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開着車閒閒的在城市裡遊蕩,然後不知怎麼地,場景就轉換成前身的向晚。
那是個暖洋洋的秋日,她還住在右安伯府,大清早剛起牀,清風和明月就端着溫水進來,說今兒個是個好天氣,總要出去走一走。
恰巧大伯母潘氏身邊的葉嬤嬤來了,說大夫人要去菩提寺上香,讓五姑娘陪同一起去。
向晚和兩個丫鬟都很是高興,明月更是巴巴的拿出了老夫人賞的丁香色繡白玉蘭花的偏襟外衫、系的是鮮紅石榴裙,催促着清風陪着姑娘出門去了。
場景再次轉換,她帶着清風跟在潘氏身後,在菩提寺裡拜佛,然後潘氏說要去聽師父講禪,讓她自己在寺廟裡逛逛。
她就帶着清風在菩提寺裡瞎逛,沒一會兒潘氏又讓葉嬤嬤來叫走清風,說讓清風去跑腿送個什麼東西。
清風不去,向晚還催了她兩聲,清風只得跟着葉嬤嬤去了。
她自己不知怎麼地就逛到了後山,然後聽見好像有男子的喘息聲,她慌忙要避開,卻被人勒住了脖子,拖到一個漆黑的洞裡,然後就有一個男人撲上來扯她的衣服……
“啊!”
她驚醒過來,環顧四周,卻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方知是做了噩夢,可是心卻跳的厲害,滿頭滿臉的都是汗。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噩夢而已,剛纔看到的,應該就是前身被劫持的經過,只可惜那個山洞太黑,根本就看不清那男人的樣貌,只知道手碰觸到他的衣衫,卻是上等的衣料。
還有勒住她脖子的那個人,與山洞裡的那個男人應該不是一個人,因爲兩個人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
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她心裡是七上八下的,如今讓她知道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真正的向晚讓她替自己查明真相,然後報仇嗎?
她知道自己是個貪圖安逸的人,所以,就讓自己做了一個這樣的夢,把她知道的用夢的行事告訴自己?
“娘,娘……”
向晚正頭疼的厲害,一轉頭就看到毛豆邁着小短腿朝自己跑了過來,到了牀邊擡起右腿就往牀上爬,但是牀太高,他爬不上來,忙轉頭求救的看着跟在他後面進來的展牧。
“你終於醒了,嗓子還疼嗎?你剛退了燒,要好好休息,來,先把藥喝了。”
看到她終於醒過來了,這幾天以後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展牧也一改之前的焦躁不安,說話也柔和起來。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牀前,本想先給晚兒喂藥,可是看到毛豆瞪的大大的眼睛裡都是求助,他只好先把藥碗放下,把他抱到牀上,任由他一股腦的爬到她娘身邊。
“娘還疼不疼,毛豆給吹吹就不疼了。”
看着寶貝兒子,向晚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蛋,覺得頭疼頓時好了不少。
“娘不疼,毛豆乖乖的,等孃親好了,就帶着毛豆出去玩好不好?”
一向貪玩的毛豆卻搖頭,“毛豆不出去玩了,就陪着孃親,爹爹說孃親生病了,要多休息。”
看着小大人似的孩子,向晚忍不住笑了。
展牧伸手把他從牀上抱下來,“好了,你娘要喝藥了,喝了藥還要繼續休息,毛豆先出去吧。”
毛豆眨了眨眼,看了看牀上的孃親,又看了看桌上的藥碗,乖乖的點了點頭出去了。
“晚兒,來,咱們先吃藥。”
展牧端起藥碗給她喂藥,在看到她被苦的頻頻皺起眉頭的時候,便含笑哄着:“桌子上有蜜餞,如果你把這些藥喝完,我就給你端來好不好?”
向晚撅着嘴搖搖頭,倔強道:“不喝,太苦了,能不能在裡面放上些糖?或者找大夫開一些不那麼苦的方子?”
“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你生病自然要吃藥,難不成你還比不上毛豆?”
展牧無奈卻又滿臉的寵溺,“我答應你,只要你喝完藥,我就立刻端蜜餞給你,好不好?”
知道這藥是非喝不可了,向晚豪爽的自己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一邊捂着嘴儘量不讓自己吐出來,一邊朝展牧伸出手,展牧忙從荷包裡取出自己常吃的蜜餞塞進她嘴裡。
向晚含着蜜餞,笑的眼睛彎彎的。
“對了,清風呢?小石頭呢?還有小寶呢?”
“清風帶着小石頭和毛豆到村子裡到處轉轉,至於你說的小寶,是不是就是西北候平家的那個孩子?”
向晚笑着點點頭,“你都知道了,那孩子呢?”
展牧笑笑,“被平家的人來接走了,平家大老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着從胸前摸出一枚玉佩來,與之前小寶的脖子上戴的那個相似,卻是大了一些,也沒有那麼精緻。
“這是西北侯府的令牌,擁有這令牌,就能調動平家的侍衛隊,這個,就算是平家人,也只有立了功的人也纔能有,因爲西北候在咱們北碩國影響之大,有了西北候的令牌,也就說明你是平家的人,輕易沒有人敢招惹。”
聽完展牧的解釋,向晚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把這令牌又推回到了他手裡,“你在朝堂上做事,兇險異常,若是你有這個,也就能讓平家站在你這邊了。”
“難道你不想用這個,幫助你生意誇張?”
展牧拿在手裡玩味的笑着看她。
向晚搖搖頭,“什麼事情最重要,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這丫頭,展牧心裡暖暖的,含笑把令牌塞到她手裡,然後又從荷包裡取出一枚一模一樣的來擺在她跟前,“恰巧我來京城時,我爹也給了我一枚,你的就好好的收着吧,會對你有用處的。”
雖然很好奇他爲什麼也有一個,但是向晚嘴懶、好奇心也不是很強,便也不問,點點頭就把自己的那枚收起來了。
“你也不問問我爲什麼也會有這個?”對於她的淡定,展牧倒是有些不解了。
藉由他手上的力道,向晚慢慢的躺回到牀上,長舒了一口氣,“過去的事了,也跟我沒啥關係,就不問了。”
展牧愕然了,但想想,這事還真是說也行不說也行,沒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