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寧心回過神,忿忿的將歌詞稿砸到他身上。
“既然那麼會跳,丁丁和小知就交給你了,我去買水,你帶着他們好好練,不許偷懶!”
“……喂!不是說好讓我休息的麼?”冷翼委屈,寧心癟了癟嘴,更是發出鼻音哼了哼,“就許你騙我,不准我騙你一次嗎?”
“……”冷翼好看的皺了皺眉,沉了口氣,再次跟她談條件,“如果我在十分鐘之內教會那兩個小子,你能不能答應我單獨陪我吃個飯?別帶上這兩個拖油瓶。拖油瓶……這修飾詞用的,敢情兒子不是他似的,寧心掂量着他的話,十分鐘……
她教了那兩個臭小子很久,他們也不肯學幾個動作,若是他去教,就算他們聽他的話,也不至於這麼高效率,想了想,她爽快的應下,“好。”
“時間,地點,我來定。”“可以。”
“騙我的話怎麼算?”“……誰騙你了?”
“剛纔你就騙了我,還義正言辭的耍賴不認賬。”
“……”冷翼吃一塹長一智,那張俊顏,隱在逆光下,和着那微勾的脣角,平添了幾許邪肆的魅惑,俊朗中,又帶着無辜的純美,仿似,受了天大的傷害似的,教人實在不忍心說個不字。寧心緊了緊手,心間的某根弦在顫動,吶喊着。有些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她定了定神,別開眼,不去看他這張顛倒衆生的俊顏,“放心,我不會放你鴿子,如果真爽約了,我請你吃飯,單獨的。”大話,是說出來的。她就不信他能在十分鐘之內教會他們!
寧心放了話,冷翼滿意點頭,見她的臉漾着酡紅,忍不住伸手,將她的臉扳正過來,“怎麼又臉紅了?我真的帥到了讓你不敢直視的地步?”
“……自戀狂!”寧心心虛的打掉他的手,身子,往後退了好幾步,離他遠遠的,“計時了。”
她提早計時,冷翼也不急,慢悠悠的叫了冷不知和寧布丁過來,在他們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後,打開音樂心滿意足的看着他們手舞足蹈着。他們本就聰明,學這幾個簡單的動作根本不在話下。
冷翼也不需要教,做好了他們的心裡工作,他們自然會跟着跳,一首歌下來,只用了四分多鐘。目的,達成。
冷翼轉身,看向已經呆愣住的寧心,“對付孩子呢,需要方法,幾分鐘就能搞定的事情,還費得着你擔心這擔心那的?”
“……”……冷不知和寧布丁在公園裡玩耍,寧心坐在長椅上,眸光,含着暖柔,落在他們身上。冷翼坐在她身側,她看着他們,而他,則看着她。似乎,怎麼看都不夠。他的目光,太過炙熱,寧心被他盯得不自然,深吸了口氣,轉頭看他,“你跟我解釋了那麼多,還有什麼瞞着我的嗎?”
她突然這麼問,冷翼不太明白,“解釋?”
“嗯,那些卡片,不算解釋麼?”
“……”提到這茬,冷翼的神情略微怪異,掩嘴虛咳了聲,面色,又恢復那派淡然自得,“該解釋的都解釋完了
,你還想知道什麼?”問題,拋回了給她。寧心動了動脣,支吾了幾秒,纔開口,“記者發佈會上,有一件事是扯到我的,那篇日記不是我寫的,現在大家還在傳,所以,我想向媒體澄清一下。”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別出面。”
“你打算怎麼處理?”寧心追問,冷翼並不打算告訴她,“這件事你別管了。”
“那個男人的死呢?他跟我的官司也有牽連,這其中的緣由,我不能知道嗎?”趁着這個機會,寧心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然,冷翼的眉,卻是越皺越緊,這趟渾水,他並不想拉她進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我是爲你好,有些事,你最好別碰,也別好奇。”
“我一定要知道呢?”
