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火氣消了,陶自仙又是笑着回道:“醫仙說五日一次,以溫水服用即可。”
跟了他這麼久,當然是清楚他的脾氣。就因爲他自信董紫楓見了這藥心情就會好,所以纔有了剛纔窗外出言調侃的一幕。否則要是平時的話,就算自己是他得力的手下,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一旁的蔣何鳳聽見了倒是很好奇,湊近他的身邊看着他掌心的玉瓶,詢問:“這玉瓶裡面是什麼藥啊?”
還不等董紫楓回答,一旁的綠兒又笑嘻嘻的湊了過來,替他說道:“這是醫仙姐姐配的藥,保胎用的。”
天啊!
蔣何鳳心中一陣羞窘。難道她懷孕的事情都有這麼多人知道了麼?
這邊的董紫楓將要小心翼翼的收在懷中,心中想着稍後讓小二送上一壺熱水上來,看着她把藥喝下去才能安心。然後纔開口對着陶自仙問道:“我要你查的事情都查好了麼?”
這兩天他們只是快馬趕到鹽城,另一邊則是吩咐綠兒回到樓主去取藥,陶自仙去打聽一些事情。
提及正事,陶自仙的面色正經了些,聲音也是壓得很低,“按照你的要求我去查探了一下,那個索寒在傷了唐門的弟子之後重傷被關押在唐門地牢之中。而之所以大家都會在唐門之中修養實際上是與唐門達成了協議,這次找出的寶物會有唐門的一部分。”
蔣何鳳聞言雙目微嗔,沒有想到這唐門居然會獅子大開口,在這種時候插了一手。
董紫楓在聽了他的話之後則是面色平靜,又追問了一句:“左傾這邊呢?”
不問還好,一問陶自仙嘿嘿一笑,俊臉上滿是調侃的意思,“這邊可就有意思多了。”
綠兒那邊躍躍欲試,很想把自己也是剛知道的樂事告訴大家,遂接着說道:“嘿嘿,樓主,明天你們可是看不見他們了,如今他們正忙得焦頭爛額呢!”
焦頭爛額?
蔣何鳳心中疑惑愈加的深,遂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看來他們這邊也是沒清閒,中途也是遇到了事情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綠兒還沒等說話,就已經開始吃吃的笑上了,弄得蔣何鳳一陣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別笑了,快說吧。”陶自仙也是一臉瑩然笑意,開口提醒一旁笑得不能自已的小丫頭。說實話,他剛知道這件事親的身後也是忍不住嗤笑了一陣。枉費他們這一夥人最是天時地利,勉強還有個人和,結果卻搞出這麼一些的事情,是人都要忍不住笑了。
綠兒在受到了董紫楓警告的目光之後忙捂住了嘴,將笑意壓了下去,可是那眼中笑意依舊。
“其實吧,這左傾他們這夥子人路上跟我們之前所得到的情報是一樣的,完全沒有遇到任何的威脅。像是根本就沒有人注意他們一般,所以他們早就到了鹽城了。可是有話這麼說,人要是以無聊啊,就總會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這回這個莫家大少爺就忍不住了,給自己找了點樂子,結果把所有的人都給找進去了。如今一羣人正在人家家中‘做客’呢!”
找樂子?做客?
蔣何鳳聽出了門道,忍不住輕斂眉頭。
這莫司命雖然爲人高傲,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怎麼會在這種節骨眼上惹事呢?
董紫楓對着綠兒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綠兒嘻嘻一笑,繼續說道:“其實吧,是這麼回事。大概也就五天前的樣子,莫司命自己出去酒樓用餐,點完了之後等待的時候自然是沒事的東張西望唄!可是也碰巧,視線正好落在鄰桌的一男一女身上就多打量了幾眼。結果吧。那男的急了,說是莫司命看着他未婚妻子眼中都是淫光了之類的。原本好好解釋一下也就算了,可是咱們的莫大少爺那脾氣,不屑搭理人家,還出言嘲諷了人家幾句,這樑子就結下了。”
蔣何鳳無語,心道還真是個到哪裡都不能讓人省心的傢伙。上面有個那麼有心計的爹,怎麼會教出如此傲氣去沒忍耐的一個人呢!
