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集結

道行集結五萬銀甲騎兵整裝待發。道城西城的銀甲騎與東城的黑鐵騎並稱雙煞。由於道城西城幅員更加遼闊更加富饒,銀甲騎的裝備也更加精良,銀盔銀甲白馬各個都像極了三國時期的蜀國大將趙雲趙子龍。道行披龍紋鎧,身後五員大將披虎紋鎧。鎧甲上的紋理圖案彰顯官階。

“月兒英姿颯爽,不加入我的巾幗禁衛軍屬實可惜。"道行讓冬月立於自己身側,她雖百般不願卻也不敢忤逆。

冬月身披黑甲,頭戴免首盔,腰別烈鳳凰,胯下一匹汗血寶馬,馬上掛疾風弓。冬月是黑鐵騎中唯一的女性,她戴兔首盔與官階無關,完全是出於個人喜好,兔是她的生肖屬相。她只聽命於道德,地位不亞於虎頭長和豹頭長。冬月自幼跟隨師父孟婆習弓箭、孟婆嚴苛,冬月聰穎,她的射術提高神速,成年時便已青出於藍。冬月氣力有限,發箭射程和威力不足,但她身手敏捷,旁人射一箭,她可射出三箭且十分精準。她還有一項拿手絕招,可以一弓搭三箭,同時射向不同目標。

至於道德調來的五百黑鐵騎則遭到了道行深深嫌棄,被安排在隊尾。

“一羣狗頭兵,沒一個像樣的。"道德只派出了狗頭騎和狼頭騎,在道行眼中全沒分別。

道家軍向東南進發,打算先與南港軍匯合。

馬自達一家仍住在賓利安排的馬府內,賓城百姓自發幫忙修葺了一番。賓利的家眷依舊住在城主府內,馬自達叮囑手下不可驚擾。

馬府內衆人商討加入屠龍聯盟之事。

“賓城尚未安定,老夫以爲這次可由克思率隊征討,自達坐鎮確保城池萬無一失。"王阿吉建言。

馬自達沉吟半晌。“克思年少,未經大戰,恐難勝任。”

“ 爹,孩兒定不辱使命。”馬克思激動。

“自太平城出逃後,克思助你抵抗悍匪、解夜襲之圍,表現驍勇。況且這次聯盟他二叔一定也在,自達大可放心。"王阿吉寬慰道。"不過此次出征需多帶賓城人馬,留太平人守城,以免賓利殺個回馬槍,趁虛而入。老夫欲同克思走一遭,追蹤虓兒下落。他是王家單傳,倘有閃失,老夫愧對列祖列宗。"

“萬萬不可,此行兇險..."馬自達到底拗不過王阿吉,爲他備了馬車。

賓利等人原本是要直接下大牢聽候發落的,架不住賓城守衛又使了些銀子,賓利也亮明瞭身份,兵痞見他們出手大方,將信將疑,最終還是押解他們到東麗皇宮前候着,自己前去通稟雪鐵龍。

宮殿前,兩名賓城守衛交頭接耳: "這大太陽地兒,一會工夫還不把咱幾個曬成皮呀。”

“那也好過下大牢,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牢頭獄霸非扒了咱們的皮不可。"使銀子的守衛說道。

兵痞被召喚入宮,一向飛揚跋扈的他見到慵懶地坐在寶座上的雪鐵龍猶如一頭大猩猩,忽然感覺腿軟。

“就是你抓到了戳傷俺的捲毛崽子? ”雪鐵龍漫不經心地問。

“是,啊不,不是。”兵痞語無倫次。

“到底是也不是?” 雪鐵龍瞪圓眼睛。

“奴才抓到了捲毛崽子,還抓到了賓城城主。”兵痞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恁地害怕,俺又不會吃掉你,若真是那崽子,俺還要重賞你呢。把人帶上來。”雪鐵龍最討厭儒弱的男人,他雖然面露笑容,心裡卻無比厭棄。

這回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綁地押進皇宮,王虓口中塞的破布被拿掉了。與其他幾人相比,他反倒更舒坦了。

雪鐵龍打量殿下幾人,看見王虓時,他不禁大笑,笑起來抻到身上的傷口又呲牙咧嘴。“是他,就是他!”雪鐵龍激動得輕拍寶座扶手。“擡泰山王。”

“雪城主別來無恙。”殿下有人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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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賓?今天這是啥風,刮來一羣螻蟻。”雪鐵龍態度輕蔑。

