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靈兩眼珠瞧了瞧窗外,又略帶焦急的對我說:“王妃,您還是輕聲點,保不準一會那個雪淵大師就會搜尋宮中。”
我一笑,“搜尋宮中?”
屏靈點點頭:“是啊!奴婢們私底下在宮中經常說起雪淵大師。”
我感覺無聊至極,又翻起了書,而屏靈說的我也是聽了聽便不再聽了,只是半晌問起她:“雪淵大師,就那麼可怕?”
她剛想回答我,我又淡笑着問:“這書裡還真有種清香味!”
屏靈順着我的目光去看我手裡的書。
我搖搖頭,多半還是個孩子。
屋子靜謐的很,已經是夏天了,我卻是屋門與門窗緊閉的。似乎,我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把自己關在某個角落裡,來宮已有數日,宮外的人,我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屏靈見我沒有再說話,便去了旁的木桌上給我拿了把扇子。
她拿了過來便默不作聲的爲我扇起,屋子裡的悶熱讓我有些不好受,但我終究沒有去喚屏靈開了窗戶。
我突然冒出來一句,也是爲了這煩悶吧!
“這扇子真好看!”
屏靈見我說話了,高興的邊給我扇着扇子邊回着我:“是啊!王妃!這扇子是檀香扇,用以扇風,清香四溢呢!”
“是嗎?那這扇子是怎麼有的香味?”我擺擺手讓她停下看了看。
她回着我:“天然香,王妃,你喜歡嗎?”
我仰着頭。
她感覺做錯了什麼,連忙跪了下去,磕磕巴巴道:“王妃,這……這是皇上送來的,好幾把呢!宮外進貢了這幾把檀香扇,全給王妃拿來了!”
我“哦”了一聲,看不出是怒意還是笑意。
約至晌午,我便覺得屋子煩悶的很,自己的心情也很糟糕,連着身上感覺也是燥熱的。我便起了身推開屋門想去屋外走走,畢竟他安排的翰林郡還是很大的。
我想出去,卻見鏡子裡我那有些瘦弱的身影,臉色也是蒼白的。我不由得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蒼白的很。但,那一片已經腐爛,有什麼不能蒼白的呢?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因爹孃在此,我只好穿上他爲我準備的王妃服飾。
“王妃?您要出去嗎?”屏靈剛剛去爲我準備了一些午膳,剛端了進來。
我點點頭,便出了屋子,她好像放下了午膳便也追着我出來了。其實,我是真想去看看蒙雅的毀容是什麼樣的,這一定是司宇辰毀掉的。但,他終究是食言了,他沒殺了她!魔王,終究是魔王!小人,終究是小人!
翰林郡是指的那硃紅色大門,而我現在所住的地方是翰林郡裡面僅有的一間屋子,屋子裡算是淡雅的,沒有華麗的擺設,也沒有奢靡的氣息,總之,我也是很喜歡這裡的。但,這裡終究是皇宮!
我望了望遠處,那裡正有一白色的拱形小橋,小橋是一條清凌凌的小河,還有那面是一座假山。而小河兩岸開滿了花朵,還有,芍藥花,我覺得它很好看,我很喜歡。
我擡起了腳步緩緩的去了小橋那邊,我想上去走一走。炎熱的夏天,我着實有些不舒服的。但,伴隨着清凌凌的一條小河,還算是好的。
“王妃,你看那裡還有花呢!各種各樣的花朵兒,真好看!”屏
靈在我身後說着,她也跟了上來。
我回過頭:“屏靈,這裡你不必跟着了。”
她站在那裡,“王妃,奴婢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照顧王妃的!”
我聽她有些卻懦的聲音,便也不再多問回過了頭,繼續向前走着。
望着這美麗的花朵,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再王府的那桃花,還記得小嫺。那時,我與她親手葬了那桃花。
我心裡有些難受,心口也隱隱的疼痛,心中緩緩開口:“小嫺,你還好嗎?”
小嫺離我而去了,十七爺離我而去了。但,紫蘭,從小便一直陪伴我的紫蘭,她沒有在,她還在!還好!但,她卻不記得我了。
“砰”一聲。
我與屏靈轉過頭,翰林郡的門被打開了。
領頭走進來是一箇中年男子,身穿着一身華貴的服裝,他從進來那雙眼睛便是一直的搜尋苑中的。
看守翰林郡的人見了,緩緩出聲:“大師,您是不能進翰林郡的。”
他們個個身穿着青色衣袍,手提着長劍,是我來到翰林郡以後,司宇辰安排進來的。
原來,這就是雪淵大師。
雪淵大師一身的冷冽傲然,彷彿讓人不敢直視。我卻笑看着他:“你有什麼事嗎?”
