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那裡，爸媽那裡，B市能問的我都問了，除了，葉羽溪。”他平靜的語調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縫。
“然後我就開始給你打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但是一直沒有人接。”
我的上半身一大片地裸露在空氣中，雖然明明是開了空調的，但是我還是覺得有點冷。
從裡到外的冷。
“後來。”沐懺徹的喉嚨緊了緊，又接着說，“我就給葉羽溪打了電話。”
“接通了。是你的聲音。”他頓住。
我的記憶驀地回到那個早已埋在腦海深處的意亂情迷的夜晚，想起那個接起電話的瞬間，沒有注意到的男人少有的沉默與悲傷。
沐懺徹輕輕地，扯出笑來，他接着說。
“是嬌嬌的，軟軟的聲音。”
“聽起來讓我很有感覺。”他還是淡淡地笑着，臉上沒有一絲窘態。
我知道他是很認真的，沒有在開玩笑。
“然後我明白了電話那邊發生了什麼，就掛掉了電話。”
沐懺徹把臉湊近我，像頭小狼一樣拱了拱我的鼻子。他說：“你知道嗎，那一個晚上，我不斷地回憶着你的聲音。”
他啞然失笑：“呵，你看，我就是這麼一個很俗的男人。”
“第二天我去接你，可是你卻連脖子上痕跡都沒有藏好。我的小傻瓜，你真的是天真的可怕。”
他用手指指腹摩挲着我的脖子。我心道，其實他是不是隻想罵我一個蠢字？
他說：“我生平第一次這麼不知所措了。吵了幾句嘴，再回來的時候你就不見了。呵，沒想到你那麼嬌氣。”
沐懺徹輕笑一聲，說得輕巧。
我又習慣性地抿起脣，對於他的評論不置可否。
他的
手又開始動了，往下一處一處地遊離。他似是呢喃低語，不知講給誰聽：“你不會知道，你走了以後的每個晚上，我就開始想你，不受控制地想。”
“那個晚上的男人，是不是也是和我現在一樣，這樣對待過你……”
沐懺徹頓了頓，然後笑容淡下去，只是認真地看着我：“每次一想到這些，我就開始嫉妒他。嫉妒得簡直快要瘋掉。”
我有些哀傷地看着他。
要不是他在說話的同時手也一樣十分配合地在我身上到處遊離，我一定會已經要心疼他心疼得要命。
“可是啊，妖夭。”他喚我。
我終於得逞了，他願意這樣喊我一次，但是。總是覺得心裡莫名其妙空了一大塊，很迷茫，很無助。
“那個晚上，其實你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吧？爲什麼呢？爲什麼不和我說呢？剛剛還要說那種話……”
在愛情裡，似乎投入感情越深的人，受的傷害便越深。
沐懺徹停住了，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淡漠得可怕。手上的動作卻愈發猖狂，他甚至整個地掀開了被子，然後——
他隱去眸中所有的情緒，像是完全沒有情感一般，只是雙手不斷地遊離，一處一處地點火。
我難耐地扭動着身軀，又重新躺回了牀上。卻，別開頭，不想看到沐懺徹的臉。
他的動作更加惹火。
可是，卻又彷彿是置身事外一般，從頭到尾只有那雙溫暖靈活的修長的手……
我衣衫不整，凌亂地在牀上，像水蛇一樣，可是沐懺徹，卻自始至終都彷彿冷靜自持，沒有一絲動情。
這真的很難堪。第一次。一向沒心沒肺的我突然明白了羞恥與難堪的意味。
“不要這樣了……”我哭着小聲地說。
沐懺徹卻充耳不聞，固執地繼續手中的動作。
就這樣一直保持着偏頭的姿勢，我動也不動。直到耳邊感受到一股子熱氣，沐懺徹貼着我的耳朵道：“如果你真的，和別人做過。那麼，我會把你囚禁在牀上，讓你再也想不起來那些事情。”
不得不說，糾結了這麼久的問題，終於有了一個答案，可是我在一瞬間的輕鬆以後，卻有些出乎意料地心情更加沉重了。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震顫了一下，然後我扭過頭來，看着沐懺徹衣衫整齊的樣子，忍不住出言諷刺：“我是不是該慶幸還好自己守住了貞潔？”
“沐總，當心勞多傷身。”
沐懺徹瞥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徑直去了衛生間洗手了。
聽到水流的聲音響起，我閉上眼睛，沉默半晌。
折騰了那麼久。也有點累了。
而且，空氣裡愈發濃郁的一股子的味道，也讓我有點不能忍受了。
我赤腳走去浴室裡，放了滿滿一池子的水，然後整個人深深地泡了進去，只露出一顆腦袋在水面以上。
好吧，我必須得承認，浴室裡的味道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所以說，昨晚實在是放縱過頭了啊。
梳洗好的沐懺徹在家裡晃了一圈，最後來到浴室門前，在我跟前停下。
“你還打算窩在這裡多久？”他問，伸出手遞來一件浴袍。
我第一反應是更加地往下沉去。
然後我看到沐懺徹皺了皺眉，沒辦法，我嚥了口口水，又乖乖飄上來了。
今天這個破事吧，攪得我心裡有點亂。
因爲畢竟它具有一定的爭議性啊。我既沒辦法說自己一定是對的，沒有無理取鬧。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沐懺徹一點錯都沒有，沐懺徹一點點都不過分。
而且，今天早上這麼一鬧，關於昨晚的爭論也就有點淡了。
歸根結底，昨天晚上沐懺徹明明就是趁虛而入。一步一步地勾引我，跳進他精心設計好的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