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暢的心情是種詭異的平靜,他面無表情的從女孩的嘴裡取出金屬球,又將怪物塞進她體內的黑色圓球掏出。最後,輕輕放下了女孩冰冷卻依然柔軟的身體,轉身消失在黑暗的道路盡頭。
涼風吹過,樹影搖晃,正如高暢平靜外表下的心,搖擺不定,卻固執的不肯倒下。
已經盡力了,不是麼?他對自己說.
離開葉珊的第4、5天?
太陽剛出來沒多久,大街上就喧囂起來,嘈雜的討論聲將睡在靠街旅社裡的高暢吵醒。
發現屍體了嗎?他睜開了眼睛。
毫不理會窗外的喧囂,他懶洋洋的坐起身,強睜開朦朧的睡眼走到鏡子前,習慣性的用手抓順頭髮,下一刻,一陣膩臭的噁心氣味瀰漫開溢入鼻腔,將他徹底弄清醒過來。
昨晚沒洗澡就睡了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鏡子中一身黑色油汗的自己,不禁自問。
這時他才覺得身上難受極了,連忙衝入廁所,捏住水管的一頭放大水沖洗身體。黑色的油汗被強勁的水流大片的衝開,露出了白皙的皮膚。然後,開始細緻清理。
清理完身體,高暢換上了羅傳送他的衣服。鏡子中的他有很大的變化,不僅是皮膚變得白皙細緻,臉部的骨骼也有了微不可見的移動,令整張臉的外型柔和了些。兩者綜合起來,高暢現在的模樣向女性方向靠近了一步,中性的俊美。
扶着樓梯下了樓,高暢發現接待櫃檯里居然沒人。不禁搖頭嗤笑。顯然,旅店老闆是看熱鬧去了。
大街上已經沒人了,偶爾有一兩個人路過,都是急匆匆的向某個特定方向跑去。
警察肯定以爲這是謀殺案吧,高暢一邊在無人的大街上走動一邊想。如果這件事被定成了謀殺案,那麼警察肯定會到處找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可疑的人!?高暢突然想到了他自己,他知道,警察們能憑死者的僵硬程度來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那麼,判斷出女孩的死亡時間是必然的咯。麻煩就在麻煩在這裡了,昨夜高暢回來後直接就進了旅館,時間正好在女孩的死亡時段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被列入嫌疑人名單是板上釘釘的事,也許,很快就會有警察來找他談心了。
但是,找得到我嗎?高暢看着櫥窗裡自己全新的形象,得意的笑了。警察要找的是另一個叫高暢的人,與他無關。
因爲小鎮的旅館不正規,只問了高暢的名字,沒有身份證登記等麻煩事,所以,即使警車不斷從他身邊經過,他的腳步依然輕快。
……
白色的布裹上了女孩的身體,圍觀的人紛紛捂住了嘴,死者家屬的哭泣感染到了他們。
年過半百的老人拄着柺杖剛擠進來,馬上又別過頭去:“造孽啊,哪個天殺的乾的喲~”
“欣哥…”從人羣中擠出來的一個女孩一頭扎住了男孩的懷裡。
“怎麼了?”男孩溫柔的環住女孩,柔聲問:“嚇着了嗎?”
