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麻煩,危險
“女兒家說話不能這麼粗魯,我抱着你就是了,”天佑打橫抱起柳無憂,俊臉朝前一湊,一個香吻到手了。
“這都沒成親呢,你就嫌我粗魯啦,正好,婚約解除,”柳無憂這幾日本就被周家和曹家的事情弄得心情不好,聽到天佑的話之後,心裡的火頓時蹭蹭蹭地上來了。
天佑停下腳步,收緊手上的力度,寒着臉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婚約解除,婚約解除,”柳無憂閉着眼睛一陣瞎叫。
天佑聽了這話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了,一個翻轉把柳無憂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大手使勁拍了她的屁股,問道,“誰允許你這個話的,我同意了麼?”
柳無憂所有的睡意被這一巴掌嚇走了,“臭天佑,你欺負我,你敢欺負我,我……我……”
“啪”,天佑毫不留情地又拍下一掌,全然不顧柳無憂的抗議,說道,“下次你還敢說解除婚約嗎?”
“不敢了,不敢了,快放我下來。”柳無憂的雙腿如青蛙蹬水,天佑一放開她,整個人便跌在了地上,她摸着可憐的屁股,暗恨道,“死天佑,翅膀硬了,竟然敢欺負我。”
“娘子,明人不說暗話,別暗地裡罵我,小心我脫了裙子打你。”天佑起身後扯平了長衫,瀟灑地甩走垂在肩上的墨發,未勾的嘴角帶着一抹戲謔和邪魅。
柳無憂可不敢冒險,哧溜一下起身了,擺着臉色問道,“我快累個半死了,你也不讓人家好好休息休息,到底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啊?”
天佑一向疼惜柳無憂,嫌少這樣不懂憐香惜玉,“明天和我去找爹。”
“不行,”柳無憂立刻拒絕,“店鋪纔開張,我走不開。”
“柳無憂,你能不能守點信用啊,這一個月時間都到了,而且你再三說等店鋪開張就和我去找爹的,你這樣推三阻四的,是不想和我成親嗎?”
柳無憂正色望着天佑,英挺的眉頭微蹙,明亮的黑眸沉凝,略薄的雙脣輕抿,儼然一副不悅的樣子。
“天佑,我沒那個意思,不過是店鋪開得不容易,一開張就離開,我也不放心啊,不然再容我兩日?”
柳無憂有些心虛。
“就兩日?”
“兩日!”
“一言爲定,”天佑拉起柳無憂的手就朝外走去,拖得柳無憂腳步都跟不上了,“不是好好兩日麼,你還這麼着急做什麼?”
天佑並沒有回答,而且去了東屋,柳老太爺的屋子,此時,除了柳老太爺和柳老太太之外,還有柳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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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和爺爺奶奶說,你和我一起去找爹。”
呃?柳無憂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愣,然後朝天佑看了過去,天佑解釋道,“爺爺奶奶說讓三叔和我一起去找爹,我覺得娘子更合適。”
“不行,不行,憂憂一個姑娘家,怎麼能翻山越嶺呢,太危險了,還是讓我去吧。”柳三重搖頭說道。
“三兒說得對,琅琊山太危險了,”柳老太爺也不贊同柳無憂同行。
“爺爺,三叔,我和娘子從莫邪山過去,比琅琊山安全不少。”
“天佑,我和你也可以從莫邪山過去。”
“三叔,沒那麼簡單,”天佑一言帶過,這邊瞧瞧對柳無憂使眼色,嘴脣像是在說蛇。
柳無憂立刻會意,莫邪山的小白蛇正在冬眠,要是生人進去打攪,不知道會不會出事情,“爺爺,奶奶,現在爹爹生死不明,去涼州城又那麼艱難,你們就真的願意讓三叔過去嗎?”
