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0、在拉薩洗澡
以前聽說西藏人很少洗澡，有的人一生當中只洗二三次，感到很難理解，來到拉薩後，才明白並非人們不想洗，而是老天爺不讓人洗。
西藏氣候寒冷，冬季不用說，整天寒氣*人，一口唾沫吐出來，落在地上便直打滾。有人開玩笑說，那冬季家門口四周的一根根冰棍，是小便冰成的。就是夏季最熱的天氣，還得穿上羊毛襯、毛線褲，許多人都穿着軍袍大衣，象個林海雪源中的楊子榮打虎上山的模樣。水冷得象冰水，手一放進去，便凍得紅紅的，這澡怎麼洗？
西藏這地方風沙特別大，灰塵多，一出門灌得人渾身都是。有時好好地走着，一陣風沙卷地而來，颳得人眼迷帽飛。我剛到那裡不久，一段時間不洗澡，渾身不自在，癢。許多人紛紛動腦筋想辦法。最好的辦法的當然是在拉薩的賓館飯店裡痛痛快快地洗上一個。但這種方法許多人只是空想，成本太高了。許多普通的招待所裡沒有洗澡間，洗不了，一般的賓館熱水條件也不好，時冷時熱的，只有比較高檔點賓館洗澡才舒服點。拉薩有不少大的單位是有洗澡房的，我所在單位也有，但這都有是對內的，對外不開放，如果沒有熟人是進不了門的，但最大的問題是老不準時，有時興匆匆地趕到那兒，卻是因什麼原因停洗，很掃興。最實惠的還是用土辦法，在房間裡升起牛糞爐，燒一大桶熱水，站在那爐子邊上，脫掉衣褲用熱水揩身。但動作必須快，卻不能用肥皂之類的洗滌用品，太費時間，一不小心，就着涼了。當然，這個辦法只能在夏季用。我這樣洗過幾次，一切準備好了後，光着身子用熱騰騰的毛巾擦，自己也搞不清是水太冷還是水太熱，嘴裡嗬嗬啊啊的直叫喚，雙腳一二一不停地跳，就象一隻將被宰殺的羊。用這樣的方式洗風險是大了些。
時代在前進，拉薩在發展。後來街上冒出了幾家浴室，用牛糞燒的鍋爐，不分男女，一人一小間。水溫是固定的，用不着調節，水龍頭裡流出的熱水細細的，形不成什麼溫度，身體只有熱水淋着的部份是熱的，其餘部分涼絲絲的，洗了幾次，五次中有三次犯了感冒，因此也不常去了，畢竟身體健康比身上髒一些要重要得多。
說實在的，洗澡最痛快的是在羊八井的溫泉裡，溫泉建得象個小遊泳池，水燙燙的，買一張門票隨你泡多久。但池裡只能帶一塊毛巾下去，不能用任何洗滌品，水很清，淺藍藍的望得到底。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太興奮，自信水性好，游來游去，想給那裡的牧人們顯示下南方人的戲水英姿，但折騰了幾下馬上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淹死。到這裡來泡溫泉的人很多，許多是拉薩直接過來的，他們帶着酥油茶和點心，玩上一天。這裡規定很嚴，一律着泳裝下水，泳裝可買可租隨客人便。平時，藏族婦女都用長長的衣袍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在這裡卻可以欣賞到她們豐滿的身材。羊八井溫泉洗澡舒服，但離拉薩還是有點距離，不能經常去。只能在方便的時候去泡一下。
在拉薩的時間久了，洗澡的次數隨着時間的過去而逐漸減少，說實話，有時想想已經二三個月了，卻一點沒有異樣，沒有絲毫的不舒服。我想這可能是習慣了的緣果。只是不洗澡頭頸黑黑的，衣服很容易髒，只好穿深顏色的襯衣，省得常洗。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在拉薩洗澡機會不多，但我卻養成了每天洗腳的好習慣。單身漢時，人比較懶，也不大講究，洗腳常是草草了事，到了西藏後，晚上太寂寞無聊了，時間又過得極慢，洗不成澡就多洗洗腳吧。因此每晚我用熱水泡腳，有時還邊泡邊看書，消磨時間。時間一長，競也成了習慣，一天不泡一下好象有一樣任務沒完成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