“不是,”女孩顫抖着,擡起頭對男孩說:“我聽說這女孩和我長得好像的,我好怕,我怕那個殺人犯真正的目標是我…”
“怎麼…呵…可能嘛…”男孩乾笑着回答。
不斷有人加入圍觀,人羣的圓圈厚度一點點加深,開始向裡壓迫,圈子一點點收攏。
不多時,法醫判斷出了女孩的死亡時間並提出了兇器形狀的可能,警察們馬上驅趕開了人羣,開始在附近的草地中搜尋,尋找那可能的兇器。沒有人發現,人羣退離之時,在那亂腳之下,一團腐質的泥土被踩爛、踏平、直至消失。
……
雖然還沒體現出來,但高暢知道,他的身體肯定被納米機強化過了,永久性的強化過了。且不說那身油汗在所有的小說中都是主角洗筋伐髓後的產物,單是外貌上的變化就證明了他的猜測。也就是說,即使某天他失去了這些納米機,其身體素質各方面也會比普通人強。
就這麼步行着,高暢又回到了BM市內。
將拳頭大的黑色圓球放在酒店的賓館裡,高暢揣着1000多塊來到了羅傳住的小區。
“哎呀!你是?你是高暢?”打開門的是那個叫小佳的女孩,顯然,她對高暢這個給予她稀有經歷的人印象深刻,即使高暢外表了有些變化也能認出來。
“謝謝啊,你還記得我。”
“這麼快就回去過啦?弄了這麼身衣服回來,原來你挺有錢的啊~”女孩打量着高暢的衣服,發出驚歎。
其實高暢穿的是羅傳送給他的衣服,只是羅傳的衣服實在是太多了,女孩一時之間沒發現而已。
“不是啦,這是羅傳送給我的啦,我就一窮鬼而已。”高暢乾笑着回答。他有些後悔他跑來還錢的舉動了,因爲他這時才意識到,羅傳送的衣服的價值遠超過了後來借給他的人民幣。
“哦?我沒發現呢!因爲你跟這衣服…”女孩比畫着高暢的身體,讚美道:“實在是太配了!”
“小佳!是誰來了呀?”房子裡傳來了羅傳的聲音。
“哦,是高暢啦!就是喜歡到處旅遊的那個人。”
“那你快把請進來啊。”
“啊!”女孩連忙讓開身子,笑嘻嘻的對高暢做出了個請的姿勢:“對不起,對不起,請進!”
再度走入這件房子,高暢還是忍不住打量了幾眼。
女孩將高暢安置在沙發上後便泡茶去了,坐在沙發上,高暢無聊的彈坐着彈性十足的沙發,弄的沙發撲撲直響。這時,羅傳從樓上下來了。
“咦?”羅傳驚疑的快步走下樓梯,緊張的站在了盤栽旁,“你是高暢?”
顯然,羅傳對高暢的印象比女孩來得深些,所以遇到相貌發生些變化的高暢後,不是像他女朋友一樣以爲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而是認爲眼前的高暢是他女朋友認錯的陌生人。
“當然。”高暢哭笑不得的攤開手“你們救了我,我來拜訪一下的。”
“可是…”羅傳欲言又止。
“相貌麼?”高暢眉頭皺了下,一會兒看看羅傳戒備的眼神,一會兒裝出在做心理掙扎的樣子。半晌,才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練得有功夫,上次的磨練讓我的功力大進,而這相貌的變化就是附帶的獎勵。”當然,光說說的話沒人會信的。高暢看了看四周,隨手拿了個玻璃制的菸灰缸,問:“這東西做實驗品行嗎?我用這個來證明給你看。”
“可以。”羅傳點了點頭,卻仍不願離開盤栽。
玻璃制的菸灰缸大概有1.4釐米厚,單手捏碎它對現在的高暢來說還是不可能的,於是他雙手用力一掰。
喀嘣…一聲脆響,菸灰缸在高暢手裡斷成了兩瓣。
“相信我了嗎?”高暢對眼睛睜得牛大的羅傳問道。
“相信…相信了…”羅傳連忙奔到桌前,捧起了那斷成兩截的玻璃菸灰缸,觀看着,不時發出驚歎聲。
女孩泡好茶走出房門時見到的就是這情景。好笑的問:“羅傳,你這是發什麼神經了啊?拿着個菸灰缸猛看。”
自動忽略掉了女孩的聲音,羅傳一臉感慨的放下了菸灰缸:“原來還真有武林高手這回事啊…”
“那麼,能爲我這個小小的武林高手找份工作麼?”高暢微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