這麼說無非就是讓柳家二老明白,這一行不順的話,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慘結局。
“老頭子,憂憂這話……”柳老太太動搖了,三個兒子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每人比她更不想柳三重出事。
“可是憂憂也是……”柳老太爺想說柳無憂也是他心尖上的肉,他也一樣捨不得她出事。
“爺爺奶奶,三叔,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娘子出事的,如違背誓言,天打雷劈。”天佑舉手發了毒誓,柳無憂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爲何,聽了這毒誓,她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柳無憂讓天佑多寬限了兩日時間,天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同意了柳無憂的要求,不再緊盯着她。
趁着這兩日,柳無憂把柳三重張大大柳四娘和柳青檸叫到了一起,四人聚在一起儼然一場嚴肅而正式的會議。
“大後天我便啓程去找爹了,鋪子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三叔你看着酒樓,大大管好點心鋪子,姑姑則要注意繡工們的手藝,姐姐辛苦些,要爲美人坊樹好口碑,等賺了銀子,大家有份分。”柳無憂一口氣說完,注意着大家的神色。
柳三重知道她要出院門,所以沒什麼驚訝,柳四娘和柳青檸則吃驚不小,畢竟店鋪剛開張,怎好一下子就放手給她們呢。
“妹妹,何不再等一些時間,姑姑的成衣鋪子倒還好些,有牛夫人的介紹,而且口碑也好,但是美人坊還不行啊,不僅沒有客人,而且還有兩個人等着拆紗布,這萬一把人家給弄壞,你讓姐姐我怎麼應付呢?”
柳青檸的擔心不無道理,靈水的秘密一直沒跟她說起過,爲了讓她安心,柳無憂也不打算對她守口如瓶了,不過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講,“姐姐別急,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再出發的。”
“萬一不幸關門的話,妹妹不要怪姐姐。”
“不會!”柳無憂應道,當然不會關門了,硃砂鱗片可是寶物。
“大大,你有什麼難處,提前和我說,”柳無憂轉而問張大大。
“別的到沒什麼,就是小人不識字,不會算賬,這可咋整呢,”張大大自慚形穢,大字不識一個,居然能當上掌櫃,他自己都覺得柳無憂對他的看重和信任了。
“這個……”柳無憂倒沒想着這個,可是識字絕非一朝一夕就能練就的,“不然讓三叔幫幫你?”
柳無憂望向了柳三重,柳三重倒是沒拒絕,直接應了下來,“成,酒樓打烊之後,叔叔就過來幫着輕點。”
“憂憂,不如讓姑姑來吧,你三叔管着這麼大的酒樓,怕是夠累得了,姑姑反正只是盯着繡工,也不會累,你看怎麼樣?”柳四娘自動請纓,有了事情做之後,沒時間胡思亂想,人變得開朗活波起來。
“那……那怎麼好意思呢,”柳無憂還沒應下呢,張大大就接了話茬,他難情地垂下頭,臉上洋溢着笑容。
“沒什麼的,等我這邊空了,我去幫你忙,記記賬什麼的,都是簡單的小事,關鍵你還得學着識字才行,”柳四娘願意相幫,柳無憂也不好阻止,不過兩人的關係好像還不賴,至少沒見柳四娘對其他男子這麼上心的,許是上次救了她一命的緣故。
柳無憂沒往深處想,還擔心着一件事情,“姑姑,侄女還有一件事情不放心,您瞧今天曹老太太上門欺負姐姐,我怕周老太太也會過來,到時候你能躲就躲,別和她們硬碰硬,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行嗎?”
