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另一個賭約

剛剛經過洗劫的陽城街頭,滿目瘡痍。年邁的婦人抱着渾身血污的屍體哭泣,被燒燬的屋舍前面站着無家可歸的老者,滿地狼藉,處處血跡,鄭大人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難受。這些該死的賊人,焉何要向手無寸鐵的百姓出手!

如今的陽城,成年男丁所剩無幾,年輕的少女被劫擄殘害,悲傷而絕望的氣息佈滿這座城池的每一個角落,若非偶爾聽得到幾聲低低的嗚咽,幾乎就要讓人誤以爲,這是一座已經沒了人氣的死城!

從城南到城北,從城東到城西,鄭大人一路看,一路落淚。他生於公卿之家,從未見過如此多的慘事。那些年紀幼小的孩童,穿着破爛衣衫,捧着一隻缺口的碗,扯住他衣角哭泣,“大爺,可憐可憐我吧,我爹被海文王抓了壯丁,我娘被亂箭射死了,……給口吃的吧,我跟弟弟好餓。”……

一個婦人衣不蔽體地躺在路旁,腹部插着一支箭,雙眼無神地望着凌亂的街道,流着血等死……

這不是戰爭,戰爭該是兩軍對壘,成王敗寇。欺凌百姓,掠奪民財,海文王只配被稱作土匪!

鄭大人心中暗自咒罵着,悲憫着,緩緩走在煙火繚繞的街頭。

驀地,他擡起眼,只見一輛裝飾華麗的小車,從前方巷道穿過。車窗處某個人影一閃,似是曾經極熟悉的某人。

他追了兩步,見那小車一拐,消失在前方巷口。

一隊鄭家軍從他身側經過,領頭人向他行禮:“鄭大人,天要黑了,可需屬下送您回府衙休息?”

他搖搖頭,指着那小車消失的方向問道:“剛纔過去的那輛車,裡面坐着什麼人?”

那領頭人道:“那個啊,是剛來不久的商人,買下了城東一大排鋪面,還給咱們鄭家軍送了不少糧草……”

“可知道是什麼來歷?”

“知道的,文書上寫的清楚,本是金陵富商。聽他說,是得罪了金陵城的大官,只有躲來這裡避難,打算東山再起。那掌櫃的跟屬下打過兩回交道,的確是從商的老實人。”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是!”

過得幾日,陽城恢復了安寧。破損的房屋得到修繕,失去親人的人家領取撫卹金,街市上的鋪面有那膽大的,竟開市迎客。城東那排新被盤下的鋪面,就在第一批開市的商戶之列。

“聽說了麼?那鋪子的主人,正爲他獨女選親。已經跟城裡幾家大戶見過面,說是有意招贅一個本地戶籍的女婿幫他打理產業。”

“嘖嘖,如今陽城這幅模樣,有錢有勢的人早就避走他鄉,他那樣大的產業,難道會看得上剩下的這些平頭百姓?”

“還不知那女孩兒是怎樣的醜陋不堪,需得拿着錢財產業誘人聘娶。”

“好人家的兒郎,誰會上門爲婿?只怕招也只招得到些浪蕩子弟。”

“這倒不是,聽人說,這個招贅有講究,只需入贅五年,生下的第一個男孩跟着女家的姓兒,來日繼承產業。之後的孩子,都可入男方的族譜。”

“五年,得個媳婦,還有家財萬貫?這買賣也太划算了吧?要不,我休了家裡的婆娘,前去提親?”

“你少來了!這事我是聽衙門當差的表親說的,人家只在那幾個大戶之中放了口風,可沒說能接受咱們這些窮苦人……”

城東新來的富商爲獨女招贅一事,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那些在戰亂中失去了妻子兒女的鰥夫,不免都動了心思。

衛雁望着店鋪外探頭探腦的人羣,不由扶住額頭,無奈地一嘆。

染墨面沉如水,靜靜地在屋中來回踱步,衛雁前天問過他的那個問題,他還沒能找到合適的答案爲她解答。

她問:“爲何海文王的餘黨侵襲了大半個城東,卻沒有來咱們這些鋪子搗亂?按說,飽受戰火摧殘的民衆手裡,該不會比我們這鋪子更有油水可撈纔是。”

他當時只說:“許是曾經已劫掠過這頭的鋪子,不知咱們新來開鋪,以爲內裡一空,因此未曾前來侵擾,倒讓咱們幸運地躲過一劫。”

可他能從她狐疑的神色中,看出她並不相信。她雖有許多事不懂,但絕對也不是個好糊弄的無知婦人。

“染墨,你借招贅一事接近陽城中那些權貴,可打聽到了這新城守的底細?鄭靜明放心他來做這個城守,該不會是個普通小吏。再者,只看上回流寇襲城之後他的一系列安撫民衆的舉措,似是個極有手腕的人。”

衛雁不知何時,已來到染墨身前。

正想着心事的染墨不由一怔,微笑道:“你分析的不錯,這人比想象中更有才幹。前日街頭我曾與他有一面之緣。鄭家軍對他很恭敬,想來,應該是鎮國公府族裡的人。否則,也使不動鄭家軍。只恨鄭家軍時時防護在他周圍,屬下等不好下手。”

“不,我並不是想你們對他出手。”衛雁搖頭道,“城守冊印無人會隨身攜帶,你綁了他來,朝廷自會再換個人來做城守,而鄭靜明所領大軍,又在陽城近處,只怕到時,我等無法全身而退。說起來,我尚有一疑問,究竟地宮要陽城冊印何用?取了城守冊印,又能怎樣?難道趕得走那些鄭家軍,佔得住陽城?”

染墨深吸了一口氣,默然凝視她良久,緩緩言道:“罷了,此事早晚你會知道,我便直言了吧!取冊印一事,乃是赫連郡與海文王打的一個賭約。海文王被俘虜之時,說赫連郡永遠也找不回被他藏起的城守冊印,就算他奪回陽城,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赫連郡是個粗莽之人,就跟海文王較上了勁,說要立即找回冊印叫他心服口服。結果,海文王一溜煙跑了,還留下書信嘲笑赫連郡永遠無法真正得回陽城,接着,赫連郡就被朝廷給趕回了玉門關。赫連郡曾立下誓言,若是輸了此賭約,日後見了海文王,就需跪地稱臣。而海文王賭的是,如果冊印被旁人找到,就此生不得再行謀反之事……”

衛雁聽得張大了眼睛:“一個自立爲王的反賊,一個手握重兵的將領,定下這樣的賭約,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染墨笑道:“的確兒戲了些。不過,二人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該不會自食其言纔是。”

“可這一切跟我們地宮有什麼關係?我們是要幫助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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