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驁的話後,我很晚才睡着,可鬧鐘響起了,我還是爬了起來,腦袋是暈乎乎的,我呆坐在牀邊好一陣子,才漸漸從混沌的睡意中抽出來,撇頭看了下旁邊的人,他睡着了,可睡得並不安穩,雙手攥成拳頭,眉宇都皺成了川字,可能是做了噩夢了吧!
我託着下巴靜靜地望着他,好似時光格外垂憐他,再過幾個月就29歲了,眼底都沒長一條皺紋,最近曬黑了點,顯得更有男人的野性了。我就那樣傻乎乎地望着他許久,
我正看着入迷,聽見沈驁低聲嘟囔着什麼,他的聲音變大些,我不由俯身挨近了幾分,清楚聽見他喊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梓晴,還喊了三遍,聲音壓抑而深沉。
他的眉宇緊緊地皺着,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沈驁在夢裡吶喊梓晴的名字,我心裡的確有點難過,一點點而已。梓晴姐已是沈驁一生中都不會忘記的人,人對流逝後的東西都格外留戀的,我並沒有資格去計較,也不能去計較,因爲那是我虧欠下來的。
我忍着心裡溫熱的疼痛,俯下身在他的眉宇輕輕地吻了下,他好似有了感應,緩緩地舒展開眉。我不由地隨之笑起來,摸索着進了洗手間,匆匆地洗刷下,就進了廚房簡單地做了一份面。又倒上兩杯橙汁。
剛想要進屋把沈驁叫醒,他已經從臥室走出來了,穿着背心短褲,他邊往外走邊揉着惺忪的眼,隨手抓了抓頭上的發,三縷頭髮豎起來,幸好他的顏值高,真的超級頹靡的,就跟箇中年大叔似的。
他捱過來就摟我,我剛在廚房忙碌了個把小時,這又是七月天,天氣超級熱了,廚房的空調剛好又壞了。我悶了一身的汗水,他還捱過來,我嫌棄太熱了,敏捷地閃身從他腋窩竄過去說道“太熱了,真的超級熱的,別摟我,你去洗下手,吃早餐了。”
他根本就不聽攔阻,轉了個身又伸手把我拉回了懷裡,低頭就親了下我的臉頰,他努了努嘴說道“鹹鹹的!”
“我都說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水,誰讓你非要親的了,嘻嘻!”我偏過頭衝着他笑起來,又催促道“你快點了,你昨晚不是說十點鐘出發嗎?現在都快九點。”
以前,我打死都沒想過自己會說這些話,自己絕對不要成爲一個家庭主婦的,可等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確實有朝着賢妻良母的趨勢,可能年紀到了,想法就會變了,譬如我很不喜歡孩子的,認爲孩子很愛鬧,又愛哭,近幾年來,我越來越喜歡孩子了。見着別人的孩子,那麼可愛,就會幻想着自己也有個孩子,它會怎麼樣子,自己該怎麼打扮它呢?
“嗯!”他低頭又親了下我的右臉頰,剛纔不是說鹹嗎?那還要親我了,我覺得有點好笑。
我們正吃着早餐,只聽見門鈴聲響了,沈驁很自覺地起身打來了門,我好奇地站起身回過頭看去,沈文宜穿了身黑色的長裙,典雅而大方,果然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無論是外貌和氣質都是出衆的,她柔聲問道“驁兒,你吃早餐了嗎?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不愛早起,我給你帶來了早餐。”
沈驁看都不看眼,冷冷地說道“不用了!”
可能是沈文宜被冷待慣了,嘴角仍是掛着溫柔的笑,她繼續說道“我帶了面,也帶了包子,還有豆漿。我幫你放在飯桌上吧!你吃幾口也行啊……”
沈驁並沒有讓沈文宜說完,就把保溫盒拿過來,隨手就塞入了垃圾桶。頓時間,沈文宜的臉色剎那間白了,氣得身體在微微顫抖,看得出她在剋制着脾氣,也是對的。
她沈文宜打小就是千金小姐,後來又嫁給了沈青山,又是大學教授,無論去了那裡,都是受人捧着的,也就是在沈驁的面前撞壁了。
沈驁淡漠地講道“我說過了,用不着來裝慈母了,何必呢?”
