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有些崩緊的感覺,地面相對的變得柔軟起來。耳中雜亂的步伐消失,緊接着,一連串的外力施加在他的身上。沒有疼痛,只有種隔層鐵皮受擊的震動感。
那個金屬球?我又是不死身了?黑暗中的高暢看到了一絲光亮。
從磚頭到腳,無論是什麼東西接觸到高暢的身體都被反震回去,給人的感覺不像是打人,而是在打鐵。一時間,誤傷、震傷的人怪叫連連,紛紛離開了腳下的這個古怪傢伙。
沒拿武器的都蹲在了地上捂着腳尖,氣憤得直罵:“媽的!媽的!這小子身上藏得有鐵塊,媽的,疼死我了!”
而拿鐵棒等武器的人則掐住了自己的虎口,一邊吹氣一邊安慰被誤傷的同夥:“不是故意的,這小子身上八成藏了鐵塊,反彈了。”
一時間,小青年們都恨恨的看着蜷縮在地上的高暢,一邊哈氣一邊揉搓自己的受傷部位。也因此,高暢暫時沒有再受到外力打擊。於是,滲入身體、強化在皮膚上的納米機撤離了一部分,從血液中吸取能量,開始清理淤血,修復破損的毛細血管,麻痹受傷部位的神經傳送…
渾噩中,強大的力量流入高暢的四肢百骸,與他的骨骼、肌肉、皮膚完美結合在了一起,錯覺嗎?不是,疼痛的確在隱退,思路也在逐漸清晰。
不是錯覺…感受着身體充滿力量的感覺,高暢再度睜開眼睛,似乎,世界也有了些變化。
在小青年們驚愕的視線交匯處,高暢的身子伸展開來,若無其事的坐起,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
就在剛纔,他明明都奄奄一息了啊…小青年們驚疑不定,互相對望。
“怎麼?嚇着了?說了你們找錯人了嘛。”
“操!”高個子大罵:“老子要做了你!”舉起螺紋鋼棒便衝了過去。
咚!一聲金屬砸在軟鐵上悶響,小青年們幾近崩潰的發現,高暢居然用手臂硬擋下了這跟能砸斷骨頭的鋼棒。看他面不該色,手臂紋思不動的樣子,貌似還挺輕鬆。
旁人的驚呼聲聽在高暢的耳裡令其有些飄飄然,雖然得意,但手底下卻是不慢。一繞手臂便反抓住了鋼棒,用力一拉,反應不及的高個子只覺得一股不可抵擋的巨力將他向前一帶,放手已經來不及,手掌上的肉就像豆腐一樣被鋼棒上的螺紋颳走。
叮咚、咚…鋼棒被高暢扔到了一邊,在地上彈動。
“媽的,該不會是武林高手拌豬吃老虎吧?”一個小青年嘟噥着,微不可察的向後挪了一點點。
高暢勝利者一般戲謔的眼神,小弟怯懦的表現都被高個子看在眼裡,這讓他惱火極了,吼道:“利揚被這小子殺了,你們他媽的縮個毛啊,不報仇了嗎?你們這羣孬種!”
高個子的話聽在高暢的耳裡,他不禁向那個被他砸翻的人那裡望了一眼。額頭上有個大洞,黑紅色的血正從那個血窟窿裡汩汩流出。死了?真的死了?望着那張蒼白的臉,高暢驟然聞到了一股陌生的腐敗氣息,那已不是人,物品一樣的肉…
死亡的氣息瞬間將他包圍起來,他努力忽略掉這種陌生可怕感覺,混亂的想:死了就死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子都死了好幾次了呢。
想到這兒,高暢將自己代入這種思想境界,心靈的面具成功的欺騙了自己。雖然深處的心靈仍在顫抖,但至少在淺層,他已經做到了古井無波。
維持着這樣的心理狀態很難,矛盾的心理不斷的衝突着,爲了轉移注意力高暢裝出一幅漠然到可怕的樣子:“他是我殺的麼?正當防衛呢?”然後又對其餘的人微笑道:“現在呢?我還可以做多少正當防衛?”
“媽的,我不和這瘋子玩了。”早先向後挪動的小青年最先放下武器,轉身就欲離開。雖然利揚的死令他很傷心,但死者已死,生者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他不認爲沒有槍的他們幹得過這個刀槍不如的傢伙。
“要走可以,把錢留下。”高暢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好,好快…”這是他同伴驚呼的聲音。
小青年只覺得脊柱一陣發涼,就像過電一樣。沒敢後看,飛快的將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掉在腳邊。
“我…我可以走了吧?”
“當然”高暢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對着所有人:“你們也把錢都留下來吧,留下來我就放你們走,不然…”高暢走到了死掉的人那裡,忍着心中的愧疚感,踏在了死者仍顯柔軟的身體上,不再言語。
小弟們的舉動讓高個子認清了現實,他右手痙攣着垂在一旁,左手左右掏着,與其他人一樣將錢放在了地上。
高暢滿意的看了眼地上的錢,擺手道:“你們可以走了。”
無視高個子和其他幾個青年臨走時怨毒的眼神,高暢將地上的錢拾撿在一起。撿到最後,就只剩下那具屍體陪伴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裡清淨所以那些人才選的這裡做基地,還是因爲他們選了這裡做基地所以這裡纔會這麼清淨。從進來到現在,除了那批小青年就再也沒其他人進來了。
望着屍體蒼白的臉,高暢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死掉的是個高中生年紀的人,從他身上,高暢彷彿看到了自己。
如果我死在了這裡,樣子會和他一樣吧。高暢這麼想着,將屍體翻了個身後離開了這裡。
…
數了下反搶劫得來的錢,加上剩下的468元,高暢的兜兜裡就有1310元了。其實,他完全可以不搶這些人的錢的,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要不遇上葉珊常碰的那些古怪東西,在世俗世界中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偷食物…
顯然,高暢不想那麼做,如果連食物都要用偷的話,那也太掉格了。在找到某個爲富不仁的富商做目標前,他可以靠身上的這些錢過幾個月清閒日子。
恩…其實給富商做保鏢也不錯,那些弱小的傢伙看到我的力量時會是什麼反應呢?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