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接了四個孫小紅回神刀堂，白天羽坐在大廳裡有點牙疼。
馬空羣立在靠近門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時對視一眼，馬空羣臉上的凝重肉眼可見。
“她們……是金錢幫？”馬空羣忍不住再次問，上次幾個女人離開時，他見到了孫小紅年輕貌美的模樣。
“是走了一趟魔教的金錢幫。”白天羽緩緩道。
“會不會……”
馬空羣欲言又止，壓低聲音道：“因爲我們入關的事？”
白天羽坐在椅子上沒有出聲，神刀堂勢力剛發展到關內，金錢幫的幫主就來了，還去魔教走了一趟。
現在的金錢幫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白天羽想不通，他彷彿又看見了那天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彷彿又看見了那個女人手裡揚起的刀光。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也未見過這樣的刀。
小巧的飛刀，恐怖的刀！
“上官金虹沒有死。”白天羽忽然說。
馬空羣道：“他做了副幫主。”
白天羽道：“他本是個目空一切的人，從來也不肯買別人的賬。”
馬空羣道：“金錢幫已席捲武林，卻被人摘了果子，若是我，即使是死也不肯的。”
白天羽道：“他卻沒有死，反而甘心退位！”
——那個高大沉默的人。
——那個顯赫的名字。
神刀堂大廳裡一時安靜，白天羽和馬空羣沉默着，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上官金虹都退了，他們還要入關，去觸那個黴頭嗎？
馬空羣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那幾個詭異的金錢幫女人，更遑論對上。
走了一趟魔教非但沒有少人，反而還多出來，他生怕自己有一天也成爲篝火旁的一個——
西北風又刮起來了，在夜裡像是冤魂的怒號。
隔天的天氣不好不壞，沒有下雪，也沒有出太陽，天陰沉沉的，冷風如刀。
金錢幫的幫主告辭，借了神刀堂的馬，向着西邊方向而去。
白天羽站在神刀堂前，目送她們遠去，站了很久，才轉身回舵。
“叫關內的幫衆回來。”
他朝馬空羣吩咐道。
白天羽覺得不該入關了，有上官金虹的例子在前，中原有大恐怖。
關東挺好的。
至於關內，就交給金錢幫吧。
去天山要經過塞外，理論上，邊荒之地是連在一起的，一路西行過塞外草原，經過天山，還能抵達昔年惡人谷。馬空羣叛變吞沒神刀堂勢力財富後，也是往西遷徙。
顧長生的辦法不可謂不好，孫小紅原本對南海娘子興致勃勃，結果對方變成了她的樣子，頓時感覺古里古怪，牽一下手都感覺是在牽自己。
這也讓南海娘子鬆了口氣。只是她常常出神，在教孫小紅易容之餘，就自己待在一旁，望着遠山，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段日子如在做夢一般，僞裝着教主，魔教忽然就被金錢幫打上門了，她這個魔教的叛徒，明面的三公主，就成了俘虜。
“在爲魔教擔心嗎？”孫小紅裹着襖子，坐下來和南海娘子說話。
“我做的事失敗，魔教容不下我。”南海娘子搖搖頭，“我已算不得魔教之人了。”
孫小紅道：“原本你打算怎樣的？”
南海娘子道：“我還有幾個武功沒學齊，裝成教主就是去找一找，順便組建自己的心腹。”
孫小紅道：“還要找財寶。”
南海娘子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孫小紅道：“昔年柴玉關那時不知道從中原擄掠了多少女人與財寶來到關外，他坐下酒、色、財、氣四使就是專門幹這個的，到中原到處劫掠，後來沈大俠於樓蘭那裡破了他的陰謀，柴玉關也被雲夢仙子拉着葬身火海。”她話音一轉，繼續道：“可快活王這麼多年收集的財寶堪稱無數，並沒有全堆積在樓蘭隨着火海化爲灰燼，是魔教吞下來了吧？”
“以及那些大派不傳之秘……崑崙、武當、少林、崆峒，他們門派的秘學，有些連七大門派的掌門人都沒學全，柴玉關卻集於一身，這也是筆大財富。”
南海娘子道：“你知道的不少。”
孫小紅笑了笑，江湖上還沒有比孫白髮更瞭解幾十年前的事的。
她甚至猜測過兩個師父獲取了後面這筆財富，實在是太多江湖失傳的絕技在她們手上，與柴玉關當年做的事對上了。
七大門派的絕技，連掌門人都沒有學全，誰要是用出來，必會被猜測到當年柴玉關身上。
南海娘子道：“等我教完了易容術和大天魔手，尋到天山，是不是就該死了？”
孫小紅道：“據說你化身千萬，有一次少林普法大師在泰山講經，聽經的人還有幾個是普法大師的老朋友，聽了兩天兩夜後，忽然又有個普法大師來了，他們這才知道，先前講經的普法大師是伱假扮的，這事是真是假？”
南海娘子搖頭笑道：“誇張了一點，我哪能講那麼久的經，不過普法大師來之前沒人識破是真的。”
孫小紅道：“所以這幾年你從江湖上消失，並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沒有人認出你？”
南海娘子道：“我從來沒有消失過。”
孫小紅道：“那你何時到關外的？”
南海娘子望着遠方，“我在中原費心費力做事，結果教主不顧大局，硬要和白天羽鬥技，最終立約不入中原……我們咽不下這口氣。”
顧長生在不遠處看着有千面之稱的南海娘子。
因爲對教主敗於白天羽，立下契約不入關而不滿，自認爲可以分庭抗禮。
這位魔教叛徒最終被另一位公主‘鐵姑’所殺。
“既然魔教容不下你，你要不要加入金錢幫？”孫小紅道。
南海娘子一愣。
“反正也沒人認得出你……回去把林仙兒殺了，你來當林仙兒，或者把龍嘯雲殺了，你來當龍嘯雲。”
南海娘子張了張嘴，呆呆地看着孫小紅。
“或者我們把魔教老教主殺了，你當教主……”
孫小紅正興奮着，咚的一聲被顧長生手指敲在腦門上。
南海娘子恍惚了一下，遲疑道：“你們是哪一系來着？”
“是金錢幫。”孫小紅道。
“還是你們這一系手段高明。”南海娘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