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還不知道她的身後站着袁放,揮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哎哎,你是不是考試考傻掉了,我出來了呢。”
我擡手捏住林倩,依然那麼死死的盯着袁放,其實在這一刻我的內心,是想要衝過去的。問問在東方明珠塔上面那個人是不是他,問問他到底去了哪兒,問問他爲什麼不給我留下哪怕隻言片語。
最後,我還是忍着什麼都沒有說,拉着林倩說走吧。
而這時候,林倩也已經發現身後不對勁了,轉過頭去就看到袁放還站在原地,驚得她長大嘴巴:“啊......原子,你是人是鬼啊。”
袁放終於往我們這邊移動着,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就快要給蹦出來了。低下頭再不敢看他,就聽他說:“晚上一起吃飯吧。”
潛意識裡我還是想要拒絕的,但是想着這半年來他消失後我的感覺,又覺得如果不去的話,那以後可能真的是一輩子都再見不到他了。畢竟我是去上海讀大學,而他會去哪裡,誰也不會知道。
林倩眼看我並排着袁放要一起去的樣子,連忙說:“啊吃飯啊,我就不去了吧,家裡還等着給我慶祝呢。你們去吧去吧,好好吃,吃高興。”
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
陸滸龍在回來之前就和我們說過,等高考結束後,我和林倩可以短暫的在瀘市呆兩天。這兩天隨便去哪裡都好,他不會管我們,只是還是那麼個原則,只要不惹出事情來就行。
然而,我覺得但凡脫離了陸滸龍的保護範圍內,好像冥冥之中就總有事情發生。
我心慌意亂的跟着袁放後面走,卻不知不覺得就被他引導着,走到了吳曉穎的面前。那張光盤是吳曉穎給袁放的,我們心裡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吳曉穎,我們這場夢也不會那麼快就醒。
等我意識到吳曉穎就在面前時。我們已經沒有辦法迴避開她了。吳曉穎掐滅了手中的菸頭,站起來晃了晃神,“啊,你們考完啦?考得怎麼樣,一定還......”
“啪--”
不輕不重,袁放甩手一耳光就朝着吳曉穎扇了過去。
這個時間點正是大批量考生出校門的時候,不乏有很多市南中學的學生,但更多的是其他學校的。大多都不瞭解到底是什麼事情,也就快速的聚攏了過來。
我拉了拉袁放的手,說原子,走吧。
“閉嘴。”袁放轉身呵斥住了我,甩手朝着吳曉穎的另外一邊臉。又是重重的一耳光過去:“第一個耳光,是讓你以前誣陷宋小喬,這第二個,是讓你多嘴多事。”
說完。袁放拉起我的手就朝着人羣外面走去,留下吳曉穎捂着兩邊的臉,一臉無辜的看着我們。
“原子,別這樣。”我掙扎着要他鬆開我。
但他卻沒有一點要鬆開我的意思。就那麼拉着我穿過人羣走上了街頭。
所有培訓來的內容,真的只適合正常情況,像再遇到袁放這種非正常的情況,我根本沒有辦法淡定下來。被他拽着走的一路。心都噗通噗通的在狂跳。
像是在害怕什麼,又像是在期待着什麼。
而這種心煩意亂的狀態,讓我完全忽略了另外一個危險的存在,那就是剛纔還坐在車裡一直沒有下車的陳素素。如果之前沒有看到我的話。那袁放和吳曉穎在那裡抓扯的兩下,她肯定已經把視線轉移過來了。
但是,我絲毫沒有在意到,危險正在一點點的靠近。
就那麼跟着袁放。連續穿過好幾天街,在經過一個沒有名字掛着布簾的小門店時,袁放讓我在門口等兩分鐘。進去後再出來,就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往自己包裡放着什麼東西。
高考期間出租車什麼都特別緊張。我們好不容易纔招手攔了一輛三輪,袁放連忙拉我上車,說去溫斯麗酒店。溫斯麗酒店是瀘市不久前纔開業的,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
我以爲袁放是帶我去那吃飯。但是到了之後並不是,他拽着我的手一路直接去了客房部前臺,說要開個房間。
我嚇壞了,掙扎着說:“袁放。不是吃飯麼?”
“房間點外賣,說話沒人打擾。”
心裡始終對袁放有種說不出來的愧疚之情,明明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跟着他去,但還是有點兒心有不甘。我想。既然是我對不住他,如果他真的不嫌棄我的話,在高考結束的這天,只要他要。什麼我都給!
最好的分開,是臨別前的給予。
袁放開了頂樓的一間帶花園露臺的套房,特別貴,2000多一晚上。看他掏錢的時候。我都覺得肉疼。他牽着我的手上了樓,進屋正對面就是個露天花園,有個大概2平方的小池子,旁邊擺了張桌子。
袁放直接把我帶到那裡。打電話點了兩人份的西餐,讓8點鐘再送上來。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我和袁放就面對面的坐在那張桌子上,彼此什麼話都不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似乎,所有想要說的語言,都能在眼神的交匯中碰撞出來。
我多少次想要開口問他什麼,最後看着他那雙眼睛的時候就再也問不出來了。他也幾度張開嘴想要說話。最終也還是沒有說出來。然後我們就那麼靜靜的坐着,等到天色暗下來,服務員送來了晚餐和蠟燭,點燃在我們面前讓我們慢慢享用的時候,袁放才終於開了口:“喝杯酒吧?”
“嗯。”
袁放往高腳杯裡倒了兩杯紅酒,鮮紅的顏色瞬間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袁放身上的傷痕。在他舉起酒杯又不知道該要怎麼說話的時候,我忍不住開口問:“你的傷。都好了嗎?”
“好了,早好了。”
原本那個有什麼話都說,有什麼情緒都要爆發的袁放,半年不見像是變得內斂了許多。我想,如果是放在以前的他,或者在兩個小時以前,就把心底想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但是今天,他對我說的。也就寥寥數句。
“考得好嗎?”
“還行,你呢?”
“嗯,我上體育院校,所以不需要太多分。”
“我也是。”
“你上哪兒?”
“上海那邊的藝校。”
“哦,我學的師範體育,以後想當體育老師。”
“哦。”
“我去了成都讀的這學期,體育考試已經過了。”
“我去的上海。”
“哦。”
我們兩人始終在努力的找話題,聊到最後發現。所有的對白都已經失去了感情色彩,顯得那麼幹癟癟的。然後聊着聊着,經常時不時的中斷沉默。
“小喬,我......”袁放還想要找話題,然而端起酒杯又不知道該要說什麼了,乾脆尷尬的在我杯子上碰了下,說:“喝杯酒,再吃點兒東西吧。”
“好。”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我們喝完第三瓶紅酒,基本上都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很尷尬的聊着。而第三瓶紅酒見底的時候,袁放滿臉漲的通紅,他醉了。
他起身走到我的身邊,終於回到了以前那個袁放的模樣,把我拉起來用力攬入懷裡,說:“宋小喬,我他媽的想要睡你,給不給!”
講真,當時的我也是醉了,而心中涌了一個下午甚至更長時間的躁動,在那瞬間就全部給釋放了出來。我勾着他的脖子,嬌弱的喘息着說,“只要你願意,我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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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的還就願意了!”袁放一把將我抱起,踏入了浴池。
當我們赤身相對的時候,他用力的搓着我的身上,一遍遍的,像是在洗掉什麼。那瞬間我的心裡很難受,但是也又沒有辦法抗拒他給我的激情,然後哭着,和他一起在自己身上使勁兒的搓着。
搓到最後我們都哭了,抱在一起,狠狠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