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世亨轉動着無名指的銀戒,成熟英俊的面龐無波無瀾。
見他無動於衷,隨淺的聲線越發得冷冽,“如果你知道什麼,最好告訴我。這件事我早已經不能置身事外,我們的對立,早在五年前顧伯母死後,我替他背黑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如果你還是我的父親,如果你不想看我被矇在鼓裡徹底玩死,那就告訴我,究竟是誰在操縱這一切。”
隨淺激憤的話音落地,房間裡陷入了寂靜。
過了許久,莫世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面色卻有些無奈,“女兒,真的不是爸爸不告訴你。爸爸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是誰,當年我不會退居二線,拱手把莫氏讓給別人。更不會不認回你,讓你在隨家受委屈。”莫世亨語重心長地說。
隨淺凝視着屏幕,片刻,她搖頭,語氣堅定地道,“我不信。”
莫世亨苦笑,“四大家族百年來屹立在A市,始終呈現四足鼎立之勢。直到最近幾十年,隨氏內部動盪,江氏不如從前,顧氏異軍突起。只有莫氏穩健,但這其實也只是表面現象,莫氏的內裡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當年我懷着一腔熱血,接掌莫氏。讓莫氏從衰落逐步走向巔峰,你可能不知道,莫氏鼎盛時期與現在的顧氏相差無二。”
莫世亨面容淡淡,既沒有對往昔的追念也沒有對成就的自豪,他淡地就像一朵白雲,一杯清水。
“然而就在那個時候,莫氏接連幾個投資大案都接連失利。莫氏頓時陷入了破產危機。”
“並非自吹,我在金融方面的天賦不輸於華爾街任何一位操盤手。而那幾個投資案,又都是我精心策劃計算過的,原本不應該出現任何問題。但最後偏偏就是毫無預兆的失敗了。”
“事後我百思不得其解,反覆尋找可能存在的問題,就在我找到了蛛絲馬跡的時候,莫氏高層和輿論的壓力迫使我不得不辭掉總裁職務,將權利交給大哥。”
莫世亨點了一根菸,幽深的黑瞳莫測無邊。
“後來等我離開莫氏再去追查,線索已經沒了。我總感覺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於是我開始尋找這人,只是每當我將精力放在這件事上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地出別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暫時放下。”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過去我都沒能夠查到丁點的線索。好是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和旁系的底細卻都被我摸得一清二楚。”
“有發現麼?”隨淺扯脣。
“我覺得有兩個人嫌疑最大。一個就是我大哥莫世勳。當年我下臺,受益的人是他。”
“另一個可能的人,是誰?”隨淺握着鋼筆的手漸漸地收緊。
“顧長風。”莫世勳緩緩地道。
顧長風,是顧景桓的親爺爺。
“雖然他不插手莫氏的事情。但是他這麼做能夠挑起莫氏的內亂,進而好讓他趁虛而入。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心中始終都有一個野心,就是將其餘三大家族收歸囊。”
“不過這都只是猜測。這麼多年,我沒有查到任何證據。”莫世亨搖了搖頭。
“如今既然你有所懷疑,那想來你有線索了,爸爸現在年紀也大了,這麼多年過去現在也想要享享清福了。”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查吧。至於四大家族的興衰成敗,就係在你的身上了。你放心,爸爸會始終在你身後給你做後盾的。”
隨淺:“……”
視頻通話結束,隨淺閉目靠在了大班椅上。
心中不但沒有解脫的輕鬆,反而更加綿密的壓抑襲上心頭。
莫世勳,顧長風,都是一個比一個難啃的硬骨頭啊。
隨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邊無際的疲憊感蔓延遍全身。
像是知道她的疲憊一樣,顧景桓傍晚給她打電話,說過來接她。
隨淺下去得很快,她想要在第一時間看見他。
站在夜風裡等了十幾分鍾,她原本有些混沌的腦子被吹得清醒了不少。
莫世亨的話如今再想來,漏洞沒有,卻是少不了隱瞞的。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讓自己去查了。看着由遠而近向着自己駛來的邁巴赫,她的心裡忽然就升起了一股自信。
要她自己查?那她就自己查!她倒要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鬼。
車子無聲地停在她身前,後座車門被打開,她靈敏地鑽進車後座裡,車中的溫暖和車外的冰冷形成鮮明地對比,她打了個不明顯的寒顫。
男人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摟進了懷裡。
“冷麼?”
低沉醇厚的男聲讓人迷醉,隨淺笑得傻兮兮的,點點頭,“很冷。”
顧景桓彎起嘴角,將放在一旁的長風衣披在她的身上,連帶着正抱着她的他,都一起被蓋住。
“還冷麼?”
