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跑廣州知府餘保純之後,何玉成、王韶光和林福祥依龍居士之令,依照“去蕪存菁”的標準再次整頓軍隊。
何玉成的鄉團合併各地鄰近鄉縣(花縣、佛山、從化、增城)的鄉團,擴大到五千人,號稱“除魔團”,裝備的是全冷兵器。
林福祥的“平海營”則擴大到一千人,繳獲的洋槍以及四處購買收集而來的鳥槍土炮全都裝備到這個營,是爲“洋槍隊”或曰“神機營”。
王韶光則主管後勤,他負責籌措糧餉、軍械和宣傳。那些被淘汰下來的精壯幾乎全部編入輜重營,總人數達到一萬餘人,這其只有一百多人是領軍餉的骨幹,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脫產幹部”,其餘的人亦兵亦農,平時不管軍餉,戰時編入軍隊。
此外,王韶光還得到了一個特別任務:將成年的黃牛、水牛全部收集起來,至少要200頭健壯的。
如此重大的編制變化,絕非一天所能辦成,但是龍居士卻要求他們在一天內儘量辦,於日落時分將進度上報。
現在太陽下山了,三人各自帶着自己的“親兵”,返回三元古廟覆命。
“親兵”留在廟外,三人入內求見。
古廟大殿內壽佛老爺直屬的“司令部”,又有了新變化。照文左武右的方位,左邊是一溜的文書——他們都是從各鄉鎮趕來效力的書生和師爺,一人一支毛筆,二人共一桌,登記篡寫。筆墨香氣四溢。後面的牆壁上貼着一尺見方的字幅:英雄處、丁壯處、糧餉處、英烈處、尋人處。右邊是軍辦所,也是二人一桌,一桌即爲一處,分別是,武器捐獻處、武器發放處、軍餉覈准處、軍餉領用處、“除魔團”、“平海營”、“輜重營”。
左邊人來人往,十分繁忙,右邊相對冷清,“除魔團”、“平海營”、“輜重營”桌子甚至是空的。
北帝神像下的寬大的供桌上擺着地圖,以及文房四寶,壽佛老爺卻不在。小虎子和幾個機靈小鬼站在供桌邊,等候差遣。見三人上來,小虎子便一施禮,小聲道:“壽佛老爺在偏殿,請諸位老爺稍候。”
何玉成指着“平海營”的空桌子道,“那是爲我們
準備的罷?”
小虎子:“是!”
林福祥笑道:“我們在此也有一席之地。以後差2人在此,可以隨時與司令部保持聯絡,上令下達,下情上察,十分方便。”
王韶光左右看了看,頷首道:“各署皆在於此,任何問題都可在此一併解決,各署間的若有矛盾,亦可隨時化解,省了許多麻煩和誤會,妙哉!妙!”
小虎子一鞠躬道:“壽佛老爺將這稱之爲聯署辦公!”
“聯署辦公!好!”三人一起稱讚。
三人稱讚一聲之後,便出了廟門,將外面候着的“親兵”,叫來二名能寫會算的,令其入內,將三張空桌子給填上。如此三主力營,在司令部的聯絡處班子便搭建起來。
片刻龍居士帶着一張紙,從偏殿走了出來,在主位上坐了,三人上前,彙報這一日的工作進程。
這張上的內容,是龍居士整理出來的思路。
今天是1841年5月30日,抗英義士本該被餘保純勸散的。
明天,1841年5月31日,英國外相巴麥尊認爲義律對中國過於保守,改派璞鼎查接替中國事務。
6月1日,英軍將全部轍往香港進行休整,等候援軍。
英軍轍去香港之後,奕山繼續諱敗爲勝,說英軍舉白旗乞和,道光失察,下旨許和,並下令轍去海防。恰逢英軍中瘟疫橫行,英艦隊又突遭颱風襲擊,損失慘重。正好幫奕山給遮了謊。
8月10日,璞鼎查到任。從倫敦到澳門,只用了67天。
8月22日,英軍主力北上廈門,顏伯燾深知廣州之戰的底細,一邊彈劾奕山,另一邊抗旨不撤防,並且在廈門投巨資建立了中國沿海最堅固的防線——廈門石壁。
8月26日,英軍圍攻廈門。採用正面佯攻,側面迂迴的戰術,繞開石壁。顏伯燾腹背受敵,且炮臺失去作用,很快不支。到了黃昏,清軍外圍陣地全部失守。
8月27日,英軍攻打廈門城。守軍已於夜裡逃散,廈門失守。直到此刻道光帝才首次得知:此次來華的英軍中還有陸軍!
……
歷史還會不會照原來的軌跡運轉?
龍居士將自己關在偏殿之中,冷靜的思考。百般籌謀之後,龍居士認爲最好做兩手準備。1、加強廣州城防,以防英軍報復。2、派人去廈門,將廣州之戰的詳情告訴顏伯燾。讓他依據英軍的特點和義軍的經驗做好戰鬥準備。
就目前來說,英軍由於援兵還沒到齊,水土不服、天氣炎熱,再加上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低下,瘟疫將不可避免的在英軍中暴發。因此,在援軍沒有低達之前,英軍攻佔廣州城的可能性不大。至於英軍遭中臺風受損之事,也難以避免,因爲現在是颱風季節。英軍首次來華作戰,對中國粵海地帶的氣候是不熟的。
估計:四方炮臺的英軍很有可能明天一早就轍退。
只要英軍離開那個堅固的烏龜殼,就給了義軍以攻擊英軍的機會。
如此,令王韶光準備的黃牛、水牛,也就有用了。
有了清晰的判斷,龍居士對接下來的戰鬥,更有信心。
第一個上來彙報的是何玉成。
“連番大勝,鄉民踊躍參軍,縉紳階層痛恨《廣州和約》人人義憤填膺,出錢出力,各地團練鄉勇積極配合,主動要求編入除魔團。本將幸不辱使命5000精兵已經編制完畢。”
第二個彙報的是林福祥。
“平海營擴編1千精銳,已經編制完畢,擁有洋槍315支,其中好槍205支,鳥槍145支,擡槍87門,千斤火炮2門,百斤火炮16門,虎尊炮24門。”
第三個彙報是王韶光。
“輜重營現有大車141駕,馬151匹,牛234頭,糧3561石,銀4561兩,骨幹100餘人皆是能識文斷字的秀才。”
龍居士點頭。心中計算了一下敵我火力和兵力對比。四方炮臺的英軍雖連遭損失,兵力已經不過千數。照一比十來計算,我方需8000到10000名精銳,才能與之相抗衡。先前的老少皆上陣的方式是不可取的,而除魔團加上平海營總計兵力只有6000。想要打這場戰役至少需要增加2000精兵!
問題是:兵從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