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迅速的向另一邊退去,儘可能的拉開和他的距離。

“你醒了?”他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容,“想吃點東西嗎?我聽說你早晨沒有吃東西,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午餐我已經帶來了,吃點什麼吧。”

他有一隻眼睛有些青腫,顴骨上有幾處淤青,嘴角有一個裂口。看來這些都是我凌晨的時候造成的。

“你怎麼進來的?”我冷聲質問道,然後纔想到我的房間並沒有鎖門,而那個在客廳隨時待命的僕人也是他的人。

“請出去!”我厲聲道,警惕的撐起上半身盯着他。

卡爾沒有動,只是深深的望着我,他的臉上露出一個顯而易見的擔憂的表情。

“身體很難受吧。”他低聲說,“你剛纔睡着的時候,眉毛一直皺着,好像還有些喘不過來氣,看上去非常的痛苦。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好嗎?身上酸不酸?我給你揉揉吧,好嗎?”

“請出去!”我重複道。

“別這樣,亨利。”他微微向我靠過來,伸出手,似乎想摸我的臉。

“滾開!”我忍不住吼道,再一次向後退去,卻差點從牀上栽下去。

“小心!”他長臂一伸,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了回來。

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是他一碰我,那種手掌的力度和溫度透過衣服傳過來,便立刻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汗毛全都立了起來,簡直難以忍受。

“別碰我!”我尖叫着,狠狠的揮開他的手,幾乎是滾下了牀,赤着腳站在地毯上,然後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一直到我的腿靠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亨利!”卡爾也從牀上站了起來,他走了兩步,想從牀的那一邊繞過來,但是當他看到我如此抗拒的反應後,便停了下來,

“亨利。”他放輕了聲音,就像怕嚇到我一樣,用一種哄勸的溫柔的聲音說道,“亨利,親愛的,我不靠近你,我不會再做你不願意我做的事情了,所以你快回牀上躺着,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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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我低聲吼道。

“我馬上出去,我馬上出去。”他順着我的話說,“但是告訴我你哪裡難受,好嗎?我很擔心。”

“我只要看到你,就哪裡都在難受!”我怨恨的說。

“my dear……”

“閉嘴!”他對我親暱的稱呼令人作嘔,“滾出去!”

他閉上嘴巴,皺起眉毛,像是在忍耐什麼一樣,吞嚥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亨利,別這樣對待你自己,好嗎?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懲罰我,但是不要這樣傷害自己的健康……”

他這種一番深情的表演簡直讓我厭惡得無法再容忍一分鐘。

“求求你停下來吧!深情的面具一點都不適合你,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像你之前得手的那些男孩子一樣愚蠢!”我大聲嘲諷着,“你毫不猶豫的做下這種暴行,怎麼還敢在受害人面前大談什麼關心?不要再讓我發笑了!”

“亨利,我對我所做的一切感到萬分的悔恨。但我發誓我的本意並非想要侮辱你或者傷害你!”他急切的說,語速飛快,“我愛你,亨利,我太愛你了!愛情讓我嫉妒你身邊的每一個男人,你總是和他們那麼開心的聊天,談天說地,卻越來越吝嗇於對我展開心扉!我太嫉妒了,昨天晚上又喝了太多的酒,我……”

我閉了閉眼,不想再聽他再用愛這個詞找什麼看似高尚的藉口,轉身向門口走去。

“亨利,你要去哪兒?”卡爾緊跟在我的身後,他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拉住我,但是隻敢虛放在我的身側,並不敢碰我。

我沒有理他,拉開門走了出去。門外的客廳裡,賴福傑先生盡忠職守的立在我的房門外,見我出來,立刻問道:“大人,您是現在用餐嗎?”

我徑直走向大門,卡爾立刻擋在我的身前:“你要去哪兒?”

我幾次想要繞開他,但是他卻堅定的擋在我的身前。

“讓開。”我壓抑的說。

“亨利,please!”他低聲哀求道,“我們進去吧,好嗎?或者先穿上鞋,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讓賴福傑先生把拖鞋給你拿過來。”

說着,他靠過來,想扶我的肩膀。

所有的疲憊,反感和厭倦一直在我的身體裡積攢着。而他的動作就像一根挑破了氣球的針,刺破了我壓制這些灰□□緒的束縛。

我反手狠狠的扇在他的臉上,他立刻被我打懵了。我緊跟着又一巴掌扇在他的嘴上。

“你怎麼還敢用這種無恥的姿態跟我說話?你怎麼還敢碰我?”我的聲音變得又尖銳又刺耳,“你真讓我噁心!你真讓我噁心!”

