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晚自己去對蕭子泓下黑手時爲了遮掩一身夜行衣時所穿,當時她丟在了蕭子泓寢殿院子的角落,本想打完他再穿上防止再碰到顏鈺等羽林衛看出破綻。
誰知,那晚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的寢殿。更是沒有機會去拿這披風,此時見莫清之拿着,不祥之感由然而生。
她看一眼默立一旁的顏鈺。心中明瞭。那晚他見過自己所穿,怕是莫清之拿來讓各宮妾室來認是假,讓自己承認纔是真啊。
卓娜看到那披風也一驚,在她身後悄悄動了她一下手,她暗暗捏了一下她,讓她不要怕。
闞依米麪色平靜毫無心虛之色地說道:“不用了,這是我的披風,只是前幾日突然就不見了,不知怎麼竟然到了莫大人手中了?”
莫清之神色一凜,沉聲道:“微臣和顏將軍在意兒遇害的池邊花叢中發現的,上面沾有血跡,這血跡已驗證。正是受害人的,微臣猜測定是兇手行兇後倉促遺棄,只是沒埋好,露出了衣角。”
莫清之說着稍停了一下才又嚴肅地說道,“既然太子妃說是自己的。那微臣就得罪了,有些話要問一下太子妃了。”
闞依米知道自己成了害意兒的疑犯了,看着那披風她心中忐忑起來。“大人請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顏鈺在一旁適時的咳嗽了一聲,莫清之無視,咄咄逼人地說道,“敢問太子妃這披風早不丟失,晚不丟失,偏偏丟失在了遇害人的現場,上面還沾了受害人的血跡,還望太子妃能對微臣詳說丟失經過,是不是有人能證明你是真丟失的?還是掩藏行兇時的證物?”
闞依米心中的忐忑變成了怒火,她強壓下憤怒,也不客氣地反問道:“莫大人的意思就是說我是害意兒的兇手了?你口口聲聲說是我行兇的證物,那請問大人,誰又能證明這披風不是你從我這兒偷去,暗中埋在案發現場,誣陷我的呢?”她說完狠狠盯了一眼顏鈺。
顏鈺面不改色微低了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莫清之一怔,臉上股肉抖了抖,卻是毫無畏懼之色,厲聲說道:“請太子妃直接回答微臣的問話,配合大理寺辦案。”
闞依米近前一步,正想怒斥,就聽一旁傳來安姑姑嚴肅地聲音,“莫大人,披風確實是太子妃的,如何丟的正如太子妃所言,誰能保不是他人偷去陷害呢,還望大人明察,一來爲太子妃抓得偷披風的賊,二來還以太子妃清白,抓到真正害意兒的兇手,陛下和貴妃娘娘可都等着大人的信兒呢,如果大人言行一步錯了,延誤了抓兇手的最佳時機,怕是大理寺和掖庭令都不好交待,您說是不是。”
安姑姑這般話,讓闞依米鬆了口氣,一聽被冤枉就知道爲自己辯解,還不知道如何說,還是安姑姑懂得軟硬兼施。
莫清之斜視安姑姑一眼,雖然他是從五品官,安姑姑是宮中四品女官,還是皇后身邊的人,誰讓他是個不畏皇權的人呢,他不爲所動,繼續說道:“姑姑放心,我定不會冤枉了好人也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還望姑姑和太子妃配合大理寺,把何時丟失的披風?爲何不尋找?除了瑞祥院的人,可有其它殿中的人可爲其作證?請細細說來,以利案情。”
闞依米氣惱道:“披風就是突然不見了,這就是經過,難道我還要爲此四處喧嚷嗎?大人這是逼我編造自己了殺了人,是嗎?那請問大人這是何居心,又是受了誰的指使拿着披風陷害我來了?”
闞依米此時更加確定,自己的披風去了殺人現場,必是被人陷害,而知道這披風的人……她一想,就頓感呼吸不暢,氣血直涌頭頂。
安姑姑也很氣惱這個油鹽不進的莫清之,聽闞依米這樣說,雖感她說很是無賴,可對付這個頑固不化的莫清之卻最是合適。
莫清之不但沒生氣,反到生出了好感,沒想到這位傳說中只知道吃的太子妃,不但人長的讓人很是驚歎,這巧辯的能力也非常的讓人驚訝,就是無賴了點,越這樣他反到越是欣賞,可人家是太子妃,欣賞驚歎的只能藏心裡,可不能表露出來。
只能心中暗自爲她解脫着,她肯定不是兇手,一定是別人陷害,嗯,就是這樣,我定當抓兇手還她清白。
他不由自主把還闞依米的清白列爲了作爲了眼下要緊的事兒,只是現在僵持着,可不利於案清。
他心思翻轉,斜視了一眼顏鈺,暗罵他,這傢伙還是跟在國子監讀書時的悶騷,他不是說曾見到過太子妃穿嗎,爲什麼不站出來說句話呢?