“這崽子逃至賓城被我們逮住,聽聞他曾冒犯雪城主,今日賓某專程將他獻給雪城主。"賓利不卑不亢,語氣平緩。

“胡說八道!”見賓利要搶功勞,兵痞急了。“他們一夥人要逃離東麗,被我攔住了。”

“雪城主,賓酒喝着可還習慣? "賓利套近乎。

“淡得跟水一樣,俺叫人統統倒掉了。"雪鐵龍傲慢地回答。

見雪鐵龍油鹽不進,賓利不再作聲。

五名壯漢緩緩將泰山王擡進殿中。王虓全不在意,始終惡狠狠地瞪向雪鐵龍。

“小崽子,俺跟你何仇何怨,你恁地戳俺滿身血窟窿。”王虓越兇雪鐵龍越感興趣。

“淫賊,你擄走春嬌還敢說與我沒仇怨!"王虓雙眼通紅。

“原來也是爲了小美人。”雪鐵龍哈哈大笑。“俺可沒想擄她,俺要的是晶晶姑娘,可小美人投懷送抱,俺恁地好拒絕。”雪鐵龍甚是得意。

“一派胡言!春嬌怎會看上你個淫賊。”王虓更加生氣。

“千真萬確,俺替雪城主去香之坊迎娶許晶晶,不知恁地小美人卻在花轎中。“夏利嘟嚷。

聞此言,王虓聯想到自己險遭紀幾吉滅口,一下明白了其中的蹊蹺。雪鐵龍和夏利兩個莽夫還矇在鼓裡。

“原來都是紀幾吉在搞鬼。"王虓將事情原委和自己的猜測全盤托出。

“夏爺爺幾時逃過!"聽完王虓的講述,夏利大怒。“俺就說那老東西怎麼深更半夜嫁女兒,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把俺送走,原來是要把屎盆子扣在俺頭上。"

“這倒的確是紀老賊的行事風格"沉默良久的賓利火上澆油。

“俺非把紀老賊碎屍萬段不可。”雪鐵龍大吼,拴在他身旁的牛頭馬面以爲主人是衝殿下之人,也朝殿下狂吠。

王虓依然瞪着雪鐵龍,雪鐵龍看看他,不禁大笑。"還好有你這崽子,不然紀老賊詭計就得逞了。俺這一身窟窿便不與你計較了。”

“可我不會放過你。”王虓一字一頓。站在他身旁的賓利皺眉,向王虓遞眼色。王虓全不理會。

“那你恁地才肯放過俺?"雪鐵龍笑得更加放肆。

“我要你在春嬌面前磕頭謝罪。”王虓一鳴驚人。

“你這娃娃甚是有趣,今日非叫你見識一下泰山王的厲害,看你還敢於此口出狂言。”雪鐵龍托腮。“從誰開始好呢,嗯…先把那個抓他們進來的守關狗丟進去,俺說過要重重賞他。”

兵痞怎麼也料不到第一個遭殃的竟是自己。“大王饒命。”他帶着哭腔求饒。

“哭哭啼啼像個姑娘,哪裡配做俺手底下的兵。”雪鐵龍怒罵。

伴隨着一陣哀嚎,兵痞被泰山王攪成肉醬,榨成血水。賓城士兵全都目瞪口呆,賓利額頭也滲出汗珠,唯獨王虓依舊怒氣衝衝。

“小娃娃生了一副硬骨頭,甚好,以後就隨俺打天下吧。”見王虓全無懼色,雪鐵龍十分喜歡。

“呸,做你的春秋大夢!”王虓嚴詞拒絕。

“要不然俺跟你比試一場,俺若贏了,你便跟俺,你若贏了,俺立馬去南港給小美人磕頭,任由她處置。如何?”自從雪鐵龍成爲城主,身邊盡是阿諛奉承之徒,已經太久沒人敢忤逆他,即便是那些爲了許晶晶來挑戰他的傢伙也不過是一嚇唬就屁滾尿流的慫包。王虓則不同,無懼無畏,他不禁讓雪鐵龍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

