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來人啊!!”李沐然哪裡見過我這個樣子!頓時就驚悚的叫了起來。
幾個醫生進來趕忙像對付狂犬病患者一般將我按到了牀上!
我開始在極度的恐懼的幻想和折磨中掙扎!
那種身體與精神雙重的打擊與折磨!滾滾而來!讓人猶如置身在地獄之中!
無比惡劣的火焰炙烤着自己!一股股的痛在割着我的皮膚!
生不如死!卻又有極度求生*的去苛求那一種罪惡的“滋味”……
“啊!!!給我啊!!”我喊叫!痛哭的喊叫!
……
那種痛苦的感覺,再極致的言語都顯得那麼空白。對於那種極大的痛苦,不曾體味過的,絕對想象不到……
一如在吸食過後,那種天堂般的感覺,同樣用語言無法描述一般!
因爲,那已經超脫了語言的概念了……
如果真讓我說,我只能說——你就是死,也不要嘗試那種東西!
……
在我被按住掙扎的時候,忽然一根針紮在了我的胳膊上。慢慢的我便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渾身掙扎出了汗水,睜開眼看見是穿警服的人——高虎。
給我注射戒毒藥物的是一名女警員。
“塔娜!?怎麼樣?好點了嗎?”劉媽趕緊的跑過來問。
我虛弱的只是點了點頭。
“醫院檢查,沒什麼問題吧?”高虎問。
“你們又來這裡幹什麼!?”李沐然仍舊是沒好氣的說話。
高虎正了正自己的警帽,很認真的說:“對於毒品這方面的事情,你們並不瞭解。塔娜在被迫吸食超量藥物後,她的大腦刺激極其強烈,加之收到過巨大的精神打擊!她毒癮犯了之後,要比一般吸/毒者強烈很多!我們預計今天就是最強烈的時候,所以趕了過來!”
李沐然被高虎那麼一說,很是頹廢的坐在了旁邊的病牀上,雙手的手指插進了那又白了幾分的頭髮中。
高虎見狀,趕緊走過去,輕輕的撫着李沐然的肩膀說:“你不要這樣,還有救的!戒毒成功的也是大有人在!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帶塔娜去強制戒毒……”
“強制戒毒?”李沐然擡頭,無助而不解的問。
他此刻也不知該怎麼做吧……
“對,強制戒毒所,是我們公安系統下設一個機構。我們跟張萬澤隊長說了。他同意免費幫塔娜進行戒毒。而且,還專門與其他的犯人隔開!”高虎說。
李沐然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塔娜……去嗎?”
我那刻已經清醒很多了,我除了去哪裡,還能去那?放我出去,我絕對會復吸的。對於這點,我很清楚!我,必須戒毒!
“去……”我虛弱的說。
……
2011年10月底進了強制戒毒所。
當時的情況,還算不錯。在相關領導的安排之下,我住進了一個單間。
這是最高級別的待遇了吧?
每天的飯菜都是專人送過來,房間也像是個包間一樣!有專門的醫務人員,定時定量的過來給我送戒毒的藥物。
所有進行過戒毒的人都知道,最難捱的是前20天。那斷時間叫——脫毒期!
那段日子,特別難熬。
我不想再去回憶那些難熬的情景,也不想寫什麼。因爲那種難熬,用文字來表述,實在是有點乏力的蒼白。
可以說,每一個能熬過脫毒期的人,都是意志力超強的人!
但憑藉自己的力量完成脫毒的,據我所知,還沒有一個吧?
我前邊曾提過,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持續了很長。
有半年之多……
很多人都不懂,難道戒了半年毒嗎?
很遺憾,不是。
人這一生在很多的時候,上帝都會跟他或她時不時的開個玩笑。
可是,我覺得那次上帝不是跟我開玩笑,我覺得他是覺得我經歷的還遠遠不夠,他還想繼續的再折磨折磨我……
……
在強制戒毒所進行了20幾天的脫毒之後,我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人樣子了。
強制戒毒所的條件比較差的……
白天我會自己出去走走,看着那些女犯人在不大的操場上放風,然後再回去學習。會有一些心理課時,讓我過去旁聽一下。她們會幹一些小活,但是不累。我則不用幹活。
戒毒所有兩種,一種是強制戒毒所,這種戒毒所是公安部門下設的;而另外一種是勞教戒毒所,那是司法部門設置的。兩者不同。
他們相同的地方是——那種地方的人,對你可以好一天兩天,但是等十幾天過後,他們的耐心也不會像你剛來時候那般一樣了。
……
在強制戒毒所時,李沐然想來找我,被我拒絕了。以爲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眼圈凹陷的樣子。我已經在他的心理上留下了陰影,我不想繼續將那個陰影擴大。
但是,劉媽來,我是想去看看她的。
劉媽也很智慧,她總是帶着阿木爾來給我打氣!她知道,我看到阿木爾時,會有更大的動力戒毒!
