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認識他一天兩天了,他就是一個移動的重磅炸彈,易燃易爆的,他要是爆炸了,威力極強。瞧他那個樣子,分明就是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了,下一秒就要吞噬掉一切了。
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手也牢牢地握住手機,我絕對不能把他又把手機給砸爛了,裡面存有大量的資料,我認命地縮在了角落,等待着他的爆發。
我以爲他又會上前來拽住我的領口,衝着我大發雷霆一番,甚至會做出更出格的事。但他僅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又靠回了椅座,閉上眼接着繼續睡了,高冷得很。
過了半響後,他仍是靜靜地躺着,我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慶幸他肯定是沒見着來電顯示。一定是的。
車子又搖晃了兩個小時回到了酒店,期間,沈驁都是閉着眼睛,也不懂有沒有睡着,反正是一句話都沒說,他又冷着臉下了車,進了套房直接在書房呆着了。
我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本來心就亂糟糟的,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很多節目都是放着綜藝節目,特別的喧鬧,我看都看不下去,索性就把電視關了。
我猶豫着自己要不要進臥室洗澡,我的衣服和行李都是放在在臥室,我總不能一天都不洗澡是吧!可我對沈驁不太放心,他現在的情緒太不對勁了。誰知他會不會又像那晚的粗暴,闖了進來就不管不顧了。
我的眼睛時不時瞄幾眼書房,在我轉了第二十次頭,我懷疑再轉下去,自己的頭就會斷了。所以我堅定的起了身,偷偷地溜到了書房前,躡手躡腳地推開了門,見着沈驁正全神貫注地工作着了,我才小心翼翼地往臥室走去。
進了屋子,我以非常快速地拿出衣服,挑了一套儘可能把自己包得死死的睡衣。以坐火箭的速度開始沐浴。耳朵卻時時刻刻地注意着外面的動作,我幾乎是打溼了身子,就爬起來了,樣子狼狽得很,我躺在牀上許久,沈驁都沒有回來。
我光着腳下了牀,赤着腳踩在地毯上,走到陽臺上,我們是住在高層區的,拉開落地窗,這個城市的夜景就映入了眼簾,星光璀璨,萬家燈火在亮着,我的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酸酸的,澀澀的,想要揮掉,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我以爲自己可以放下,可今天見着了彭小靜,那些塵封的記憶被一層層地撥開,我回到大學時期,,雖然顧卿之對我總是淡淡的,不會說什麼動聽的情話,我卻能感覺到他那不露聲色的關懷,有次他做了1個月的家教,攢夠了錢帶着我去聽久讓石的演奏會。他並沒有什麼錢,卻總是很捨得給我花錢。
其實我是個很現實的人。早就看清了所有,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可誰沒有一段過去,有着對純真美好的初戀有些許的懷念,以及希望那個人過得比我好,至少要比我更好,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突然間。我很想喝酒,很想放縱自己,忘掉所有的煩惱,忘掉了那段美好的初戀,也忘掉了我與沈驁之間的複雜情感,以及我對梓晴姐的愧疚,暫時什麼都不要想一,一切都歸爲零好了。
臥室裡就有個小酒櫃,我挑了瓶年份比較長的酒,拿着杯子與酒坐在了陽臺上,仰頭就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紅酒,酒味很濃,充斥着我整個腦海,澀澀的感覺瀰漫着我的味蕾,一點都不好喝,還是超貴的酒,我吐了吐舌頭,看來買醉的行爲,真的很不適合自己。
我慵懶地靠在睡椅上,仰望天上的明月,繁星璀璨,呆呆地凝視着天空許久,腦子亂糟糟的,理不出一個究竟。
門吱呀地一下被推來了,接着是熟悉的腳步聲,我不懂是出於什麼心理,趕緊閉上了眼裝睡了。
“你怎麼睡在這裡?”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聲音還帶着幾分擔憂。這是沈驁的聲音,卻不該如此親暱的,他正在生氣,按理來說根本就不會鳥我的,不然也是用犀利的口吻來挖苦我,諷刺我的。
“你喝酒?你知不知道自己還生病?你以後還想不想生寶寶了?”冰冷的吼聲傳入了我的耳朵,發出嗡嗡的聲響,這纔是他的本性了啊!
我以爲他還想要再罵,他卻彎下腰把我抱了起來,輕輕地將我放至牀上,摟着我的雙手卻沒有鬆開,他俯身看着我,暖暖的呼吸伴隨着扎啤的酒味噴灑在我的臉上,他聲音中帶點傷感說道“你又爲他難過了?你是不是還哭鼻子?你已經爲他哭了很多次。以後你還要爲他哭多少次呢?”