我又狠狠的扇了他幾個耳光,才停下了手。

這幾個巴掌太用力了,我覺得我的手掌都麻木了,泛着一陣一陣的刺痛。我喘着氣後退了兩步。

卡爾的臉色看上去非常的陰沉,陰沉到可怕的地步。

我突然感到一陣害怕。現在已經不是凌晨時分,那時我剛剛經歷了暴行,作爲一個受害者,可以爲所欲爲的發泄,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而扇人臉這種動作畢竟帶有侮辱性,我不敢確定卡爾那經過幾個小時淡化的愧疚心還起不起作用,更直白的說,我在擔心他會不會被我激怒到。我不由得警惕的看着他。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需要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他的心思。

卡爾擡起手,我又緊張的後退了兩步,但他最後只是按住了臉上剛剛被我襲擊過的部分,輕輕的揉了揉,見我後退,連忙放下手,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柔聲說:“我不碰你了,亨利,我保證。”

我依舊一臉警覺的瞪着他。

慢慢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連那僵硬的微笑都沒有辦法再維持下去了。

“亨利。”他輕聲說道,像是怕嚇到我一樣,“我的亨利,上帝啊……你是不是以爲……你以爲我要跟你動手?……你以爲我要打你嗎?”

我又後退了一步,腿碰到了沙發,便立刻用力的抓住了沙發後背木製的邊緣,彷彿這樣就能汲取到什麼莫名的能夠支撐自己的力量。

卡爾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他臉上的肌肉在抽動着,嘴脣顫抖,幾次試圖開口說話,但是最後他只是挫敗的閉上了眼睛,一手叉腰,一隻手疲憊的捂住半張臉。

“我知道了。”他放下手,勉強的指揮着臉上的肌肉組合出一個好像哭泣一樣的笑容,一邊後退,一邊低聲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出去,馬上出去。”

他一直後退到大門處,後背撞在門框上,轉身想去抓住門把手,卻笨拙的碰到了擺放在門旁桌子上的花瓶。花瓶沉悶的摔在鋪着厚厚的地毯的地板上,沒有碎,但是裡面的水全都撒了出來,打溼了一大塊地毯。

“抱歉,我……”卡爾皺起眉頭,表情像是在忍耐着什麼,突然間,他爆發一樣的轉過身,一拳砸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他又狠狠的砸了兩拳,“**!**!”

我被嚇得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更加用力的抓緊了沙發的邊緣。

卡爾的手撐在牆上,背對着我,後脊劇烈的上下起伏着,半晌,才轉過身。他喘着粗氣,雙眼充滿着血絲,頭髮有些凌亂。

“對不起……”他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呼吸,向後整理着自己的頭髮,“嚇到你了……對不起……”他的手向後摸索着,擰開了門把手,“我馬上離開……”他一邊說着話,一邊離開了房間。

房門咔噠一聲關上,我垂下頭,輕輕的舒了口氣。

“大人。”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什麼都沒有參與的賴福傑先生突然開口說話,把我嚇了一跳,“您現在需要用餐嗎?”

我順着他手臂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桌子上擺放着的大大小小的盤子,都用蓋子蓋住保溫。

我雖然非常討厭卡爾那些故作深情的言辭,但是有一句話我必須認同其正確性:我不能傷害我的健康。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我不能因爲他的過錯,不能到了最後,我不僅得默默承受這份奇恥大辱,還把自己的健康也給折騰進去。

於是我點點頭:“好的。”

賴福傑先生立刻爲我拉開椅子,等我坐進去之後,先將盤子上的蓋子一一打開,爲我準備好食物,然後取來拖鞋,半跪在地上爲我穿上。

我縮了一下,還是接受了他的服侍。等他站起來後,我先道了謝,然後說道:“我想換我自己帶來的僕人過來服侍我,請叫他們進來吧。”

賴福傑先生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微微鞠躬,退出房間爲我叫人。不到幾分鐘,我的臨時貼身男僕就進了房間。

我一看到他,怒氣就開始上涌,他昨晚並沒有進來服侍我更換衣物,如果他能夠記得他的職責所在,堅守崗位,那麼我也不會遭受那樣的事情。

爲了避免隨意的將努力發泄在別人身上,我在心裡默默的從一百一直倒數到一,數了三遍,才覺得火氣被壓住了,開口道:“昨晚你去哪裡了?爲什麼沒有進來爲我更衣?”

