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心血成果歸巢

125 心血成果,歸巢

“冤枉啊,”武剛大呼道,“她現在可是懷着身子呢,我哪裡敢欺負她了?”

“那你爲何夜夜不會屋睡覺?還有那個丫鬟,口口聲聲說你疼着他,你說說看,這樣大嫂怎麼想啊?”

“什麼狗屁東西?把那丫鬟給我賣了,馬上賣,亂說話的賤人,該拔了舌頭,”武剛一陣怒罵,餘氣未消時,繼續說道,“無憂妹妹,你可不知道,這幾日我公務繁忙,每次回屋時她都睡覺了,我見她睡得沉,不敢進去擾了她,誰曾想還讓她誤會了呢,得,我啊,今晚就回屋睡去,這幾日睡小榻,我的腰板都快直不起來了。”

柳無憂頓時覺得對不起武剛了,原來他不是故意不回屋睡覺,更不是和那隨藍打成一片,“武大郎,你可別怪我多管閒事啊,歸根結底還是你自己不和嫂子說清楚的。”

“說什麼呢,你關心她我高興還來不及,”武剛伸手摸柳無憂的頭髮,可是沒碰到她的一根頭髮絲兒就被天佑給當開來了,“別動手動腳的,別看見我在這兒呢。”

這霸佔欲也太強了吧,柳無憂心裡竊喜不已。

最後,三人一同去嚴春的院子,嚴春正在閉目眼神,而隨紅跟防賊死地防着隨藍,好像怕她會做什麼壞事兒一樣。

“春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武剛柔聲細語地問道。

嚴春聽見武剛的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睛,笑道,“妾身沒事,就是覺得累,無憂妹子來了,妾身也沒辦法作陪。”

“大夫說了,懷上孩子頭幾個月是這樣的,你啊不能在外邊兒吹風,先進屋休息吧,”武剛伸手扶起嚴春,將人送進屋後又出來了,吩咐隨紅道,“把人婆子給我找來。”

“是,大人。”隨紅應聲而去。

隨藍許是發覺了什麼,跪地求道,“大人,求求您別賣了奴婢,奴婢會一心一意伺候您的。”

“我要的是一個一心一意伺候夫人的丫鬟,而不是一個滿嘴胡言的狡詐女子,你離間我我和夫人的感情,着實可恨,賣你是便宜你了,要是把我惹急了,打死你也不過分,看在爲孩子積德的份上,我便饒你了。”

武剛一番話,使得柳無憂重新認識了他,原來他真是愛上了嚴春。

等賣了隨藍之後,柳無憂進屋打算和嚴春告別,可是嚴春卻沉沉地睡着,她不忍打攪,只好先離去了,反正都在盛京,想來的時候過來便成。

駕着烈焰,兩人只用了兩刻鐘的時間就回了侯府。

秋苑門口,墨風正和一個黑髮白鬚的老者說着話,那老者一臉的滄桑,那說話的樣子好像和墨風很熟。

“大少爺,”老者用有別於其他人的稱呼給天佑請安。

“添叔,你怎麼來了?”天佑並不是很熱情,他的注意力好像都在烈焰身上,整理了馬鞍和繮繩之後,把它交給了墨風。

“是老太爺和太夫人差小人來的,”添叔跟着天佑進了秋苑,“說是再過一個月回來和大少爺團聚。”

再過一個月就是端午佳節了,想來是很多人要和家人團聚的日子。

但是,天佑好像並不是那麼期待,而是問道,“他們不是不削回來麼?怎得又改變主意了。”

“大少爺,您誤會老太爺和太夫人了,他們想你想得緊,老早就想回來了,無奈太夫人身子不大好,所以耽擱了。”也不知道添叔說得是不是真的,看天佑的樣子,明顯覺得他不相信。

“也罷,”天佑再無其他過於的語言,添叔也沒多逗留,直接回去了。

這樣奇怪的氣氛讓柳無憂心底浮上一層不安,“天佑,你不是說你爹孃不會回來的嗎?”

“丫頭,他們只是過來觀禮而已,你啊,別太擔心了,等親事一了,他們就會回去了。”天佑的話讓柳無憂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不是已經成親過了嗎?怎麼還要再行一遍禮嗎?

天佑看出柳無憂的不解,解釋道,“盛京這裡,兒媳婦要給公婆敬茶,真正入了族譜纔算禮成,不然就是不明不白的身份。”

這樣一解釋,柳無憂稍稍寬心了,只不過是敬茶,她不至於不懂禮數。

過了兩天,下了朝的天佑把柳無憂叫到了湖邊,他緊蹙眉頭,看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對柳無憂說道,“無憂,最近帝上給了我一個差事,就是讓我管着糧草採買的事情,我本來是想拒絕,可是帝上說每月可以拿到二十兩銀子,我考慮了一天,決定接下來。”

“你是要問我的意思?”

“不是,我想告訴你,往後我可能沒辦法經常陪着你了,你一個人在這裡,身邊又沒個說話的人,我怕你會不習慣。”

柳無憂莞爾一笑,感謝他的體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麼會不習慣,加上這府中那麼多的事情要忙,我也沒時間不習慣啊。”

“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天佑微微舒展眉頭,可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我最羨慕武剛甚麼?”

“嗯?”

“他有孩子了,而我沒有。”

“我們早晚也會有的,”柳無憂隨口說道,心裡想,孩子的事情哪裡是可以羨慕得來的。

“那我們抓緊時間生一個?”天佑望着柳無憂提議道。

柳無憂不曾想他會這麼着急,她才十六歲,真得不想這麼早生孩子,且不說她沒做好心理準備,這幅身子骨也忒小了點,萬一生產的時候碰上不幸就嗚呼哀哉了。

“你還不想要嗎?”天佑急切地問道。

柳無憂怕他失望,模棱兩可地應道,“孩子的事情也是靠緣分的,不是我們說生就能生的,是吧?”

