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御風已經站起了身,我趕緊也跟着站了起來。
“是呢,她就是采采。”我爸神態間的諂媚恰到好處。伺候女人,他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女人拿開了我爸的手婀娜多姿地走到了我面前,她抿着脣笑,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我。我也緊張地看着她,她的皮膚很白皙,眼中的嬌憨和天真是歷經世事的女人不可能有的。
“快叫柳姨。”我爸在旁邊小聲喊我。
“采采。”女人張開雙臂將我抱了個滿懷。
她的身體極柔軟,淡雅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我瞬間就想到了軟玉溫香抱滿懷,也難怪賈寶玉說女人是水做的,這樣的軟玉溫香,連我也願意活在脂粉堆裡。
軟玉溫香鬆開我,扶着我的雙肩,她還是盯着我看,“不要叫我姨,叫老了,叫我昕姐。”
“昕姐好。”我順着她的話趕緊叫了一聲。
“阿蹊,采采可比照片靈動一百倍,長得真像你。”女人笑得開懷,細長的眼睛彎彎,說不出的風情。
我爸受寵若驚的表情,乾笑着應:“還湊合,湊合。”
“這位是……咦,你可不是東鵬的韋總?”女人的視線轉向韋御風,她帶着點驚歎問。
“昕姐好,我是韋御風。”韋御風向她問好時,自然的牽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裡一震,擡眼看他,他的視線也轉向我。四目相對,他溫柔一笑,我慌忙移開。
女人轉身回到我爸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她晃了晃:“阿蹊,你怎麼現在纔給我介紹采采?這樣的妙人,我應該早點見到的。”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爸哄着她,“昕昕不生氣。”
我手上的雞皮疙瘩全立起來了,柳又昕朝我爸撒嬌很是自然,可我爸的刻意小心卻把我噁心到了。他幾時對我媽這麼好過?哪怕我媽也一樣的供他吃,供他穿,供他用,到了他嘴裡,我媽滿心滿眼都是錢,俗不可耐。
“泊姨,你快來。”柳又昕踮着腳尖朝遠處揮手。
那中年女人很快便來了,跑柳又昕面前站定:“二小姐,你需要什麼?”
“你給滿庭香的付師傅打電話,你告訴他我今天有貴客,過來幫我做幾道菜。”柳又昕柔聲道。
“是,二小姐。”泊姨躬身退了一步。
“別急着走嘛。”柳又昕拉了拉她的手,“把阿姚送來那幾籃水果洗了,拼個盤端過來。還有還有,你喊鍾其搬兩張沙灘椅過來。好了,就這些,你去吧。”
泊姨連聲應是,這才退了下去。
這過程中,我和韋御風對視了一眼,他神色平靜,我完全猜不出來他的心情。但我的心裡是有些害怕的,柳又昕這麼熱情,是真心開心還是幫個樣子給我看爸?我想了一會兒,來的路上韋御風提過柳又昕的來歷。這麼一個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公主,豈會委屈自己去爲情人撐面子?這麼一想,她多半是打心眼裡真開心了。
“久聞滿庭香付大廚的大名,卻從來無緣得見。今兒託昕姐的福,我和采采有口福了。”韋御風恭敬道。
“韋總你太客氣了。”柳又昕笑問。
“韋總不敢當,昕姐,您就喊我小韋吧。”韋御風謙遜道。
說話間,有兩個穿着一樣衣服的男人扛着兩張沙灘椅來了。沙灘椅放好後,又有個至多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端着果盤來了。那盤裡的水果擺排得十整齊,該切的切了,全部都插好了,看着賞心悅目,簡直就是強迫症的福音。牙籤也很講究,那籤頭大概兩粒米大小,縷空雕刻着牡丹花。我驚歎的同時,暗自猜測盤裡的水果多半是超市貴价區的進口水果。我卻沒想到,對某一部分來說,吃穿用度,是有特供的。
下午過半的光景,我們躺在沙灘椅上吹海風,吃水果,喝天然礦泉水。要說這人,真的是經不起奢華,這般的享受和舒適。我不止一個瞬間忘了自己的身份,聽着遠處驚濤拍浪時,我甚至不知今夕何年,身在何處?
日落時,太陽染紅了大海,那是我從沒有見過的美色,我完全看呆了。就連韋御風什麼時候握住了我的手,我都沒有發現。
“好美。”我喃喃道。
“是。”韋御風應了一聲。
我側頭看他:“怎麼可以這麼美?”
“你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他俯頭,在我手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驚了一下,視線看向隔了數米的柳又昕和我爸,她靠在我爸的肩上,好像睡着了。我爸一手摟着她,另一手玩着手機。
“我要怎麼做?”我輕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