“……不聽話?”他冷聲,連神情,都沉了下來,寧心倔着性子跟他對着,“你不告訴我也可以,我自己去查。”她起身,他拉住她,拽着她手腕的指節,微微收緊。腕部,用力。
將沒站穩的她拉了回來,而她,一個踉蹌,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跌進了他的懷裡,微張的脣,堪堪擦過他薄涼俊朗的側顏,帶起點點柔軟觸感。碰觸,意想不到。寧心惱怒,冷翼桎梏着她,不讓她有分毫的掙扎,“好奇心會害死貓,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力量上的對決,她永遠輸給他。好奇心這種東西,不該有的時候最好別有。
但是,這一次,她不想糊里糊塗的被矇在鼓裡。下巴,微揚。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這件事真的跟我無關,我當然可以放手不管,但是,這裡面牽扯到我了,我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何況,這中間出的是人命,不是兒戲。”
“就因爲不是兒戲,我纔不能讓你冒險!”冷翼吼她,眸底,泛着森冷的寒氣,寧心被他的神情嚇得不敢再頂嘴,脣,動了動,終是沒有再說話。
她噤聲,冷翼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神情,稍稍緩了緩,“心兒,你聽話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那個男人的死,跟我無關,他的死因,我也在查,目前還沒有頭緒,我不知道後面還藏着什麼人,正是因爲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我纔不敢讓你冒險,明白嗎?”語氣,帶着語重心長的意味。聽得寧心機械式的點了點頭。
見她服軟,冷翼暗自鬆了口氣,輕垂的眸光,無意識掠過她微張的粉脣,就此,定住。
脣紅,齒白。很誘人。她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懷裡,正可謂,軟香在懷,他不能不動心。
眸底,跳動。那深情,愈來愈強烈。他低首,薄脣輕抿後鬆開,帶着絲絲性感。此時,明知他的意圖,寧心應該推開他,但是,這一瞬間,她恍惚了,仿似着了魔般的……閉上了眼睛。
似乎,應允了他的行爲。她在允許。允許他親她。
意識到這一點,冷翼的眸黑的發亮,四片脣瓣,在那電光火石間,就要碰撞,相接時,頭頂,驀地襲來一抹疼痛。極其不合時宜的打擾了他的“雅”興。是誰,這麼大膽?
正不爽的想着,頭頂,響起寧布
丁軟綿綿卻極其不爽的童音,“爹地,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對媽咪做什麼壞事?!”他的手,還舉在半空,見冷翼沒有反應,又重重的打了下他的頭,而後繞到他身前,將寧心使勁兒的往外拖,“媽咪別怕,我來救你了!”
“……”“……”寧心被寧布丁拽着,頓時尷尬無比,臉上細微的表情都顯得僵硬,至於冷翼,是真真切切恨透了這小子,二話不說將他抱了起來往車裡走,“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談談,你們誰也別跟上來!”
“……”約莫過了十分鐘,寧布丁紅着眼眶從黑色賓利車裡爬了出來,邊走邊揉着屁股,卻不敢跟寧心告狀,只戰戰兢兢的覷了眼給他臉色看的冷翼,而後,弱弱的縮進了寧心懷裡,“媽咪,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爹地給我上藥了,好疼的!!!”寧布丁被打,寧心心疼的很,剛拍着車門要冷翼開門,可他一直當聽不見,她氣得還踹了好幾腳,這會兒打完了,才把人還給她,“冷翼,丁丁是你兒子,你這麼打他就不心疼嗎?”
“心疼,怎麼不心疼,我心就在這,你要不來摸摸?”
“……”冷翼陰陽怪氣的,寧心說不過他,只好輕輕的揉着寧布丁的屁股,“疼不疼?媽咪帶你回去拿熱水敷一敷。”
“嗯。”寧布丁淚眼漣漣,悶着頭揪着寧心的衣服,適時,冷翼走了過來,雙臂張開,語帶威脅道,“過來,讓爹地抱你去。”寧布丁一聽,那張小臉嚇得雪白雪白的,但是又不敢違逆,可憐兮兮又含情脈脈的看了眼寧心,而後,側過身子撲進了冷翼的懷裡,“爹地——”他這麼聽話,寧心倒是奇怪的很。她打他,他向來不怕。
怎麼到了冷翼這裡,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呢?實在費解的很。幾人進入公寓,待背影消失的那刻,小區門口,那個傴僂着背一直蹲着的男人,緩緩起身,而後,推着垃圾車慢慢的走着。那張臉,隱在帽檐下。看不清真切,唯有那眸光,不時的朝着冷翼等人消失的方向探。
到了親子表演的那天,《四隻小熊》登臺的時候,引來尖叫無數。只因,表演這段歌舞的,是冷翼。百年,難得一見。拍照,攝像,比比皆是。下了臺,冷翼一改暖笑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生人勿近的漠然,斜眼,看向坐在他身側的寧心,“讓我跟耍猴一樣的被人看,開心了?”
“是你自願要參加的,可不是我逼的你。”
“也對,是我自願的,怎麼能怪你。”
“……”寧心瞧着他這幅陰陽怪氣的調調,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他們剛拍了視頻,可能會傳到網上去,你不阻止一下嗎?”
“我拿什麼阻止他們?”冷翼奇怪的看着她,頓了頓,又道,“何況,這個視頻是記載我們如何如何恩愛的,家庭是如何如何美滿的,我不覺得我有必要去阻止他們宣傳我們的秀恩愛。”
“恩愛?假恩愛罷了。”
在寧心眼裡面前的一切不過是冷翼在媒體鏡頭下的作秀,根本算不上什麼恩愛。
就算是恩愛,也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