現在這情況,只能先詢問一下其他人是否見過這件披風了。莫清之正要開口,就聽院門口傳來虛弱的聲音,“我知道兇手是誰。”
院中的人懼一愣怔,齊齊看向門口,只見衛洵兒在兩名宮娥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良娣知道兇手是誰?”莫清之看看手中的披風,再看向衛洵兒詫異道。
衛洵兒點點頭,目光清冷地看向闞依米,說道:“知道。”
她的表情和冷漠的話語讓闞依米身子晃了一下,怎麼感覺她在說自己呢?見衛洵兒只兩日的光景,她本就纖細的身子更顯得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只是臉色很是憔悴,眼睛也紅腫着,忙命人搬了凳子讓她坐下。
衛洵兒也沒客氣,她着實是悲傷過度,身子虛弱的很,爲了給自己的弟弟報分是強撐着出來。
“請良娣詳說。”莫清之道。
“請稍候片刻,太子殿下來了,方可言明。”衛洵兒氣息不穩地道。
不消片刻,蕭子泓出現在院門口,他到了衛洵兒面前說道:“洵兒,說吧,不要顧忌我,把兇手繩之以法以尉意兒的靈魂,也爲東宮除害。”他聲音清厲,臉色卻一如莫清之平日所見到的那樣平靜。安姑姑忙命人搬了凳子給他。
“謝殿下。”衛洵兒向跟着自己身邊的一名宮娥說道:“聽雨,把意兒遇害的前一天看到的情況跟大人細細說來。”
一旁的闞依米也總算是緩神來了,她瞟了一眼蕭子泓,見她正看向自己,一閃之下她發現他的眼神甚是複雜,不是平日所見到的那樣,透着她不熟悉的光,微眯的眸子一接觸到她的目光,便錯開了,對一旁的那名叫聽雨的宮娥說道:“把你看到的聽到的要一字不漏的向莫大人說清楚。”
“是,殿下。”聽雨見衆人的目光全注視到她的身上,身子不由輕輕抖着,顫聲說道:“因那日惜文姐姐……身子……不便,便讓奴婢帶着意兒玩耍,意兒的風箏落在了樹上,奴婢便想從一旁的假山上把風箏拿下來,意兒先奴婢一步向假山跑去,奴婢因追她鞋子不小心掉了,等奴婢穿好鞋追過去時,就聽見意兒在衝着假山中說着……玩親親……羞羞……奴婢很奇怪他在對誰說這種話,正想跑過去看時,就見從假山的山洞裡衝出一男子,他跑的過於急把意兒還撞倒了,奴婢正想斥責他時,就見……就見……”
聽雨說到這兒停了下來,膽怯地看一眼蕭子泓,哼哧着不敢往下說。
莫清之急道:“見鬼了不成,快說。”
聽雨嘴動了動還是沒出聲,膽怯地看蕭子泓,蕭子泓厲聲道,“大膽直說,不要顧忌。”
闞依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心跳的更厲害了,知道令聽雨吭哧着一直不敢說的內容,必定跟蕭子泓有關。
“是……殿下……”聽雨又哆嗦地繼續說道,“奴婢……看到於……於承徽從假山中出來。”她後面的話聲音很低。
可在場的衆人立刻偷眼看向蕭子泓,莫清之似乎看到了太子殿下頭頂上一片綠熒熒的光在閃耀。
而那頭上閃着綠光的人,卻面色平靜,完全不受影響衆人偷窺的目光,沉聲說道,“繼續說下去。”盡農廳圾。
聽雨繼續哆嗦地說道:“她看到奴婢,便把手中的一件披風遮了臉急急地走了。”
“拿披風遮臉?你可看清披風的樣子了?”莫清之問道。
“正是……正是大人手上這件。”聽雨哆嗦地一指莫清之手上的披風。
“這麼說來,這案情就明瞭了。”莫清之一聽興奮了,“意兒無意中衝撞了於承徽的姦情,於承訓懷恨在心便殺了意兒,可巧她之前偷了太子妃的披風……便嫁禍太子妃。嗯,基本上就是這樣了,還有……”莫清之在院中來回走着,邊說邊用手筆劃着,沉浸在自己的推斷中,顏鈺在旁拉了他一下,他一把抓住顏鈺說道,“趕緊把你的羽林衛集合,讓這丫頭認認是哪一位和於承徽偷情呢。”
“閉嘴!你這隻聒噪的烏鴉。”顏鈺恨恨地小聲罵道,眼光不時瞟向一旁的蕭子泓,莫清之完全沒領悟顏鈺的提醒,不在意又有點小興奮地說道,“顏鈺我今天心情好,不介意你叫我一起讀書時的綽號,你趕緊把那名羽林衛叫來,我去把於承徽叫來,兩人一對質,看他們她敢不承認由姦情引發的殺人案,否則我大理寺十八般刑具定讓他們皮肉開花,定是老老實實承認作案經過。”
“那就依着莫大人所言,去叫於承徽,顏鈺帶着聽雨去指認那名侍衛。”蕭子泓冷冷的聲音傳來,就像一記重錘敲在了莫清之的頭上,他抓着顏鈺的手僵住了,汗立刻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