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裡輕嘆:“老爺子還請節哀。”
袁滿望過去,這位老爺子身材壯碩只是形容憔悴,一眼望去臉上掛着說不出的憂傷。
再看看牀上的那位小姐,形容沉靜一臉毫無波瀾,袁滿盯着她看也不見她有半點反應。袁滿心裡詫異極了,難道這位姑娘是受不住打擊傻了麼?!
陳清裡由袁滿扶着慢慢走到牀前,柔聲說:“姑娘別怕,在下聽說你有好幾天不曾用過東西了,該用些東西纔好。”
她木訥地開口:“我要回家。”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口了,這一開口李老爺子如獲至寶,一把摟住她:“我的閨女啊,你看看清楚我纔是你的爹,這裡就是你的家。”
她又不說話了。
袁滿暗中扯了扯陳清裡。
陳清裡微笑:“姑娘,不論是否要回家都要吃飯,否則哪裡來的力氣呢?”
www✿ ttκǎ n✿ c○ 她果然很聽話,端着牀邊的碗就開始吃飯。一舉一動莫不是大家閨秀的舉止。
陳清裡又問:“姑娘說是要回家,不知道你的家在哪裡?”
她沒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你要送我回家是麼?我爹是薛老爺,我娘是華夫人,我還有兩個哥哥。”提到說要回家她似乎有些停不下來。
袁滿朝李不動望過去,只見李不動點了點頭,看來關於薛家的情況都是對的。
袁滿忍不住開口:“你說你是薛家的女兒,可你明明是李家小姐的身子和相貌。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麼?”
她陷入了回憶:“當然記得,我已經都想過好多遍了,可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天本是我出嫁的日子,我記得嬤嬤給我裝扮好之後我便坐在牀上等人來。可我素來患有心口痛的毛病,那天我心口突然一痛就倒在牀上,見着自己飄飄蕩蕩的出了府外。途中我見了教養嬤嬤,叫她好幾聲卻沒有應我。”
幾人面面相覷。陳清裡也微微皺了下眉頭。
袁滿卻還不死心:“你說你是薛小姐,那天是你出嫁的日子,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穿的什麼喜服?是龍鳳呈祥還是鴛鴦戲水?”
“鴛鴦戲水。”
“那當天蓋的喜帕呢?”
“喜帕是金玉滿堂。”
袁滿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那你的房裡擺設怎麼樣?”說到這兒緊緊地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絲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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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淺淺地皺了下眉:“窗子是朝南開的,梳妝檯上放着從京城寶香齋來的胭脂,几上是我最喜歡的紅茶花。”接着她詳盡地說了自己房裡的擺設,從一草一木到牀幔顏色。
袁滿聽完就沉默了下來。
李老爺子和李不動也是滿眼驚駭。
出了門李不動握了握手掌,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和驚駭:“妹妹她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有一大推人跟着,是絕不可能瞞着咱們去薛府的,那麼她爲什麼對那天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
袁滿順路做了下猜測:“也許是別人告訴她的。”
陳清裡搖頭:“絕無可能。”
袁滿叫出聲:“爲什麼?”
陳清裡好笑:“若是那些姑娘是跟滿滿一樣的性子或許還說得通,可惜不是。”
袁滿有些惱:“你什麼意思?你嫌棄我太鬧騰?!”
陳清裡按住她的手,卻解釋道:“能清楚的知道小姐閨房的陳設的人,不外乎幾個人。分別是小姐自己,教養嬤嬤,還有身邊的幾個大丫頭。若是有人告訴她,除了小姐本身,便只有嬤嬤和丫頭了。”
李不動已經搖頭:“不可能,這兩天我們將妹妹看得嚴,她沒有見過人。”
大太陽下袁滿渾身抖了一抖,左右看看,緊張兮兮地說:“難道真的是有鬼?”
陳清裡一時也不說話,半晌才說:“有趣。”
袁滿嘀咕:“有趣什麼?我說該覺得可怕纔是。”
陳清裡微笑:“看來今晚要麻煩李兄和滿滿一趟了。”
她很奇怪:“爲什麼是我和他去,你爲什麼不去?”
陳清裡輕嘆一聲:“若要知道我們方纔聽到的話的真假,要怎麼辦?”
“當然是去薛府走一趟了。”袁滿突然反應過來,“沒問題,你就在家裡等我們消息。”
夜晚。
薛府掛滿了白幔,晚風中燈光下不停地飄着,看着無端地滲人。袁滿忍不住朝李不動靠近了點:“老李,你怕不怕?”
李不動斜了她一眼:“怎麼你怕?”
袁滿其實心裡怕可是又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哼!我怎麼會怕?!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嗤笑一聲:“對,你不怕,只是冷得發抖而已。”
輕輕地揭開一片瓦,兩人循着光線看了下去。
屋內停着一副棺材,漆黑的棺木配上白幔還有搖晃的燭光,再加上黑夜,袁滿既好奇又忍不住怕起來。就在這時突然從屋內傳出一聲響動,可是分明又沒有任何人來。
袁滿驚叫:“有鬼!”
李不動忙捂住她的嘴:“閉嘴!現在該是叫的時候麼?!你要真怕回去再叫!”
再一看原來是有人點了一盞燈進來,是一個青衣丫頭。袁滿鬆了一口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