天佑聞言,笑眯了眼睛,“就我們現在這樣肯定是生不了的,你放心,我會拼盡全力的。”

兩人相擁結束孩子的話題,而今之後,天佑變得忙碌起來,有時候甚至只有在夜裡醒來的時候才能摸到他,而白日裡根本不見他的身影,縱然是這樣的繁忙,天佑依然是煮好早飯給柳無憂,打從那次談話之後,二十兩銀子就進了柳無憂的荷包。

但是,她沒有亂花,給自己三人扯了兩身衣裳後,剩下的銀子便再也沒有動過了,平日裡吃的菜餚都是墨風種的,雖然簡單了些,可是勝在柳無憂會很多種燒法,吃了一些日子也不覺得膩,既然菜賣不出去了,那麼只有等牡丹花了。

從第一天插枝椏開始,已經過了二十餘天了,有了柳無憂精血的澆灌,所有的枝椏都已經茂盛長大,現在枝頭上已經掛着嬌嫩的花蕾,正等着絢爛綻放了。

柳無憂讓墨風給她準備好五隻花盆,然後將整顆牡丹花移進了花盆裡,用好之後,有用鵝卵石壓住了盆面。

“夫人,您的意思是……”墨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柳無憂讓他去賣花。

然而,柳無憂卻改變了之前的注意,她不想自己的下人還這麼辛苦,風裡來雨裡去地去賣花,畢竟墨風是管家,不是走街竄巷的小販。

“你把這些話送到花鋪去,就和老闆說,以每盆三兩的銀子賣給他,他賣多少我們不插手。”

“這麼少,”墨風頗爲心疼,“您賣個二十兩一盆都不是問題,現在京中牡丹花的價格已經快有三十兩一盆了,而且價格還在漲,還有人搶都搶不到呢。”

“我們這不是剛開始賣嗎?花苞未開,花鋪掌櫃也未必會相信我們這盆就是牡丹,”柳無憂的打算是讓客人買走含苞待放的盆花,到時候牡丹花開,正是象徵了富貴。

比得就是時間上得優勢。

墨風把花送走之後,柳無憂這才琢磨起了十幾天後的事情,天佑口中的爹孃帶着全家回府,這樣的‘盛況’是她之前沒想到的,接下去的日子裡,她便開始琢磨起來了。空閒時,拉着墨風說景府的事情和他聽,但是墨風惜字如金,並沒有說太多。

盛京的四月底,已經有了初夏的味道,柳無憂爲了等天佑一個晚上強打着精神,可是等來的天佑比她想象中更爲憔悴和疲憊。

“丫頭,你怎麼還沒睡?”天佑亦是強忍着疲倦和柳無憂說話。

柳無憂心疼萬分,許多想問的話都嚥了回去,這邊打水淨面,誰知從淨室裡出來後,發現他已經呼呼大睡了。

什麼事情會忙成這個樣子?柳無憂望着天佑沉睡的臉,這樣一個堅毅果敢且英武不凡的男人會是她的老公,想起來心裡都是甜滋滋的。

第二天,柳無憂醒來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天佑還睡在身邊,她伸手偷偷地勾勒他那英俊硬朗的臉,描上千萬遍都不夠。

“丫頭,再這樣盯着爲夫瞧,爲夫可是會不好意思的哦。”天佑突然開腔,一雙黑眸猛然睜開,將柳無憂的驚訝盡收眼底。

柳無憂只當他還在熟睡呢,原來他已經早早地醒過來了,“我都幾日沒見着你了,多看你幾眼也不過分,說起來,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的精神損失。”

“精神損失?”天佑故作思考,其實是趁柳無憂偷樂的時候在她的左右臉頰偷親了一下,然後翻身睜眼望着她,“這樣可是夠了?”

柳無憂有種陰溝裡翻船的感覺,摸了摸微溼的兩個脣印,咧嘴道,“咦……你都沒漱口呢就亂親,髒死了。”

天佑纔不理會柳無憂的抗議,等她說完是直接含住了她的紅脣,天知道那嬌豔欲滴的櫻脣有多少誘人呢,這幾日太忙了,他一樣思念和牽掛在家的小女人。

連綿的吻如春風細雨,令柳無憂留戀得不能自已,等她示意到一聲聲嬌喘從嘴角溢出的時候,才依依不捨地偏離了天佑的脣。

天佑還要不夠,迷離着雙眼望着身下溫柔如水的女人,“無憂,這幾日可是想我想得緊?”

“嗯!”柳無憂毫不吝嗇自己的思念之心,“瞧你都瘦了,我看着心疼,每日等不到你,看不到你,以爲你不要我了呢。”

“傻瓜,這是我的家,你是我娘子,我怎麼會不要你,就是這幾日忙了些,再等段時間會好些,”天佑說着自己的無奈。

“我知道,就是想你,所以更加牽掛了,”柳無憂窩在他的懷裡,感受着真實的天佑。

“哈……”天佑突然笑開了,“這話你可是甚少與我說道,之前還以爲你不在乎我呢。”