情況也確實如此,每當看見自己的兒子時,內心底裡就充滿了力量。
雖然那些骯髒的畫面還是會在腦海裡不停的閃現,但是,我覺得我還是要活下去。
不爲別人,爲了阿木爾,我也要活下去。
但命運卻,又一次的捉弄了我……
……
我認真的按照戒毒所的要求戒毒,但是慢慢的,我感覺到了身體有些異樣。
我已經有七八天沒來例假了。起初的時候,我還感覺是毒品的作用,可是,慢慢的我感覺不太像了。
上次應該來例假的時候,就是被何潤之綁架的時候。那時候是不太可能懷孕的,因爲哪怕他們沒有做保護措施,我不再排卵期,也是不可能受孕的。況且那時候我下體有血,我自己是知道的,難道?難道那些血是受傷的?
眼看脫毒期就快結束了,我將我的疑問告訴了看守我的小陳姑娘。
小陳便去了醫務室要了幾根避孕試條。
結果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就有些崩潰了!連續的用了好幾根之後,結果都是一樣的——受孕成功!
小陳得知這個結果之後,立刻彙報了上級。
因爲在戒毒所的條例當中,有一條很重要——不得看押受孕及哺乳期的戒毒者。
高虎他們來看過我之後,也是左右的爲難。
我提議先去醫院確診一下是不是真的懷孕了,試條畢竟也是會出現偏差的。
可是,我自己的心裡也很清楚。一般情況下,不太可能有大的偏差。
他們開車帶着我去了醫院,在車上的時候,也埋怨上次將我救出來的時候,醫院怎麼沒有診斷一下是否懷孕。
身邊的女警官解釋說:“人家那是醫院,當時的情況那麼複雜,血樣檢測的內容夠多了,哪有時間檢測懷沒懷孕啊……再說了,時間那麼短也查不出來啊……”
聽她的話覺得也確實有些道理。不過,當時我的心情確實無比的壓抑。肚子裡的孩子若是那羣敗類留下的,我真想用自己的拳頭搗破我的肚皮!
……
“哦,是懷孕了,兩個多月啦。”醫生拿着化驗單遞到了我手中。
兩個多月?
算算時間,應該是李沐然的。
“醫生,她這個孩子怕是不能要了吧?”身邊的小陳問醫生。
“恩……這看她的意願了。我們建議還是打掉的好,畢竟……你們…呵……你們也都知道……”醫生看着他們的警服,和身上那‘緝毒’二字後,很是聰明的說。
孕婦抽菸都是件危險的事情,更不用說吸毒了……
“幫我安排流產手術吧……”我淡淡的說。
“你確定現在就進行手術?”醫生問。
“恩。”
……
當我打胎的時候,我還不覺得那是上帝對我開玩笑;
甚至當我手術完在醫院住了六天院的時候,也不曾那麼覺得;
但是當我正準備繼續去強制戒毒所繼續戒毒的時候,我發現上帝似乎真的是給我開了個玩笑。
因爲強制戒毒所有一項規定——只接受初犯。
意思是第一次吸毒被抓,會被強制。而復吸或者出去的人,是不可以再回來的。
但是真正阻礙我回到這裡的人是——黃隊長。
張萬澤因爲上次的立功,已經被破格提拔。現在,那地方是他說了算的……
他不讓我回去了……
戒毒的期限必須足夠長,否則根本起不到作用的。脫毒只是在爲身體做一次清洗,而戒毒最需要戒掉的是心毒!
高虎很難爲情的解釋了這當中的複雜關係,也就是那些一把手與二把手之間搞矛盾的事情!
尤其這次黃隊長本來能提拔的,而因爲我的“幫助”他破獲了那麼個大案,提拔了……
他能不生我氣?
高虎最後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那現在只能去勞教戒毒所了……”
“恩,這戒毒所也都差不多吧?”我問。
“差…差也差不了太多吧……”高虎面容尷尬的說。
於是,上帝給我開的那個玩笑,正式的開始了……
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絕對不會去那個復吸者的集中營——勞教戒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