臨時的貼身男僕對我的質問顯得很茫然,結結巴巴的說:“您、您不是說讓我先去休息,不、不需要我服侍了嗎?”

“我什麼說過這話?”我不禁擡高了聲音。

“是霍克利先生告訴我的,少爺。”男僕瑟縮了一下,“昨晚我爲您準備衣物的時候,霍克利先生就進來了,他告訴我,您接下來不需要我服侍了,讓我直接去休息就好,賴福傑先生會代替我的崗位。”

“到底是我是你的僱主,還是卡爾霍克利是你的僱主?”我把刀叉重重的往盤子裡一扔,“你到底該聽誰的?是不是他讓你殺了我你也會照做?”

“少爺!當然不會!當然不會!”男僕立刻變得非常的慌張,“但是……但是霍克利先生不是馬上就要娶蘿絲小姐了嗎?而且您和他的關係那麼好,我以爲……”

我擺擺手,讓他不用再說下去。男僕唯唯諾諾的叫了聲“少爺”,便安靜的垂首站在一旁。

所以最終我還是把怨氣發泄在了無辜的人身上。男僕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合理。作爲蘿絲的未婚夫,我曾經的“摯友”,他所說的話確實和我的命令有同等的分量。如果沒有出昨晚的事的話。

我默默的盯着盤子,直到理智戰勝情緒重掌上風,才疲倦的開口道:“希望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的命令,除非我親自告訴你,或者親筆寫下,都不能絕對的相信。”

“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少爺。”男僕緊張的小聲保證道。

我對他笑了笑,拿起刀叉重新開始用餐。

男僕似乎是爲了將功贖罪,向我展示他真的是個合格的男僕,這次緊跟在我的左右,緊盯着我的一舉一動,恨不得我剛張嘴,就知道我要什麼。我幾乎有些吃不消他的殷勤服侍。

等到飯畢,我再一次躺回到牀上後,房門再一次被推開。而這次是母親。蘿絲緊跟在她後面走了進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一進門,就退到房間的一角,雙眼茫然的望着窗外。

“如果不是卡爾告訴我,我竟然不知道你生了病。”她快步走到我的牀邊坐下,伸手摸着我的臉,“和蘿絲串通好,什麼都不告訴我,最後居然還不想看醫生。你只有五歲嗎?既然怕我擔心,那爲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

她一面柔聲責備着我,一面讓跟在後面的醫生過來查看我的情況。

卡爾跟在醫生的後面,最後一個進屋。他站在我的牀尾,面帶淡淡的微笑,默不作聲。

有母親在場,我只能讓醫生爲了量了體溫,測了血壓,做了等等一系列的檢查後,最終宣佈,我什麼病都沒有,只是有些累到了。我只需要好好的睡上一天,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

母親鬆了口氣,我也把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然而,下一秒,醫生就說,雖然臥牀休息可以恢復體力,但也會導致四肢僵硬,最好配合着全身性的按摩,這樣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

我直覺的感到這個提議是個陰謀。

果然,當母親認同了這個提議後,正要叫我的臨時貼身男僕進來爲我按摩的時候,卡爾開口道:“我來吧,露絲,我來幫亨利按摩。”

“怎麼能讓你做這種事呢?”母親連忙拒絕。

“這沒什麼,我和亨利是好朋友,爲他按摩並不是什麼大事。”卡爾笑着說,態度自然的就好像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再說,我也是爲亨利考慮,我曾經對按摩有過一定的研究——原來辛苦的打理家業的時候,也需要按摩放鬆一下——我來,總比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笨手笨腳的僕人好。”

母親幾乎是立刻就被他說服了:“這樣也太不尊重你了……”

“當然不會,我樂意之至。”

我聽不下去了,拉了拉母親的衣服,“媽媽,就讓僕人來吧,我可不敢讓他幹這種粗活。”

“不,亨利,我非常願意爲你服務。”他望着我說道。

我轉開視線,不想看到他,“媽媽……”

“那就麻煩你了,卡爾。”母親看起來並沒有把我的抗議當回事。

卡爾繞過來走到我的牀邊。我不停的在心裡做着建設,但是當他挽起袖子,把手伸過來的時候,我還是忍無可忍的坐起來,打開他的手臂。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霍克利先生。”我冷冷的說。

母親愣了一下,連忙制止我道:“亨利,你怎麼了?這樣可太不禮貌了!”