隨淺仰起頭,聲音軟糯,“冷啊。”
她的丹鳳眼微微眯着,眼尾上揚,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帶着不自覺地媚態。
幾乎不假思索地,顧景桓吻上了她的眼睛。繾綣的吻,讓長卷的睫毛顫抖不停,可憐又可愛。
看着她這小模樣,顧景桓發自內心地得意,他輕飄飄地道,“這麼漂亮的小丫頭,你說到底是誰家的?”
隨淺笑望着他,自然不好意思搭話。
車停下,隨淺看向窗外,竟然是到了商場了。
“走,買衣服去。”
說着顧景桓就拉着隨淺進了商場。
“我的衣服夠多了,不用買了。”隨淺一邊小跑着跟在顧景桓身旁一邊道。
顧景桓不聽她的話,邁開長腿每家店都要光顧一下,“要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都是M碼。擺着的這三個顏色裝袋。其餘的都送到這個地址。”
話落身後有保鏢把地址附上。順便接過三件衣服。
接下來,顧景桓就像是到菜市場挑蘿蔔一樣,點那個買那個。隨淺強自淡定跟在他身邊,不時地回答他幾個問題。
只是出了商店,她不由得笑問道,“咱們這情形,看着像不像是我傍上大款了?”
剛纔那幾個店員可都是已經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顧景桓緩緩地勾起嘴角,“傍上我,丟臉麼?”
隨淺臉一紅,不接茬了。
顧景桓拉着隨淺轉了半個小時,轉到最後隨淺才發現,他似乎是有目的的。他給她從頭到腳都買了一遍,甚至連內衣和太陽鏡都買了,甚至還買了泳裝。
最後更是喪心病狂地把一條無袖長裙直接給隨淺穿身上了。現在A市的天氣已經轉涼,隨淺穿長袖長褲還凍得打哆嗦,他卻讓她穿一條穿了等於沒穿的裙子。
“走了。”東西買齊,顧景桓拉着隨淺往外走。
“去哪兒?”隨淺下意識地問。
“度蜜月。”顧景桓快速地吐出三個字,就把她給塞進了後車座。
直到上了專機,隨淺還有些懵。
漂亮性感的空姐端上了豐盛的晚餐,她才反應過來。
“這是要去哪兒?顧景桓,還有一堆事等着我處理呢。”隨淺瞪大了眼睛,莫世亨說的話她還毫無頭緒,。
“我和盛丹打過招呼了,她會幫你照看隨氏的。”顧景桓將一塊龍蝦肉塞進她的小嘴兒裡。
“至於其他,等回來再說。地球離了你不會不轉。”
“……”
吃完了飯,隨淺也平靜了,既來之則安之。一輩子一次的度蜜月,難爲顧景桓還想着。說實話她都忘了。
現在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把這幾天過好,專注地玩,別的什麼都不想。
飛了近十個小時,飛機終於落地。
隨淺睡得正香,顧景桓不捨得叫醒她,抱着她下了飛機。
等到隨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燦爛卻不刺眼的陽光從大扇的落地窗裡透進來,落在隨淺的被子上,曬得她身上白色的被子暖融融的。
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這才緩緩地坐起身。
顧景桓就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穿着一身淺色休閒裝,交疊着修長的雙腿,專注地看着文件。
他的俊顏隱在暗處,只能看見完美硬朗的輪廓,然而即使這樣,隨淺也能夠想象得到,他此時的表情。他一定輕抿着薄脣,鳳眸幽深犀利,但周身上下卻透着沉穩從容的氣勢。
然而這樣成熟迷人的英俊男人,正是她深愛也深愛她的老公。
隨淺勾起嘴角,緩步地下牀走向他。
顧景桓聽到了動靜,卻沒擡頭,直到手裡的文件被一雙小手抽走,他才幽幽地擡起頭。
他俊美無儔的硬朗模樣讓隨淺心跳地很快,她站在原地,他幽幽地望着她,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進該退。
還是顧景桓大手扯了她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
隨淺穿着睡裙,修長纖細的玉腿搭在顧景桓的腿上,他溫熱的大掌不經意地搭在上面,卻讓她臉紅心跳。
“睡醒了?”
