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均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之時,快若閃電。聶信便是一流高手也沒有時間反應過來。旁邊一人喝道:“住手!”喝聲中一把長劍刺到塵青身後,若是塵青不及時回手,便要被一劍刺透。
塵青只覺背後生風,急往旁一躍,雙手一拍,將一把劍夾住。只見眼前一人不是別人,卻是崑崙派宗主斐清絕。在場之中,也只有斐清絕能逼他閃身來接劍。
另一邊也有一個女子縱身而出,一匹白練射向無闕師太脖頸。無闕師太退也不退,右掌直拍向聶信。聶信舉掌便接,兩人互一對掌,便已知對方內力並不遜色於自己。都往後退了兩步。
無闕師太閃身避開白練,見一個白衣女子已搶到前來。那女子道:“師太難道也要謀反嗎?竟敢對聶總使下手!”
無闕師太道:“你是何人?”聶信微微一笑,對那女子道:“神女你好。”
無闕師太哼了一聲,道:“劍!”有峨眉派弟子抽過一把長劍扔去。無闕師太取劍在手,喝道:“聶信!要麼讓你的屬下停手,要麼與天下武林結仇!”
聶信冷笑道:“師太好大的面子,能讓天下武林都來對付我?”向人羣望去,高聲道:“無關少林者,就不要插手。如若動手,一律視爲朝庭叛逆,格殺無論!”衆人聞言又向兩旁退開了十多步。
無闕師太怒道:“你難道真的要滅了少林?”聶信道:“師太難道也要向青龍處動手?莫要背了個叛逆之名,害了峨眉一脈!”
無闕師太怒道:“你……你……”氣得不住發抖。
青龍衛四下包抄起來,弓弩連射,許多少林弟子尚未來得及反應便已被射死。塵苦、塵無兩人見狀,暗道:“難道少林千年基業今日便要毀於此嗎?”自知再不動手,少林弟子便要死光了。塵無叫道:“少林弟子,結陣馭敵!”有武僧從寺中衝出,殺入青龍處中。
塵苦向聶信衝去,叫道:“聶總使,住手罷!”塵無衝向青龍衛中,伸掌便拍,將幾架弓弩擊毀。
無闕師太道:“佛門有難,非吾等性命不可求。我們走!”帶着衆峨眉弟子往山下而去。王冷左喝道:“讓他們走!”青龍衛讓出一條道。其他門派見青龍處此次定要跟少林生事了,自然不敢插手,也跟在峨眉派後頭走了。
塵無打碎十多架弓弩,救了兩人,道:“往後山走!”
程問曉突然縱身衝出,一劍刺向塵無後背。塵無忽覺背後風生,往地上一滾,躲了開去,擡頭一看,卻是一個布衣男子。他道:“施主是誰?”
程問曉道:“應諾而爲,大師,得罪了!”長劍一橫,刺了過去。塵無急閃身退避,道:“好!”他將金剛不壞之身運轉起來,皮膚上頓時泛起淡黃色。伸手拍向程問曉胸口。這一掌卻是少林絕技中的龍爪手,掌是爪,爪是掌,掌爪兩合。程問曉見他這掌來得厲害,長劍一提,刺向塵無左肋。塵無道:“好!”轉掌拍向程問曉左肩。
塵苦衝到聶信面前,一掌拍去。神女伸手便接,被震開十多步,臉上一白,道:“好厲害的掌!”
塵苦也退了兩步,徑衝向聶信。少林中二代弟子結棍出來,十分厲害,逼向神女。神女閃身後退。
兩個青龍衛將弓弩往塵苦身上一放,“咚咚”兩聲卻彈開了去。塵苦回身兩掌劈去,道:“兩位放下屠刀吧!”
從寺中一角又衝出兩人,圍向塵苦。一人笑道:“老和尚,來來來,再來試試我的劍!”一人道:“老禿驢,你逃到少林來我們也來了,哈哈!這下子你還能去哪?”這兩人正是蕭生,偷天雲。
塵苦眉頭一皺,眼見斐清絕戰住了塵青,一個無名男子卻又戰住了塵無。眼前這兩個男子武功不弱,若讓他們纏上誓難罷休。只怕下面青龍處上來,衆弟子都要死在火箭下。但見蕭生一劍劈來,再無猶豫之時,伸掌托住。
那方丈走到大雄寶殿中,對着佛祖跪下,合十道:“阿彌陀佛,弟子無能,致使少林遭受此災……”口中喃喃的念着佛經。
聶信從後面跟進來,抱着肩頭笑道:“他是死的,你想指望一尊佛像來救少林嗎?”方丈道:“阿彌陀佛!聶施主,此事原不關少林弟子之事,可否放過他們?”
聶信看着佛像,道:“我放過你們,上面也不放過我!這佛就算能救你,卻不能救我!”
