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嚮明小賣部的夜晚也不平靜,等送走最後一個顧客,已是深夜了。這個時候,不會有誰來,他把躺在裡屋牀上的蒙香蓮喊過來,二人就着牛肉和魚罐頭簡單地喝了兩瓶啤酒。
“豈有此理!一個是縣委副書記,一個是鎮中心校的校長,都拿着方圓不放,這要幹什麼?”漢嚮明將拳頭握得蹦蹦響,那意思漢向陽和王金山在身邊的話,他敢揍他幾拳。
“你當姐夫的,不會對小姨有意思吧?”蒙香蓮眼睛望着他,把杯裡的酒喝了。
漢向陽又給蒙香蓮長滿了酒,說道:“我今天鑽井的時候,看到什麼了?是王金山和方圓在一起。就在龜蒙山村的曬穀場裡。”
“你下流!又偷看人家了?!你還是對方圓的姐夫呢。”蒙香蓮狠狠地斥責。
“可惜啊,家裡的老頑固看上馬奔騰了。”漢嚮明對漢子麟滿肚子的意見,然而一轉說,“這樣也好,有了馬家的靠山,我漢嚮明還能吃王金山的氣?”
“天地良心在哪?我親眼所見都是漢村長故意整人家,王金山還幫助過你多少次。要是馬奔騰真的和方圓結了婚,你完了!你不知道自己在方圓的心裡佔什麼位置啊?”蒙香蓮想,王金山娶了方圓,或許馬家對漢嚮明還好一些。還有漢嚮明自然也斷了方圓的念想,會傾斜到蒙香蓮的身上多一些。藏大槐雖然和蒙香蓮訂了親,但他畢竟不是蒙香蓮船上的人。
“這——”漢嚮明想王金山不過一個普通的教師罷了,雖然爺爺、二叔和父母在地北市很厲害,但遠水不解近渴啊!王金山怎麼和馬奔騰相比呢?他要是幫了王金山豈不是得罪了馬家了嗎?
“幫不幫?這親是馬家安排的,現在還瞞着馬奔騰。讓白白嫩嫩的方圓姐嫁他不是害人嗎?你幫方圓和王金山在一起,看似幫他們,其實在幫你自己。”
“我幫,別說他們,就是你能給我什麼好處?”漢嚮明打量着她漂亮的臉蛋和苗條的身材問。
“如果金山和方圓的婚事你能夠撮合成功,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提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蒙香蓮看着他發誓。
“這,真的?”漢嚮明突然抓住了蒙香蓮的手,“你說話算數?”
“說話算數!”蒙香蓮滿口地應着。
漢嚮明猛地將她攬住,要吻她的紅脣。“別忙!事沒辦成呢。”蒙香蓮迅速地將他推開,“你想好了?”
“想好好了!”漢嚮明辣辣的小眼睛盯着她。
“你要幫王金山,還要放出風馬副書記要娶方圓,這就等於拆了馬奔騰的臺!我知道你心裡也喜歡方圓,這樣做你很爲難。”
是的,這是三個男人和一個少女的故事,可故事的背後卻是政治和權利的較量。如果馬奔騰娶了方圓,漢向陽如魚得水,有了一個堅實可靠的政治靠山,更會瞧不起他。如果方圓嫁了王金山,只靠漢子麟等一些退休退養或上二線的老幹部,成不了大器。所以嘛!他決定表面上去幫王金山。
蒙香蓮說:“我知道你爲難,現在你在經受最嚴峻的考驗。我知道,你這樣做也是爲了我們。”
“嗯!你親我一下。”漢嚮明懇求說。
“行了,別得寸進尺了!”蒙香蓮趁他不備,在他瘦長的臉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是不是再進一步?”漢向陽**地望着她。
蒙香蓮向後一撤,說:“你想幫就幫,反正我看好你了!”
“那看你是否真心愛我?”漢嚮明看着眼前的美人,已經到了發狂的地步,他將她推到身旁的躺椅上。那躺椅吱吱呀呀地亂叫,他拼命地去吻她的嘴脣,她的脖子;手也無法控制了,去解她的衣釦,去撫她的女人峰,喘着氣說,“只要你答應我,做什麼都行!你能真心愛我就行。”
她被他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手推着他的胸說:“你是不是還想着方圓?她不是你的,也不是馬奔騰的,她是王金山的,所以你無論如何要幫王金山的忙,那邊像是有人過來。”漢嚮明聽說有人過來,放過了她。
蒙香蓮站起不慌不忙地說:“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方圓嫁給半個老頭子。”
漢嚮明說:“到現在還要幫着她嫁給王金山,去得罪馬家的人。你讓我幫他們怎麼幫?你說?!”
“你去找馬奔騰把方圓喜歡王金山的事告訴他。”蒙香蓮告訴他。
漢嚮明說:“什麼?你讓我找他,把這事說了。要是他真喜歡我怎麼辦?”
“我讓你辦點事兒這麼難?你還打算把鑽井的工程,還有將來建純淨水工程繼續幹下去嗎?”蒙香蓮的意思要繼續承包這些工程,需要王金山幫忙。
“這是兩碼子事!工程是公事,感情是私事,我是一村之長,我不能公私不分啊!”漢嚮明說。
蒙香蓮說:“什麼兩碼子事?王金山處處爲你着想。”說着,從包裡取出一張存摺,“這是30萬!”
