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會吃了你。”顧峻熙扭頭看着我的姿勢,“好醜,快放手。”
“不,我不放也不去。”我打死都不去。
路過的人都瞅我一眼,捂着嘴偷笑。
顧峻熙蹙起濃眉,回到我身邊,忽然伸手去撓我的咯吱窩。
我嗤一聲笑了出來,手臂一鬆,下一秒,只感到身體突然凌空,顧峻熙這個混蛋,竟然將我整個抱起,橫在胸前,強而有力的手臂將我緊緊的箍在懷裡,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我嚇呆了,傻傻的愣了幾秒,立刻大叫,“你放我下來,你這個大色狼。”
“再動,就把你扔下去。”他眯着眸子,嗓音清冷。
我瞬間僵直後背,全身繃的緊緊的,不敢動了。
人家又有意見了,“繃這麼緊,我感覺抱着一個木乃伊。”
我:“......”
你纔是木乃伊,你全家都是木乃伊。
他抱着我,徑直回到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將我塞到駕駛座,彎腰綁好安全帶。
趁着他關門的瞬間,我剛要解開安全帶的扣子,他已經一個飛身從車頭蓋飛過,轉眼拉開車門竄了進來。
我連翻白眼,動作好瀟灑,看得旁邊的小美眉都一臉花癡相了。
“去哪?”
看到他發動車子,我立刻問他。
他默不作聲,薄脣緊抿,踩着油門竄離原地。
我抓着安全扶手,驚恐的看着他把車子開得如坐雲端,冷汗森森。
直到車子停下來,我才暗暗鬆了口氣,可是當我看到高樓外牆上醫院倆個大字時,我又再次繃緊全身的神經。
“我不要去醫院,我討厭醫生。”我失控大叫起來,腦海中浮現出穿着白大褂,天天拿針頭扎我的形象。
顧峻熙皺眉看着我,“你怎麼這麼害怕?”
“我不要去醫院,我討厭醫生,我不要去。”我嚇哭了,腦海裡不斷的閃着那些片段。
在別墅裡有着各種檢查儀器,醫生幾乎從來不用,用的最多的就是那臺四維彩超,是用來監視我兒子在我肚子裡的生長情況的。
兒子被抱走之後,我開始發瘋,每天都是在破壞,追殺別墅的工人,爲了讓我安靜下來,醫生每天用針扎我,給我打鎮靜劑。
我現在一看到醫生,就覺得恐怖之極,渾身都冒冷汗,牙齒打顫,臉色蒼白。
顧峻熙嚇了一跳,伸手想要碰我,我很抗拒的尖叫着,順手抓過架子上的礦泉水瓶扔他,“別碰我,你走開,我不去醫院,我不去醫院!”
顧峻熙皺眉閃過,瓶子砸到車窗上,又掉了下來。
“不去了,我們不去了,你別怕。”
顧峻熙的聲音溫柔的一汪泉水,他伸出大手,緩緩的遞給我,“乖,別怕,手給我,好嗎?”
我咬着脣,縮在車門邊,驚恐萬分的看着他,喃喃說着,我不去醫院,我不去醫院。
“不去了,不去了,我們回家,立刻回家。”顧峻熙縮回手,發動車子,飛快的離開原地。
我驚慌的看着那幾棟白色的大樓越離越遠,心裡的懼意才一點點的消除,我還是縮在門邊,緊緊拽着衣襬,指尖發涼。
車子一路飛馳,離開醫院好遠好遠,顧峻熙才放慢車速,緩緩的停下來,熄了火。
我的下脣咬出了血,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顧峻熙擔心的看着我,伸出白皙的大手,緩緩的拂過我的臉上的長髮,將之撥到耳後。
“嵐嵐,你好點了嗎?”他傾身過來,輕聲低語。
我咬着脣看他一眼,他忽然皺起眉,指尖滑過給我的脣,我下意識的鬆開了牙齒。
心痛從他眼底流過,他握着我的手,再次發動車子,向着家的方向飛馳。
回到樓下,他拉開車門,將我直接抱了下來,抱上樓。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他把我放在沙發上,轉身進廚房倒了一杯開水出來。
我把雙腳縮到沙發上,抱着膝蓋,下巴埋在膝蓋當中,呆呆的看着那杯熱氣寥寥的開水。
顧峻熙在我面前單膝蹲下,聲音溫和,“嵐嵐,你還好嗎?”
我搖搖頭,沒說話。
剛纔實在太害怕,我渾身被汗水浸溼,回到家,看着熟悉的環境,這才鎮定下來。
顧峻熙坐在我身邊,摟着我的肩膀,一直蹙眉沉默着。
良久之後,我才幽幽的開口說:“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能告訴我,發生過什麼事嗎?”他握着我的手,大掌傳來絲絲暖意,“你爲什麼會這麼害怕?”