他早就注意到了我,或許是在等我自己開口。我淡然的看着他,解藥?或許,並不是那麼簡單能拿到的。
他淡淡的開口,聲音裡有些滄桑:“你……是誰?”
我下了小橋,緩緩向他們走去:“我就是你想要找的人了,從一開始,你不就是奔着我來的。何必還要明知顧問呢?”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是浣清音?”
我點點頭。
“是你害了我女兒?”
我搖搖頭。
他漸漸的走進我,我身後的屏靈有些哆嗦,我看了看屏靈示意她到一旁站着,她搖搖頭。我卻瞪了她一眼,她便擔憂的看了我一眼走到了一旁。
翰林郡的侍衛們見狀,有一男子又再次說道:“大師,您不能來這裡。”
雪淵大師完全沒有理會他的話。
那男子見狀,便同身旁的同伴說道:“還不去叫皇上。”
我笑着,雪淵大師鐵青着臉向着後面擺擺手:“不用了,我就是皇上!皇上就是我!”
“還有你這大膽的?”屏靈不禁開口不平。
我迅速的看向了她:“屏靈!”
我卻未來得及再喚一聲,雪淵大師便揪住了屏靈的手臂,一聲聲脆響,屏靈好似快要暈過去了。
我見次,道:“雪淵大師,你不是衝着我來的?何必要殺雞儆猴呢?”
他冷冷一笑,放開了下一秒便要喪失了性命的屏靈,“你還知道?”
“我有何不知道呢?”
“就是你,害了我女兒毀容?”
我淡然,“皇宮之中這麼大,你爲何要偏偏說是我呢?”
他漸漸的逼近我。
身後的侍衛見狀,紛紛提出長劍卻不敢上前。
一男子說道:“快去叫皇上!”
“譁”地一聲,那男子的人頭已然落地。
我心裡一驚,十指不禁握住,有些恐懼。
屏靈早已嚇得昏了過去。
我連忙俯下身去喚屏靈,她卻死死閉着眼不回答我,顯然是已經暈過去了。身後的侍衛們也都捏了一把汗。
我擡起頭:“雪淵大師,果然不簡單呢!”
“誰能是簡單的?”他吼道:“我看有誰還敢去!”
雪淵大師瞬間的揪住了我的手臂,他動了動手指,我的手臂已然青了一片。
我使勁的掙脫着他的五指,卻掙脫不開。爲何?地獄大師給我吃下的藥丸,還沒有見效?難道,她是騙我的?
“師傅!”一聲帶着笑的聲音傳入到我的耳朵裡。
我往後看去,只見司宇辰揹着手帶着寧弘等人走了進來,人也有點多。
雪淵大師沒有轉過頭去看司宇辰。
司宇辰挑了挑眉:“師傅?”
“你來了!”雪淵大師略帶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
司宇辰點點頭,“是,徒弟來了!”
“來救她?”雪淵大師轉過頭,“那麼,你是想念着我這個師傅呢?”她撇向我,“還是念着這個女人呢?”
手臂又是一陣疼痛,伴隨着聲聲的脆響。
司宇辰看着我,又對着他說:“師傅爲何要這般對……徒兒的女人呢?難道是爲了蒙雅?”
我瞪着司宇辰,難道這又是他的計謀?他沒有殺了蒙雅毀了他的容,便是讓雪淵大師來害我?
雪淵大師哈哈大笑,滄桑感傳遍了翰林郡:“你的女人?徒兒,這是你的女人?我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司宇辰依舊如沐春風的笑着,又對雪淵大師行了行禮:“師傅,這不會是她乾的!”
雪淵大師一陣嘆息:“徒兒?師傅疼你,你便無法無天了?這些年來,我傳授給你的武功,你可有念得師傅的好?”
“自然念着師傅的好!徒兒怎能忘!”
“好,那麼爲師便是認爲這是她乾的!”
翰林郡便再也沒有了聲響,偶爾只有一羣小鳥飛過。
半晌,我終於開口:“你在不救我,恐怕我就死了!”
司宇辰走上前:“師傅?這不會是她乾的!皇宮中這麼多的人,你爲何要單單認爲是徒兒的女人乾的呢?”
雪淵大師冷了一聲,這時突然有一藍衣侍衛匆匆來到司宇辰面前恭敬俯身行禮。
司宇辰沒有低下頭看下頭,一副淡然的模樣揹着手問:“誰給你的膽量?朕好像沒準了誰能來翰林郡。”
雪淵大師呵呵一笑:“徒兒……這是說給爲師聽的罷!”
司宇辰搖搖頭:“不敢!師傅!”
那男子低着頭:“皇上,安娘娘自盡了!”
我不禁脫口而出:“安娘娘?安婕妤?”
司宇辰點點頭,我想,大概是是了。可,她,爲何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盡?
這個事情,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