我看着氣氛相當不對,儘管我對沈文宜也沒好印象,也記仇了,可看着母子的關係僵硬成這個樣子,我心也不好受。那是心態不一樣了,因爲你愛那個人,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爲他考慮,我正想要上前說上幾句話來緩和。
王珂珂冷不防地竄了出來,拉住沈文宜的手,乖巧得就跟個小白兔似的勸說道“沈驁哥,乾媽真的很關心你,也很疼愛你的,我都看在了眼裡。這些包子和麪都是乾媽做的,她今天六點鐘就起來準備食材了,還燙傷了手。那怕你們有天大的矛盾,可她終究是你的母親,你們是血肉相連的。”
“這裡沒你什麼事了!”沈驁很不給面子呵斥着。
王珂珂紅着眼眶,淚水在烏黑的眸子裡打轉,壓低着音量,十分委屈地說道“沈驁哥,我知道自己錯了,真的錯了,我都爲此付出了代價,你就不要不理我了好嗎?若是寶兒姐,還生氣,我不介意她在我的臉上再劃上幾道疤,我不會有點怨言,只要您的氣消了。”
說着,她轉頭看向我,很誠懇地道歉“寶兒姐,上次的事真的是我錯了。我痛改前非了,希望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
“她想要打你,你反抗把她推下去,你也算有什麼錯了?她還狠地刮花你的臉,我就沒見過有這麼狠心的女人。今天有我在這裡,誰都不能動你一根毫毛。”
什麼?矛頭又轉到了我這裡,我一句話都不說,就拉着了仇恨,我也是無語,索性就不管了,反正沈文宜對我的偏見已深了,兩母子關係僵硬化,對我豈不是更有好處嗎?
我也不理了。埋頭喝着湯,沈文宜狠狠地掃了我一眼,痛心疾首地對沈驁說道“你就寵着這個女人,日後有的是你吃虧的地方,我們先去機場等你了。你動作快一點,你父親也隨着我們一起回去。在你父親面前,就別板着一張臭臉了。”
等沈文宜推到了門口處,沈驁並沒有任何的遲疑,就把門重重地關上了。我走到了垃圾桶的旁邊把保溫盒拿了起來,沈驁掃了我一眼不滿地問道“你也不嫌髒?”
“這垃圾袋新換上去的,裡面什麼都沒有,還有保溫盒的質量那麼好,就算是有細菌也進不去啊!”
說着,我打開了保溫盒,撲?的香味涌入了?腔,保溫盒有兩層,第一層是六個顏色各異的愛心包子,第二層是麪條,足以看得出準備的人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看着那六個愛心包子,?尖有點酸酸的,可能我永遠都失去了母親的緣故。儘管沈文宜對我很差勁,也得知沈驁那段不幸的童年,仍是感動了,或許我真的不是一個狠心腸的人。
我佯裝若無其事的看了眼自己做的麪條說道“麪糊了就不好好吃了,不如我們吃包子吧?看上去很好吃了。”
我拿起了一個包子,大咬了一口,奶黃在嘴巴里融化,我興奮地叫出聲“真的很好吃,超級好吃的,你也嘗一嘗好不好?”
整個人都捱了過去,我把包子遞到了沈驁的嘴邊,他別過頭去。我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歪着腦袋看着他勸道“真的很好吃,你就不試一試嗎?反正她也不在了,你吃了,她也不知道了。人啊,千萬不要和自己的胃口過意不去了。”
“不吃!”他用毫無商量的口吻說道。
我柔聲嬌語地勸道“吃吧,你就嘗一小口,若是不好吃,我就是小狗,汪汪叫的小狗。”
他仍是搖着頭,態度堅決得很,沈驁這個人有個致命的弱點,太固執了,太偏執了,認定了某件事,根本就不給妥協的可能性。
但我也算是瞭解他,打小就糾纏着他,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當然有法子來對付他,也就是卑鄙了點。我大口地咬了奶黃包,不羞不臊地去親他。
他是看穿了我的意圖,一開始是躲開的,我四肢糾纏了上去,就跟個八爪魚似的,整個人都吊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管這個行爲有多不衛生了,上次他還不是強行吻我了,搶走我的巧克力。
漸漸地,他就放棄了掙扎,還反守爲攻,抱着我放在了飯桌上,糾纏起來了。直至我氣喘吁吁得快要窒息了,他才放開我,於是有氣無力地窩在他的懷裡。他捏着我的臉頰訓斥道“看你還敢任性嗎?還敢耍小心思嗎?”
我暗自咬着牙心裡腹誹着,接吻都有男女的差距嗎?還要考究人的肺活量不成了?我這個人愛思考,仔細地思索起來了,一路上都在認真地思考。
可我見着沈文宜旁邊站着的王珂珂,就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了,而沈文宜顯然比我還要衝動了,橫眉冷目地質問“她怎麼在這裡?爲什麼她會在這裡,驁兒,你不會想要帶着她回家掃墓吧?平時你要怎麼鬧,就怎麼鬧,但回家祭祖不是你可以任性的事,這是我們沈家列祖列宗的事。你帶着這個賤人回去。你想讓那些老人都不得安寧嗎?”
