聽到王大陸的吩咐,李蒙便命令隊伍朝着前方千米遠的山嶺前進。
王大陸在車內,看着龜老頭給他的那本中土風流史忍俊不禁。
這本史書的作者據說,因爲得罪了太多的人而遭到世家門派的圍殺,死狀極其悲慘,可見施行者對他的憤恨之深。
書中描寫的都是各大名門,世家的風流往事。
比如各大世家爲了得到羽衣派的真傳女弟子採取了各種卑鄙無恥的手段,讓王大陸很是漲了幾分見識,對着面首而坐的龜老頭,戲笑道。
“龜老頭,你曾經說過世家大族子弟風流攀比之風大盛,那麼你又禍害了幾個羽衣派女弟子啊?”
龜老頭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成拳,剛伸出一個大拇指,忽然停下手裡的動作,望着王大陸投來的譏笑目光,面紅耳赤道。
“胡說,老夫乃是得道高人,正人君子,怎會幹那種偷人的下作勾當。”
話罷,忙舉着右手已經伸出的大拇指道。
“在中土提到我李歸一,誰人不豎起大拇指誇讚不已!”
王大陸看着龜老頭那脹得通紅的老臉,剛想取笑,就聽到車外傳來一聲大喝。
“此山有險,此路有坑,要想平安過,沒有俺不行。”
王大陸聽見這句話覺得好笑,很對他的胃口。
他掀開簾幕向着正前方百丈之地望去。
那裡密密麻麻站着三四百人,各自拿着的武器不一,大多數人面黃肌瘦。
爲首那大漢,面黑顯兇色,粗眉高鼻,手持一柄開山斧,慵懶的站在那裡瞅着王大陸一行人,呲個大牙憨笑說着。
“俺是黑風嶺上黑風寨的二頭目,今日聽俺弟兄們告知,各位好漢路過此地,所以俺特來幫助各位渡過難關。”
此時,王大陸在李蒙等人的護衛下來到黑麪大漢一丈之外。
王大陸仔細的盯着黑麪大漢的臉頰,又回頭看了看拉車的四匹純種黑色良駒,嘴裡不斷地喃喃自語。
李蒙等人見到衙內只是盯着對方,默不作聲,他們也不敢打擾。
對面的大漢知道王大陸是這行人的頭腦,面對王大陸肆無忌憚的瞅着自己,沒有瞬間翻臉。
想到他大哥常對他說的和氣生財,他強忍着怒氣,半晌道。
“你這小白臉看夠了沒,俺雖然長得英俊瀟灑,常惹人注目,黑風寨的黑馬王子,但是你這樣看,俺會臉紅的。”
說完,這大漢用粗糙的大手撓着蓬亂的塵發。
嘖嘖不語的王大陸聽到此處,豎起一隻大拇指。
“黑不溜秋的,極品啊!”
聽見王大陸的話,黑麪漢子大怒道。
“你竟然敢嘲笑俺!”
說完舉起手中的大斧作勢要砍。
“等等。”
王大陸擺手制止了對面此時瞪着牛眼似的漢子,笑道。
“你這漢子別不識好歹,閣下身材魁偉,面走偏鋒,很是耐看。”
黑麪漢子聽到此,也不再和王大陸理論,而是指着身後百十丈長的峽道,口裡說着。
“剛纔的事情俺不願和你計較。”
“俺和弟兄們來此,就是爲了幫助你們過俺身後的峽口。”
“此峽口別看才百十來米,但是卻常出人命,需要俺們幫忙護送方可平安。”
王大陸和身後衆人何嘗不知道他們就是那殺人掠貨的土匪。
王大陸笑嘻嘻問道。
“不知閣下叫什麼名字?這百十米的路怎麼個收費法?”
面對王大陸的質問,黑麪漢子擺手,故作驚訝回道。
“收費?俺們是出於愛心來幫助你們的,怎麼可能收費那!”
王大陸大笑起來,這種愛心他以前在臥龍城經常做,故而加重語氣。
“當真?”