對於情話,柳無憂從來都不削於掛在嘴邊,可是今日她就是想讓天佑知道她對他的愛戀。

柳無憂伺候天佑起牀,穿衣梳頭,打水淨面,自然得儼然老夫老妻了,誰能知道兩人是至今都未圓房的夫妻呢。

早飯完了些,乾脆就讓墨風去街上買了點過來,順便去花鋪瞧瞧,昨天送過去的牡丹花可是有消息了。

兩碗清粥,配上柳無憂自己做的酸菜,着實開胃。

墨風吃完,給柳無憂回話,“花鋪的娘子說了,昨天倒是賣出去一盆,但是那客人說了要是牡丹花不開,這銀子還得還回去。”說完,從懷裡拿出三兩銀子給柳無憂,算是交差了。

花自然會開,只是需要時間等待而已,柳無憂思忖後說道,“你幫我再送六盆花去街上聚豐樓,儘量說服那掌櫃的,讓我們把花擺放在門口。”

聚豐樓是盛京最大的酒樓。

“這個……”墨風望了一眼天佑,支支吾吾地回道,“這個恐怕沒那麼容易。”

“有什麼難的,”天佑說道,“你直接拿着我的令牌去,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也是正經侯爺,這一點都辦不到的話,我便第一個砸了他們的招牌。”

但是,柳無憂卻極爲不贊同這種做法,“還是得心服口服才行,你這侯爺得身份壓下去只會讓人覺得你凌弱了。”

“那娘子你有辦法?”

“還是得用銀子,”柳無憂把剛剛得了三兩銀子重新給了墨風,就讓我們擺三天,一天一兩銀子,要是他們這樣都不同意的話,再拿天佑的令牌去。“”小人知道了,“這三兩銀子都還未捂熱,又被用了出去,墨風頗爲心疼,可柳無憂卻覺得賺大錢就應該捨得小錢。

天佑偷偷地把令牌給墨風帶過去,這事兒柳無憂自然不知道了。

柳無憂收拾好碗筷之後,切了點果子給天佑端過去了,推開書房的門,第一眼便看到天佑愁眉不展,他發現柳無憂的時候,也把手裡的東西快速收好,笑道,”怎麼不去侍弄你的花圃了?“”這不有事情找你呢,“柳無憂放好果盤後,端了凳子坐在天佑的身邊,問道,”你爹孃就要回來了,你可是想好了怎麼安排?“”什麼安排?“天佑不解。”就是當家的事情,我是新媳婦,馬上當家的話是不是不太妥當?“”怎麼不妥當了,你是我娘子,這府裡的女主人,這個家自然是你當了,“天佑以爲是什麼大事情呢,看柳無憂一張笑臉都皺起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和他們說的。“”我這心裡總是感到不安,不如你把他們都說給我聽聽吧,“柳無憂對於即將還巢的一家人有些懼意,尤其是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

天佑抓過柳無憂的手,細細地摩挲着,他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也很多年沒見他們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子?論感情,我和墨風還好一些。“

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柳無憂依然能感覺到裡面的傷感,一個人存活於世,最悲慘莫過於和家人之間的冷淡了。”是你沒有回京的緣故還是他們……“柳無憂往最壞的地方設想,要是君命在身而不能回京的話,這其中的疏遠也怪不到天佑身上去。”丫頭,其實我能給你的生活並不是這樣,“天佑敘敘說來,”府中本來也有下人無數,也有良田千傾,更有金銀無數,可是他們趁着我駐守邊疆,將這些家產敗得敗,拿得拿,你要是我你會怎麼想?“”難道你爹就沒有幫幫你?“”他?“天佑不削道,”他巴不得這些家產都歸到自己手底下呢。“”難道這些家產不是他自己掙過來的來嗎?好歹也是帶兵無數的將軍,怎會一點金銀意識都沒有?

“怪我沒和你詳說,”天佑說道這裡就沒有繼續繼續說下去了,他帶着柳無憂去了府中最後面偏西的一個地方,那是一個一直鎖着門的小院,柳無憂雖然好奇,可天佑沒有告知她便沒問,今天他帶着她過來,看來是揭曉真相的時候了。

推開院門,有兩顆一人高的不老鬆在正屋的門口擺放着,底下的瓷盆被擦得錚亮,不難看出是天佑所做的,走進正屋,裡面擺放着景家所有先祖的圖像,一個個或年輕或年老皆是穿着鎧甲英明神武的模樣,他們的下面全部擺放着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靈位,還有香樽,這幾個月一來只要是碰上初一十五,天佑總要過來上香。

“這裡的家產全是這些先祖掙下來的,原本是傳給父親的,但是爺爺卻沒有這麼做,等我及冠之後,按着爺爺的遺命,我接受所有的家產,當時我也學了點經商之道,帝上與我情同手足,因此允我守衛皇宮這一輕鬆差事,誰知沒過多久,邊疆動亂,原本是父親出征的,可他故意拿生病爲藉口,將我舉薦了出去,不知爲何,滿朝文武全部支持他,帝上根基未紋,迫不得已讓我出征,這一走便是十幾年。”天佑說話時,雙目一直恭敬地凝望他的先祖。

“你爹因爲家產的事情故意這麼做的,是不是?”事情其實一點都不難猜測。

“嗯,父親他不甘心,所以記恨我奪了他的一切,但是他是生身父親,就算是家產全部變賣了,我卻什麼都不能埋怨,”天佑滿眼得悲涼,就因爲如此,他與景家人疏遠着,聖旨連成親這麼大的事情也沒有告訴他們。

“那這次他們回來,你打算怎麼辦?”柳無憂想知道天佑的態度,然後纔想應對的辦法,或親或疏,一切按他的意思辦。

“一切按着客人的方式招待吧,”天佑深思後,淡淡地回答了柳無憂,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好像景家人的到來根本無足輕重的事情。

柳無憂瞭然於心,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天佑,只能報以一笑。

此刻,就這麼一個暖心的笑容就把天佑緊繃得臉舒展開來了,“丫頭,沈家莊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因爲有你有爹孃和爺爺奶奶。”

這話不是天佑第一次說,但是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等你空了,帶我回去看看,”柳無憂就這麼簡單的要求,柳家人團結齊心,老天爺對她也算不薄了。

“好,”天佑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兩人離開小祠堂後回了秋苑,柳無憂得空又把手上的銀子數了數,十五兩,不多也不少。

天佑看着奇怪,問道,“怎麼還剩這麼多?該用的地方別省着,銀子我會給你賺過來的。”

柳無憂回想這幾日他的忙綠,心疼道,“都是你掙的血汗錢,哪能亂花?”

