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蘅連着好幾天都給葉肖煮了紅豆紅棗糯米粥,吃的葉肖後來看到紅色的東西都想吐。
雲蘅這才笑嘻嘻的作罷,改去給他做其他的東西去了。
只可惜她最近實在是懶得動彈,所有能做的東西都是能簡單就能簡單,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扔下去一鍋燉了,而自己站在旁邊袖着手發呆等着就好了。
所以這天,她望着竈臺上的食材,摸着下巴想了想,決定就做疙瘩湯吧。
瘦肉切成碎末,扔到鍋裡炒炒好,然後直接加水,蓋鍋蓋。
在等肉燒好的過程中,麪粉加水合成細細的麪疙瘩。
然後等水開了,加西紅柿,將做好的麪疙瘩放了進去。然後等到水開,又磕了兩雞蛋打散下去。
看着鍋裡沸騰的疙瘩湯,她又順手把竈臺上的小青菜扔了一把下去。
然後淋了幾滴麻油下去,直接起鍋裝盆。
是的,裝盆。好多的一盆疙瘩湯。
雲蘅心中得意不已,她覺得她真的是越來越會偷懶了。難得的是,甭管再怎麼偷懶,弄出來的東西還是色香味俱全。
她幾乎都可以想象葉肖看到這盆疙瘩湯時的反應了。
而也確實如她所想的那樣,葉肖看到這盆疙瘩湯的時候,只激動的雙眼都泛了淚花了。
天天喝那個紅豆紅棗糯米粥,好不容易今天給換了個口味,他能不激動嗎?
手拿筷子,他迫不及待的就去夾盆裡的疙瘩湯。
可左手本來就不是很順手,加上疙瘩湯那玩意又不好夾,所以他就筷子一直夾,然後麪疙瘩就一直往下滑,始終都吃不到嘴裡。
雲蘅在旁邊看着他這樣,只樂的哈哈大笑。
葉肖覺得實在是太鬱悶了。
最後他索性就將筷子放到了桌上,別過了臉,耍起了脾氣,不吃了。
雲蘅覺得自己笑的肚子都痛了。
她抹着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斷斷續續的說着:“哎,我說,你耍什麼小孩子脾氣。還不趕緊將這盆疙瘩湯吃了。”
葉肖依舊不搭理她。
雲蘅額頭青筋開始跳了:“趕緊吃。”
葉肖繼續不搭理她。
雲蘅扶額,無奈的問着:“我不笑了還不成嗎?你要怎麼樣才肯吃?”
我去,老子這是求着你吃啊。
葉肖悶悶的聲音傳過來:“你餵我。”
雲蘅差點都跳了起來,然後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
可葉肖還在那堅持着:“我手受傷了。不能動。你餵我。”
雲蘅揉着額頭:“你叫我一聲娘我就餵你。”
葉肖偏頭看她:“雲蘅你這樣說,我會忍不住的想,你到底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啊?”
雲蘅心中一凜。剛剛說的太順溜了,差點就在這小子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性別了。
爲了轉移這個話題,她只好拿起了筷子,夾了一筷子麪疙瘩,氣沖沖的道:“張嘴。”
葉肖笑。依言張開嘴,末了還笑道:“雲蘅喂的果然好吃。”
雲蘅心中跳了一跳。
我靠這話怎麼聽怎麼都像小情侶之間的調-情啊。
葉肖你這是要鬧哪樣?
她開始不發一語的坐在他旁邊,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他吃着疙瘩湯。
葉肖吃的很歡暢。他看着雲蘅,眉眼笑的都舒展開來。
雖然已是深秋,可是經過剛剛的一路快速的走過來的緣故,雲蘅的雙頰依然紅暈未褪。而她的額頭上,還有細密的小汗珠。
香腮染赤。葉肖忽然就想起這樣的一個詞語來。
他呆呆的望着她,忽然一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他說的是:“雲蘅,你這樣,我會忍不住的就想與你斷袖了。”
咚的一聲,那是雲蘅受驚太過,手肘直接撞到了桌子角。
而嗤的一聲......
雲蘅和葉肖同時轉頭看過去,只見李翊不知何時過來了。而他手中的那截被撕裂的門簾子......
好殘暴!
雲蘅這一刻忽然就有了一種被捉-奸在牀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而李翊已經沉着一張臉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不發一語,彎腰握着她的左手,直接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然後他拉着她轉身就要離開這裡。
雲蘅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些心虛,也就任由他拉着自己。
但右手忽然又被人握住了。
“李翊,”葉肖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語氣低沉:“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翊回頭,目光冷的都能直接將人給凍僵了:“葉校尉這又是什麼意思?”