我很清楚自己並不被沈家人認可的,也想過沈文宜會生氣的,可她的尖酸程度仍是遠超過了我的預料。
沈驁把我護在了身後,用他慣有的冷淡口吻回道“她是我的媳婦,我們名正言順,我帶着她回家祭祖有什麼問題嗎?打小,爺爺就喜歡她,也樂意見着寶兒。”
“你...你,我明白自己對你沒什麼威脅性,你爸還沒有來,現在你快點讓她走人了,不然你爸見着了,肯定會雷霆大怒的,你就別和你爸鬧了,上次你們鬧得那麼兇,他就發了狠話,要收拾你了。你真的認爲,他向我那麼好說話嗎?”
沈文宜的口吻格外的眼神與凝重,甚至帶着點掩藏不住的焦急,對了,上次她就說了,沈青山已經不能再容忍我待在沈驁身邊,難道兩父子發生過爭吵?
話正說着了,不遠處穿着軍裝的沈青山走了過來,身邊跟了兩個軍人,那怕距離還遠。但仍能感覺到強大的氣場,就跟天狗吞日,泰上壓頂似的,那是久居高位,練出來的氣魄,也是時間沉澱下來的蘊底。
我的心跳不爭氣地快速跳動,頭頂好似有千斤重的石頭壓下來,我不堪重負地低下了頭,手也偷偷地放入裙子的口袋裡去了,沈驁察覺出了我的不對勁,把我的手從口袋裡拉出來,放入了自己的手掌心,仰頭逼視着自個的父親。
沈驁也是氣場的人,他當過混混,也讀過軍校,也曾是個優秀的軍人,但較之於他父親,終究是遜色很多,那需要時間來彌補的。
沈青山我們的面前停了下來,我咬緊了下嘴脣,做好了準備,他下令讓我滾蛋,但他僅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就命令道“走吧!”
旋即,他大步流星的登上了機,而沈文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帶着王珂珂緊跟在身後,她試圖和沈青山說什麼,但沈青山的態度非常的冷淡,彷彿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夫妻,就連陌生人可能都會保持着表面的禮貌。
我人繃得太緊了,也太慌張了,等其他人走後,我也邁步往前走,卻發現自己的腿抽筋了,根本就無法往前邁步。沈驁俯身看着我,我很無奈的說道“我...我的腿抽筋了,走不動了。。”
我說話都還帶着顫音,足以看得出我對沈青山有多畏懼。他可是天上的人物。那種被人敬仰的大人物,而我也就是很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我們坐的是專機,從飛機上下來,又坐上了防彈的軍用車,車子從高速公路下來,駛入了柏油路的盡頭。
其實,我有些瞭解沈家的發家史,沈爺爺是地主的兒子,相當於現在縣長的兒子,偏偏就加入了紅軍,反剝削,打過內戰,也打過日本人,也抗美援朝過,也被批鬥過,本來沈爺爺有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卻最後只剩下了最小的沈青山。
這樣慘痛的經歷,也練就了沈青山冷酷無情的性子,而九十年代,因爲站位問題,沈家差點給搞了,幸好有沈爺爺仍管着軍權,能說上話,這樣的家族太坎坷,也對家族的榮光格尤其的看重,所以我也清楚自己會帶來多大的困擾。
車子緩緩地往前行駛。進入了一個縣城,也就是很普通的北方縣城,原本我還打算看窯洞門?就跟白鹿原裡面的描述的那種窯洞,我仔細地看了遍,都沒見着。卻見着不遠處好幾棟古老的老房子,尖尖的頂,像極了電視劇裡面的民國時代的老房子。
我好奇地張大了眼睛,使勁地往前看,很快車子就行老房子,緩緩地行駛而過,我便把頭轉向窗外,透過玻璃窗膜,我看到了老房子門前站一個小男孩。朝着車子裡吐舌頭,然後就飛快地跑進了家裡了,特別的頑皮和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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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繼續向前行駛,遠離了死板的現代建築,進入了一個類似古鎮的地方,道路的兩邊很多古香古色的老房子,車子在一座看上去很大氣的宅院停了下來。四周都是參天的樹木,圍繞着一幢古老的中式建築。
門前面有兩個大獅子,看上去很威武,做工很精細,就是年代比較年久了,經過風雨的洗禮,磨掉了原來的菱角。牌匾上寫着兩個字沈家,這也太氣派了吧!果然是兩代都是將軍的住宅,有講究。
我畢竟是第一次來,坐在車子上不安起來,平時我也沒少去故宮遛彎,但那裡面都是死物了,也搬得幾乎乾淨了,眼前的是有人住着的了,又是沈家,我確實是膽怯了。
沈驁先下車,轉身伸出手來,我自然而然地將手放入了他的手中。沈驁攜着我的手,順着甬石小道走進了這所院落。仍是好奇地望着大門前的牌匾。那上面的兩個字寫得行雲流水,霸氣十足,光是從字上就能看得出寫字人的胸襟,非一般人的,還有幾分眼熟。
我想了想湊近沈驁的耳邊說出那三個字,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不由又感嘆一聲,心思無比的凝重。
門口有個不少人在等着,有個老伯在人羣中格外醒目,頭髮和鬍子全都白了,起碼有八十歲以上的高齡了,看得出是位高權重的老人家了,沈青山見着,也客氣地喊了聲“二叔!”