天佑清楚她的心思,不過是擔心景家人回來之後會不夠生計,便勸道,“我現在替帝上謀事,有額外的銀子可以拿的。”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天天見不到自己的丈夫,你有時間不如料理好花圃的事情,賺地多少都是其次,關鍵是我能天天看到你,不然這顆心總是提在哪裡。”

柳無憂說得情真意切,雖然天天同睡一張牀榻,可是忙到沒時間說句話,還不如不接那差事呢。

這一次天佑沒有允諾柳無憂,而是笑着岔開話題,“你啊也是空得,不如我們儘快生個孩子,有了他你就沒那麼多心事了。”

又提到孩子,柳無憂納悶了,難不成他以爲她一個人有這個本事,“每次見你提孩子,怎麼不見你有行動呢。”

“哎呀,我的小娘子是迫不及待得了,我想想啊,”天佑仰着頭,摸着下巴,故意說道,“看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覺得怎麼樣?”

柳無憂窘得想挖和地洞鑽下去,她收拾好銀子,嬌嗔道,“我不和你說了,色胚!”說完,跑出了秋苑,在院門口的時候險些和人撞上了。

“夫人,您沒事吧?”柳無憂滑了一跤,好在墨風及時扶住了她。

柳無憂站穩了之後纔看到墨風身邊還站了位婆子,那婆子拿一雙激光似得眼睛掃柳無憂,看得她不自在,卻不是這人是誰也沒發作。

墨風急忙介紹道,“夫人,李媽媽是花圃東家的奶孃,今日過來有事情找您。”

聽說是花鋪的,柳無憂便展顏一笑,“李媽媽進屋說話。”

李媽媽確認柳無憂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後,微微詫異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正色了,“老婆子這廂有禮了,給夫人請安。”

“無需多禮,李媽媽請進來說話,”柳無憂將人迎進了屋,又是親自斟茶遞給了李媽媽。

“夫人客氣了,”李媽媽沒有推辭,雙手接下去了,疑惑道,“您真是這侯府的夫人?”

“怎麼?看着不像嗎?”柳無憂的臉上盡是得體溫和之笑。

“不像!”李媽媽直接回道,看樣子也是個快人快語,“夫人這般模樣還不如我們湄洲城的大戶人家,隨說是平頭百姓,可穿着首飾每一樣不是趕着夫人的。”

柳無憂一聽她是湄洲城來的,立刻問道,“李媽媽可是知道毛大官人?是你們湄洲城頂頂有名的糧商。”

李媽媽一怔,嘶地倒吸一口氣,狐疑不解,“夫人是認識毛大官人?”

“見過兩面。”柳無憂笑道,“就是聽說你是從湄洲來的,隨口問一下。”

李媽媽聞言,奇怪地說道,“我們家老爺就姓毛,也是糧商,但是沒聽他說起和京裡哪位侯爺夫人有聯繫,興許夫人口中的毛大官人是他人,我們湄洲姓毛的糧商也不少。”

柳無憂見她這麼說了,也沒繼續問道,而是切入正題道,“你們東家可是有什麼交待?”

“正是,”李媽媽從懷裡拿出一張紅帖,推到柳無憂的面前,“夫人的牡丹花開得極好,但是我們小姐不敢貿然找您買,待她六月初六那日再做定奪,這裡有張帖子,還請您到時候關臨。”

柳無憂輕輕打開紅帖,上面的意思是毛家小姐佳人十六生辰,希望柳無憂參加她的喜宴,既然是潛在的客戶,她沒有推辭的道理,但是又十分疑惑,“既然我們家的牡丹開得好,爲何毛小姐不敢下定?”

“是這樣的,”李媽媽解釋道,“先前我們也買過其他花圃的牡丹,但是花期太短,害得我們小姐白白損失了不少,一查起來才發覺,那牡丹花都是從外地而來,盛花期已過,到了手中沒多久就敗落了呢。”

這邊是符合盛京的泥土不適合牡丹花的說法了。

“多謝媽媽提醒,”柳無憂欠了欠身,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身份而託大,以後有可能還得和這毛家攀上關係,爲她得牡丹打開銷路。

李媽媽告辭之後,墨風如是回稟了去酒樓的事情,“酒樓掌櫃的沒有收銀子,他只說要是牡丹開了的話,這六盆花就送給他們了。”

柳無憂只是想自己培育的牡丹花有人欣賞,不收銀子免費讓自己擺放那也是極好的事情,就當是打廣告了。

“這銀子你先留着,看看老太爺和太夫人的屋子裡是不是還少東西,你給置辦好就是了。”不是柳無憂想無事一身輕,而是她不瞭解兩位老人家的脾性,萬一不喜歡,還白白糟蹋了銀子。

可是話音落下,天佑挑了簾子走了進來,冷然道,“墨風,不用麻煩了,他們住不了多久,買了也只是閒置下來,你去把金銀閣的掌櫃叫來,讓她給夫人置辦兩套首飾。”

墨風等着柳無憂拿主意。

柳無憂朝墨風揚揚手,示意他先出去,等人出去之後,她纔對天佑說道,“若是不給公公婆婆他們置辦,我那首飾也被忙活了,府中這般情形,能吃上幾頓好飯菜纔是最重要的。”

“你啊,就是對自己太苛刻了,我就想看到你美美的樣子,”天佑憐惜地撥了撥柳無憂額前的頭髮,“瞧,這幾個月來你都瘦了。”

柳無憂靠在他的胸前,輕聲說道,“胡說了,有你疼着我還能瘦了去?”