“嗯。”隨淺勾住他的脖頸,頭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問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她笑得嘴角更開。
“餓不餓?”顧景桓問。其實他是很想幹點什麼的,但是小丫頭餓了一天了,如果不餵飽了再吃,受罪得還是他。
“走,穿衣服,我們出去轉轉。”顧景桓輕拍她的翹臀,發出“啪”地一聲羞人的聲響,隨淺猛地從他的腿上彈起來,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跑走,末了反應過來還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
兩人牽着手出去,隨淺才發現他們是在一座風景優美的島上。
“老公,這是哪兒?”隨淺柔聲問。
“在Nanies島上。”顧景桓另一隻手插着兜,淡淡地道。
“嗯?”舒服施潤的海風吹起了她的裙襬,也吹展了她疑惑的眉眼。
“這座島,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當初偶然發現這座島風景還不錯,就想着買來送給你做結婚禮物。想着讓你和新郎來這兒度蜜月,是個挺好的選擇。只是遲遲沒有送給你。”
或許潛意識裡他就是不想讓她和別人結婚?
一邊說着,顧景桓一邊領着隨淺在這座島上散步。
這座島上除了顧景桓帶來的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傭人廚師之外,沒有一個外人。
安靜地讓心都不自覺地沉澱下來。
這座小島四面環海,海水一浪推着一浪地拍打着礁石,發出高低起伏的驚濤聲,有時聲如擂鼓,有時聲如鳴沙。不時激起萬丈水花,而這浪花一朵朵飛濺,相繼開放,好似一片浪花海。
岸邊礁石形態各異,大小不一,大自然的巧奪天工比最優秀地雕刻家還要來得完美。沙灘上,一排排椰子樹綠蔭嫋嫋,椰樹下還有不同大小的螃蟹旁若無人的橫爬着。
碧海藍天,相映着自由飛翔的海鷗,它的歌聲打破了島上的沉寂,帶來絲絲活力。
不但小島的自然景觀優美壯觀,就連島上都被顧景桓精細地修建了一番。
別緻的歐洲風別墅,特意闢出來種花草的小院。
顧景桓一邊帶着隨淺溜達,一邊給她介紹某一處的來歷。
隨淺指着白色別墅,問他今晚住這裡好不好。
顧景桓臉色有些彆扭,半晌才道,“這間房子是我親自蓋的,可能會塌,你先不要住。”
隨淺在震撼之餘,更多的則是心疼。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從不說他有多愛你,但他做的事會讓你看到,他有多愛你。
……
夜晚,洗過了澡隨淺鑽進了被窩裡。顧景桓隨後掀背上牀,關上了燈。
她鼓足了勇氣,閉着眼將被子緩緩地扯開。
皎潔的月光灑進房間,她本就白皙的身體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地薄紗。
她望着顧景桓,堅定的眼神似乎在訴說着她對他的情誼。
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膽的舉動,顧景桓怔愣了一瞬間。
看着身下的小人眼中神色堅毅,嫣紅精緻的小臉上透着小女人的嬌態,頓時,他傾身吻上了她的脣。
他輕輕地吮吸噬咬她的脣瓣,一開始的她還害羞地躲閃,然後後來情到濃時,已然全都忘記了。
她嗚咽了一聲,這一聲嗚咽卻像是一大桶油讓顧景桓身上的火燃燒地更旺,讓他不停地要着她……
一室旖旎。
……
兩人在這島上過了幾天與世隔絕的神仙生活,他們將所有煩心事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是單純的度蜜月。
顧景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幾歲的時候,像個小夥子一樣情緒容易變化。
隨淺倒是覺得,如果能和他就這樣一直到老,那也是一件非常浪漫美妙的事情。
然而美好的光陰總是短暫的,就在兩人來到島上的第四天,顧景桓的人傳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李潔反口指正莫文瀾指使她殺人,還提供了相應的物證。人證物證齊全,莫文瀾被警局關押,不能保釋。
莫氏總裁被帶走,莫氏羣龍無首,董事長莫世勳立刻將二兒子派回來接掌莫氏。
大家都說,如果莫文霆接掌了莫氏,那麼這A市的格局恐怕要徹底地變上一變了。
心繫莫文瀾的事,隨淺和顧景桓商量過後當晚就坐飛機返回了A市。
第二天一大早,飛機降落。顧景桓和隨淺攜手從VIP通道走出來。
“那邊好像有記者。”隨淺目光所及,正好看到不少的媒體扛着攝影機等在出口處。
“不是等我們的。”顧景桓淡淡地道。他這一趟出行極其隱秘。媒體們不可能知道。
兩人出了機場,媒體確實沒有跟來,顧景桓接了個電話,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詭異。他看了隨淺一眼,反常地沒說要送她。
隨淺不疑有他,要了另外一輛車,徑直讓司機開往警察局。
由於飛機場建在城市的邊緣,附近的路都寬敞少車,是以車子在路上行得極快。然而不多時,隨淺注意到,車子的後面忽然多了一輛銀色跑車,速度也是奇快。
隨淺讓司機放慢車速,將向右打方向盤,將左側的超車道給讓了出來。
銀色跑車果然加速超車,然而卻在和她的車平齊的時候猛地剎車。
車窗緩緩下落,露出一張眉目如畫的俊顏。
“果然是你。我就說在機場上沒有看錯。”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銀邊眼鏡,狹長的狐狸眼睨着她,笑意盎然。
隨淺循着聲音看向對面車的男人,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逝。腦海裡晃過機場那一波媒體,頓時恍悟。
“好久不見,比一場如何?”男人雀躍地提議道。
隨淺沉默片刻,就在前座的司機以爲該關車窗的時候,隨淺淡淡地和他說,“你下來,我來開。”
換到駕駛座,隨淺握着方向盤,視線望着前方,語氣平和道,“贏了如何?”
