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回 坐談問道

黃承彥說了,馬超說龐統此人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呂望,望漢四百載之張良,衆人聽了全都大吃一驚,獨有司馬德操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好好先生的樣子一掃而空,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衆人全都很驚訝,所以誰都沒有留意到這一點,龐德公手捋鬚髯眼問道:“黃兄,孟起因何有此一語啊?”

衆人全都看着黃承彥,黃承彥想了想說道:“孟起對老夫言道,家貧出孝子,亂世出英雄,如今國運衰敗羣雄四起,正是天下英雄一展伸手之時,將星雲集,智者薈萃,這些人當中,有幾個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的人,若有明主,得一可安天下!”這話一說出來衆人全都感興趣了,心說有沒有我啊?都有誰啊?崔州平三人眼中射出的小火花來了,孟公威就問了:“但不知令婿所言是哪幾個?”黃承彥笑着搖頭說:“孟起對老夫言道,天機不可泄露!”孟公威一伸脖子沒詞兒了,屋裡一時安靜下來,各自想着心事。

此時馬超正在跟龐統談心,見龐統出來了,馬超跟徐庶也出來了,先到了徐庶的草廬之中,馬超伸手把徐母的信掏出來了,說元直啊,老母一切安好,要你不要掛念,這是給你的信,徐庶先向馬超道了謝,迫不及待的把信打開,一看是母親的筆跡,信上說現在我一切都挺好,馬超、郭嘉這幾個孩子對我都挺照顧的,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不要把爲娘我放在心上,徐庶看了對着馬超躬身一禮。

馬超把徐庶扶起來,說你媽就是我媽,我這麼做是應該的,你用不着這樣,徐庶聽了很感動,就把自己這幾年的事情跟馬超彙報了一下,徐庶從北地出來,一路奔荊州,等到了襄陽一打聽,沒有水鏡先生這麼個人,也沒有水鏡莊,也沒有水鏡書院,後來徐庶又問司馬德操,這回有人知道了,說城外有一個叫隱賢莊的地兒,那裡住了一個叫司馬德操的人,徐庶就奔這裡來了。

等到了這裡找到了司馬徽,徐庶見了司馬徽跪倒磕頭,說了,我是北地方來的,我要拜您爲師,跟您學文化,司馬徽聽了就一愣,說我的名聲不出荊揚二州啊,你怎麼知道的我啊?徐庶也不隱瞞,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說是我家主公馬超讓我來跟您學習,我原來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怎麼回事兒,司馬徽想了半天,說好吧,我可以收下你,但是你現在年歲太大了,能不能學成就看你自己的了,徐庶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朝聞道,夕死可也!

就這樣徐庶就在司馬徽這裡住下來,跟着他學習,徐庶一直沒敢問,他到底是不是水鏡先生,直到一年以後,司馬徽結識了崔州平、孟公威、石廣元等人,司馬徽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才學高低,識人之明堪稱一絕,比他們自己都瞭解自己,龐德公笑着對他說,你簡直就是一面鏡子,司馬徽一時興起,自號水鏡居士,把隱賢莊改爲水鏡山莊,又開創了這個水鏡書院,對此徐庶心裡驚訝的不得了,心說難道主公真的能掐會算不成,這一年多以後發生的事情他提前就知道了!

以後徐庶就與崔州平幾個人沒事聊天聯絡感情,說北方的馬超如何如何好,馬超也長臉,做出來的事情也讓徐庶有話可談,但是他的名聲不是那麼好,有說他好的也有說他不好的,有說他有真本事的也有說他全都是嘴上功夫的,所以這幾個人雖然經常聽說馬超的大名,但是都沒有要投效他的意思,對此徐庶也很無耐。

馬超聽了這些以後點了點頭,說凡事自有定數,強求不得,你只要自己學好了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什麼時候你認爲自己學有所成了,你就回北方,徐庶說我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多麼的無知,我還得多深造一陣子,一時半會兒不能爲您效力了,馬超笑着讓他好好學習,他母親就不用掂記着了。

兩個人聊完了之後,馬超說你帶我去找龐統,我要跟他好好談談,徐庶點頭答應,帶着馬超出了草廬去找龐統,龐統在書院裡也有一間房子,此時他正在屋子裡放火呢,把好多的東西全都扔到火盆裡燒了,老遠就看到他屋裡了煙霧迷漫,到了近前徐庶問道:“龐士元,你在做什麼,怎麼把這些都燒了?”

