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搖搖頭:“我不要乾的靈雪蓮,我要鮮靈雪蓮!小二哥,你可知道在那裡有賣嗎?”
小二搖搖頭:“客官,您別開玩笑了,這乾的靈雪蓮已經很難得了,那裡還能有鮮的靈雪蓮賣?自從大齊和哈茲國打仗,沒有大齊人敢去長靈雪蓮的大雪山西,也沒有哈茲人會來大齊,而且這鮮的靈雪蓮若是離開了雪山的滋養,只能活半個時辰,您就別想了!”
蘇小小早就從醫書上知道了雪蓮的不易得,所以對小二的話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吃過早飯,便和順慶一起朝雪崎關的北門走去。
從前沒有打仗的時候,從雪崎關的北門出去,便是巍峨的大雪山腳,但是現在整個雪崎關被敵軍圍得宛若鐵桶,本身雪崎關的守兵們也防守得十分嚴密,想要出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人走了一會兒,便來到昨天的城牆缺口處,在白天看來,城牆缺口顯得十分突兀,城下不遠處,便是雪崎關的守軍的駐營地,稍遠一些是哈茲國的營地。
雙方的營地距離不過五百米左右,甚至都能相互看到對方守軍的臉龐。
城牆缺口處有工匠正在抓緊時間修得城牆,全副武裝的士兵在一旁站崗。
蘇小小朝北門走去,走到以後她才發現北門如同小二所說,緊緊關閉着,在城門上還加上了一株有蘇小小腰一般粗的大樹做爲門栓。
她一靠過去,守城的士兵就不耐煩的揮揮手裡的長槍說:“走開!走開!封城了!別圍過來!”
“這位軍爺,我想上城樓去看看,行嗎?”
“不行!你不知道現在正在打仗嗎?上城樓去有什麼好看的?飛來一箭就會要了你的小命!”
“這位小哥,我是新來的御醫,因爲從來沒有見過大雪山,想上城樓去看一眼!”
蘇小小向順慶使了個眼色,順慶從荷包裡掏出一枚碎銀子想要遞給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看清了順慶遞過來的東西,很不耐煩地擺擺手:“新來的御醫?是冒充的吧!御醫都是白鬍子老頭兒!你們是不是哈茲的奸細?想上城門搞破壞是不是?”
蘇小小還想說什麼,那兵士調轉槍頭對準蘇小小:“還不走?不走就把你們給抓起來!”
遇到一名這麼較真的守衛,蘇小小也不知道是該爲宣承燁高興,還是感慨自己的運氣不好。
她和順慶交換了個受挫的眼神,轉過身,正想要離開,突然從城樓上面走下來一個身穿將袍的男子。
他看了一眼蘇小小,對持槍的士兵說道:“這位的確是新來的御醫,昨天我在疾人所見過,張二狗不得無禮!”
“遵命!吳隊長!”張二狗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蘇小小訕訕地笑笑:“原來真有這麼年輕的御醫?我還以爲御醫都是老頭子呢!小御醫,你上去吧!既然吳隊長認識你,那您請!”
蘇小小向吳隊長唅首,越過張二狗向城樓上走去。其實她根本不記得這個人,昨天在疾人所裡見了太多的士
兵,她對這個吳隊長一點印象也沒有。
經過張二狗面前時,順慶驕傲地挺了挺胸,向着張二狗哼了一聲。
吳隊長領着兩人上了城樓:“兩位自便,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兩位在城樓上賞景,可要小心哈茲人的暗箭!最後不要呆立在某處不動,這樣很容易成爲活靶子!”
蘇小小點點頭,向吳隊長道了謝。
從城樓上極目望去,只見在兩方營地的後面便是巍峨無比的雪靈山,山上覆蓋着厚厚的積雪,積雪輝映着太陽的光輝,閃爍着七彩的晶光,非常好看。
蘇小小顧不得欣賞眼前的美景,她估算了一下,若是從雪崎關城門一直走到雪山腳下,大約便是一千米左右的距離,正常的情況下最多半個小時便能走到。
但是現在這一千米地帶裡,卻佈滿了軍隊。
蘇小小低聲問順慶道:“若是你一個人去雪靈山腳,你有幾分把握?”
順慶眯縫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腳底的戰場,衝着蘇小小豎起五根手指:“五分!”
“若是帶上我呢?”蘇小小問。
順慶伸出一隻手,食指和拇指相交,比劃了個零蛋的姿勢:“零!”