“躲?憂憂,姑姑爲什麼要躲?”柳四娘聞言,悽然一笑,雙眸凝着寒意道,“姑姑知道你爲姑姑好,但是姑姑已經明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周乾他們最好過來,我非把他們羞得在沈家莊沒地兒待。”
“二姑娘,您放心好了,姑奶奶這裡不還有小人麼,小人是不會讓他人欺負她的,”張大大立刻表決心,雙眼睜得是明亮亮的,就怕柳無憂不相信他。
得,柳無憂感覺自己像是白說了一通,笑道,“敢情你們都打算好了,我都白說了。”
“憂憂,別這麼說,只是我們大家都知道有這些事情都來之不易,所以格外的珍惜,而且你小小年紀都知道怎麼照顧我們,我們哪裡還能讓你操心了,這次去找你爹,路上兇險,你自己記得照顧好自己,姑姑等你平安歸來。”
柳四娘說着就紅了眼睛,眼淚水一下子就滑落了下來,她自己沒孩子,柳家的小輩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姑姑,有天佑在,您只管放心。”
“也對,”柳四娘笑了出來,眼淚都還掛在臉上。
“姑奶奶,給,擦擦,”張大大不知遞了什麼東西給柳四娘,落入柳無憂眼裡的卻是一塊潔白的繡帕,上面繡着兩隻栩栩如生的鴛鴦,這兩人……
柳青檸也發現了,朝柳無憂看了過來,兩姐妹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誰都沒問。
柳四娘極爲自然地接了過來,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又把繡帕塞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噯?”張大大想拿回來,礙於在人前,只好把手縮了回去。
“憂憂,你放心吧,酒樓有周官人幫襯,沒什麼問題的,只是你和天佑要快去快回,萬一下雪的話,無論是莫邪山還是琅琊山都不容易過,千萬不要繞着官道走,龜島國的人現在只要碰上女子就掠走,實在是危險得很。”
再一次提及龜島國,柳無憂提高了警惕,柳三重所說的情形就是他和天佑一起打探回來的。
要散去的時候,柳無憂留下了柳青檸說話。
“妹妹,你看到沒,那個張大大和姑姑到底怎麼回事情?他怎麼有手絹這麼私密的東西呢?”
柳無憂也同樣疑惑,但是她不敢貿然下結論,“許是意外撿到的,姐姐莫瞎猜了。”
“我也不想瞎猜,現在姐姐還是周家的兒媳婦,這事情要是被周家的人知道了,難保他們不會拿來做文章,那個周郭氏不是什麼好貨色,我們還得提醒姑姑一些。”
“還得姐姐操心了,妹妹不日就要出遠門了,這廂還有點事情交代給姐姐,”柳無憂將柳四孃的事情擱下,帶着柳青檸走到噴泉的旁邊,舀起一瓢水給她看,“姐姐不是當心咱們的美人坊沒生意麼,其實你是多慮了,這水能幫到大忙。”
“水,能有什麼用?”柳青檸看與平常差不多的水,不解道。
柳無憂直接喝了一大口,抹了嘴巴道,問柳青檸道,“姐姐要不要來一點兒?”
柳青檸詫異地望着柳無憂,指着噴泉裡的水說道,“這水那麼髒,妹妹喝了也不怕鬧肚子?”
