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縣委領導和支持大槐鎮農業教育的人們。”王金山想到鑽井架砸傷藏大槐的事情,說:“我們不會貪得無厭,礦泉水的事先放一放吧。”
“這次希望工程還有一個重要的工程。”漢向陽說,他非常理解王金山的苦衷,希望辦出特色,辦出品味,還不想讓人支持,包括國家的支持。
但方圓不這麼認爲,能爭取一點是一點,問道:“大槐鎮也是您的家鄉,村民和學生得到了實惠,也是您支援家鄉有功啊!”
“無祿不受功,我只是想公平的爲每一個鄉鎮做些實事、好事。”馬奔騰從全縣的大局出發,說:“團中央和國家綠委、水利、林業局、青少年發展基金會共同發起‘保護母親河行動’。我們的荒漠得到援助,希望採用工程造林、項目管理等有效方式;用所有的贈款、物,在荒漠區建設綠色工程、資助山槐莊植樹造林。”漢向陽對王金山說,“你們學校的任務是:抓好救助困難生的申報,將資金儘快落實到每一個特困生,確保他們復學;儘快開發礦泉水資源,早日打出水來,讓學校和鄰近的村民得到實惠!”
“大槐鎮什麼也不用要!水源也算了!”王金山突然地憤怒起來。
“你還是有情緒啊!”漢向陽對王金山的言行非常不理解,他希望王金山再大的困難要看大局。
“我正是看大局,纔不允許再挖井!”王金山說。
“漢副書記!”方圓傷心地喊:“藏大槐被井架砸了,現在還躺在醫院!”
“這件事我早知道了,是我疏忽批准了漢嚮明找的鑽井隊。現在,全權委託給池玉美。”漢向陽說。
“我的意思,現在的重點是學校建設,儘早讓孩子們走出廟觀,走進校舍。建井的事等一等吧。”
“我去過醫院,大槐沒大問題。”漢向陽說,“你對他的感情可以理解。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別做因噎廢食的蠢事!”漢向陽來到方圓跟前,不容分辨地說:“如果你不想給學校和王金山找麻煩,趁天沒亮,人不知鬼不覺的送回去吧。”
“王校長,你看東西已經拉回來了。你和南飛鴻、白玉潔都是同學,和南飛鴻又是親戚,說一說留給大槐鎮吧。”方圓徵求大家的意見,眼前所有的人無語。
“漢副書記說的不錯!”王金山說,“現在解決的辦法好多,可以送回去;也可以直接送給臥虎鎮。當然還有更好的辦法,要多動腦想一想。”
“各位,對不起了。送回去!加倍的工資,回來,我請你們吃飯!”方圓一揮手,跳上領頭的馬車,和王金山、漢向陽告辭。
第二天夜晚,搖搖晃晃的燈光像一條游龍在御龍湖面上晃動,八隻小船一字排開,沿着湖邊的蘆葦蕩前進。大約跑了十幾裡的路程,從臥虎島的荷花蕩裡駛出一隻木船,藏大偉划着船,船頭上掛着用紅紙剪成的雙喜,雙喜貼在白玉潔陪嫁的面板上。白玉潔蓮稍作打扮站在小船上,抱着一牀大紅被子,等待着心愛的男人。
白雲鶴急忙划槳把船兒靠過去,藏大偉將她送到船上,交代給白雲鶴:“後面的八隻船上裝得全是圖書、儀器。南飛鴻作爲白玉潔出嫁的禮物送給大槐鎮。”
“坐好了,走了!”白雲鶴等白玉潔上船,然後向南駛去。
白玉潔坐在船上納悶,問:“馬奔騰怎麼沒有來啊?”
坐在船頭的王金山解釋:“男人兩件大事:做官,娶女人。要是平時一定張燈結綵、鞭炮齊鳴。可惜,姑奶奶和馬副書記的母親都不想管這事兒,馬副書記說低調一些最好。他現在有些忙。不過迎親的時候,他一定在!”
