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阿櫻舞劍的風采了, 待相見之日,定要見識一下阿櫻的厲害。”
“夜間半夢半醒時,總想將阿櫻攬入懷中, 伸出手纔想起身邊無人, 沒有阿櫻的日子, 實在讓人眠思夢想, 度日如年。”
“爲了讓阿櫻能早日吃到合口味的魚, 我要快點結束戰事才行。”
“邊關下過幾場雪了,爲夫也好想同娘子一起賞雪景,如今天愈寒, 阿櫻莫要凍着了,出門添衣, 備着手爐。”
“我會小心行事, 不會受傷的, 阿櫻別擔心。還有,我喜歡聽阿櫻絮叨, 又怎會覺得煩。”
“萬分念你。”
沈櫻墨滿眼笑意地看完了季俞策的回信,又如往常那般將信收進了木匣子。
***
永安二十六年冬,天祁、珏夜兩國交鋒。
玄鳴讓北元來的鬱裴先行出兵,以試探對方的軍力,打了三戰, 珏夜失了一城。
此時, 身爲主帥的季俞策並不在軍營, 反而一身北元人的打扮, 坐在一個酒樓雅間裡, 連樣貌都變了七分。
“主子,人來了。”
君路進了雅間, 身後還跟着一人,那人雖着一身布衣,但眉宇間卻透出一股皇室的味道來。
季俞策淡淡道:“北元大皇子?”
“正是。”元錚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季俞策面前,一拱手恭敬道:“我就不說什麼別的廢話了,還請季將軍幫幫我。”
季俞策挑眉,“世上能人這麼多,爲何請我幫忙?”
元錚道:“季將軍曾經能打得北元毫無還手之力,現在也能救北元於水火之中。”
“你想讓我如何幫你?”季俞策問。
“殺了万俟延。”元錚說這話時,眼裡滿是恨意。
季俞策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坐下談。”
元錚坐到季俞策對面,兩手握成拳放在雙膝上,緩緩開口:“季將軍應當聽過關於北元皇室的傳言。”
季俞策點頭:“聽過一些。”
北元民間流傳着一種說法,說這一代的皇室被人下了詛咒。之所以有這樣的傳言,是因爲北元后宮所出無一子能活,或胎死腹中,或幼年夭折,或無端失蹤,以至於現在的北元國沒有皇子,只有公主。
北元皇帝爲此尋過不少法子,卻始終找不到原因,於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來解決問題――納後宮,然而有孕的妃子卻都小產了,無一例外。
現在的北元皇帝已近古稀之年,重病纏身,因無子嗣,本來有讓公主繼承皇位的風聲,又不知是何原因不了了之。
元錚恨恨道:“哪裡有什麼詛咒,全是那万俟延在作怪!”
“万俟延受父皇重用,在這北元國做了二十多年的國師,此人野心勃勃,心裡想的,全是那金殿之上的龍椅,不,根本不止,他是想一統天下。”
“万俟延教我識字學武,我本以爲他是我的恩師,沒想到他是把我養成傀儡,發現他的居心之後,我便想告訴父皇。那時的我尚年少,心思不縝密,並未發現身邊的下人全是他派來的,甚至我的貼身侍衛也是他的手下。万俟延見我不受控,便對我暗下殺手,我受追殺跳下了懸崖,命大沒死,苟且到現在。”
“皇室的子嗣,也都是万俟延所害。現如今整個皇宮裡怕也都是他的人了,我連一字一句都傳不進去,眼睜睜地看着北元皇室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元錚說着,眼圈都紅了。
“殺了万俟延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並非俠肝義膽之人。”對於外人,季俞策向來是一利換一利,從不白做事。
元錚將腰間別着的玉笛放到桌子上,“我有幸遇一高人,他給了我這東西后便駕鶴西去了,”他又從懷裡拿出一本薄書,“還有樂譜。”
季俞策拿起笛子看了看,通體純白,手感溫潤,不像是普通的玉笛,於是問道:“這有何用?”
“操控蠱蟲,可以引其發作,也可致其死亡。”元錚道。
季俞策心說,竟然如此巧,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來北元,一是收到了元錚的信,他自稱北元大皇子,請他幫忙。二是想找找傳聞中珏夜蠱族曾經的掌權人,好解決棘手的蠱蟲一事。
竟然一舉兩得了,省了不少麻煩。
季俞策道:“一碼歸一碼,這玉笛是我殺了万俟延的報酬,如果我要是借人給你,用來解決他的殘黨,讓你安安穩穩繼位,你又能給我什麼好處?”
元錚眼前一亮,“季將軍想要什麼好處?”
“其一,罷休與珏夜國的結盟,其二,給天祁一個承諾,兩國之間,兩百年無戰事。”
全都有利無害,元錚痛快地應道:“沒問題!”
“君路,去給大皇子安排人手。”季俞策道。
“是。”君路立刻去辦事了。
***
季俞策做事向來利落,第二天晚上便潛入國師府將那万俟延抹了脖子,又將那謀逆的慕容澤陽綁了,沈清弦倒是高興得很,總歸不用被囚在這國師府了。
北元皇宮內也是一陣動亂,元錚以皇子之名重回皇宮,將那些阻攔之人全都抓了起來,也救出了被軟禁着的父皇。
慕容鴻這邊得了季俞策的消息,接着將沈江闊一家全都關進了牢裡,罪名是通敵。
天一亮,消息便散開了。
万俟延的罪行被張貼到大街小巷,北元百姓紛紛唾罵,大皇子元錚成了北元的大功臣。
玄鳴這邊也得了消息,形勢對他極爲不利,他本就是個能屈能伸之人,立刻遞了休戰書,再做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