“父親他們回來之後定奪待幾天,等過了那幾天,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好,”柳無憂知足地應道,看到桌上的紅帖,想起毛家花鋪的事情來,“毛家花鋪,你可是聽說了?”

“他們家?”天佑有些驚訝,“他們家的牡丹話是貢品,記得宮中妃嬪的喜愛,難道說你培育的牡丹花被他們看上了?”

柳無憂把帖子遞給天佑看,“我送過去的話剛開,他們不知道花期有多久,所以還猶豫着呢,這不讓我六月初六參加毛小姐的生辰宴席,到時候再做定奪。”

“你有幾分把握?”天佑問道。

“九成,”柳無憂自信滿滿地說道,“我是用精血培育的,應該可以改變泥土的特性了,只要是被看上了,我想以後專供培育牡丹花這一塊。”

“可是牡丹花也只是花而已,看多了也就厭煩了,要是顏色多一些那便另當別論了,若是能把她賣給其他人,那就更好了。”

天佑的意思就是柳無憂的期望,貢品也只是僅供少數人喜歡而已,一旦有一日厭煩了,便失去了價值。

“一切還是等過了六月初六再說。”

一轉眼就到了景家二老會來的日子,這一天剛好是五月初一。

天佑早早地從宮中回來,和柳無憂一同在侯府門外等着,過了一個時辰之後,纔看到景家的馬車緩緩地走了過來。

添叔從馬車上下來,掀了簾子對裡面的人說的道,“主子,到了。”

這時,從裡面伸出一雙胖胖得手,緊接着一顆腦袋裡探了出來,他跳下馬車,轉身將裡面的人接了出來,“老婆子,擔心着點兒。”

從裡面出來的人一頭金簪和金流蘇,晃得柳無憂眯起來眼睛,一身金絲刺繡的敞襟裳裹着有些臃腫的身體,說是不合適也挺稱那白嫩的臉蛋。跟着他們後面的馬車裡下來一男一女,男得身材高大,與天佑一般高矮,但是比他胖了一圈,女的個子嬌小,但是一張臉卻大如圓盤。

天佑小聲地在柳無憂耳邊說道,“景思煜和景思瑤。”疏遠得連最基本的稱呼都沒有,柳無憂驚駭他們做了什麼事情竟然讓溫和的天佑這般疏遠他們。

來不及多想時,二老已經走近,天佑攜着柳無憂彎身請安,“父親,蓮姨。”

“公公,婆婆。”雖然柳無憂疑惑天佑稱呼太夫人爲‘蓮姨’,但是她依然按着自己的稱呼來行禮。

二老拿探究的眼神將柳無憂打量了一番,然後一臉‘富貴相’的太夫人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就是天佑看中的女子?”

那語氣好像天佑看走眼了一樣。

柳無憂不懼他們的打量,反而大大方方地給他們瞧,同時將他們的表情一覽無遺地看在了眼裡,這太夫人看上去頂多四十出頭,比那老太爺年輕不止一兩歲,起碼有個七八歲的光景。

柳無憂沒有迴應她的話,這讓太夫人很不高興,“我問你話呢,耳聾啦?”

“蓮姨,剛剛憂憂已經喊你‘婆婆’了,你這麼問不是明知故問嗎?”天佑適時地站了出來,替柳無憂回答了。

剛剛要是柳無憂應‘是’,那便隨了太夫人的意了,什麼叫天佑看重的女子,這明顯沒有承認柳無憂的身份,看重的女子也分好幾等,丫鬟,通房,小妾,等等都是。

太夫人聽天佑爲柳無憂說話,頓時紅了眼睛,泫然欲泣地望着老太爺。

“天佑,你怎麼和你蓮姨說話的?她不過是想確認一下這位姑娘的身份而已嘛,”天佑的不熟絡自然是惹得老太爺不高興了,怎麼也得幫着妻子一把。

“父親,兒子看耳聾的人是您吧?婆婆兩個字還不夠說明身份的嘛,您以爲要怎麼樣才能足夠說明呢?”

“放肆,有你這麼和我說話的麼,”老太爺當場給了天佑一個怒喝,一張和天佑有幾分相似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翻了天了,兔崽子,以爲翅膀長硬了就這麼和我頂撞?”

“老爺,您消消氣兒,天佑他不是這個意思,”太夫人拍着老太爺的胸膛給她順氣,那一雙白嫩的手十指尖尖,蔻丹豔麗,哪裡是從鄉下來的啊,根本就同皇宮裡的皇太后沒什麼差別,要說有差別麼,也就是一個有丈夫,一個沒丈夫。

“你啊,就是軟性子,孩子這麼頂撞你你也不氣惱,看來真是我把你慣得沒了氣性了,”老太爺這把年紀了還當着大家的面和太夫人調情,太夫人還能習慣似得享受着。

景思煜和景思瑤走了上來,滿面笑容地喊了深‘大哥’,天佑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讓開一條路讓他們先進,連着四個人的行裝,擡進不下是個箱籠。

等他們都進去之後,柳無憂笑道,“看着樣子是要長住了,爺,您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從道義上講,天佑還真沒道理將自己的家人趕出去,及時是生疏到一點親情都不復存在。