他冰涼的指尖輕輕撫過我的眼睛,我的心被一顆巨大的石頭,壓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有什麼東西,暖暖的從心口蔓延開去流向四肢百骸,我的眼眶也熱了,無比清晰地感知他的觸碰。
我又聽見衣服摩擦窸窸窣窣的響聲,他雙手捧着我的臉,又專屬於他的氣息將我整個人都籠罩住了,溫熱的氣息撲在脣瓣,他的鼻尖磨蹭到了我的臉,我猜得出他想要幹什麼,手緊緊地攥住了牀單,緊張連呼吸都忘記了。身體也隨之繃成了一支弓箭。
他並沒有吻上我的脣,而是輕輕地吻了下我的額頭,動作無比的虔誠而凝重,觸覺是涼涼的,如同一滴水落在平靜的湖面上,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讓我的心跟着也亂了。
“祝你做個好夢!”他在我的耳邊輕聲低喃,再輕輕地將我的手放入被窩裡,調暗了牀頭燈的光亮,起身走出了臥室。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眼眶裡模糊了一片,有一滴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四年了,我們在一起四年多了,他永遠都是那麼的疏離。那麼的遙遠而陌生,而今天的他離我卻是這麼的近,近的可以觸摸到,讓我有種錯覺,他也是喜歡自己的。
那是因爲他喝了酒的原因嗎,他纔會變得那麼溫柔,溫柔得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淪陷下去。
沈驁走後。諾大的房間變得空蕩蕩的,沒有了一點生機,心那裡有一塊地方好似缺了,空落落的,我再也睡不着了,又一次失眠了。
我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窗戶,外面又下了毛毛細雨,煙雨縈繞住了整個人城市,我看向外面,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
我回過頭看向門,整晚了,沈驁都沒有進來過,我尋思了下走出臥室的門,他留言說自己出去了。今晚纔會回來。
本來離開了沈驁的掌控,我應該過得很輕鬆,很愉悅,但事實並非如此,特別的無聊,我只能看電影,看了一部又一部。眼睛都痠疼了,索性就關掉了電影。這個世界暮然間就靜了下來。我坐回了沙發,眼睛盯着紅色的屏風,細緻的雕文,百無聊賴。
門鈴突然間響了,走路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歡欣雀躍地打開了門。門口站着的確實一個陌生男子的面孔,他禮貌的對我說“沈夫人,你的晚餐!”
我有點失望地打開了門,不是他啊!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我很非常不舒服,我討厭如此不自信的自己。不由地暗自在心裡咒罵:唐寶兒你在期盼着什麼?你還真是自以爲是,難道你因沈驁一句輕柔的話。一個動作就開始胡思亂想,他怎麼可能會愛上你呢?
本來是很餓了,也超級能吃的,說來也是奇怪,破天荒的吃不了多少,就再也吃不下了。洗了一個澡就躺在偌大柔軟的牀上睡覺。
之前,我很清楚自己和沈驁現在是什麼關係,各取所需,又相互怨恨的關係,但現在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大腦,總是想着他的好,試圖要找出他也喜歡自己的蹤跡,我也不懂爲什麼會這樣?
事情變得越來越亂了,我不知道怎樣去解開這一連串的結,我習慣性去躲避,我拉高了被子遮住了自己的頭,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昨晚並沒有睡着,現在倒是真的困了,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啊!半夜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尖叫了一聲,我的手撫上了冷冰冰的額頭,上面佈滿了汗水,我擦去了汗水,手伏在劇烈跳動的心臟。
我環視了一下週圍,陌生的很。窗外黑黝黝的,如同夢裡的黑影,剛纔賭場上的畫面又進入我的夢,我又夢見沈驁被人抓住了,然後鄭老闆咬牙切齒地把那瑞士軍刀刺入了他的肚子裡,血紅色染紅了我的夢。
我緊張地握緊了牀單,慌亂地探身,直到摸到了電燈的開關。我赤腳踩在木板上,滿屋子去找沈驁,他根本沒有回來。我又看了一下鐘錶已經是兩點鐘了,他不是說今晚會回來嗎?爲什麼還沒有回來,我又想起了夢裡的場景。
我手忙腳亂拿起了手機,給自己打電話的理由,我不是擔心他,他出事了,我纔開心呢!我是很生氣,非常生氣,把人家帶來這裡,把人扔在這裡就出去了,也不告訴自己他要去那裡,什麼時候回來都不說清楚。
我拿起了電話,按了電話,可電話接通後,大腦瞬間冷靜下來了,我不該給沈驁打電話的,我們現在的關係就很亂了,再說了,我的情緒並不理智,專家不都說了嗎?深夜時分,人的感情是特別衝動的,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對的,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了,我馬上就把電話掛了,可能是心裡發着慌,就把手裡的電池都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