“姥姥沒有表態怎麼沒告訴我?沒有姥姥的祝福,這是什麼婚姻啊!”白玉潔話沒說完,湖面上傳來急促的划槳的聲音,一陣吶喊聲接着傳來。
“以防不測,我們早有安排。快準備上船。”王金山像作戰經驗豐富的將領蠻有把握地說,“暫住學校幾天。”王金山客說着又點響了爆竹,就這樣白玉潔在“噼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順水而下,一會兒奔向御龍河面,拉開了御龍湖自由戀愛結合的序幕。
起初,王金山只是想白雲鶴出面安排白玉潔和馬奔騰見上一面,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快白玉潔就答應了他,還帶來那麼多圖書儀器。而王金山只能安排他們在夫子廟裡完婚。
白玉潔想一想王金山的操心,而萬分感激,滾落下的一行清淚混入嘩嘩流動河水裡。
在御龍河一帶,大槐樹人對古槐的那份崇拜不亞於蒼天和上帝,凡屬結婚、生子、做官等吉慶的大事都要到大槐樹下拜祭,拜樹就算是拜天地的最基本禮節。
夫子廟的護廟房曾是王金山的辦公室,現在方圓把辦公桌挪向了帳篷,與廚房相鄰。這樣騰出了這間房子做了白玉潔的新房。在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云云和笑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拉着母親的雙手,姐姐云云捧着一個小花藍,妹妹笑笑輕撒着花瓣。顯得非常可愛動人。
有人說:“云云是她前夫的孩子。”
也有說:“笑笑可能就是馬奔騰的孩子。”
“今天媽媽最漂亮。”笑笑望着媽媽說。
“你們才漂亮,長得像花一樣。”白玉潔撫着笑笑的小辮子說。
“金山叔叔說我最漂亮,說我是媽媽婚姻最大的禮物。”白玉潔在女兒的陪伴下走進了洞房。白玉潔看看身邊的兩個女兒,想到了馬奔騰沒有來,在過去還有一個公雞抱着拜堂,而今天馬奔騰你在忙什麼啊?想起來淚水就盈滿眼眶了。在她的面前,彷彿一條無邊無際的河,一條或寬或窄,或長或短,或急或緩的河!在這條大浴河裡,誰都希望高峽出平湖。然而,等待她的將是激流險灘、波瀾叢生,永不得平靜。
在王金山、白雲鶴接走白玉潔不久,白如雪和馬奔騰先後來到了御龍湖畔,他們騎在一白一紅的馬上,望着微波盪漾的湖面無限長嘆。
馬奔騰工作上敢作敢爲、雷厲風行、辦事果斷,然而今天在白如雪面前,還是有些心慌,慚愧地說:“我還是來晚了!我想王金山把她們早接走了。”
白如雪說:“婚姻這麼大的事,你當做兒戲!有這麼結婚的?”
“結婚不在形式,而在內涵。”馬奔騰忙解釋說。
“亂扯淡!我和你父親革命戰友,你是縣委副書記。結婚這麼大的事,姥姥同意嗎?”
馬奔騰嚇了一身冷汗,不知說什麼好。
那白玉雪見馬奔騰拘束的樣子,鎮靜了一下也不想再讓他爲難,就說:“你這樣做可苦了玉潔這孩子。走吧,我們到夫子廟看看。馬奔騰看白玉雪有些緩解,就陪着白如雪去大槐樹。
王金山見他們騎馬過來,就笑哈哈地說:“別客氣!都是自家人。”
白如雪歷來熱情好客,尤其對王金山這樣的優秀教師格外熱情,說:“讓您王校長操心了。”
馬奔騰對白如雪的話也就沒往別處想,就爽朗地對王金山說:“真是難爲你了!”
“自家人不說外話。”王金山替白如雪點了煙,說:“老人家,您是我們最敬重的長輩,對什麼事都看得遠,站在大局上看問題。我想,對白玉潔姐姐和馬副書記的婚事上,組織的很不嚴密,讓您老見笑了!”
“自家人,再這麼說,我就生氣了。”白如雪按了按煙窩。
王金山和白如雪聊天,這時候白雲鶴抱了一罈子酒喊忙的人喝酒,正被馬奔騰看見,“在哪裡搞的送哪兒,今晚誰也不喝酒!”
王金山說:“新婚之喜哪有不喝酒的道理?你也太摳門了。今晚,你的任務是陪好新娘,爲大槐鎮多培養優秀建設者。”
馬奔騰說:“來幫忙的多是教師喝什麼酒啊!”
王金山說:“現在我是主婚人。週末,就讓大家喝個痛快。”
“正因爲你是主婚人,我不想每一個教師因爲我的事影響了大家和學校。就是週末,還是節制點好。”馬奔騰說。
“好吧。留點量。”王金山做出讓步去準備招待;馬奔騰鄭重其事地說:“我去給大家敬酒!”
馬奔騰沒敢多喝,只是表示了一點意思,就回到了洞房。白玉潔勉強地笑了笑,她在擔心隔壁的嫁妝,裡面還盛着圖書、儀器,一旦讓馬奔騰知道還不知道怎樣。
馬奔騰走到裡間的門口就被王金山帶着方圓、蒙雪蓮等姑娘們堵在了裡間。大家將馬奔騰和白玉潔圍住,要新娘招出過去男女朋友交往的人數、長相、經過,否則不準同眠共枕。
白玉潔說話不便,只伸出一個纖纖嫩嫩的手指。方圓以爲她要揭紅蓋頭急忙跑過去,被王金山喊住:“這紅蓋頭誰也不能揭,只有等我們走了,新郎揭了才幸福到白頭。”
馬奔騰的心思還在工作上。姑娘們你擁我推把馬奔騰搞過去。方圓倒是潑辣,硬將一顆叫羊角蜜塞的糖塊塞進新娘的胸口,然後要求馬奔騰當衆舔嘗做“心心相印”的遊戲。這愛的軟糖,馬奔騰的確沒有吃過,在衆人面前要用嘴去銜羊角蜜給新娘吃,卻讓他爲難。
“還需要幫忙嗎?”王金山大喊,新婚的當天是可以幫新浪做任何事情,只要保持最後一道底線。
鬧喜的人把白玉潔圍得水泄不通。來這裡的老少、婦女無外乎討點兒糖塊之類,而那些青壯年男子恐怕不只是要一支菸抽,大都是來看大浴河的第一美女,企盼着爲了一塊糖、一個餅乾、一支菸……擁擠的時候,藉機碰一下新娘的臉蛋或者挺拔的地方。
方圓還覺得不過癮,也鬧起來:“新娘的肚臍眼上方三公分處,有一顆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不可以請新郎爲新娘揭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