“他惹上的怕又不是什麼好商量的主兒吧!”蔣何鳳輕嘆了一句。
蔣何鳳原本低垂的小臉在聽見他開口說話之後忙擡起來,認真的看着他。
頓了頓,董紫楓才繼續說道:“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說梟樓在西南的分舵被人挑了,傷亡算不上慘重,但是情況也不甚樂觀。”
“你猜到是什麼人幹了的呃麼”蔣何鳳皺眉,心中不禁有些擔憂。對於梟樓的分佈她也是知曉一些的。在西南的的分舵離這裡其實不算很遠,處在雲南與四川的邊境之處。其規模也是十分龐大的,其中有能力之人定然不在少數。可是如今居然被挑了?想必惹事之人也一定是有能力有背景的人。再加上之前他開口要求陶自仙去查這件事情與天月宮之間的干係,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了。
黑眸盯住她的眼睛,董紫楓倒是不隱藏,很直接的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其實在很久以前這天月宮就一直在找梟樓的麻煩,所以這件事情本就很湊巧。再加上西南分舵與它本就接近,以天月宮出手高調的風格來說,是不會爲了不讓別人知道而去找別的分舵的麻煩,就近下手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所以我纔會這麼猜測並且讓陶自仙去確認一下。”
原來如此,看來他所猜的確實是有些道理的。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是她搞不明白的。
“這天月宮與你們之間到底爲什麼會不和?”江湖中從來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仇恨,不是你擋了他的財路,就是你失了他的面子等等。總之,一定是與人性有關的。
可是董紫楓的回答卻是令她一陣無語,人家老人家的回答是——“哦,沒什麼不和,不過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滅了他們在江南的分舵。”
蔣何鳳看他一副淡淡無謂的樣子,感覺眼角嘴角一陣抽搐。合着根本不是人家找你的麻煩,而是你找人家的麻煩在先啊!怪不得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果然是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啊!
對於這個話題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得換到另一個上面說到:“這次莫司命的事情你怎麼看?”
關於這個話題,董紫楓的表情更加淡定,很無謂的說了一句:“自找的。”
好吧,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剛纔還一副淡漠表情的董紫楓倏地就笑了,蔣何鳳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最後只得很智障的做了一個動作——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她實在是想不出他這忽冷忽熱的樣子除了發燒之外還有什麼可能性了。
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董紫楓纔開口說道:“其實你不用那麼擔心,這莫司命的事情好像很複雜,其實也很簡單,等到明天莫池天知道了自己的兒子被天月宮抓走了之後會很熱鬧的。而且這左傾與顏任都是非常聰明的人,根本不至於鬧到自己也被抓了去‘做客’。所以其中一定飽含着很有趣的事情,等到明天多少就會明瞭一些了。”
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蔣何鳳忽然就升起一種無力感。
自從跟了他之後,她發自己用腦子的機會明顯就減少了許多。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她會變成有事情懶得動腦子就直接問他的壞習慣的……
董紫楓將她往懷中擁了擁,又柔聲繼續說道:“你現在不用在意太多,有些事情你要去管,只要給我看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知道啦!”被他霸道的語氣說的心中一暖,蔣何鳳難得帶着撒嬌意味的天天說了一句話,心中暖暖的。
“啊!對了,之前自仙給你的是什麼?”雖然知道里面的藥的藥性,可是她還是有些好奇的。這醫仙親自配出來的藥,要是拿到江湖中那顆真的是有市無價的。
她剛問完,頭上就傳來董紫楓的笑聲。而後他便輕柔的推開她,從懷中將那瓶翠綠的玉瓶掏了出來放在她的手中,笑道:“這是我之前讓陶自仙傳書給醫仙給你配置的保胎藥。雖然你的呃身體底子很好,可是這一路上除了勞苦奔波之外可能難免還會遇到動手的情況,我擔心你承受不住。這藥剛纔自仙說的時候你也聽見了,一定要記住五天一服用。”剛說完又改口,“算了,還是我來提醒你比較穩妥。你現在好好休息,一會我下去讓小二送壺熱水上來,等到水溫了的時候你記得服藥。我先走了。”
見他如此細膩而體貼的爲自己打理好一切,蔣何鳳忽的就覺得眼眶有些酸澀,最後心中的話都化作嘴邊一個輕柔的笑意,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寵溺的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董紫楓便匆匆的從房間中離開了。
實在不是他着急離去,事實上,他恨不能擁她入懷,好好的在牀上安穩的睡上一覺。可是他也深知,這兩日自己的身體已經是想她想的不能自已。如果讓他現在抱着她,或許睡覺將會是他最不可能做的事情。
董組離開之後沒多久小二就送上來一壺熱熱的水,蔣何鳳笑着接過茶壺道了謝,心中暖意不可言喻。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先後起牀,來到了大廳之中準備用早餐。
“吃完飯之後我們找一下左兄他們吧!”用餐的時候,莫池天徐徐喝下一口溫熱的粥之後說道。
董擎與顏自都是沒有異議。昨日實在是太累了,暗裡說昨晚就應該跟他們匯合的,無奈實在是太過累了,反正也不在乎這一天半天的,索性也就拖到了今天。
他們簡單的商量了之後便又各自低頭開始吃飯,而蔣何鳳則是私下看了董紫楓一眼,後者只是溫和的衝她笑了笑,全然不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