柳無憂笑問道,“姐姐要是能找出裡面一絲的污物,妹妹立刻關了這美人坊。”
柳青檸看柳無憂信誓旦旦的樣子,仔細地低頭找尋,結果是一點兒都沒找到,“這水可是引自山中,爛樹葉小蟲子應該不在少數,可裡面爲何會清澈地好像被過濾過一樣。”
柳無憂莞爾,伸進水裡,打開了一個石頭,從裡面拿出如玉般晶瑩剔透的硃砂鱗片,“就是這個起了作用,姐姐大可放心,有它便能解決問題,你且安心守店,等妹妹回來。”
“哦,哦,”柳青檸應了兩聲後,趕緊說道,“快些藏好,別讓人發現了。”
柳青檸如獲至寶,雖然店裡沒人,也依然緊張。
這一天,除了美人坊其他三店的生意還算可以。
柳無憂以爲能好好地休息一天,整裝待發呢,結果懶覺沒睡成就被天佑從被窩裡挖了起來,“娘子,起牀啦,阿蓮來了,着急找你。”
“天塌不下來,急什麼啊,讓我再誰一會兒,”柳無憂爲了酒樓的新菜式忙活了一晚上,留下一疊菜譜之外還給柳四娘畫了些衣裳的新款式,這樣出去也算放心,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困得臉眼皮都擡不起來。
天佑乾脆抱着她坐上了馬車,一路朝美人坊直奔而去。
已經不是開張的第一天,可是來看熱鬧的人比開張那天更多。
“娘子,醒醒,”天佑拍了拍柳無憂的臉,被她一手甩了開來。
“死天佑,你再吵我睡覺,我就跟你急。”
“姑娘,您快醒醒,出大事了,”阿蓮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柳無憂睜開一隻眼睛有撐不住給閉了起來,依戀地偎依在天佑的懷裡,不知道多少愜意。
就是想賴着不起來。
天佑俯身下去,高挺的鼻尖輕輕點了點柳無憂粉嫩的臉頰,輕笑道,“娘子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可是當着大家的面親你了。”
柳無憂神經一緊繃,已發覺天佑溫熱地氣息撲面而來,算了,還是起來吧,當着那麼多的人面親她有什麼關係,關鍵是對店鋪的影響不好。
“啊~”柳無憂故意擦眼睛,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望了望四周,故作驚訝道,“我怎麼在馬車上,誰帶我來的。”
阿蓮捂嘴嗤嗤地笑,“姑娘,您睡得那麼深,怕是被人拐賣了都不知道。”
柳無憂美眸一勾,叉腰說道,“誰敢拐賣我?欠揍了!天佑,你說是不是啊?”
天佑不以爲然,眼神是別有深意,小妮子可真狡猾,這以後的日子可得提一百個心纔是,要不然的話,被蒙了都不知道,心裡想完後,天佑才說道,“娘子,你再不出去的話,你的美人坊要被人拆了。”
“對哦,有大事,”柳無憂撩起馬車簾子就跳下了地,險些扭到腳,好在走了幾步又不疼了,這才推開人羣走了進去。
柳青檸急得滿頭大汗,見柳無憂衝進來跟見了救星一樣雙眼放光,“小祖宗,你可是來了,再不來的話,姐姐可是要被她們的口水淹沒了。”
按着柳青檸所指,柳無憂已經看到高個子和矮個子女人正悠閒地享受着柳青檸提供的小吃了,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啊。
“她們怎麼了?不挺好的呀!”
“好什麼啊,她們一來就瞎嚷嚷,還帶了這麼多人過來,像是興師問罪似地,說臉上癢得快受不了,我害怕,所以讓阿蓮回家叫你過來。”
柳無憂感覺有種被柳青檸打敗的氣餒啊,“姐啊,昨天妹妹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吧,她們要是癢的話,直接給拆了紗布就行了,絕對沒問題的。”
柳青檸哪裡同意柳無憂這麼草率,故作氣惱道,“姐姐膽子總歸沒你大,就算叫你過來瞧上一瞧也不過分吧?萬一出了事情,你臨變能力比姐姐強,還不至於砸了我們的招牌,免得連累了其他三家店。”
“好了,姐姐,都是妹妹的錯,”柳無憂急忙安撫,“我來,一切由我來應付。”
說完,柳無憂就朝兩個吃得正歡的女子走了過去,嘿,口福還不淺,都是酒樓和小吃鋪那裡拿進來的。
兩人正面桌子上突然多了道陰影,便擡了頭看看怎麼回事,結果看到正經的東家來了,便吐了嘴裡的吃食,騰地站了起來,指着柳無憂說道,“你們打算怎麼補償我?”
補償?柳無憂上下端詳了兩人,不缺胳膊不短腿兒的,補償什麼呢?
“兩位姑娘,有話好好說,我美人坊本着誠信做人誠意開店的原則服務各位客人,不知道得罪了兩位哪裡呢?”
