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來到水鏡書院,徐庶在前面引路,馬超直接到到了司馬徽住的草廬之中了,司馬徽早已辰練回來了,坐在那裡等馬超,見馬超來了,笑着站起身來出迎,馬超緊走兩步說道:“不敢勞先生親迎,馬超應邀前來!”司馬徽笑着說道:“老朽昨夜按照孟起之言新烹的茶,特請將軍前來品償。”
馬超笑着說道:“長者賜,不敢辭爾,請,哈哈哈哈!”說着束手讓司馬徽先行,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到了屋中,馬超一使眼色,徐庶領命走了,司馬徽喚童子把茶端上來,給兩個人沏上,司馬徽對童子說道:“童兒,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相招不得進來!”童子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順便把門給他們帶上了。
司馬徽伸手讓客,兩個人喝了一碗茶,馬超笑道:“不錯不錯,先生的手藝真是不錯,這茶烹的恰到好處!”司馬徽謙虛了兩句,兩個人聊了幾句,馬超話鋒一轉,說道:“司馬先生,當着明人不說暗話,先生招馬某來此,恐怕不會只爲了喝茶吧!”司馬徽哈哈一笑,說道:“自然不是,如果只爲喝茶,老朽怎敢勞將軍大駕呀!”說着他看了看馬超。
馬超臉色很平靜的看着他,司馬徽清咳了一聲,說道:“左日承彥兄對我言道,將軍曾言亂世出英雄,老夫深有同感,因爲今日特烹茶請將軍來暢談天下英雄!”馬超呵呵一笑心裡說幹什麼,想跟我來個青茶新煮論英雄啊?還是算了吧,於是道:“英雄?天下英雄自該英雄人物去論,不瞞先生,馬某本一真小人是也,不敢與先生談什麼英雄!”司馬徽回道:“如此說來老朽反到與將軍相仿了,老朽乃一假道學是也!”瞧這二位,一人找一個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了,馬超一笑說道:“既然你我都不是英雄,哪有資格去議論天下英雄啊!”
司馬徽臉上好好先生的樣子突然一斂,直視着馬超正色道:“所謂的英雄,英在於智勝千里,雄在於勇冠三軍,夫英雄者,心懷天下,俯瞰山河,解民於倒懸之苦,救主於危難之間,視天下大事如掌中觀紋,腹藏玄機,胸中有百萬雄兵,運籌帷由之中可決勝於千里之外,孟起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北寇鮮卑南擊匈奴,解我大漢於存亡之機,平定幽州,滌盪涼州亂賊,解公孫瓚於危難之間,戰董卓於虎牢之外,藉機遷流民數百萬之衆於北地,如果孟起算不得英雄,天下何人還可稱爲英雄啊?”
馬超聽了這話不由得心裡一激靈,這個司馬徽眼光果然毒辣,自己擊鮮卑匈奴的根本原因,在北方不斷爭戰的最終目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雖然心裡頭風起雲涌,但是表面上馬超波瀾不驚,笑着對司馬徽說道:“我看英雄者,當知進退,明是非,德高望重,趨吉避凶,先生有心殺賊,奈何無力迴天,不能進而兼濟天下,故退而獨善其身,深德儒家進退之道,豈也不是英雄!”馬超這話說完了司馬徽心裡也一哆嗦,這個馬超也不是個善碴,一語道破了自己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司馬徽這個人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既不關心國家大事又不關心百姓死活的世外高人,其實他是憂國憂民心向漢室劉家的,他也想創一番世業,但是自桓靈二帝以來,朝綱不震,大漢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一會兒不如一會兒,一時不如一時,一陣不如一陣,眼看着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他空有一身的能耐報國無門,實在沒有辦法,這纔到荊州隱居來了。
劉備到荊州的時候,曹操已經佔了大漢的半壁江山了,司馬徽的心還是忠於漢室劉的,所以纔會向劉備推薦諸葛亮和龐統,但是他知道劉備的底子打的不好,天時、地利都不佔,想要一統天下是極爲困難的,他也料到諸葛亮的下場了,纔會發出臥龍得其主不得其時,惜哉的感嘆來,對於天下時局,司馬徽可以說是洞若觀火,但是他只能睜着眼看着,沒有任何辦法。他沒有回天之力,說白了水鏡先生就跟黃月英一樣,只是一本大百科全書而已。