柳無憂明白他內心的悲涼,什麼話都不問了,有些事情她必須和他一起扛着,哪怕是伺候這些人。

到了侯府廳堂,那四個人已經落座,許是盛京城裡比鄉下要熱的緣故,景思煜已經扯開了脖子上的扣子,露出一大片白肥的胸膛出來,還一腳踩在了椅子上,撩起衫角扇風。

景思瑤倒是還好些,念及自己是姑娘家,只是甩起了袖子。

“老爺,您熱不熱?要不給找人給你打扇子?”天佑和柳無憂進來的時候,太夫人正對這太老爺說話呢。

“嗯,怎麼會這麼熱,悶得我喘不過起來了,”太老爺說完,眼睛正好朝柳無憂看了過來,伸手一指,“你,給我過來。”

柳無憂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可是身後天佑的手拉住了她的腰帶,那意思便是不讓柳無憂過去了。

柳無憂當然也不想給太老爺捶背了,並不是說這活兒有多麼卑微,可是她看不慣身爲父親的人會這麼對兒子,捲走所有家產,斷兒子的後路。

“老爺,還是讓妾身給您捶捶吧,”太夫人見柳無憂沒上來,便挽起了袖子,可是她被老太爺給拉住了。

“這活兒是丫鬟做的,你不用做。”

老太爺給柳無憂冠上了丫鬟的名分,這使得天佑怒得握緊了拳頭,柳無憂朝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發作。

“娘啊,我快熱死了,”胖的人更怕熱,說的就是景思煜,“我要吃冰西瓜。”

“等等啊,娘一會兒就給你拿,”太夫人急忙安慰道,這邊又忙着勸說老太爺,“老爺,你也別更孩子慪氣了,天佑喜歡她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不如儘快成了禮數,免得被外人笑話。”

太夫人看上去很維護天佑。

“你啊,就知道疼他,你看看他是怎麼對你的。”老太爺對天佑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像天佑是不不孝子,“我這輩子最幸運是娶了你當妻子,不然我現在哪裡有那麼好的日子。”

“你念着妾身的好妾身就心滿意足了,”太夫人差點沒感激涕零,她此時一臉溫和地對柳無憂說道,“姑娘,你是哪家哪戶的,我們也不多加追問了,只要你以後好好伺候我們天佑,我們兩老也就心滿意足了,那麼就找個吉時拜堂成親吧。”

太夫人字裡行間全是賢妻良母的樣子,有木有?

柳無憂側首瞧了瞧天佑,只見天佑面無表情地回道,“我們已經拜過堂了。”

太夫人聽聞了天佑的話,突然掩面哭了起來,引得太老爺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小蓮,好端端地怎麼哭了呀。”

小蓮,柳無憂感覺自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太夫人哭哭啼啼,頭上的進流蘇簪子亂搖了起來,“老爺,我是替阮姐姐難過啊。”

“好端端地提她幹什麼呀,別哭了啊,傷身子,”老太爺並不樂意提及這位‘阮姐姐’。

太夫人突然止住了哭聲,抓着老太爺的手,央求道,“老爺,阮姐姐就天佑一個孩子,怎麼能不讓她受兒媳婦的禮啊。”

柳無憂聽明白了,這位軟姐姐就是天佑的生母。

老太爺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他轉而對天佑說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蓮姨多少關心你,你卻一點兒都不領情,拜堂成親的事情怎麼能這麼馬虎,我這當公公的沒喝過兒媳婦敬得茶,那她便不是我們景家的兒媳婦,再說了,你娘在天之靈也是不願意的。”

“那你們想怎麼樣?”天佑冷聲問道,那臉色已經是相當不好看了。

“按你蓮姨說得去辦,挑個吉時拜堂成親。”

“好,”天佑一口應了下來,“但是隻拜堂成親,不宴賓客。”

“那怎麼行?你好歹也是侯爺,怎麼能偷偷摸摸地成親?”太夫人否定了天佑的提議,“至少得擺兩桌吧,親朋好友總要意思一下,想當初我們送出去的禮也有不少銀子。”

敢情重點還是在銀子上面呢,這讓天佑更爲堅持己見了,“蓮姨,你要是心疼你那點銀子,到時候思煜成親,你在討回來不就成了,我成親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府裡什麼情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太夫人被天佑的話堵得訕訕地笑了兩聲,“我沒那個意思,就是想熱鬧熱鬧。”

景思煜被點名,加上天氣又熱,煩躁地衝到了太夫人面前,扯着她的袖子撒嬌,“娘啊,怎麼連杯涼茶都沒有啊,兒子快渴死了。”

景思煜看上去也有十六年歲了,撒嬌起來和三歲小兒沒什麼差別,太夫人心疼兒子,朝堂廳外面喊道,“添叔,你還不趕緊給二爺倒水。”

“是,”添叔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不消一會兒功夫,他端着一把翡翠綠壺走了進來,就這麼看兩眼,好像能看到裡面盈動的茶水。

景思煜拿了綠壺自顧着半躺在椅子上喝了起來,那樣子,別說形象了,簡直和二流子沒什麼差別。

“娘,我也要喝水。”景思瑤的個性更直爽一些。

“等你弟弟解渴了再說,”太夫人應道,一兒一女明顯是兩種待遇。

景思瑤不悅地翹起了嘴,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這邊,太夫人不忘問柳無憂,“姑娘,到時候別忘記讓你孃家人過來觀禮啊,你家有兄弟不?”