流火飛馳,星箭如麻。少林寺四處已然着火。少林僧人與青龍衛混戰起來,死傷更多。王冷左喝道:“放!”背後無數火箭射出。最前的僧人個個倒地身亡。
寶理和尚大怒道:“給我停手!”向王冷左衝去。迎面射來火箭,被他揮起錫杖掃開了。顧雨生、諸行者、白鑄浩三人齊身衝出,攔住寶理。顧雨生叫道:“你便是那酒肉和尚寶理?”
寶理道:“就是你老子!”顧雨生冷笑道:“好!正要見識見識你的杖法!”執劍迎上寶理。寶理本來武功甚高,顧雨生非他之敵,但此時多了諸行者、白鑄浩兩人,反逼得寶理步步後退。
塵青側目見到少林弟子死傷很多,大爲焦急,向後退開十多步,道:“斐施主住手!你我本來無仇,何必再打?”
斐清絕收劍憑立,笑道:“我的生死旗呢?”塵青道:“在方丈手上,請斐施主收手,寶旗定當奉還。”斐清絕道:“果然在你們手上!”
塵青不再多說,向青龍衛衝去,飛出兩掌,擊開兩名青龍衛。前面忽然閃過一道身影,與塵青右掌一接。塵青只覺有股柔力推來,向後一閃,道:“是誰?”
前面站立一人,一身白衣,長髮幽幽。臉上蒙着面紗,看不清模樣。此人一來,周圍便聞到一股幽幽的花香。
塵青忽然想到一人,道:“你是百花瓊主!”百花瓊主道:“我便是。”
塵青一咬牙,道:“邪魔歪道也敢上少林來!”一掌抓去。百花瓊主舉手一託,身子向後飛出。塵青雙手成爪,使出龍爪手功夫。百花瓊主步法如幻,一閃兩閃,竟看不清人,只聞得令人陶醉的淡淡百花香。
塵青忽然回身一抓,卻只摸到一片柔發。突然臉色大變,舉起手一看,掌心多了幾根細絲,髮絲卻穿透了皮膚。他早先便運轉了金剛不壞之身,刀劍輕易不能傷之,手掌怎會被幾根柔弱的髮絲刺破?
方丈走出了殿門,見塵青與百花瓊主大戰,塵苦與兩個男子大戰,塵無又與一個陌生男子戰到一起。其他弟子也與青龍處高手大戰起來。只是那邊火箭厲害,少林弟子死傷慘重。
方丈道:“與塵青打的女子是誰?”聶信道:“百花瓊主。”方丈道:“原來真是她……”又看向塵苦與蕭生、偷天雲那一戰圈。只見那兩人一劍一刺,詭異多變,着實厲害,但也傷不了塵苦,塵苦卻也傷不了他們。反觀塵無與那男子之戰,塵無運起金剛不壞之身反被那男子逼得步步後退,一時雖不落敗,但也勝不了。
方丈眉頭一皺,道:“那個男子使的劍法很熟悉。”聶信道:“是嗎?”方丈道:“那是‘顛狂劍法’!沒想到‘點瞎劍法’有人會使,‘顛狂劍法’也有人會使。那男子是誰?”
聶信道:“他?便是近來鬧得響的程問曉。”他自然早看出此人便是程問曉,只是心下奇怪,程問曉爲什麼要聽神女之話對付塵無?轉頭看向神女,見她已將幾個少林僧人點了穴道,憑立一邊觀戰。
塵青忽然顫抖起來,他伸手將掌上髮絲摘去,只見五、六個血點。百花瓊主道:“別人不易破你這金剛身,我要破,卻是不難!”從袖中翻出一隻短笛,到嘴邊吹響。
塵青聽到笛聲,身體突然一震,只覺右掌如有一萬隻螞蟻咬過,鑽過,那感覺衝入胸口,上漲腦袋,下至雙腿。他一聲大叫,抱頭滾地,抓起一塊石子去擦癢處。只是越擦卻癢得越厲害,痛得越厲害。
方丈變色道:“百花之毒,果名不虛傳!”聶信道:“百花之香,金身也阻不了。”
塵苦見塵青突然倒地慘叫,又驚又愕,想衝出圈子去救他,卻偏生被蕭生、偷天雲纏住了。其餘佛門弟子愈打愈少,許多退到佛殿前,藉着牆門避箭。
方丈合掌道:“阿彌陀佛!弟子今日在此開殺戒了!”了字一落,一掌拍向聶信。聶信急舉掌去接,嗡的一聲響,向後飛退出十數步,一口鮮血從小腹中衝出,卻被他硬生生嚥了下去。
反觀方丈,也退了七、八步,卻臉不紅,氣不喘,絲毫不見受傷痕跡。一掌之下,兩人武功高低便已分明。
方丈大聲叫道:“少林弟子,跟我走!”揮掌劈開兩扇木門,往後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