“比試便比試,誰怕誰。你身上有傷,可別怪我欺負你。”王虓昂首挺胸。

“這點小傷,無妨。”雪鐵龍狂笑,笑聲振聾發聵。想不到眼前這位少年光明磊落不願趁人之危,頗具俠義之風,令雪鐵龍更加欣賞。

王虓和雪鐵龍二人在殿前的廣場上擺開陣勢。王虓未着盔甲,未配良駒,雪鐵龍索性赤膊與他陸戰。廣場上東麗的文武百官翹首企盼,助威聲震耳欲聾。賓城衆人曾與王虓爲敵,可現在卻成爲整個廣場上唯一一撮爲王虓壯勢的人,他們以爲王虓獲勝,他們纔有生機。

雪鐵龍揮舞鬼首偃月刀,笑呵呵地看着王虓,好像在撩逗三歲小兒尋開心,他只知道王虓手中的燒火棍威力非凡,二人上次交手倉促,他並未領教到王虓真正的本事,而王虓可見識到了這頭猩猩的力量。王虓不敢怠慢,但一想到趙春嬌受盡了面前這個人的悔辱,他就怒火衝頭。王虓上手打出一套乘風破浪,由下路攻至上路,這招算得上是飆風槍法中的上乘招式。原本還悠哉遊哉的雪鐵龍沒料到王虓一出手招式就如此犀利,仗着自己力大,鬼首大刀厚重,雪鐵龍勉強用刀背頂住攻擊。

“小娃娃哪兒學的套路,恁地兇狠。”雪鐵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欲發力又恐傷到王虓,畏首畏尾的比試着實令他難受。雪鐵龍掄圓大刀使出擂鼓式,斜着身子連轉三圈,每圈如擊鼓般砸向王虓。王虓急退躲過第一下,怎料即便鬼首大刀如此沉重,雪鐵龍仍可連綿不絕發招,王虓欲再退已然來不及,只好橫起燒火棍硬扛。不算粗實的燒火棍受此一擊竟毫髮無損,真乃神器,而王虓可就慘了,原本弓身接招的他被砸得虎口生疼,雙臂發麻,單膝跪地。王虓已經視死如歸,合上雙眼,可遲遲未迎來致命一擊。原來雪鐵龍的第三刀眼看落在王虓頭上卻戛然而止。

“小娃娃,可還服氣?”雪鐵龍欲將王虓收入麾下,終究難下殺手。

王虓眼神依然倔強。

“輸得不甘心?那就使出你的看家本領,俺若接住便算俺贏。今日非叫你心服口服。”雪鐵龍意猶未盡。

王虓不作聲,活動筋骨作預備狀。他緩緩擡起燒火棍,握住末端,槍頭直指雪鐵龍,手腕微抖帶起燒火棍劃圈,手上力道漸大,速度漸快,燒火棍晃動幅度隨之增大直至將整個人擋住,地上的砂石和樹葉也被捲起。王虓衝向雪鐵龍,身前像是攜了一團黑色旋風,這便是飆風槍法中的最強招式——狂風呼嘯。那日落山派考覈,王虓欲出此招被島眉阻止,今日終於得以施展。

“來吧,小娃娃。”雪鐵龍見王虓來勢兇猛,興奮異常。

當王虓呼嘯靠近時,雪鐵龍只覺無數槍頭好像同時襲來,將自己團團包住。如果是尋常,依雪鐵龍的脾氣,遇到這種陣仗一定索性棄守,與對手針尖麥芒,大刀直接劈過去,可這一回他只能守不可攻。雪鐵龍握住大刀刀柄中部使出轉刀式,如同孫悟空轉動金箍棒一般。燒火棍擊打鬼首大刀叮噹作響。狂風呼嘯作爲最強殺招,氣力未盡進攻不止。二人鬥作一團,沙塵滾滾,讓人分不清辨不出。在場諸公提心吊膽,只盼早分勝負。半柱香工夫過後,隨着王虓的一聲力竭的嘶吼一切歸於平靜。塵埃落地,但見王虓手拄燒火棍坐在地上,而他面前的雪鐵龍手提大刀屹立未倒。雪鐵龍喘着粗氣,渾身染血彷彿披上了一件紅色戰衣。

“小娃娃這招恁地厲害,若不是你內力尚淺,威力不足,今日恐怕俺便要歸西嘍。”雪鐵龍雖然外表狼狽但未受重傷。鬼首大刀越近手持位置轉速越快,邊緣轉動最慢。轉刀式擋住了所有打向中部要害的攻擊,而那些擊中雪鐵龍的攻擊不過造成了擦傷。