蘇小小一陣鬱悶,不過她也知道順慶說的是實話。帶着一點武功也不會的蘇小小,順慶根本無法到達雪靈山下。望着白茫茫的大雪山,蘇小小陷入沉思,若是自己會武功該多好。
突然周圍的士兵們一陣騷動,有人衝着自己的方向大聲地叫嚷着什麼。
順慶朝着蘇小小猛地撲了過來,一隻黑色的羽箭破空而來,發出“咻”一聲響,衝着蘇小小的兩眉之間直射過來。
這一切都在一睜眼功夫間發生,順慶的動作很快,但是那隻飛箭的速度更快。他的手才觸到蘇小小的手臂,那隻箭已經到了蘇小小面前。
那個銀白色的,棱形的箭頭在蘇小小的瞳孔裡倒映出一道銀光,在她的面前不斷放大,蘇小小有些懵懂地想:就這樣結束了?一箭穿頭的感覺肯定比蠱毒發作,噬體而亡要迅速得多,這樣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飛箭離蘇小小的額頭越來越近,蘇小小認命似地閉上雙眼。
只聽得“鏘”一聲響,一股寒冷的氣息從蘇小小的耳邊擦過,咔嚓一聲響,一個什麼東西貼着蘇小小的身體落了下去。
蘇小小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的身前落了兩隻箭,一隻銀白色棱形的箭頭,箭桿烏黑,現在已經摺成了兩段,正是剛纔射向自己的那隻箭,另一隻,通體銀白色,就連箭桿也是白金所做,上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
“啪啪啪啪。”四周的士兵們都鼓起了掌:“大齊王威武!大齊王威武!”喊聲震動天地。
一身黑衣的宣承燁緩緩放下手裡的弓,向四周擺了擺手,士兵們的喊聲立即停止,整個大齊營地上鴉雀無聲。
宣承燁看順慶把蘇小小扶下了城樓,這才轉過身朝着營地深處走去,他這才發現口中居然一股腥甜味,是剛纔射箭時爲了穩定
心神而咬牙出了血。
這個傻女人!他一邊走一邊想:以爲這裡是御花園麼?登高望遠麼?真不明白,爲什麼她明明肯涉險隨自己來這前線,卻始終和自己保持着距離!
傻女人的心思有誰能懂?宣承燁想着,走進主帳。
金魄在帳內恭身等着他:“殿下,烈隼抓住了一隻信鴿!”
“拿過來!”
金魄從籠裡捉了一隻紫金色的信鴿,從它的腿上取下一枚小小的竹筒,遞給宣承燁。
宣承燁打開竹筒,從裡面抽出一張薄薄的絲帛,展開來,讀了一遍!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又讀了一遍,臉上罩起一層寒霜!
一股肅殺之氣在主帳裡瀰漫開來!金魄垂下眼,他雖然是武氣已達九級,但是宣承燁武氣十級的威壓展開後,還是讓他感到極大的壓迫感!
“你看看!”宣承燁把絲帛扔給金魄!
金魄撿起絲帛,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後,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陛下,宵小之輩,不如讓屬下帶人前去將他們一舉剿滅?”
宣承燁用指尖捻捻眉心:“不必了!我們不若將計就計,讓他們得意一回!”
金魄一愣:“陛下!此計好是好,只是太險!只怕孫將軍和銀魂都不會同意!”
“此爲非常時期,自然要用非常之計!”宣承燁說:“不過,你須得護住毛御醫的安全!其它的都勿須你擔心!”
“毛御醫?”金魄想起剛纔陛下那穿雲破石的一箭,便是爲了救那女人而去。
“陛下,您真覺得毛御醫便是太子妃麼?”金魄小心翼翼地問。
“嗯?”宣承燁轉過頭來,望着跪在自己面前這個忠心耿耿的臣子,想了一想說:“不管她是不是,她是現在這個世上唯一讓我覺得有趣的女人!你只需替我保護好她就行!”
“臣遵旨!”金魄重重地在地上一叩頭。
宣承燁沉吟了片刻又說:“若是此次計劃失敗!你也須得照顧好她,給她平安喜樂的一世!不管她要做什麼,你都不得阻止!即使她以後要再嫁!”
“臣遵旨!”金魄又再磕了個頭。
“你下去吧!”宣承燁揮揮手:“我還要想想這計劃!對了,這隻鴿子你仍然放回空中去,讓它把信息帶給它的主人!”
金魄知道自己勸不動主子,只能閉嘴,他手裡拎着那隻鴿子退出了大帳,找了個無人僻靜的地方,把那隻鴿子放上了天。
蘇小小從城樓上下來,她沒有再去疾人所,而是在大街上大肆採買。
她買了許多的饢,這是當地的一種主食,乾乾的一個圓餅,放上十天半月也不會壞,吃上半個便能頂上一頓。
蘇小小還想買點牛肉,可惜在這雪崎關裡,已經大半年沒人見過肉長得什麼樣。
順慶跟在蘇小小身後,見她一副花錢如流水的模樣,心裡大致猜出她的打算,這個打算艱險異常,恐怕只是九死一生,不過若是不這樣做,便是十死無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