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墨連夜行路, 第二天未過晌就到了樂華郡,反正這裡也算有個熟人,她打算去富貴寨蹭一頓午飯吃。
還未到寨子門前, 沈櫻墨就感受到了不對勁, 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的血味, 她心裡一緊, 立馬拿過配劍, 足尖一點,一個旋身站到了樹杈上。
剛好可以看到寨子裡的情況。
只見田富貴被綁在了柱子上,寨子裡的男女老少都瑟瑟發抖地蹲在院子裡, 還有一羣手執大刀的人分立在兩旁。中間站着的好像是領頭的,左臉上有一道疤, 罵罵咧咧的, 還往田富貴身上吐了口唾沫。地上躺了六七個人, 身上有大片血跡,很有可能已經斷了氣。
沈櫻墨皺了皺眉, 她伸手撥下寬大的帽子,接着飛身落到馬背上。
她曾欠田富貴一個人情,如今該還了。
那些人見一騎馬的少年進了寨子,立馬舉刀攔了上去。
“哪條道上的,報上名來!”一嘍囉厲聲喝道。
沈櫻墨置若罔聞, 翻身下馬, 一揮劍鞘將指着她的那些刀斷成了兩節, 末了還嘲諷一句:“你家老大真摳門, 連把好刀都不給你們用。”
那幾個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斷刀, 腿都有些哆嗦,這是碰見厲害的人物了……
“杜公子!”田富貴嗷了一嗓子, 還激動得破了音,接着扭了扭敦實的身體,滿臉都寫着“快來救我”。
“媽的,”刀疤男啐了一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多管什麼閒事!”
“我也不管他怎麼招惹的你,反正這個寨子裡的人我保了。”沈櫻墨揚了揚下巴,“怎麼着?是想用錢解決,還是想打一架?”
刀疤男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漲,一個矮小子也敢挑釁他,二話不說當即提刀奔着他去了。
沈櫻墨輕飄飄地躲開刀疤男砍過來的刀,接着繞到他身後,對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腳。
刀疤男氣的大吼了一聲,又被沈櫻墨耍了三次之後,忍無可忍地吩咐自己的手下擁了上來。
沈櫻墨不再玩笑,拔出劍身專攻他們的雙腿,她不想傷人性命,也不想弄得他們終生殘疾,只要讓他們疼得站不起來就可以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些嘍囉們就東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抱着腿打滾哀嚎。
沈櫻墨用劍尖指着刀疤男,道:“可服氣了?”
“服了服了,”刀疤男見自己的手下全都敗了,於是很識時務地屈膝跪在了地上,“還請大俠饒小的一命!”
沈櫻墨放下劍,伸手在刀疤男身上點了兩下。
刀疤男疑惑地擡起頭,沈櫻墨與他四目相對,空氣好像凝結了幾秒。
沈櫻墨:“……”
穴位還沒學到家。
沈櫻墨咳了一聲,接着看向已經被鬆了綁的田富貴,道:“把那個繩子拿過來,綁他。”
田富貴聽了,隨即將繩子拿過來,把刀疤男的胳膊反到背後打了個死結。
“杜公子,您真是我的貴人!”田富貴不爭氣地抹了抹眼淚,鬼門關前走一遭,誰還在乎面子。
沈櫻墨有些好奇,“你那麼當心的一個人,怎麼就給自己樹了敵。”
田富貴嘆了口氣:“他看上這個山頭了,一山哪能容二虎啊。”
沈櫻墨憋着笑,心說:你們能算虎嗎……
“對了,杜公子今天怎麼來寨子了?”田富貴問。
“路過,想過來蹭頓飯吃,如今看來也吃不成了。”沈櫻墨看了一眼被劃了一刀的披風,有些心疼,這玩意兒可貴呢。
田富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有緣再見的話,一定請杜公子吃飯。”
沈櫻墨點點頭,又看向那些已經死了的人,輕嘆一聲:“你往後帶着兄弟們多練練,別輕易丟了性命,行了,我走了。”
田富貴答應着,接着送沈櫻墨出了寨子。
***
五天之後,沈櫻墨到了邊關。
雖一身疲憊,可心彷彿要蹦出來一般狂跳。
還未靠近大軍駐紮的地方,沈櫻墨就被人攔了下來。
“我來找你們季將軍。”沈櫻墨摘下腰間的玉佩給那人看,上面有一個“策”字。
可並非所有人都見過這玉佩。
外人進軍營,靠的是手諭或者象徵身份的腰牌,否則一律要等通報。
“報上名姓。”
“杜嬰。”
“季將軍正在迎戰,等我去稟告葉副將。”那士兵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接着又過來了兩人牢牢地看着沈櫻墨。
葉卓聽了下面人的稟告,眉頭皺了起來。
據他所知,季將軍的玉佩送給了季夫人,如今卻在一個男子手裡,難道……季夫人有危險?
“先把那男子關進來,等將軍回來再做定奪!”葉卓吩咐道。
“是!”
沈櫻墨就這麼被壓進了軍營,她不敢反抗,在這兒一鬧就會生事端,更加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古代哪有女子入軍營的。
反正等季俞策回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