龐統一見是徐庶跟馬超,忙把手裡的紙全都扔到火堆裡頭,躬身說道:“原來是二位兄長,我這是在燒一些無用之物。”徐庶看了看有好些書也都燒了,他奇道:“這些東西好好的因何要燒掉啊?”龐統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馬超心裡明白,他這是要告別過去,重新做人,馬超笑道:“用不用在下幫忙啊?”龐統一聽就知道馬超明白他的意思了,兩個對視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

完事之後龐統帶着馬超找了個靠近小溪的亭子坐下,看着溪水說道:“多謝將軍開導,使統茅塞頓開!”馬超笑道:“不必客氣,就是沒有我你一樣會想明白的。”龐統嘆了口氣,說道:“以前統一直自愧形容古怪,羞於見人,每與人議,必小心慎微恐遭非議,今朝方悟昨日謬矣!”馬超笑道:“這就對了,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讓他光着腳追去吧,何必要計較那許多!”龐統聽了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馬超看了直暈,這傢伙,長的前錛頭、後勺子的,再加上水蛇腰、雞胸脯、三道彎,他這一笑夠十五個人看半個月的!

笑吧多時龐統說道:“將軍真是言必有物啊!”馬超長身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說道:“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高高興興也是一天,愁眉深鎖也是一天,何必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龐統細細想了想,說道:“將軍果然高見,統佩服!”馬超呵呵一笑,說道:“看來士元還是沒有放開啊,何必要將軍來將軍去的呢,你我年歲相若,以兄弟相稱的便是,如若不然,叫我表字也可以呀!”龐統拱應說道:“那就躬敬不如從命了,孟起兄!”馬超笑着點了點頭。

接着兩個人聊的很投機,龐統有許多迷惑不解的地方馬超都一一給他作了解答,並趁機給他灌輸了一套與當今儒家天命所授的治政理論不同的政治理念,龐統對馬超的淵博大加敬佩,同時也問了,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外頭傳的風言風語的?馬超還是那句話,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讓他光着腳追去吧!聽喇喇姑叫還不種莊稼了!龐統聽了哈哈大笑。

從此以後,龐統的性格大變,變的恢諧機智,行事不拘俗禮,興之所致張狂無度,一個老實孩子就毀在馬超的手裡頭了,最後馬超告訴龐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也年已及冠了,當趁這個機會遊學天下,到各地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也看看如今的百姓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只有深入到百姓之中,才能深深的體會到百姓的苦處,纔會明白,皇帝其實就是掃把星!

對於馬超這種新奇的理念龐統大加佩服,當時就決定要去各地走一走看一看,馬超就露出了想和龐統結伴而行的意思,沒想到龐統斷然拒絕了,給馬超來了個燒雞大窩脖,說我要自己走出去看看,一人一騎足矣,馬超心說你還跟那個蜀地的和尚一樣一瓢一鉢足矣了,合着我說了這麼辦天白費勁了!

但是現在也沒辦法非要跟讓他如何如何,那樣會事得其反的,馬超心說,反正我也跟你拉上關係了,將來你選擇投靠誰的時候總得考慮上我吧,我就不相信我幹不過那個把黃書都留下自己看的哭帝!所以馬超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兩個人一聊聊了足足一下午,最後馬超單獨回去到黃家的農莊,黃承彥回黃府去了,說要準備準備,過兩天請新姑爺上門,要把馬超隆重的推薦給廣大的荊州觀衆朋友們,馬超心說我這也算是“走秀”了。

馬超回農莊,徐庶也跟着,他怎麼也得拜見一下主母啊,而且這君臣二人得好好聊聊,馬超也要看看徐庶到底學到什麼程度了,所以當天晚上兩個大男人就做出了十分齷齪而極爲噁心之事——兩個人同榻而眠,一聊聊到了雞鳴五鼓,馬超對於徐庶的進步很是滿意,現在的徐庶也算是從四粥之才進化到只有一粥之才了,也就是腦子的粥消化了三碗了,還有一碗沒消化完呢。

轉過天來,家奴來報,說水鏡先生有請,馬超穿戴好了衣服,帶着徐庶再次奔水鏡書院,這次來,馬超就細細的理了理思路,他心說這個水鏡先生請我來要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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