馬超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嘆道:“如今這世上哪有什麼英雄,時世造英雄,你我眼中的英雄,也許只是害民的毒夫,百姓口中的毒夫,說不準過個千百年後就成了英雄了!這事上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司馬徽說你說的也太極端了吧!馬超冷哼了一聲,改了個朝代,說在上古時期有兩個英雄,一個叫岳飛,一個叫袁崇煥,他們如何如何,最後,岳飛金牌十二道遺恨風波亭,袁崇煥屈死京畿屍骨無存,這就是英雄的下場,所以我寧願做個真小人也不做英雄。
司馬徽聽了臉拉的老長,他跟馬超白話這麼辦天是什麼意思呢?中心思想就是一個,讓馬超做個忠臣,對於龐統的能耐有多大,司馬徽心裡早就有數了,所以當黃承彥說出馬超對龐統的評論之後司馬徽就一驚,馬超來荊州幹什麼來了司馬徽清楚的很,如今馬超手握重兵,手下文武無不是一時的俊傑,只是因爲如今他手裡能人太少,這才讓他做起事來礙手礙腳的,如果讓他招一批能人回去,這個馬超說不準就得造反。
咱們說過了,司馬徽對於識人那是學有專精,他早就留意着馬超的一切呢,別人不清楚,他可清楚的很,這個馬超絕對不是一個漢室的忠臣,他的所作所爲讓司馬徽很費解,如果馬超真的要造反稱王稱帝,那麼他不會如此的不愛惜自己的名譽,馬超在儒士之中的地位極低,因爲這個人把所有的賤業全都幹了,自身經商,種地,還創立宗教,親任教宗,蠱惑人心,而且這個人對待儒生很看不起,常常對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越有知識越反動之類的話,讓天下的儒生士子們都反對他。
那年月,講究士乃國之寶,儒爲席上珍,馬超這麼不待見儒生,讓司馬徽很不理解,要說他不造反,他招兵買馬聚草屯糧,對於朝庭的徵召抗命不尊,朝廷派到北方的官員全都讓他轟走了,真正留下的沒有幾個,在馬超的治下,百姓只知有馬超不知有皇帝,這不是要造反是什麼?司馬徽知道要阻止馬超在荊州招攬人才沒什麼用,他大可以去別的地方招賢納士去,如今的水鏡先生不是後來的水鏡先生,跺跺腳四處亂顫,說出來大夥都聽,現在他的名聲還出不了荊揚二州呢,沒有那麼大的號召力,不能讓大家都抵制馬超。
所以水鏡先生就點馬超,意思是讓他做個真英雄,扶保大漢的江山社稷,結果馬超給他上了一課,把岳飛和袁崇煥的故事改了改講給水鏡先生聽了,水鏡先生一聽就明白了,如今的漢朝皇帝雖然不象故事裡的皇帝那麼混蛋,但是權力全在混蛋的人手裡頭呢,誰知道他們能幹出什麼事兒了,馬超明着告訴他了,我是不會做個英雄,做個忠臣的,這讓水鏡先生很是無耐。
馬超見水鏡先生把人臉拉成馬臉了,嘆了口氣,對他說:“先生,你我都是聰明人,我也就不繞着彎兒跟你說了,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要求的不是一家一姓的江山永固,我求的是一國一族的萬世長存!”水鏡先生有點兒不明白,說國家,國家,無家何來國啊,自古至今朝代更替,都不出家國天下!你要明白,中國是不能沒有皇帝的!
聽了這話馬超有點兒冷,他心說我刺激刺激這個老頑固吧!於是馬超說道:“先生,你可知當黃巾亂前我天下有多少人口,如今有多少人口嗎?”那年代又沒有人口普查,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所以水鏡先生也不是很清楚,馬超就對他說了,說黃巾未起時天下有民五千萬之衆,到如今已不足三千萬之數,區區十餘年的時間死了二千萬人!水鏡先生聽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馬超接着問道:“先生可知如今天下戰亂不休,諸侯互相攻殺,每年又死多少人嗎?”這個司馬徽自然也不知道,馬超說了,說咱們可以算一算,從年初到現在,春正月,董卓派分別派李、郭等人率領步、騎兵數萬人襲擊□□,大敗朱儁,並沿路搶掠陳留、穎川兩郡所屬各縣,所過之處,燒殺擄掠,人民幾乎死盡;春二月袁紹與公孫瓚戰於界橋,雙方死傷五萬餘人,三月曹操攻頓丘、四月黑山軍劫掠東武陽,於扶羅南下雍州,張濟四人大戰呂布,再加上呂布戰曹操、曹操擊徐州,劉表攻揚州,你可以算算這要死多少人!
水鏡先生聽了閉口無言,這些戰爭打下來不死一百萬也得死八十萬,馬超說了,我大漢有多少人你現在清楚了,要是照這個死法,用不了多久,人口就沒有多少了,這時候你再看看鮮卑、匈奴、羌胡與烏丸這些異族,咱們在不斷的減少的時候人家的人數在不斷的增加,百年之後那會是一個什麼情景,異族的體質本來就比漢族要強,咱們一直是以人口的優勢來取勝,如果這個優勢沒了,恐怕不光大漢朝要滅亡,恐怕還有滅種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