“莫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怎麼樣?輸了我只要隨氏百分之三的股份。”男人如狐的細眼流光竄過。
“成交。”隨淺打了個響指,向身後的司機扔下一句“抓緊了”隨即重重地踩下油門。
一陣轟鳴聲響,幾乎同一時刻,一黑一銀兩輛車同時飛出!
短短三分鐘,黑車領先五次,銀車領先五次,二車幾乎一直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前行着。
似乎是默契,兩人在即將進入主幹道時同時剎車!
刺耳的剎車聲震耳欲聾,然而隨淺緊繃的情緒卻得到舒緩,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解開安全帶,下車。
“啪!”車門關上。
“你贏了。”隨淺由衷地露出一抹微笑。
“是你今天開的車不對,奔馳S600,車是不錯。但是不適合比賽。”男子拍了拍隨淺開的那車,笑如春曉之花。
“也對。4.0升V6雙渦輪增壓發動機,*剎車盤,確實不是我這車能比的。不過,”隨淺偏頭看他,狐疑道,“是我孤陋寡聞了麼?你用了什麼剎車油?”
男人眼裡閃爍着欣賞得意的精光,“是我自己制的。全球獨家。怎麼樣,不錯吧?”
隨淺頗爲認真地點頭,“確實不錯。就是專業車手也很難做出這樣性能的剎車油。”
“不過要是明天讓買了莫氏股票的股民們都知道新上任的莫總裁其實致力於做剎車油,可能會更不錯。”
“哈哈哈,你可以試試看。”莫文霆眼尾上揚,神色輕快。
不錯,這人就是這兩天A市的新聞人物,莫文霆。
要說起隨淺爲什麼和他認識,完全是巧合。都對車子情有獨鍾,因爲興趣偶然相遇。最後成爲交情不錯的朋友。
只是就像皇家從無兄弟情,這豪門之間,也從來沒有單純的友誼。
兩人都知道,就在得知對方身份的那一剎那,兩人之間就再沒有單純的友情可言了。是以不論是隨淺還是莫文霆,對外都並不承認認識對方。
的確,他們認識的彼此,既不是隨家千金,也不是莫家公子,只是兩個志趣相投的好友。
兩人在十足路口分道揚鑣。莫文霆回莫氏,隨淺去警察局。
然而警察局裡,莫文瀾不見任何人。隨淺無功而返,只得回到隨氏。
她一向說話算話,答應莫文霆的百分之三的股份,自然要給。
讓王琳擬好了合同,直接給莫文霆送過去。
旋即她叫秘書沏杯綠茶進來,一段時間不喝咖啡,她現在倒是都已經習慣喝茶了。
秘書小劉小心翼翼地端着熱茶走進來。
總裁秘書辦的秘書不只一兩個,端茶倒水這種活兒首席秘書都不必負責。只是以前隨淺中意王琳沏的咖啡,如今咖啡不喝了,茶由誰來煮倒是都無所謂了。
“董事長,您的綠茶。”秘書雙手將茶杯放在桌上。
隨淺點頭,目光在文件上不動,她拿起茶杯,清洗的茶香撲進鼻端,頓時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裡翻涌而上,她連忙放下茶杯跑到衛生間。
一陣乾嘔,倒是什麼沒吐出來。
只是那種胃都攪翻了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外面的小秘書嚇壞了,聽到隨淺痛苦的嘔吐聲,她連忙跑進來,慌張道,“董事長,您有沒有事?”
隨淺擺擺手示意沒事,然而霎白的臉色,倒不像是沒事的人。
她動作緩慢地漱口,回到座位上。
小秘書平時韓劇小說不少看,見隨淺這個模樣,頓時腦洞大開,又驚又喜地道,“董事長,您不會是懷孕了吧?”
隨淺的面色一僵,轉而眼神有了變化,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