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我就覺得身體輕飄飄的,感覺異常的頭暈和胸悶,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這不僅是心理上的反應,更多是因爲醉酒後泡澡,而引發的身體不適。
袁放看到我的變化,把我從水池裡抱起來朝着臥室走去,仍到那張寬大的牀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到水池旁邊撿起他的褲子,窸窸窣窣的從裡面掏出什麼東西。
我胸悶越來越嚴重,整個人感覺就像是呼吸不過來,四肢無力的躺在牀上,就聽着袁放在那邊半天都沒有動靜。好長時間過去了,我才終於緩過勁兒來,順手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喝了幾口。
然後,我就看到袁放兩眼發愣的走過來,前面的位置早已經是......
沒喝完的半瓶礦泉水,被袁放仍到了地上,徑直把我按到在牀上,早已經是激動難耐的把我壓在身下:“我他媽的什麼都不管,就是要睡你,老子要睡你!”
說得那麼赤裸裸。
我閉上眼睛,眼角默默的留着眼淚,無盡的惋惜和悲涼,在心底油然而生。
然而,袁放忽然口吐白沫的倒了下去,全身上下不停的抽搐,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翻身掐住他的人中。嘴裡喊着:“袁放,袁放你怎麼了?”
接連喊了好幾聲,袁放都沒有反應。
我嚇壞了,趕緊打了120。
在等待120到來的時候,袁放吐白沫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時不時的還翻兩下白眼。我所有的心思都被揪了起來,害怕袁放再次出什麼意外,不停的呼喚着他的名字,讓他保持清醒救護車馬上就來。
大概十分鐘後,門鈴響了。我連忙衝過去打開門,就看着袁放媽媽站在門口,用她那雙犀利的雙眼盯着我,“袁放呢?”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當袁放媽媽衝進去看到牀上的袁放,是那般模樣的時候,轉身用力的甩給我一巴掌:“你給我兒子吃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啊阿姨。他......”
“快叫救護車!”袁放媽媽吶喊着。
“已經在路上了。”我委屈的垂下眼簾。
袁放媽媽掐着袁放的人中,不停的問我到底給袁放吃了什麼。我這才緩過神來,想起袁放剛纔去買過什麼東西,然後中途又去到那邊褲兜裡翻找,於是走去到露臺,就在地上發現了幾粒“偉哥”的包裝盒。
我怯怯的把它遞給袁放媽媽,她甩手又是一耳光:“滾,離我兒子遠點,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不饒你!”
我偷偷瞥了眼情況還沒有好轉的袁放,不捨卻不敢做過多的停留。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房間,在酒店樓下正巧碰到前來的救護車。我忙衝上前告訴他們病人在樓上,希望她們能快點上去。
然後就在酒店門口,我眼睜睜的看着袁放被擡上救護車,然後被拉走。我打了輛車。跟着救護車的後面去了人民醫院,站在消化科的外面看着袁放在裡面的痛苦的洗胃,聽着他媽媽在旁邊不時的責罵。
好幾次看到他難受得抓住病牀欄杆,吐得眼淚都出來的時候。我好像要衝進去,可是我不能,只能那麼遠遠的,看着。
在醫院一直呆到凌晨3點多。袁放漸漸的好轉了過來,他媽媽也趴在牀頭那麼睡了過去。我就踮着腳尖站在病牀外面,看着他時不時的起身,難受得原地打轉。
恍惚間。病房的門被打開,袁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那麼站在了我的面前。表情複雜且糾結,想要開口說什麼,又顧忌的看着身後。眼角。竟然滑過了眼淚。
也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陳素素大喊我的聲音:“宋小喬,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一驚,但已經來不及了。袁放媽媽已經醒過來走到了我們面前,想要開口趕我的時候,就聽陳素素又補了句:“快回去吧,媽咪到處找你呢。”
“陳素素你瞎說什麼啊?”
陳素素完全不在乎我怎麼解釋。就那麼自顧自的說:“快走吧,安捷酒店的客人還等着呢。”說完看了看袁放,“是你還沒有付費麼?算了小喬,都是老同學。趕緊過去吧,那邊的客人得罪不起。”
“袁放!”袁放媽媽厲聲吼完,拉着袁放的手就往病房裡面走。
在他轉身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臉上。呈現的是那種特別悲憐的失望。是的,他相信了陳素素的話,因爲,他不得不相信陳素素的話。畢竟。我告訴他我去了上海讀書,畢竟,我告訴他我考了藝校,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金錢作爲支撐的。
錢從哪兒來。答案不言而喻。
我完全沒有任何反駁餘地,袁放也沒有給我任何的解釋機會,看到病房門被重重關上的那瞬間,我知道。我和袁放彼此之間的心門,是真的被徹底關上了。
直到這時,我纔想起來找身後這個多事的陳素素的麻煩。
等我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她抱着胸洋洋得意的正看着我。臉上呈現的是我被成功整蠱的滿足感。她寥寥兩句,就把我和袁放的感情,徹底給判了死刑。
我衝上前去捏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牆角低聲問:“陳素素。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哪怕被我給制服,陳素素也絲毫沒有半點怕我的樣子,說:“哦,你確定你是真的要在醫院整死我嗎?哈哈哈宋小喬你別傻了,自己惹了一身的騷,你就是殺人滅了口,也是抹不掉的。”
剛纔我們的聲音,已經驚動了護士站的護士。她們走過來驅趕着我和陳素素,道:“這是醫院,探病人的時間已經過了,你們走吧!”
我氣憤的鬆開陳素素的手,垂着頭走出醫院,想着去到全進那邊找他。然而陳素素在醫院門口快步追了上來,拉着我的手說:“宋小喬,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
陳素素並沒有打算在醫院那麼鬧了一通後。就放過我,而是跟隨在我的身後不停的說:“憑什麼你明明做了壞事還要逍遙法外,還能參加高考?但是我就不能!”
高考似乎變成了一堵心牆,在其中的人想要考完了事兒,而陳素素和吳曉穎這種無緣高考的人,就總覺得遺憾。我知道和陳素素繼續糾纏下去,只會是剪不斷理還亂,於是也沒有想要搭理她的。就那麼繼續往前走。
哪知,她寸步不離的貼着我走到路邊,我伸手攔車的時候她也跟司機說不走。
我終於被她弄得煩躁了,整晚上的怒火找不到地方發泄的,轉過身來質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吧,給個痛快話!”
“帶我去見全進!”
“不行。”
“必須帶!”陳素素凌冽的目光看着我,那種感覺就像是,如果我不帶她過去的話,她會就地把我給解決掉一樣。
但是,我怎麼可能再懼怕她的威脅!
瞥眼看到路口的地方停着警車,我快步想朝着那邊跑去,陳素素上前一把抓住我,低聲警告道:“宋小喬,你難道就真的不怕,警察問你袁放吃偉哥的事兒?”
陳素素什麼都知道,她從學校門口,就一直跟我們到了酒店。她就是在等待這麼一個機會,告訴袁放我是賣的。如果不是意外的發生,或者我和袁放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就會碰到她。
是的,袁放現在還躺在醫院,他媽媽臨別前的警告表示,她是不可能就會這麼輕易放過我的。雖然我現在已經沒有了是否被學校開除的擔憂,但是,我同樣懼怕他媽媽。
陳素素看看那邊的警車,又看看我。陰冷的笑看着我,說:“帶我去見全進,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