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聽到林穀雨這麼說,驚訝又讚歎地望向林穀雨,忙不迭地將徐如意的話全都記下來。
“還有一件事情,爲什麼你娘腹部會受傷了?”林穀雨只是的陳述了一件事實。
“她......”徐如意說到這,沒有聲音了,眉頭擰成一團,似乎在掙扎着的些什麼。
陸子煜擡眼望向林穀雨,兩個人只有十步之遙,可是這十步好像他永遠都都跨不過去。
“爲什麼大太太的身上受傷了呢?”林穀雨很有耐心地問道,引導着,“是因爲愧疚嗎?”
“是,”徐如意說着,眼淚緩緩地落下來,帶着哭腔地說道,“她知道嬸嬸離開舅舅是爲了舅舅好,她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想要自殺,刺傷了自己。”
“林穀雨當時是不是被唐氏找人截殺?”林穀雨問道這,語速漸漸的慢下來。
“是,”如意呆呆地說着,“娘找了八個人,可是那些人卻沒有打過林穀雨。”
林穀雨說完,擡眼看向目瞪口呆的京州府尹,一臉平靜的問道,“大人,您還需要在問些什麼嗎?”
京州府尹呆呆地搖頭。
“那好,我直接叫醒她了。”林穀雨說着,打了一個響指。
徐如意呆呆地張開眼睛,臉上還有剛剛流下來的淚水。
“好了。”林穀雨看着坐在椅子上面的徐如意,一臉誠懇,“謝謝你爲我當證人。”
徐如意雙·腿一軟,若不是坐在椅子上,肯定會直接跌倒在地。
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栽在了林穀雨的手中。
京州府尹聽着林穀雨這麼說,目光不悅落在徐如意的臉上。
剩下的就是宣判了,林穀雨沒有心情聽,對徐如意剩下的只有無奈跟傷心。
心漸漸的沉下來,林穀雨走到池航的身邊。
池航伸手握住林穀雨的手,脣角緩緩地勾起,輕聲說道,“沒事了,不要擔心了。”
陸子煜偏頭望去,就看到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心裡有些不舒服。
事情解決的很順利,唐氏就等着秋後處死,徐如意做了假證,說是要關在牢中兩個月。
林穀雨跟池航兩個人緊跟着陸生好和陸子煜兩個人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陸生好看着不遠處的棺材,雙眼帶着淡淡地笑容,“我現在要回起山了。”
池航跟林穀雨停下了腳步。
“子煜,池夫人,”陸生好聲音帶着些許的滄桑,擡眼望向他們兩個人,緩緩地說道,“我有許多的醫書,你們要看嗎!”
“叔,您這是?”陸子煜一臉疑惑地望向陸生好,有些不明白的他怎麼會忽然提起這件事情。
陸生好輕舒了一口氣,嘴角帶着淡淡地笑容,緩緩地說道,“也沒什麼,只是想着,你年紀不小了,陸家就指望你了。”
陸家是醫門世家,陸家的子弟大都從小就開始學醫,陸子煜也不例外。
陸子煜天賦異稟,自從他娘因病去世,他更是將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鑽研醫術上面。
“池公子,池夫人,我家陸子煜以後就拜託你們多多照拂。”陸生好目光在林穀雨的臉上掃了一眼,目光定定地看向池航,“日後麻煩你們了。”
陸子煜聽聞陸生好這麼說,眉頭忍不住地輕擰着,疑惑地望向他,“叔,你說什麼呢?”
陸生好輕輕搖頭,苦笑着望向陸子煜,“陸家的未來就在你的手中了。”
陸生好帶着陸子煜坐在前面的馬車,池航跟林穀雨坐着自己的馬車,兩輛馬車之後,就是蘇眠的棺材。
蘇家的人倒也沒有說什麼,同意陸生好將棺材直接拉着帶走了。
馬車裡搖搖晃晃的,林穀雨靠在池航的身邊,昏昏欲睡,等到了傍晚的時候,一行人總算是到了起山。
唐起地墳墓旁邊有一個很深的坑,陸生好讓人將蘇眠的棺材下葬了,隨後將唐起跟蘇眠的墓碑改了一下。
死當同穴。
莫名的,林穀雨就想起這個詞,憂傷的目光在墓碑上流連着。
手被人握住,林穀雨抿脣一下笑,溫柔地望着身邊的男子。
希望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就不要再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想要過那種簡簡單單地生活,不想要每天過的這麼辛苦。
至少不要再這樣提心吊膽了。
時間不早了,池航林穀雨跟陸子煜就在山上休息了。
陸生好將陸子煜叫到了書房裡面,看着一旁書架上滿滿地書,緩緩地將那些書從架子上拿下來,遞到陸子煜的面前。
“你這是?”陸子煜一臉疑惑地望向陸生好,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
“這些全都是我手寫的,”陸生好心酸的望着手中的這些醫書,聲音惆悵,緩緩地說道,“說不定日後你還能用得到,畢竟我畢生所研究都已經寫了上去。”
陸子煜心裡格外的不舒服,擡眼看了一眼陸生好,微抿着脣,猶豫地開口說道,“以後我有的什麼事情我找您就好了。”