“這回認輸了吧。”雪鐵龍也坐到地上。“小美人之事俺難辭其咎,可如你所說,罪魁禍首是紀老賊,俺也是着了他的道。你留在俺這,咱們一起剷除紀老賊爲小美人報仇。若你還不解氣,俺隨時應戰,你若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何?”向來粗糙的雪鐵龍竟有一番語重心長的感言。

王虓被雪鐵龍的話點醒,紀幾吉纔是元兇,該向他尋仇纔對。王虓點頭答應,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張口說話。

“甚妙,俺還要學那個什麼東郭先生,授你內功心法,叫你這狼崽子有朝一日可以咬死俺。”說罷雪鐵龍大笑,這一次他笑得尤其開心,笑聲彷彿從心谷裡傳出。

夜晚雪鐵龍安排了盛宴爲王虓接風。

“太平亡國,我便成爲無根浮萍隨波漂泊,多謝雪城主肯收留我,只是待春嬌之仇得報,我需離此另謀他事,望雪城主見諒。”王虓想到馬自達和爺爺已經佔據賓城,心中稍感寬慰。

“剛來就惦記走,還真是個狼崽子,養不熟的白眼狼!”雪鐵龍不悅,將酒碗重重摔在案上。“也罷,依你。這幾個賓城的狗東西如何處置,你若沒安排,俺就擡泰山王招呼他們了。”

賓利衆人一直立於廳側,兩名賓城守衛聽聞雪鐵龍之言嚇得跪地求饒。

這下令雪鐵龍更是氣惱。“來人!”

“且慢,若不是他們捉了我,也不會有今日我與雪城主之緣分,所以還是放掉他們吧。”王虓打斷雪鐵龍。

“言之有理,從今日起,俺封小娃娃爲東麗城副將軍,看在副將軍面上,赦免你們幾個。速速給俺滾出東麗。”此言一出,衆人舉杯祝賀王虓,唯獨夏利臉色鐵青。

兩名跪在地上的賓城守衛爬到王虓跟前不住地磕頭謝恩。

“滾,滾,滾!”雪鐵龍又氣又笑,抄起桌上啃完的骨頭丟向二人。

“欲除紀老賊實則不難,我倒是有些辦法。”賓利之言引起雪鐵龍和王虓的注意。

“哦?說來聽聽。”雪鐵龍挑眉斜眼打量賓利。

道家軍駐紮在南港城外,道行率領冬月、五員虎鎧大將和一列巾幗禁衛軍進入南港城。巾幗禁衛軍身披鳳紋鎧,各個武藝超羣,相貌出衆。道行擁有近千人的禁衛軍隊伍,而其中巾幗禁衛軍作爲他的貼身護衛,人數始終維持在百人左右。一些上了年紀的巾幗護衛色衰技弱便會被剔除隊伍,她們最好的出路便是得到道行的寵幸,成爲妃子,道行尚無子嗣,如果可以爲其誕下皇子,那可就搖身一變成爲皇后了。道行還會各地蒐羅女子爲巾幗禁衛軍補充新鮮血液。

“南港城金碧輝煌果然非同凡響。”進城後道行環顧四周,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幼時跟隨父王來訪,如今對此早已沒有半點印象。

“哪裡,道城纔是天下第一大城,又何況西城主您掌管的道西更是道城之心,區區南港怎可相提並論。”富甲年事已高並未親自出郭相迎,而是派出了太子富壯。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吹捧,直至抵達南港城的城主府——黃金宮。道行下馬,將自己的大戟遞予身旁的巾幗護衛,隨富壯一起進宮,在他身後還跟着冬月和五員虎鎧大將,他們也都卸掉了兵器。至於那一列巾幗禁衛軍則只能在宮殿外靜候了。