柳無憂想起遠在涼州當差的柳無慮,輕輕地點了點頭,“家弟當差,沒辦法趕來觀禮。”

“喲,那怎麼成啊。”太夫人嘖嘖嘖地可惜道,“我們這裡就是這樣的,要兄弟撐場面才行的,不然會被人看低的。”

柳無憂自然不會把再次成親的事情讓柳家人知道,而她也明白那是太夫人瞧不起她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太夫人和藹地笑道,“當初對面那誰誰的娶妻的時候,舅兄斷了腿下不來牀,也沒辦法觀禮,可人家準備了三十六擡的嫁妝過來,那新娘子生怕別人以爲她沒兄弟,愣是讓新郎家的人擡着嫁妝滿街繞了一圈。”

現在要是柳無憂聽不明白的話,她就是傻瓜蛋了,“我家窮,所以兄弟纔去當差的。”話點到爲止就是了。

“哦,是這樣啊,”太夫人顯然很失望,但是很快就擺出一張笑臉了,“那也沒關係,有嫁妝麼最好,可以幫着天佑當家,沒有的話,就是他辛苦一些,你說是不是?”

“您說得在理,以後我一定勤儉持家。”柳無憂回答完之後,也決定了日後侯府誰當家作主了,她十分好奇,爲何太夫人這般和顏悅色,難道真如自己見到那樣,是個無害的婦人?

老太爺藉口要休整一番,天佑順勢離開。

兩人回了秋苑,一時間相對無語。

柳無憂等着天佑開口,沒事便拿出針線做繡活,這本不是她在行的,可是現在不得不動手去做了,要是再一次拜堂成親,那麼第二天早上就要給他們敬茶,就得給弟妹見面禮,她捨不得花那個錢,所以只有自己動手做了。

才繡了幾針,柳無憂便被針戳了好幾下,冒出來的血珠子染上了手中的帕子,好像盛開的紅梅一般嬌豔。

天佑不聲不響地拉過她的手,張口含住了她的手指尖,輕輕地允吸了兩下才放開,“要是覺得空了,不如佈置一下我們的新房,嗯?”

那眉梢不羈一挑,看得柳無憂心都漏了一拍,她抽回自己的手,輕聲說道,“我是給思煜和思瑤準備見面禮。”

“我讓墨風去買就行了。”

“我們沒那麼多的銀子,我看還是算了吧。”

天佑眉頭一緊,悶聲說道,“花不了幾個銀子,你這樣戳下去別說見面禮了,到時候倒下來了都沒機會給。”

柳無憂明顯感覺到了天佑的鬱悶,她停手認真地望着天佑,只見他又說道,“不如拿這血去養牡丹花,說不準還能賣幾個錢。”

說到底還是心疼自己,柳無憂心裡一嘆,把手中的繡品放回了小籃子了,笑道,“那就依你吧,你讓墨風打算好了再買,這要是有銀子我也不至於這麼摳門了。”

天佑揉了揉柳無憂的頭髮,舒展了眉頭,“你真傻,你要會花我纔會掙,知道嗎?”

想起那幾日日日不見天佑,柳無憂有些害怕,“我寧願省着點也不想看不到你。”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這樣了,”天佑輕輕地攬着柳無憂進懷,說道,“現在也就你心疼我了。”

柳無憂擡起頭,蹙眉問道,“你那個蓮姨看起來挺和善的,比你爹面善許多。”

“有時候都是假象,我忘不了她小時候是怎麼對我的,以爲我不記得了,現在裝好人,”天佑凝視着柳無憂的美眸,問道,“可是還記得我身上的傷?”

“知道。”

“那些很多是她的傑作,她以爲我不記得了,可是這些一切我都清楚地刻在了腦子裡。”

“爲何她這麼狠心對你?”柳無憂想到那一背的傷痕一股子寒意從腳底心躥了上來。

“那是因爲我是景家的長子嫡孫,只有我纔有資格繼承景府先祖遺留下來的家產。”按着天佑的說法,這景家原來不僅是高管侯爵,更是富可敵國了。

“那現在你……”柳無憂本想問他什麼打算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當初父親向先帝舉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府中的一切怕是保不住了,後來一想錢財身外物,用它們來看清這些人的面目也是很值得的,再我去邊疆一年後,府中就漸漸落敗了。”天佑說起往事,猶如還在昨日。

“他們現在光鮮亮麗,而你……”柳無憂一頓,驀然笑了,“而你窮得苦哈哈,現在他們回來了還惦記着我的嫁妝呢,這未免太可笑了。”

“那我們就演一齣戲給他們看,明天我去找武剛,怎麼也要讓你嫁得有面子,”天佑恢復正色,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第二天,天佑依舊進宮去了。

柳無憂差墨風去二進院看看,那些個主子是不是有吩咐。

墨風回話說,“夫人,添叔連正門都沒讓小人進,說小人會打攪老太爺和太夫人的休息,但是小人以爲其中有別的意思。”

“說說看,”柳無憂饒有興趣地問道。

“他們在喝酒吃肉呢,”墨風壓低了聲音說道,“那酒可是十里飄香的好酒,小人聞得口水都要下來了。”

這是躲起來偷偷喝呢,柳無憂覺得這一家子可真是有趣,生怕她和天佑沾了他們什麼似得。

一想到天佑遭受的那些苦楚,柳無憂心裡一陣難過,現在又聽說他們快樂逍遙着呢,要是不出口氣的話,就是更自己過不去了,“墨風,你幫我一件事情。”

“夫人,您說,”墨風看到柳無憂臉上的笑意,頓時來了玩性,“小人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的。”

“好,”柳無憂在墨風的耳邊一陣嘀咕,墨風聽完後,就差拍手叫好了。

墨風一走,天佑便回來了,他給柳無憂倒了杯水後才拎起水壺往嘴裡倒去,那樣子是渴得不行,柳無憂也感覺到外頭的熱意了。

“武剛那裡我已經招呼好了,這次一定要讓你風風光光地嫁給我,”天佑俊朗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喜色,“丫頭,我讓武剛把隨紅借我們兩天,等我們成親後把人還回去。”

