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他準備的,我便放了下去,只是略微的瞥了眼瓷碗上的女子,那不是我又會是誰?
我吃了一口清粥又放了下去,嘴邊還留着一絲熱的感覺。
“王妃,皇上吩咐了下來,說是如果王妃吃完了膳食是問你在這裡還是回翰林郡住着。”
我啪的一聲放下了勺子,說道:“不用了,現在就去。”
芙葉站在那裡。
我又道:“去翰林郡。”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見過司宇辰,我的身子好了,應該是司宇辰去要的解藥,但,以那雪淵大師的人,他怎肯給?我停住了腳步,想了想。
我看向芙葉道:“你走吧!我自己回去!”
芙葉有些爲難,略微上前了一步:“王妃還是不要爲難奴婢了,這是皇上吩咐的,今後就由奴婢來照顧你。”
我淡淡道:“什麼今後?沒有今後!”留下了一句話我便匆匆的走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跟來。
過了一會,我停在了小道上往後看了看,確定了沒有人跟來我才繼續向前走着。現在,我還不能回翰林郡,我定要去地獄大師那看一看,因爲我不相信司宇辰所說的是真的,我要去看看紫蘭,還有麗珠。
我喜歡雨後的空氣,讓我有種很舒服的感覺,我停在了曾經靜和嬤嬤所住的屋子門前,我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推開了屋門。
“大師?”我喚着。
沒有人迴應我。
屋子還是這間屋子,屋子裡的擺設依舊是原樣的,我再往裡走去,“紫蘭?麗珠?”
屋子中空無一人,我的心也怦怦直跳。
屋子中砰的一聲,好像什麼打翻在了地,我笑了笑,我知道,柳素鳶就是紫蘭,地獄大師就是地獄大師。
“你個瘋女人,我要殺了你。”一聲怒吼,我看向前面,只見一蓬頭後面的女子正張牙舞爪的向我揮舞來。
不是紫蘭也不是麗珠,也不是地獄大師。
我問:“你是誰?”
她依舊怒吼着:“瘋女人,我要殺了你!”瞬間,她揪住了我的衣袖,又用五指緊緊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她掐的揣不過來了氣,只能擡起手去掰開她的手,“放……你鬆開。你……是誰?”
她哈哈的大笑着仰着頭用另一隻手揭開了擋在眼前的髮絲,只見她的臉頰上佈滿着密密麻麻的刀疤,有長長的一條還有短短的一條,駭人不已。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浣姑娘!”
“浣姑娘?”我在細看,“你……你是蒙雅?”
“哈哈,沒想到你還能認得清我啊!”她大笑着緊緊的用五指掐着我的脖頸。
她又道:“怎麼?你不認識我了?我的臉,可是拜你所賜啊!都是拜你所賜啊!”她咬牙切齒的說着。
我看着她,她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模樣,如今她的臉,便是司宇辰毀的,與我何干?
我冷冷一笑,“你的臉是他毀的,與我何干?”
她一愣,半晌才緩緩開口:“與你何干?”她呵呵一笑,“浣清音,你真是狼心狗肺啊!宇辰大哥爲了你毀了我的容,你卻說這是與你何干?
”
“那是他的事,況且這是他應該的!”
“我要殺了你!”她微愣間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想刺向我。我一閃身便躲了開,她卻藉機想再次刺向我。
見此,我只能衝着外喊道:“來……來人!”
“誰能來救你?我毀了你的臉,你便要毀了我的臉。你可知道,他昨晚大雨在外面跪了一夜,就是爲了治好你的毒,治好你的臉。”
我“啊”了一聲。躲過了她,便嘩啦一聲把敷在刀疤上的東西拿了下去,只見自己的臉是完好無損的,像似從來沒有過刀疤,從來沒有腐爛過。
我有些詫異,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匕首。
“浣清音,對付你,簡直是如同一隻螞蟻!”蒙雅扔掉了手中的匕首直直向我過來。
我轉過頭,房門砰的一聲,七八個黑衣侍衛模樣的男子便把她圍在了中間。這時,從屋外走進來了一個女子,是芙葉。
芙葉利索的喚道那些侍衛,“快,保護好王妃!”芙葉說着,又匆忙擡着步伐趕到我的身邊,觀察着我,“王妃,您可有事?有沒有傷到哪裡?奴婢來晚了!”
蒙雅呵呵的一冷笑,嘴角輕扯,勾出了一個弧度。
“呵……王妃?是傻子,你可真是一個又賤又傻的瘋女人啊!我就告訴你吧!這全都是我爹爹的計劃,地獄大師是假的,她是我爹爹的徒弟,紫蘭也是假的,她就是柳素鳶,一個從外掠奪來的計劃,這都是爹爹的計劃,現在,現在你的好丫鬟麗珠也在我爹爹的手上。哈哈,我爹爹都是爲了…..都是爲了能讓我當上皇后!”