黑麪漢子不去理他的笑聲,說道。
“俺大哥說不能讓做好事,獻愛心的人心寒。你們給五萬愛心錢就行。”
“至於俺的姓名,就不告訴各位了,做好事俺不願留名。”
面對黑臉漢子的獅子大開口,王大陸搖搖頭說道。
“錢本衙內倒有,但是需要你自己來取。”
說着他指着身旁的李蒙對大漢說道。
“你和俺的人單挑,贏了就給你,怎樣?”
黑臉漢子聽到此,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態,迴應道。
“好,爽快,俺正有此意。”
衆人向周圍退出三四丈之遠,空地中間只留下黑麪漢子和李蒙二人。
李蒙對着身後王大陸躬身抱拳,轉身舉起手中的長槍看着黑麪漢子道。
“來吧!”
“彭,彭,彭。”
只見兩人都如那脫弦之箭一般,飛身縱起兩三丈,在一瞬間就數次交鋒。
周圍塵土飛揚,以兩人交手處爲中心,丈圓之內出現一個淺淺的土坑。
“好,李蒙打他!”
“老李加油!”
“二哥,快乾死那瓜娃子!”
兩隊人馬不住地爲各自吶喊助威。
王大陸正在興致勃勃的觀看兩人的對決,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李蒙剛步入渡元境界不久,只怕打不過那黑臉漢子。”
王大陸看見龜老頭出現在身後,便問着。
“難道這黑臉漢子,已經和俺老爹一樣是胎築境界,乃至更高?”
龜老頭搖頭說道。
“非也,非也,這漢子也是渡元境界,只不過境界更穩,元氣更厚,李蒙自己很難取勝。”
此時的李蒙握了握有些顫抖的右手,心裡微微一驚,這黑臉漢子的境界比他更高,勁力比他更大,恐怕難以取勝。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李蒙仍然運起十足的元氣再次和黑麪漢子廝打起來。
王大陸望着再次交手的二人苦思一會,對着侍立在側的金烈說道。
“一會你瞅準機會,和李蒙一起降住他。”
金烈臉色通紅,剛想說什麼,可是望着王大陸那淡淡的目光,嘆了口氣,不語。
衙內的命令金烈無法拒絕。
他和李蒙一樣數日前受到城主大人擡愛,渡了荒丹元氣,成爲渡元境界的道人。
正在和李蒙交手的黑麪漢子,眼中得意之色很盛,他知道李蒙和他一樣是渡元境界,不過李蒙明顯境界沒有他穩固,再有十幾個回合仗着自己元氣更足就能輕鬆取勝。
“不好!”
正在自鳴得意的黑麪漢子忽然大怒,當他和李蒙專心致志的打鬥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勁道,振得他全身血氣翻涌。
王大陸見到金烈欺身到黑麪漢子身後,一擊得手,然而黑麪漢子卻沒有想象中被擊飛而落,只是身子彎曲,用巨斧撐地,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場中的三人均是一怔。
李矇眼中露出驚憤之色看着金烈。
金烈不敢直視李蒙望過來的目光,只是脹紅着臉,低下頭不住地搖頭。
黑麪漢子眼睛發紅像是要吃了王大陸一般,不顧周圍人聲的叫罵,暴喝道。
“好你個龜孫兒,你竟然敢騙俺,說好的單挑那?”
王大陸一臉無辜之相,盯着黑臉漢子面上略微顯現的紅光,語出驚人道。
“李蒙和金烈,從小就吃同行睡同寢,褲子穿一條,他倆好的就是一個人啊!”
“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周圍的謾罵之聲又此起彼伏。
黑臉漢子聽到王大陸的話,再也忍不住含在喉嚨處的鮮血,噴了出去。
李蒙和金烈此時只能在王大陸的命令下拿住了黑臉漢子到了王大陸身前。
“那不願留名的漢子,現在可以告訴俺,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王大陸看見已經萎靡的黑臉漢子笑問道。
那黑臉漢子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俺叫李招財。”
“咦!”
王大陸本以爲他會咬死不說,盯着他半晌。
黑臉漢子被盯着不好意思道。
“俺大哥曾告訴俺,好漢不吃眼前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