“那怎麼可以?大嫂現在懷着身孕呢,”柳無憂十分不贊同。

天佑卻堅持道,“沒事兒,那隨藍賣了之後,他們買了個婆子過來,那婆子照顧人比隨紅有經驗。”

這個倒是沒聽說,既然這樣,柳無憂也不忍拂了天佑的好意,便點頭應下了。

“你剛剛和墨風偷偷地說什麼呢,這麼神秘?”天佑又想起墨風出門時的興奮,疑惑問道。

“爺,可是有興趣和我出去走走?”柳無憂起身伸手邀請。

天佑看了看外面的日頭,有些捨不得柳無憂出去曬,“等傍晚了我再和你去湖邊散步。”

“我想給二老請安來着,不是去散步。”

天佑神色一僵,說道,“不用去了,他們不會見我們的。”

“爲何?”

“說是水如不服,身子不適。”

“你相信了?”

天佑點點頭,“我看見添叔去請郎中了。”

無論是不是真的,柳無憂都打算去一看究竟。

天佑拗不過她,還是答應了,兩人儘量朝着陰涼的樹下走,但是到二進門,已經熱出了一身汗。

天佑吸了吸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東西,問道,“丫頭,怎麼這麼臭啊?”

“是麼?”柳無憂故意聞了聞,說道,“沒有啊,是不是你們練武之人的鼻子都特別的靈敏。”

天佑沒有懷疑柳無憂,只是越走那氣味就越臭,臭得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柳無憂自然也聞到了,只是她依舊裝作沒聞到。

到了二進門,還沒敲門,就聽見院門一動從裡面衝出一個人來,兩人及時躲了開來,要不然就被撞上了。

“呃!呃!”跑出來的人一陣嘔吐,那身量一看就知道是老太爺。

接着就是第二個人出來,那塊頭就是景思煜。

後面跟出來的人就是太夫人和景思瑤,她們兩個一人手裡端着五香牛肉和醬香豬蹄,另一人捧着一個酒罈,那酒香是把柳無憂肚裡的饞蟲都要勾出來了。

謊言不攻自破。

天佑這才明白添叔說的都是鬼話,而他當時走得匆忙,竟然沒有一絲懷疑,這令天佑怒得緊握拳頭,恨不得一拳砸到牆上泄憤。

“天……天佑,”太夫人第一個注意到了天佑,她意識到自己手裡端着好吃的,立刻伸手呈現在天佑面前,“好巧啊,我正好想把這些吃食給你們送過去呢。”

天佑一望,一臉的鐵青。

柳無憂同時望了過去,那兩個碟子裡面有被咬過的肉片,怎麼看都不像是給天佑送去的。

“娘,”吐完的景思煜聽到太夫人的話,急忙說道,“兒子還沒吃……”

太夫人雙眼一瞪,景思煜便沒聲音,她又朝天佑說道,“快,拿回去吃吧。”

天佑沒伸手去接,太夫人一臉尷尬,朝老太爺求助。

老太爺怒上心來,衝到天佑跟前,指責道,“你給老子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你蓮姨可是長輩,這麼服小給你送好吃的,你就這麼晾着她?”

“父親,多謝你們的‘好意’了,”天佑咬牙回道,“狗吃過的東西你們怎麼好意思給我吃?”

柳無憂聞言,差點沒笑出來,天佑啊天佑,原來你也不是吃乾飯的。

------題外話------

2015,你好,各位親們圓蛋快樂哈,有木有覺得今天字數多了呢,嘿嘿,柳葉加更了,新年第一日天嘛,總要奉上好禮…

26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一107 迷藥的用處97 行事大膽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18 上門尋晦氣的二130 再嫁前夕85 後果自負31 柳家不順99 順出口氣52 榜文35 慢慢現形二93 太不爽了26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一13 柳三重被毆30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五122 欺騙她的後果52 榜文24 想佔便宜沒門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90 遭排擠30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五23 腦子秀逗了吧想趁機打劫二120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120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84 嚴春賣弄101 柳家人沒那麼容易被欺負89 敢橫行51 花癡136 赴宴棘手之事85 後果自負55 爺爺的教誨115 回侯府73 神物14 美男的本事42 美味一23 腦子秀逗了吧想趁機打劫二35 慢慢現形二51 花癡6 第一筆收穫105 麻煩危險4 天無絕人之路一90 遭排擠55 爺爺的教誨63 教訓2 人爭一口氣一108 生死契闊96 大顯異能60 擋我發財103 幹得漂亮87 意外收穫7 柳無憂不再是個混女子99 順出口氣13 柳三重被毆136 赴宴棘手之事125 心血成果歸巢128 晦氣運氣113 信守承諾111 談婚事67 潑婦找打45 沈千算失算二11 送不走的麻煩103 幹得漂亮17 上門尋晦氣的一18 上門尋晦氣的二53 賺銀子116 窮困潦倒39 驗證異能49 牛皮不是吹的二41 我喜歡你16 美男是個練家子66 醋勁大發62 死了沒死130 再嫁前夕73 神物139 暗藏的玄機29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四144 一番教訓139 暗藏的玄機77 秀才是朵奇葩花139 暗藏的玄機95 柳家姑姑112 自找的87 意外收穫133 洞房夜抓賊95 柳家姑姑132 欺我者還之十倍百倍32 樑上君子是何人一91 不打不相識71 女人膽大85 後果自負137 宅子賣給誰109 醫者心侵佔4 天無絕人之路一124 武府23 腦子秀逗了吧想趁機打劫二138 買地111 談婚事87 意外收穫15 狗剩多好的名字啊96 大顯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