卡爾收回了手,笑着說:“露絲,別怪他,是我的錯。我昨晚把亨利惹火了,我們大吵了一架。原本想偷偷的贖罪,看來亨利並不願意接受。”

“你太寬容了,卡爾。”母親說,“一定是亨利對你亂髮脾氣。好孩子,”母親搖了搖我的肩膀,“別這麼任性。”

他這是在用母親逼我就範。他知道我不想讓母親擔心,不會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而現在在母親眼裡,他還是那個即將和蘿絲結婚,和我們關係親密的未來的家人。

我氣的渾身發抖,怒視着他:“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我說不下去了,眼眶裡又開始積蓄淚水。

“哦,天哪!”母親看到我的眼淚,驚呼道,“你們怎麼會吵成這個樣子?”

“這是我的錯。”卡爾立刻說,“還是讓僕人來吧,我就不留在這裡惹他生氣了。”

我捂着眼睛。母親把我摟進她的懷裡,用充滿歉意的口吻對卡爾說道:“真是太抱歉了……亨利還是個孩子……”

“這完完全全是我的錯,請你不要怪罪他。”卡爾說,“那我先出去了。對了,我讓賴福傑先生過來吧,他的手藝非常好。”

很快,他便和醫生一起離開了房間。

母親等外面都安靜了,才把我的頭從她的懷裡挖出來,捧着我的臉問道:“你們到底出什麼事了?卡爾對你做了什麼?……他臉上的傷,不會是你做的吧?”

我搖搖頭,“我現在不想說,媽媽,等回去以後,我再告訴你吧。”說完,我便又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任憑她怎麼問,都不再開口。

很快就再次趕來的賴福傑先生及時拯救了我,母親只能放棄追問。

剩下的時間裡,我在賴福傑先生嫺熟的按摩手法中,再一次陷入沉睡。

等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了。我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恢復了過來,也感覺到了飢餓。或許是休息的非常充分的緣故,連情緒都好了很多,不再有那麼多哭泣的衝動了。

我身上有太多不能見人的痕跡,只能讓賴福傑先生替我更衣,然後去了餐廳,參加晚宴。

桌上,卡爾一直在試圖和我說話。當着衆人的面,我雖然不能明確的讓他閉嘴,滾遠一點,但是卻能對他的話置之不理。我一直專心進食,卡爾最後只好訕訕的閉了嘴,接着又開始折騰侍者,告訴他們我大病初癒,讓他們爲我準備更有營養的東西。我沒有拒絕他重新爲我選擇的食物,這些東西確實符合我的口味,而我也沒必要跟自己的胃過不去。

我精神還算好,並不想再待在房間裡,於是飯後便跟着一起去了隔壁的房間和男士們聊天。

帕特里克見了我自然是非常高興。

“幾乎有二十四個小時沒見到你了,昨天你一去不回,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他拍着我的肩膀問,“今天我本來想去你的房間找你,但是霍克利先生告訴我你生病了。那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非常好。”我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一直聊,直到快要就寢的時間。期間,卡爾一直坐在我的旁邊,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帕特里克問了他好幾次是不是有話要說,但是他都搖搖頭,只是沉默着再一次點燃一根菸。

雖然我今天估計再也不需要睡眠了,但是顯然剛剛度過一個精彩的一天的帕特里克很需要睡眠。我們在走廊裡道別,卡爾則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我回房間。我無視他的存在。

而當我剛要開門的時候,母親突然讓人找我去她的房間。

我進屋的時候,她穿着繡有粉色花紋的藍色絲綢高腰睡衣,手裡拿着一杯酒,氣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帶起她寬大的裙襬。

“蘿絲,不見了。”她猛的停下來,瞪着眼睛看着我,“再一次!”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但是她又不會去別的地方,肯定在這艘船上。我想她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看看這個!”母親扔給我一張揉成一團的紙團,我差點沒接住。展開一看,是一個女人的畫像。不過這個女人並沒有穿衣服。

“怎麼了?”我不解的問,“不過是一張畫像。”

“那是蘿絲!”母親幾乎是在尖叫,“你沒看出來嗎?那是蘿絲!是蘿絲!沒穿衣服!讓一個下等人!給她畫這種、這種無恥的!傷風敗俗的畫像!”

我也寫的很焦躁啊~~~

感謝十三印同學和挖坑不填遭雷劈同學的雷~~愛你們~~咩咩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