“我的臉快癢死了,難道還不需要補償啊?肯定是爛了唄,我們之所以不敢在家裡拆紗布,就是怕你們美人坊抵賴,今日門外這麼多人爲我們作證,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高個子頤使氣指,彷彿已經坐實了柳無憂的罪名。
“兩位稍安勿躁,臉上就是癢了點,沒有什麼大礙,”柳無憂輕聲細語地解釋,“你們帶那麼多人過來,還叫我們怎麼做生意呢?”
“我們不管,只要你們做出合理的賠償,我們就這麼算了,你說是不是?”高個子朝矮個子問道。
“就是,要是毀了我的脖子,陪少了我還不依。”
敢情兩人一開始就爲了現在的賠償啊,柳無憂沉思了一下想了個讓兩人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主意。
“賠償也不是不可以,你們要多少銀子?”
兩人一聽柳無憂的話,頓時喜出望外,異口同聲地說道,“二兩銀子。”
也不是很多麼,柳無憂暗自腹誹後,直言道,“沒問題,但是治好了你們呢,你們打算付多少銀子給我呢?”
“怎麼可能治好呢,我那黑痣是天生的,”高個子脫口而出,隨後後悔地打了自己一下嘴巴,小聲嘀咕道,“賤嘴,說那麼快做什麼。”
高個子的話正中了柳無憂的猜測,兩人當時進來就是爲了二兩銀子而來。
“甭管你是天生的還是後生的,反正只要我治好了你的黑痣,你就給五兩銀子,不然,你現在就從這裡出去,好壞和我們美人坊無關,”柳無憂賭得就是氣魄和膽量,那兩個人如若就這麼算了,還白得了一張好臉,但是她們若是執迷不悟,那五兩銀子,柳無憂是要定了。
高個子和矮個子交頭接耳了一番後,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每人二兩銀子,你還是趕緊準備好。”
“那你們兩人的十兩銀子呢?”柳無憂絕不給兩人你進我退的機會。
兩人窸窣摸了半天,湊了十兩銀子。
柳無憂暗自想道,還挺有錢的麼,十兩銀子說拿就拿出來了。外人道,這兩人因長相差了,而嫁不出去,因此憑着一身好手藝給人家做繡品,所得銀子自己收着,就希望有一日能多些嫁妝把自己嫁出去的。
“拆紗布吧,再癢下去,八成是爛光了,”兩人催促道。
“啪啪啪,”柳無憂朝阿蓮和柳青檸擊掌三下,兩人各端了兩盆靈水出來,擰乾帕子之後,才着手給高個子她們拆紗布,等紗布全部掉在了地上後,又用帕子擦拭了一番。
眼前的女子哪裡像之前的那般醜陋,簡直就是水靈靈如花一朵,高個子不僅沒了黑痣,連膚色都變得白嫩起來,矮個子脖子上的傷疤沒有了,恢復當初般細嫩。
“兩位好生看看,若是不滿意的話,我們絕對有信心加以修復,”柳青檸客氣地說道,心裡是被這等神奇給震驚到了。
高個子自個兒端了一盆水觀察樣貌,乍一看時,驚得把水盆給打在了地上,擡頭看到矮個子的脖子已經光潔如初了,“你……你的脖子……”
矮個子還沒看,以爲自己的脖子被毀了,連忙捂住了,看向高個子,同樣大吃一驚,“你臉上的黑痣都不見了,真是變了一個人啊。”
“你也是啊,脖子上的疤痕都沒了。”
“這是真的麼?”矮個子摸來摸去,直到感覺手感嫩滑了才相信。
“快讓開,讓我們看看,”門外的人因高個子柳無憂被遮住了,拼命在那裡瞎嚷嚷。
高個子和矮個子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一展自己全新的容顏,雖說不是傾國傾城,但是絕對算得上清秀可人。
“你們……你們不是說自己的臉和脖子要被她們毀了麼,怎麼會好了呢。”本想鬧事的人說不出其他話來了。
“我們是不是比以前更美了?”兩人歡呼雀躍起來。
“美!”所有人齊聲說道。
一羣人堆在一起嬉笑。
“憂憂,你膽子可真大,她們都說癢死了,還和她們打賭?”柳青檸佩服不已。
柳無憂除了膽子大外,還有自己親身經歷過,所以勝券在握,“姐姐看好了,等我去找她們要銀子去。”
到了高個子跟前,柳無憂不急不躁地問道,“銀子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打又不想給的意思,“你們不是說不收銀子的麼?”