黃金宮內,一個又瘦又小的老頭坐在偌大的寶座上,顯得格外突兀。

“晚輩道行拜見富城主。”道行深鞠一躬。

“你是...道家的坤兒?”富甲皺眉眯眼像是在努力辨認。

“乾兒怎麼沒來?”連日動怒,富甲的聲音有些沙啞。

“大哥有傷在身,不便出征,還望富老見諒。”道行拱手。

“哦?傷勢如何?”富甲寒喧。

“無大礙,不過是納降太平城時,被歹人暗算。”道行有意提高嗓門,邊回答邊用眼神搜尋,最終將目光落到坐在殿下一側的趙自來身上。

趙自來眼神冰冷地與之四目相對。二人算得上是宿敵,太平三傑率領太平軍抵禦道家兄弟入侵,大小戰役不計其數。

“道老夫人身體可好?”富甲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岔開話題。

“娘身子骨硬朗着呢。”道行受邀坐在趙自來對面。

而後談話進入正題,富甲絮絮叨叨幾乎把書信上的內容又複述個遍。道行不耐煩可又不好打斷,只得東張西望,對面的趙自來好似討命鬼,道行不屑一顧,富壯腦滿腸肥令人生膩。倒是這二人間坐着一位美豔少婦十分賞心悅目。不用問道行也能猜到,這位一定就是富甲的千金富麗。當年富麗比武招親,江湖上人盡皆知,道行本欲赴會,可道娘恐他武藝平平,丟了道家的臉面,終是不肯答應。如今見到富麗,道行懊悔不已,心中不住埋怨孃親又壞他一樁好親事。

道行如癡如醉地盯着富麗。

“坤兒,那此事便一言爲定。”富甲連喚道行三聲,他纔回過神來。

“好,好...恩?一言爲定?”道行全然不知富甲說了什麼。

“甚好,老夫任命你爲屠龍聯盟副盟主,道家鐵騎作先鋒軍。自來率南港軍助陣。如是狗賊雪鐵龍命不久矣。”富甲大喜。

“晚輩何德何能!”道行大驚,此次出征只爲許晶晶,他本想渾水摸魚,怎麼一時走神竟成了替死鬼。

“賢侄不必推辭,道家黑白騎所向披靡,賢侄武藝超羣,老夫年邁不能親征,託付於你也便放心了。”富甲又露出慈祥的微笑。

道行尷尬賠笑,心中暗罵,這條老狐狸,一不留神便着了他的道。

翌日,富甲安排了盛大的出征儀式,道士作法,和尚誦經,殺牛宰羊,拜神祭天。趙自來、富麗和島青率領十萬南港軍隨道家軍浩浩蕩蕩向香之坊進發。

與此同時,忘歸閣的密室中紀幾吉正與手下密謀。

“紀公,難不成我們真要加入什麼狗屁聯盟?”哈雷語氣焦躁。

“屠龍?於你我有何好處?受制於晶晶這枚餌食,大猩猩這些年沒少爲老夫辦事。他亡了我們便少了一隻棋子,況且東麗無主,晶晶定會決然回去繼承王位,若她遵守諾言,那未來的東麗之王,她的夫婿就是此次聯盟中的屠龍勇者,又與你我何干,除非...”紀兒吉似乎在自言自語。

“除非什麼?”哈雷聽得雲裡霧裡。

“除非你便是屠龍勇者。”紀幾吉故弄玄虛。

“紀公的意思是?”

“你帶領上氣餘衆加入聯盟,見機行事。若雪鐵龍勢強,則靜觀其變,若其勢弱,則務必爭得頭籌。”紀幾吉忽然長嘆一聲。“不知榮威能否結果了那個捲毛小子,他終是老夫的一塊心病。”

道家和南港的聯合軍抵達香之坊城外,等候他們的只有四個人。

“紀公的人馬呢?他可是答應加入聯盟了。”道行勒馬問道。

“香之坊盡是手無寸鐵之女流,實難湊出人手助陣,可不出一兵一卒又恐駁了富老面子,紀公只好抽調貼身護衛我們四人,爲將軍們引路,盡綿薄之力。”哈雷恭敬回答。

“就派出四個人,還有三個半男不女。”道行憤憤。“紀幾吉這頭老狐狸。”

哈雷身後三人目露兇光,道行全不在乎,戲謔一笑。

馬克思率近百名賓城舊部趕赴東麗,其中除幾名守城衛兵外皆是遊牧騎兵。

王阿吉從馬車中探出頭。“克思,敵衆我寡需遠遠安營,以免友軍未至,敵軍先出城迎擊。”

馬克思領命,靜候大軍到來。

四寸黑帶跋山涉水趕至賓城,於城中多方打探才知道王虓根本沒能進城。天大地大,要去何處找尋那個捲毛崽子。無計可施的四寸黑帶只好趕回香之坊,欲向紀幾吉負荊請罪。

“賢弟傷勢如何?”雷諾隻身趕至東麗,進城後直奔將軍府。

夏利一把抱住雷諾。“大哥來得及時,俺險些再也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