葉肖咬牙切齒:“你這已經是第二次跟我搶人了。”
而李翊卻是冷道:“我卻不知道葉校尉竟然還有這種癖好。只是,雲蘅容不得你來肖想。”
葉肖愣了一愣。
剛剛的那句話,其實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那麼脫口而出了。
其實等到說出來之後,他就後悔了。
他怎麼可以對雲蘅有那樣的心思?而且,他是個直男的好吧。妥妥的直男。
煩躁的將拉着雲蘅的手收了回來,他皺着眉,語無倫次的想跟雲蘅解釋着:“雲蘅,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剛剛,剛剛,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能不能就當沒聽見啊?”
可是李翊早就已經拉着雲蘅徑直出了他的帳篷,根本就不想聽他解釋的任何一個字。
雲蘅緊緊的抿着脣,任由李翊拉着他走的飛快。
剛剛那個,是有點會讓人想歪的吧?只是,爲什麼她每次面對李翊的時候,總是會不自禁的有一絲畏懼的心理?
腦中還在胡思亂想,李翊已經忽然停住了腳步。
雲蘅不安的擡頭看他。見他一張臉冷的足以將周邊直徑一公里之內的土地都給凍裂了。
於是她又不安的低下了頭。
半爲恐懼,半爲心虛。
李翊胸口急劇的起伏着。他看着在他面前垂着頭的雲蘅,其實恨不得現在就出手掐死她。
真的是,一時半會的沒看着她就會給他來點狀況啊。
這幾日他雖面上裝的不再跟以往一樣對她噓寒問暖,可是暗地裡她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在關注着。
沒有云蘅每天燒的飯菜,對着趙澤蘭端來的飯菜,他一筷子都沒有動,只是讓人去通知了伙房,讓他們跟以往一樣,到點了就給他送些飯菜過來。
今日,李永祥提着晚飯過來的時候,順口就跟他打探了一下雲蘅的情況。
李翊當時沒有說話。而旁邊的趙澤蘭卻是接道:“葉校尉前幾日受傷了,雲蘅這幾日都在忙着照顧他呢。他們兩個人年紀相仿,年輕人在一起,想來話會比較多,這會雲蘅應該還沒回來的吧。”
那句他們兩個人年紀相仿,年輕人在一起,想來話會比較多,極大的刺激到了李翊。
放下了手中的饅頭,他不發一語的出了醫藥院。
在軍營中一番亂走之後,最後還是走到了雲蘅的小帳篷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掀開了門簾子。
然後他的臉立即的就沉了下來。
裡面空無一人。想來,她又去了葉肖那裡。
知道葉肖前幾日受了傷,也知道這幾日她都在照顧他,原本心中就隱隱的有些不安,更何況剛剛趙澤蘭說的那番話。
他們兩個人確實年紀相仿,而且平日裡他們兩個人確實也合得來......
李翊提着一顆心就去葉肖那裡找雲蘅。可是當他剛剛到了那裡,掀開門簾子,看到的就是雲蘅正在親密無間的喂葉肖吃飯,而葉肖癡癡的看着她,還說了一句,雲蘅,你這樣,我會忍不住的就想與你斷袖。
心中的無名之火蓬勃而起。這一刻他竟然強烈的有了想將葉肖碎屍萬段的感覺。
“解釋。”
這是這幾日以來,李翊對雲蘅說的第一句話。
這兩個字,他幾乎就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了出來的。
雲蘅被他這強大的氣場所壓制,禁不住的就瑟縮了一下。
只是死鴨子猶自嘴硬,她倔強的說着:“解釋什麼?”
“你和葉肖。”
“我和葉肖有什麼事?”
這一刻她忽然就覺得很委屈。
她和葉肖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但是他和趙澤蘭之間呢?
要說解釋,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那麻煩您老人家也先解釋解釋你和趙澤蘭之間的關係。
雲蘅覺得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明明穿越之時她都已經二十一歲了,可是在這裡待了兩年,被李翊天天當個小孩子似的看待着,她的心智是不是都已經退回成了個小孩子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矯情吧?她都有點恨自己的矯情了。
可是她就是覺得委屈。
“師父,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李翊看着她。雙脣緊緊的抿着,黑亮的眼中水霧朦朦。
如一陣春風吹過,冰裂的湖面開始碎裂。他的心猛然的就柔軟了下來。
這樣的雲蘅,他沒有辦法冷着一張臉用責備的語氣跟她說話。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微微的俯身,手放在她的肩上,低聲的說着:“這些日子,師父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好而已。所以纔會對你那樣。”
“那現在呢,現在你想好了嗎?我們之間還要繼續冷戰下去嗎?”
李翊繼續嘆氣:“還沒有想好。”
頓了頓,他又認命似的說了一句:“可是,我不想再與你冷戰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香腮染赤這個詞語其實是我家旁邊的一家美容院裡的標語,當時看到的第一眼感覺就是,哇,好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