不收?那是前天的事情了
柳無憂陰沉沉地笑道,“兩位姑娘可真做的出來,空口白牙地想賴賬嗎?”
“是又怎麼樣,反正沒人知道。”
“是麼?”柳無憂驀然一笑,“兩位吃霸王餐的事情要是說出去,對你們的名聲可不好,據我所知,你們雲英未嫁,要是名聲不好的話,這婆家可是難找嘍。”
“你威脅我們?”
“不敢,只是店裡人多口雜,難免會傳出去,”柳無憂一欠身,留於時間給她們自己思考。
她們自己也吃不準剛剛打賭一事有多少人知道,在柳無憂的壓力之下,心不甘情不願地交出了銀子,其實她們自己心裡也有衡量,除了身上的污點,想找個像樣的人家絕對是沒問題的。
柳無憂掂了掂手裡的散碎銀子,朝人羣喊道,“多謝各位關顧我柳家美人坊,這裡有些銀子,儘管拿去吃喝,辛苦各位站了半天時間。”
說完,她把銀子扔了過去,人羣立刻騷動不安,搶奪銀子。
柳無憂瀟灑地轉身,回到大廳,她的舉動讓柳青檸好疼不已,“好不容易得了十兩銀子,妹妹你就這麼大方地撒出去,你該不會是散財童子轉世吧?”
面對柳青檸的打趣,柳無憂開懷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只有得了好處她們纔會口口相傳,不然的話,這件事情很容易被忘記的,沒人知道我們美人坊了。”
相對於柳青檸的短視,柳無憂更願意從長遠的角度看問題。
“原是這樣,算了,撒都撒了,我說什麼也沒用。”
美人坊的事情一傳出去,就陸續有人過來了,柳無憂看了一會兒便和天佑回了柳家。
下午,柳無憂補了個覺,精神抖擻之後打點行裝,帶得是可以充飢的乾糧和一套換洗的衣衫,最壞的打算是在涼州城待幾天,最好能聯繫到柳無慮。
入夜,一家人給柳無憂和天佑踐行,囑咐了又囑咐後才放二人回屋休息。
等待夜深人靜時,天佑敲開了柳無憂的房門,拿着一壺酒問道,“娘子,陪我喝一壺?”
柳無憂本就睡不着,攀上天佑的臂膀,被他帶到了屋頂,兩人倚在一起悄悄說着話。
“娘子,要是找不到爹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柳無憂沒轉過彎來。
“我們成親的事情。”
“爹不在,我們自然不能成親了。”柳無憂說完後,有些後悔了,因爲她能感覺到天佑的身子明顯一滯,“你別瞎想啊,我們一定能找到爹的,武剛不是在涼州城嘛,我們先找到他打聽一下。”
柳無憂連忙改口,但是她發覺天佑的身子還是緊緊地繃着。
“那就聽娘子的吧,”天佑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憂傷,“無憂,你或許不知道,這幾天我一直覺得我就是爲了尋找你纔來到這個地方的,雖然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我卻樂得於你生活在此處,因爲你值得我這麼做。”
柳無憂一陣心虛,好像虧待了天佑一般,愧疚之餘倚在他的懷裡,如一隻貓一樣慵懶,“至少得知道爹是安全無虞的。”
這也算是一種退讓了。
天佑撫摸了她的柔順的頭髮,滿足地將人擁得緊緊的,
第二天一早,柳家人將柳無憂和天佑送出了沈家莊。
去莫邪山的路已經不只走過一次,因此也算熟門熟路,不到半天功夫就到了山腳,柳無憂遐想,“不知道小白會不會來迎接我們呢?”