“啪”一聲,我毫不猶豫的打在了她的臉頰上,頓時她的嘴角流出了鮮血。
“呸!”蒙雅惡狠狠的盯着我。
我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緩緩起身靠近她,原來一切都是假的?真的都是假的?真的都是?紫蘭也是,地獄大師也是。黑色藥丸?那是致命的毒藥!柳素鳶,我遇到的柳素鳶的確是真的,但那日她卻已經死了。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睜大了瞳孔,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被騙的那一方,原來我傻的這麼徹底,這麼透徹。
芙葉在一旁喊道:“王妃,您還不能殺了她。”
我手拿着匕首緩緩的走近她在她身邊停了下來。那些黑衣侍衛把她架在那裡,她一幅駭人的嘴臉正看着我。
她說:“我告訴你,即使你腹中的胎兒不死,早晚有一天也會被宇辰大哥害死。他愛你,那麼他會讓你留住那孩子嗎?”
她說:“你別想逃出這皇宮,我的爹爹不會放過你,這皇宮裡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啪”的一聲,匕首從我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我匆匆的跑出了屋子,昨夜的大雨道路上還有着泥水。
我跑啊跑,跑着跑着,泥水浸溼了我的衣裙,浸溼了一大片。我來到了——宇翡殿。
芙葉在我身後呼喊着叫着我,我走進了宇翡殿中,“人呢?”
一宮女走上前,“您……?”
芙葉跟上來,“王妃,你身子剛剛好!可別辜負了皇上的一番苦心啊!”
我亂了頭腦,再宇翡殿中來回的打轉着,看着四周,“人呢?他呢?司宇辰呢?他在哪?”
芙葉扶着我,“王妃,您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他在哪?司宇辰在哪?”我慌着,叫着。我想找到他,然後殺了他,問問他口口聲聲說着愛我,又多麼多麼的愛我,口口聲聲的說着沒了江山便無法保護我的人,他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思?就是他,把我束縛在了這座皇宮中,令我可怕的皇宮中。就是他,將我囚禁在了這座皇宮中,小嫺死了,我腹中的胎兒也死了,如今,我以爲紫蘭活着,可紫蘭也真正的死去了,她從來沒有回到我的身邊。
我轉過身,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臂:“芙葉,芙葉你告訴我?司宇辰在哪?”
芙葉低下了頭沒有作聲,我又問向身旁的宮女,卻依舊是沒人回答我。
我走啊走,跑啊跑,偌大的宇翡殿中,我不知找了多久,直到我被漸漸襲來的草藥味團團圍住的時候我才停下了腳步。
“這裡怎麼會有草藥味?是誰在裡面?”我走了進去。
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彷彿沒走一步便有紗帳在阻隔着我,我永遠也看不見那牀榻上躺着的人是誰。
“王妃,您快隨奴婢出來。”芙葉在後叫着我。
這時,寧弘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神色極其的不自然。
今時不同與往日,他見了我跪下了身磕下了頭。他哭喪着:“浣……,王妃。”
我問:“裡面的人是誰?”
寧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依舊給我磕着頭:“王妃快去瞧瞧吧!還是去瞧瞧吧!皇上已經好久不吃不喝了!”
“皇上?”
我擡着步伐走了進去,不知怎麼,我覺得自己的步伐此刻是那樣的沉重。
“王妃?”是芙葉的聲音。
我說:“扶着我進去,我……走不動。”
芙葉點點頭,又低着頭扶着我的手臂一步步的走進了牀榻。
司宇辰正安靜的閉着雙眸躺在牀榻上,沒有了往日殘暴的模樣,也沒有平日邪魅或者淡漠的模樣。他的上身並沒有穿衣裳,一條條的白色紗布捆在了他的上身,還有着讓我害怕的紅色血跡,很多很多。
牀榻上的他虛弱不堪,嘴脣也是白色的。現在,屋子裡只有寧弘與芙葉,我想我可以殺了他。
我閉上了雙眸,又掙了開,許久,緩緩的開口問着身旁的芙葉:“他……,這是怎麼弄的?”
因爲我永遠也想不到這樣不可一世殘暴不堪的他也會病怏怏的混着鮮血躺在牀榻上,還帶着虛弱,還帶着蒼白,我永遠也想不到。或許,我喜歡看的這個樣子,我喜歡看他一點點的死去,因爲我恨他。
芙葉嘆了一口氣:“如今定是瞞不住王妃的了。那晚你中了毒,渾身冰冷的嚇人。皇上急的去叫寧公公去請雪淵大師,但寧公公帶去的人多半都已經死了,皇上急的無可奈何便親自去了雪淵大師的住處。後來,奴婢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皇上回來的時候是一步步的帶着鮮血走着回來的手裡還拿着一瓶子藥。奴婢們與寧公公近了看,纔看見皇上的胸膛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腳筋都割了開,幸虧皇上多福腳筋接了上。只是,皇上最後的一句話卻是告訴奴婢們,把藥給您吃了,還說着讓御膳房給您做些清淡的膳食,等着你醒了吃。這皇上的狀況也不讓奴婢們告訴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