那位老人家應了聲,就朝着我們走近,老人家的眼力好像不太好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驁兒又長高了呢?二爺爺看你都要仰着頭,這位是?”
二爺爺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沈驁彎下腰對老人家說“我媳婦!”
“啊!你媳婦?你們是回來辦喜酒的嗎?”二爺爺定定的打量了半響,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臉圓,看上去有福氣,長得溫順乖巧,肯定是個心善的女孩,她叫什麼名字了?”
“唐寶兒,我們結婚快五年了,等過段時間我們再回來辦喜酒。”沈驁一本正經地說着話。
可人羣卻炸開了鍋,爲我和沈驁結婚了快五年的消息議論起來,看來沈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沈驁娶了我,也對哦,在北京那邊,除非是圈子裡的人,否則也沒幾個人知道沈驁結婚了。
“你別聽他胡說,沒有進入族譜都不算是沈家媳婦!”沈青山寒着臉,嚴厲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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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驁並不怎麼鳥自個的父親“這不,我帶她回來見祖宗了,二爺爺,改天你挑個好日子,把我媳婦的名字寫入族譜?”
二爺爺活得長了,肯定懂得其中的人情世故,打圓場道“這事改天再說了,你們剛回來,肯定舟車勞累了,你們先進去休息,我給你們張羅飯菜去了。”
於是我們在三層東面的房間住下,不過因我並沒有入族譜,算不上沈驁正式的妻子,起碼在這裡是不可以的,於是我和沈驁是分開住了,我就在他的隔壁。
室內所有的擺設的擺設很簡單,就是一張牀,一個衣櫃,一套桌椅,可能是太久沒有人住了,那怕經常打掃,但屋子裡有股發黴的味道。那種感覺像一幅老舊的山水畫,卻蒙了一層的灰。你覺得山水畫的畫工很棒,但總是看不仔細,還受了潮,聞上去溼漉漉的。
幸好我在農村長大的,小時候住的瓦房和這個差不多,只是這裡的風景很美,可以俯瞰這座偌大幽深的院落,亭臺樓榭,那些花園、迴廊、小樓、大院,看上去都很精緻,足以看得出以前這家人是大戶人家,我終於見着了白鹿原裡面描寫的建築了。
沈驁帶着我在屋內走了一圈,最後停留在頂層的小露臺,他側身看着我的臉“你覺着這裡怎樣?”
我仰起頭看着窗上的鏤花,雕刻得很好看,就是有些已經磨損了“很好,這裡面就像是電視劇裡的老房子,據說這種屋子很值錢的,你家有多大?我看着好大,後面還有個果園,日後等你沒落了,你可以回來種水果,當個農戶,也能養活自己了。”
“我回來種水果,你不就得跟着我回來了?當個農婦人了?瞧你這皮膚,天生就遭蟲子叮咬,你吃得了那個苦嗎?”
“誰說我吃不了苦的,小時候跟着奶奶種過青菜了,我是鎮子裡的小姑娘,能吃苦耐勞……”我說着說着,就哼起了歌曲。
沈驁靜靜的看着我唱,然後伸手敲了敲我的腦袋“用不着你吃苦,我……”
有人走過來喊了沈驁,說二爺爺找他,我就說自己隨便在院子裡晃盪。沈驁走了沒多久,有個中年婦女,自稱自己是李嬸的說沈青山找我。
我整顆心都懸起來,光是想象着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着沈青山,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不過我仍是
我隨着李嬸進了書房,看到了坐在書桌上的沈父,我滿滿的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輕喊了聲“伯父!”
沈青山轉眼看了一眼我,指着對面的座椅淡淡地開口說“你坐吧!”
我規規矩矩地坐下,半垂着頭,已經做好了沈青山用各種刻薄的語言來挖苦我,但他什麼都沒有說,我擡起頭看對上一雙憐愛的眼睛,心猛地抽動了下,那是身爲長輩的憐憫,而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在某種程度來說,我是個記仇的人,但眼前的人是沈驁的父親,我愛的男人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