“無憂,你想太多了,趕緊趕路要緊,你身上可沒帶硃砂鱗片,這萬一碰上別的大蛇,我們吃不完兜着走。”天佑將柳無憂緊緊護在身邊,很不找找根腰帶將她綁在褲腰頭。
“別走那麼急麼,我……我的腳跟不上……”柳無憂被半拉半拽地向前進,遺憾地叫道,“風景那麼好,我們也別錯過麼。”
“別等小白蛇了,它現在冬眠要緊,你這樣大喊大叫,還會引其他的蛇的,”天佑回頭,一臉正色地對柳無憂說道。
柳無憂急忙噤聲,不能否認天佑的擔心是對的,但是怎麼好像這張酷酷的臉一點都不可愛呢,“天佑,給我笑一唄。”
“笑什麼,我又不是賣笑的。”
“就笑一個,又不是讓你去賣。”
“……”
“天佑……”
天佑雙腳一滯,沒等柳無憂反應過來就已經將她捲進懷來,飛到了樹杈之上,柳無憂望下去,發覺兩人已經到了之前沒來過的地方了。
莫邪山,不僅邪門,而且高深莫測。
“怎麼不走了?”柳無憂詫異地問道,雙腳有些發抖,小心臟更是空得好像要掉下去一般,悲劇啊,她恐高好不好,天佑飛那麼高能不能事先和她打個招呼啊。
“有聲音!”天佑目光如炬,像是在搜尋着什麼,不出所料,十步開外的地方有動物在搏鬥,“是蛇和一頭羊。”
柳無憂朝着天佑所說的方向望了過去,看到一條五彩斑斕的長蛇和一頭全身雪白的老羊在搏鬥。長蛇如隨風飄動的綾帶一樣靈活,遊走在老羊的身上,而老羊頂着大白的尖角反擊,可是,大蛇是如此的狡猾,每一下近身都緊貼着老羊的身體,因此就算擁有一對尖利的角也無濟於事。 www ●Tтkan ●co
“老羊真笨,它不會逃跑麼,白長了四個蹄子了,”柳無憂緊緊地攀着天佑,拉長了脖子看戲,“要是把蛇引外別處去,我們也好繼續趕路。”
“不是老羊笨,是它已經跑不動了,四個蹄子的外殼都已經快脫下來了,”天佑眼神敏銳,看得自然被柳無憂仔細了,“要是能跑,誰會坐以待斃,是不是?”
柳無憂被反駁,一下子就泄了氣,心裡忍不住抱怨,天佑變聰明之後顯得自己好挫,好失敗啊。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雪白的老羊已經全身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等長蛇咬破它的脖子後,整個身子栽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天佑,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下去?你不累啊!”柳無憂爲克服心中的恐懼和天佑打起了哈哈,“你說小白和這條蛇誰厲害?”
“沒時間開玩笑了,”天佑腳一頓,登上了更高一節的枝椏,落定後,柳無憂還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能和我打個招呼再飛能麼?嚇死人了。”
天佑見柳無憂嚇得臉都綠了,又收緊了手臂的力量,“我要不趕着上來一點,你可真的要沒命了。”說完,示意柳無憂朝下面看去。
柳無憂不以爲然地望了下去,雙腳發麻地差點打滑了,那條長蛇正攀着樹幹往上爬,而它的支撐點竟然是尾巴,剛剛要不是天佑快一步,恐怕已經和蛇近距離接觸了。長蛇藉助尾巴的力量爬上了兩人待過的樹枝。
柳無憂彷彿能聽到紅色信子的沙沙作響,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天佑,“你連大白蛇都能贏,對付這條蛇應該沒問題的吧?”