我不由自主的顫慄了一下,“可以,不問嗎?”
“好,不問,以後都不問了。”
他將我輕輕的摟進懷裡,大手擦着我的是手臂,沒有再問我任何事。
我窩在他的懷裡,安全感讓我的神經逐漸鬆弛,倦意不斷襲來,我緩緩的合上眼睛。
這一晚,我沒有做任何的噩夢,以往那些恐怖的白袍子也沒有再來找我。
我就這麼窩在他的懷裡,睡了一夜。
第二天,驀然睜開眼睛,看到身邊躺着一個男人,我眨了眨眼睛,又閉上。
不對啊,我再次正眼,扭頭看了看,旁邊真的睡着一個男人。
我明明記得昨天在沙發的,怎麼一覺醒來卻是在牀上?
我不僅枕着他的手臂,摟着他的結實的腰,腿還架在人家的大腿上。
臉上一陣火燙,我連忙縮回腿,火速的坐起。
“顧......顧峻熙,快起來!”我推了推他,他卻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睡得很熟。
裝睡?
我伸手就去捏他的鼻子,用力的捏,看他怎麼呼吸。
他突然睜開雙眸,一把將我抓了過去,按在胸膛上,大手朝着我屁股啪啪就是兩巴掌。
“你竟然想謀殺親夫?”
我窘迫不已。
先不說我因爲昨晚的事,大腦受到破萬點的刺激,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光是現在這個姿勢,就讓人覺得窘的不行。
我像蟲子一樣扭動着身子,“快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不放,你再動,我就......”他垂下眼簾,瞄一眼我大開的前襟,眼底藏着一絲戲虐。
我更加尷尬,雙手撐着他的胸膛,用力的往旁邊一翻,兩人砰的一聲雙雙掉到地板上。
“流氓,竟然不穿衣服!”在掉下來的一瞬間,我才發現,他竟然沒有穿衣服!
我的臉更加火辣辣的難受。
顧峻熙的手臂託着我,做了人肉墊子。
我快速的爬起,拉過牀上的被子扔到他身上。
他從被子鑽出來頭來,調皮的眨着眼睛,枕着手臂,慵懶的說:“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麼?”
我咬牙切齒的瞪他一眼,拉好身上的衣服,轉身出了房門。
我太需要冷靜了。
進了洗手間,擰開冷水開關,把自己從頭到腳淋了個頭,那火辣辣的感覺才消失殆盡。
昨晚在醫院門前,我似乎有點失控,現在回想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有點後怕。
原來在別墅跟精神病院的那半年時間,能讓我恐懼這麼長的時間。
如果不是後來逼自己冷靜下來,恢復理智,恐怕我直到現在,還留在精神病院,成爲真正的瘋婆子。
這一切,都是拜顧永業所賜。
他搶走我兒子,又差點將我逼瘋,我發過誓,我不會再跟顧家任何一個人有一丁點的關係。
特別是顧峻熙。
我還記得,他因爲我才受傷失憶的。
也是因爲我,又受傷記起所有的事。
他多次受傷都是因爲我,總的來說,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會拖累他。
兒子生死未卜,我最想做的,就是找到他。
生要見人,死要見墳。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顧峻熙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嵐嵐baby,你好了嗎?”
“幹嘛?”我賭氣的吼了一聲。
“人家要尿尿。”他嗲着聲音在外面叫,我頓時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嘖嘖,大概也只有我,才能看到他幼稚的一面了。
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不知道,因爲我沒有打算跟他有將來。
“快開門啊,不然我進來了。”他又在叫。
臥槽,我飛快的穿好衣服,猛然拉開門,他原本靠在門上的,我這麼突然開門,他一下就跌了進來,直接壓到我的身上。
“誒,啊......”
我頓時失去重心,站立不穩,慣性的往後退,在後背撞上牆壁的一瞬間,顧峻熙已經摟着我轉身。
砰的一聲,他的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到門板的邊緣,而我一下撞進他的懷裡。
他微微蹙起濃眉,臉上浮上一抹痛苦。
我倒抽一口涼氣,急忙問道:“你怎麼樣,痛不痛?”
他眯起眸子,“你關心我?”
我心口一窒,立刻反駁,“我只是怕你受傷,害我照顧你而已。”
他勾脣笑了笑,離開牆壁的時候,眉頭卻又皺起。
“你......該不會真的受傷了吧。”我挑眉看着他的表情。
他也挑眉,“好像是的。”
他緩緩轉過身,我一看,登時嘶的倒抽一口涼氣。
我的媽呀,他屁股對下的那裡有一小塊地方,雖然還沒出血,可是已經有點淤青,皮膚也有點陷進去,可見剛纔撞的那一下,是有多用力。
他剛纔有半個後背靠在門上,這個是被門上的把手硌到的。
“你的屁股.....還好麼?”我豎起手指戳了一下。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