漢嚮明自命清高:“你把我想想成什麼人了。別拿錢買我?”
“這錢本來是你的,是王金山幫你從二哥飛虎要來的第一批鑽井的費用。等打出水來,付給剩下的款。”
漢嚮明還真的不在乎這30萬,他在乎的是眼前這個女孩,她真的是蒙香蓮嗎?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人啊!論個頭、聽說話天衣無縫,就是拿身材的輪廓和五官都似一人。漢嚮明看着如此心計的女孩,突然問:“你失蹤的那些年都幹了什麼?現在執意要幫王金山,又爲了什麼?”
“漢村長!我是不是蒙香蓮不重要,關鍵你還是那個漢嚮明嗎?你爲了暗戀的方圓,竟然把我們的計劃忘的一乾二淨。”蒙香蓮越說越來氣,越想越委屈。
漢嚮明什麼不怕,就怕少女流淚,看她委屈的樣子,想想自己一次次爲她辦了好多事,花了好多錢,至今她的心移向王金山了。雖然她不承認,但事實如此。想一想自己的利弊,最後笑着眯縫眼緊追不放。
“還不行!你好好地聽着——”蒙香蓮見他有色膽又生機警地躲過去,將如何幫助王金山和方圓結婚的事情一一交代。
漢嚮明不敢不答應,蒙香蓮的臉上才呈現醉人的笑意,“等你把王金山和方圓的婚事辦妥了,我夜夜上門找你!如果你抱着方圓不放,你將不得好死!”說着,蒙香蓮送回一個秋波,悄然告辭了。
漢嚮明看着她消失的美麗的倩影,想想方圓、王金山和馬奔騰,又陷入極具痛苦的內心鬥爭之中……最後還是走出了小賣部,上了鎖,然後獨自向鑽井隊走去。
又一個黎明到來,淡紅色的太陽正爬上了沂馬山巔,御龍河邊的草木罩上一層白白的霜。王金山一大早到河邊散步,最後將自己定格在一條田間小路,他久久凝視着鑽井隊又開始一天的忙碌。爲了確保工程的安全和質量,昨晚他安排藏大槐去監工。
蒙香蓮找到了王金山,很興奮地喊:“王校長,你和方圓的事,我求漢嚮明去說服漢子麟了。這一關過了,你們可以定親了!”
王金山問:“這關你什麼事?”
“當初方圓爲你絕食,你爲何不挑明?還說等事業成功了再說。你這麼一說,方圓妹妹就當真了。”蒙香很平靜。
王金山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們都很年輕,當時也是我犯糊塗,我們確實不合適!”
蒙香蓮:“是巴結馬家,還是怕人家手裡的權?”
王金山:“大丈夫,‘威武不能屈’,聖賢的話我何嘗不知?是自己的早晚會來,不是自己的早晚要走。即使我把她娶進門,她的心思不在我這兒……”
蒙香蓮:“今天我就是要讓你看看:方圓是嫁他還是嫁你?”
王金山:“你要幹什麼?可別再幹傻事?”
蒙香蓮:“我一定把方圓送進你的洞房。”
王金山:“什麼?你要搶婚?”
蒙香蓮:“搶又怎麼啦?”
王金山:“搶人家的女人,這便是盜,是淫!”
“你別說了,一切我自己承擔!”蒙香蓮要走,王金山一個箭步衝上想去攔住她,“你不能去。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容我再好好想想。”
蒙香蓮:“來不及了王校長,聽說馬家要來接方圓。”
王金山:“你給我一點準備吧。”
“你今天怎麼啦?婆婆媽媽的像一個女人。”蒙香蓮生氣了,看王金山爲難的樣子,很嚴肅地說:“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啊?”
“就和她再見上一面吧。”王金山話未說完,只見那邊的鑽井架咔嚓一聲倒塌了。王金山突然意識到一場不幸的事情發生,他甩開膀子向工地跑去。
“大槐!大槐!”王金山撥開人羣看見藏大槐躺在倒塌的井架之下,幸好藏大槐身下的土地潮溼、鬆軟,藏大槐的身子底下是一個深深的窩子。
“快!把井架擡起來。”王金山指揮工地上的工人,“一定要注意架子底下的老師。”
憑着集體的力量,架子被挪到了一邊,藏大槐被安全擡了出來,“漢村長呢?他在哪裡?”王金山喊。
藏大槐睜開惺忪的眼說:“別喊了,他來和不來別有區別。昨晚,我查過井架督促他一定檢查好了再施工。今早我去學校給白雲鶴交代好學生上課,就跑回來喊他們停工,剛到井架就塌了。”
“要不是臧老師把我推到一邊,井架下面躺着就說我。”蒙飛豹非常懊悔又感激地說。
“沒事吧,大槐!”王金山扶着藏大槐試着走路。
“大槐,你怎麼啦?”這時候,跑過來的蒙香蓮朝大家喊:“還不送醫院?他有個好歹,我拿你問事!”
“馬上通知漢村長停止施工!我送藏大槐去醫院。”王金山果斷地作出決定。
蒙香蓮說:“還是不要麻煩你們了,藏大槐,我送!我去護理!”
白雲鶴聽說了此事,立刻駕着一輛馬車跑來。在大家的幫助下,藏大槐被送進了龍馬縣醫院,蒙香蓮坐在藏大槐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