天佑緊緊地抿着脣,搖搖頭,無能爲力道,“大白蛇是因爲肚子裡有蛇卵,所以動作慢許多,而這條蛇的速度快地讓我沒把握。”
天佑說得沒錯,也就眨眼的功夫,長蛇已經出現在樹上了,“難不成這蛇都成精了,還會這樣爬樹?”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不也是擁有天生的異能嘛。”天佑淡然應道,在他眼裡沒什麼值得吃驚的。
柳無憂撇撇嘴,不喜歡天佑有一搭沒一搭地理睬,這個天佑不好玩!
“你抓緊些,我看看能不能跳到那顆樹上去?”天佑一番衡量之後,做出了大膽的決定。
柳無憂一眼望過去,什麼,那棵樹?“那棵樹還很遠好不好?萬一夠不着,我的小命就沒了。”
“和我做一對同命鴛鴦豈不是更好?”天佑在她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自信地笑道,“反正都是死,不如相信我。”
柳無憂覺得自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天佑一個親暱的舉動就像是把她的心化開了一般,很軟很舒坦。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咦~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往常天佑要是想親她,她躲都來不及了了,而現在卻因爲一個吻而雀躍,難道了是生病了?還是腦子出毛病了?
天佑看着柳無憂搖頭晃腦的樣子啞然失笑,說道,“別動了,再動下去我們不是摔死就是被蛇咬死。”
柳無憂回神,看到腳底下的蛇正努力地朝上爬,陰冷的眼睛因看到獵物而興奮。
“快想辦法啊,天佑,我可不想死在蛇腹之中啊,就算真要被蛇咬死,我寧可便宜了小白。”柳無憂感覺自己的腳都在打顫了。
天佑因柳無憂的害怕而遲疑,不敢朝旁邊的那棵樹飛躍,要是一個人的話,早就一躍而去,但是現在……
“天佑,不如你先逃吧,不要被我連累了,”柳無憂覺得自己拿了一個很好的主意,怎知被天佑大聲地喝了回去,“不行,要死也要死一起。”
別那麼瓊瑤劇了好不好,保命要緊啊。
“無憂,你冷靜一點,”天佑正視着柳無憂,肅然道,“你只要牢牢都抓着我就行,閉上眼睛什麼都別想,從一數到十,我保證你平平安安,相信我,嗯?”
柳無憂被那雙幽深如潭的黑眸緊緊地吸引住了,在這麼危險的時刻,她的天佑還能冷靜如常,她怎麼好意思害怕呢,“那個……算了,反正要死也是死在一塊,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孤單。”
“這就對了,”天佑緊緊地抱了抱柳無憂後,聲音變得低沉,如蠱惑人心的魔音,“閉上眼睛,跟着我數。”
柳無憂抱着天佑的脖子,合上眼睛,心底開始默唸,“一,二,三……”
“六……”
“好了,睜開眼睛看看,”天佑在柳無憂的耳旁輕聲說道。
柳無憂先是睜開一隻眼睛人,看到那條蛇在對面叫囂之後才睜開另外一隻眼睛,興奮地大叫,“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就像飛過來的一樣。”
天佑寵溺地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好像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的好心情而飛了起來,可是好景不長,柳無憂的小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這條不走,我們就得一直待在這樹上嗎?”
“你不樂意啊?”天佑好像並不是很犯愁。
“你樂意?”柳無憂眼眸一瞟,指着天佑問道,“難不成你以前是野人,所以住在山裡樹上都習慣了,是不是?”
天佑俊臉黑了下來,伸手朝柳無憂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說道,“小腦袋瓜子裡都裝了什麼啊,我要是野人的話,你就是野婆娘了,而且是個沒用的野婆娘,站在樹上還雙腳發抖。”
柳無憂被調侃地一無是處,優越感盡失啊,自恃聰明無敵,卻在天佑面前一一露了底,好吧,她只是恐高而已。
“你有本事,那就快點想辦法把那條蛇給我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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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柳葉無聲,以爲夠無聲的了,原來看文的親比柳葉更無聲,好吧,還是讓柳葉一個人默默地碼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