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磨刀霍霍

楚攸以前是殿前司指揮使,後被裁撤,近來一直閒着。

童貫是趙煦身邊的大太監,這兩人都是趙煦的近人,這麼安排,許將自然明白用意。

許將應着,沒有再多說。

章楶同樣沒有開口,他的身份與關係特別,不希望給趙煦一種他與章惇同氣連枝的感覺。

趙煦喝着茶,面露思索,剛寫好的東西也沒有給他們看。

兩人離開後,趙煦拿着茶杯,目光看着外面,慢慢思忖。

軍隊與政務是兩條腿,但卻不能同時走路,軍隊的改革必須要先一步。

但涉及軍隊的改制,不會像改制朝廷這麼容易。蘇頌的反對其實是一種好現象,他要是悶聲不說話,那纔可怕。

宋朝軍隊不止是制度、關係上的錯綜複雜,還有就是人數的龐大。禁軍,廂軍以及番軍再加上他們連帶的家屬,承襲關係等等,可能會高達四五百萬人!

並且,朝廷對軍隊的控制力沒有那麼強,真要是出現了叛亂,可能會引發一些深層次的問題,出現連鎖反應。

趙煦心裡默默的推敲,過了好半晌,他放下茶杯。拿出‘方田均稅法’草本,繼續進行修訂。

章楶回到樞密院,許將出宮,這些事情,瞞不過蘇頌。

蘇頌坐在值房裡,面沉如水。他在等趙煦的召見,也在組織着話語。

他知道攔不住趙煦,但他要儘可能的對這場改革施加影響,將可能引發的後果降到最低,並且考慮大宋江山的長寧久安。

但是一直到傍晚,趙煦都沒有召見他,幾步之遙的垂拱殿十分平靜。

舍人房內的沈琦,進進出出,一直觀察着蘇頌的值房,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心裡好奇,卻也沒有多問。

“舍人,這些是新的奏本,全都是關於彈劾大章相公與蔡相公的。”一個文吏端着二十多道奏本,與沈琦說道。

大章相公指的是章惇,而章楶被私底下稱爲章相公。

沈琦看了眼,道:“官家的意思是全部留中,寫好簡略,送入垂拱殿。”

“是。”文吏應着,端着盤子離開。

舍人房每天都要收到幾十封彈劾章惇,蔡卞等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從來沒有停過。

這種程度,比當初王安石也不遑多讓了。

青瓦房內。

章惇看着蔡卞送過來的一份名單,面露沉吟。

這是吏部與蔡卞草擬的,‘輔、雄、望’等上等府的知府名單,林林總總二十多個,還有就是一些轉運使的名單。

這些都是宋朝財稅重地,青瓦房這是提前佈局,安置人手。

章惇沉吟了一陣子,道:“轉運使的權職過大,不利於新法推行,我想着將轉運司劃入戶部,只做轉運之職,不涉地方事務,你怎麼看?”

蔡卞聽着怔了怔,沒有立刻說話。

這樣改自然有好處,加強了地方知府的實權,可有力推進新法實施,遏制了轉運司對地方的欺壓。但沒了轉運司,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可能進一步下降,並且朝廷財稅失去了保障。

蔡卞頓了會兒,道:“這件事還要慎重,不能我們口頭上就能決定了。先讓戶部做一個調查,仔細推敲一番,做一個預案再說。”

章惇點頭,道:“先這麼辦。”

蔡卞見章惇似乎沒有去年那麼急切了,若有所思的道:“外面反對聲太大,是不是該降降溫,我們出去走一走,說些話?”

章惇不是莽夫,縱然他滿心對‘舊黨’誤國誤民的憤怒,卻還是分得清利弊得失。

想了想,章惇道:“我去軍器監一趟,官家對這裡很重視,政事堂該有所表態。”

蔡卞道:“樞密院的章相公在籌建幾個大馬場,下面的人有些敷衍,我去走一趟。”

章惇坐着不動,面色嚴肅,靜了好久,道:“那位還是卡着不放?”

蔡卞知道‘那位’是誰,心裡嘆了口氣,道:“蘇相公有他的顧慮,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章惇冷哼一聲,道:“你以爲我去給他低一次頭他就答應了?”

蔡卞神色動了動,沉眉不語。

章惇看的倒是明白,蘇頌並不是與章惇在‘黨爭’,蘇頌是早就想走的人,他現在站出來與章惇爲難,根由還是施政上的分歧。

章惇沒有在這上面攀扯,道:“官家沒有動靜?”

蔡卞神色凝了幾分,道:“章相公與許尚書離開後,官家一直在垂拱殿,雖然見過一些人,但沒有提及軍隊改制的事,也沒有召見蘇相公。”

聽蔡卞這般說,章惇神色也肅了一分,道:“先不管他,按照計劃,正月二十,公佈‘方田均稅法’,命戶部準備好,再令各部準備人手,御史臺要安排好人手進行監察。”

這件事朝廷已經籌備很久,蔡卞沒有異議,道:“官家那邊似乎還有些想法,不過十多天,大致也能定下來。這件事,總該有人領頭去做,戶部尚書樑燾分不開身,其他侍郎威望,能力又不足……”

章惇一直在考慮人選,頓了頓,道:“先不着急,命各部做好準備。開封府那邊,我待會兒親自去一趟,作爲試驗地,一定要開好頭。”

蔡卞想着韓宗道,這個人與蘇頌很相似,性格相似,履歷相似,背景也相似——高太后留下的人!

“還得另找一個執行的人。”蔡卞說道。韓宗道如果與蘇頌一樣反對,或者是消極對待,這對他們復起、推行新法會十分不利。

“曹政!”章惇說道。

曹政調任開封府府丞,已經在去年上任了。

蔡卞不意外,章惇明顯早就有所準備,繼而就道:“官家之前說,要組建一個,執行,監督,驗覈的跨本門聯合指揮機構,戶部與當地府縣是執行,監督是御史臺,驗覈交給誰?”

章惇其實也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卻沒有合適的,站起來道:“我沒想好,先做今天的事情吧。”

蔡卞點點頭,沒有再多說,與章惇一起出門。

現在朝廷的事情非常多,不是三言兩語能決定的。

興仁府。

蔡確來這裡已經快有幾個月了,日夜望着開封城,等着宣召回京的詔書。

但左等又等都等不到,後來也明白,是章惇攔着不讓他回去。

幾番試探後,見章惇鐵了心,他就轉而對章惇進行攻擊,手段很是高明,沒有直接攻訐,而是‘實事求是’的上書,如果是神宗說不得就會將蔡確召回京,趙煦卻根本沒有反應。

蔡確這會兒坐在窗戶前,看着街面上南來北往的行人,臉色有些發白。

“咳咳咳”

忽然間,他劇烈咳嗽起來,強忍着壓下去,握着筆,繼續寫奏本。

一個管家模樣的進來,一臉擔憂的道:“主君,您都病成這樣了,就休息一下吧,晚點寫不遲。”

蔡確擺了擺手,繼續寫着。

“咳咳咳”

結果,他每寫幾個字就連連咳嗽,筆頭都穩不住了。

管家有些擔心,連忙道:“小人去請郎中。”

蔡確沒有迴應,臉上潮紅,依舊強忍的在寫。

這是一道對章惇的改革的全面性的‘分析’,或者說是‘攻訐’,他咳嗽着,雙眼發紅,眼神全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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