“我打算離開這裡了。”陸生好看了一眼周圍,微微張脣,“還有,我想要你幫我照顧一個人。”
“阿蠻?”陸子煜微微擡眸。
“恩,阿蠻年紀還小,等到了年紀大點了,給她找個合適的男人。”陸生好絮絮叨叨地跟陸子煜說了些別的。
陸子煜抱着一沓子醫書從書房裡面出來,總覺得陸生好有些怪怪地,但是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子煜哥哥。”陸阿蠻端着茶盤走到陸子煜的面前,莞爾一笑,“爹爹的醫書寫的可好了,她可是輕易不給人的。”
聽聞陸阿蠻這麼說,陸子煜眸中帶着淡淡的笑容,陸阿蠻直來直去地,這樣的小姑娘怎麼都不會讓人心生厭惡。
陸阿蠻說着,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盤,“我給爹爹送茶去了,他每天都睡不好,正好這些茶有安神地功效。”
“好。”陸子煜說着,抱着樹轉身離開了。
翌日一早,衆人都在昏迷中,就聽到一個尖銳的叫聲。
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猛然醒過來,慌忙地穿着衣服朝着外面跑去。
當他們兩個人聞聲而去的時候,就瞧見陸子煜衣衫半開地站在陸生好地房間外面。
剛剛是陸阿蠻地叫聲,林穀雨擡眼看了一眼陸子煜,一臉疑惑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話音剛剛落下,林穀雨就看到陸阿蠻跪趴在牀前,嚎啕大哭着,陸生好靜靜地躺在那張牀上。
“這是?”林穀雨的眉頭輕擰着,難以置信,“怎麼回事?”
“爹,爹!”陸阿蠻哭着抓着陸生好的衣服,雙眼通紅,使勁地晃着安靜地躺在牀上的陸生好,“你走了,我怎麼辦!”
“爹!”
“你起來啊,你不是說,今天是唐伯伯的生辰,你說最喜歡我今天下面條的,你起來啊,不然你再也沒有機會吃麪條了!”
......
陸子煜跟池航林穀雨三個人走到屋裡,想要安慰陸阿蠻,卻不知道怎麼安慰的好。
林穀雨眼尖地看到桌邊有一封信,聲音黯啞,“阿蠻,桌邊有封信,是不是陸先生留下來地?”
在聽到林穀雨這麼說,陸阿蠻帶着哭腔地擡眼看了一眼林穀雨,順着林穀雨的目光望去,擡手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抹掉。
陸阿蠻眼圈通紅,淚流滿面的,扶着牀站起身子,踉踉蹌蹌地朝着桌邊走去。
陸阿蠻看着信封上面寫着“陸阿蠻親啓”幾個字,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信封上,淚水模糊了視線,模糊了信封上那幾個字,陸阿蠻連忙拿着手使勁地去擦信封上的淚水,只是那些字跡變得更加的模糊了。
小心翼翼地將信封打開,陸阿蠻將裡面的一張紙打開,拿到眼前,努力地睜開眼睛看着上面的字。
淚水沾溼了眼眶,陸阿蠻一擡袖,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擦掉。
“阿蠻,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陸阿蠻怒氣衝衝地回頭看了一眼牀上陸生好,小手使勁地攥着信,可當信有了褶皺的時候,卻又無奈地鬆開手裡的信,“不要傷心了,我已經苟延殘喘地多活了那麼多年,已經很滿足了,一直以來,我以爲唐起是被人殺死的,沒有想到,唐起還真的是自殺,我一直以來未了的心願也算是瞭解了,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你以後一定要聽子煜的話,不要任性,以後嫁人好好過日子。父親陸生好。”
陸阿蠻看着那一張紙,就覺得陸生好好像只是隨便交代了一下,氣得臉色發紅,猛然將手中的書信撕碎,恨恨地丟在了地上,“你根本不把我當你女兒,你心裡全都是唐伯伯!”
阿蠻哭着跑了出去。
林穀雨瞧着陸生好安靜地躺在牀上,根本就像是已經睡着了。
陸子煜對於陸生好的事情,只是從長輩那裡聽到的,對於這個傳奇人物,他充滿了好奇。
林穀雨緩緩地將地上那些紙片拿起來,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拼湊好。
“唐起不是被別人殺死嗎?”林穀雨眉頭輕擰着,疑惑地看向身後的池航,“爲什麼說總算明白唐起是自殺?”
池航聽聞林穀雨這麼說,緩步走上前,看着桌上地東西,眉頭輕擰着。
“以前有人懷疑是徐家三老爺在唐起回京的時候,專門出京去殺唐起,”陸子煜面色憂愁,心裡難受地要命,卻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出來,“那日,確實有人證明,徐家三老爺跟唐起將軍見過面。”
徐然去找了唐起?
唐起之後自殺了?
林穀雨覺得着中間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