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官家三問

在趙佶囂張跋扈對着朱淺珍羞辱的時候,趙煦早已經得到消息。

不說禁衛與皇城司,刑部、開封府到處都是眼線,甚至是政事堂那邊也已經派人奏稟上來。

趙煦坐在垂拱殿內,聽着這件事,是又古怪又似覺得理所當然。

趙佶儘管只有十歲,但性格基本成型。歷史上在趙煦駕崩後,章惇那一句‘端王輕佻不足以君天下’不是空白來的,趙佶的混賬不是一天兩天。

趙煦拿起茶杯,慢慢喝茶,目光看向桌上的那兩枚‘皇宋通寶’,忽然道:“趙佶真的將數萬錢扔在了大街上?”

陳皮面色如常的側身,道:“是,禁衛,皇城司那邊都是這麼說的。”

趙煦喝了口茶,看向宮外,心裡轉動片刻,笑着道:“正好,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就今天吧。”

陳皮猜測,官家又要去揍十一殿下了,見怪不怪的事,他沒有多說,忙着去安排。

趙煦沒有徑直出宮,而是來到了政事堂。

蘇頌一直在等趙煦召見,沒想到趙煦居然來到政事堂,心裡驟然警惕,繃着臉行禮道:“見過官家。”

趙煦笑了聲,道:“蘇相公,今天天氣不錯,陪朕走走?”

蘇頌猜到趙煦找他的目的,也一直在想用什麼辦法反說服趙煦,見不是強壓,心裡放鬆幾分,道:“好。”

趙煦笑了笑,兩人便一前一後出了政事堂,向着宮外走去。

趙煦走着,隨口道:“蘇相公對‘方田均稅法’怎麼看?”

蘇頌作爲宰相,自然清楚,知道這是前戲,還是謹慎的回道:“官家,凡是大政,用策也用人,策再好,一旦用人不當,再好的政策也會變成惡政。”

這句話似有道理也似在影射什麼人。

趙煦彷彿沒有聽出來,點點頭,道:“朕沒有全面鋪開新法,先拿開封府做個試驗。韓宗道這個人能力是有,但魄力不足,必要的時候,蘇相公還得多指導一番。”

蘇頌跟在趙煦身側,拄着拐,默默了好一陣子,道:“官家,臣的想法是,對既有,清晰的田畝可以不查,對一些混亂的進行清丈,朝廷大政,不應該牽累無辜。”

清丈田畝,可以說對士大夫階層觸動最大的,也是朝野一直反對的‘惡法’重點。

蘇頌的意思很簡單,不要碰大部分,查一小部分就行。

這裡面既有蘇頌對國社穩定的考慮,也有說不清的顧慮。

趙煦不置可否,道:“無不無辜,查了才知道。如果不查,這無辜的越來越多,天下就到了大同世界,全部無辜了。”

蘇頌臉角不動,沒有爭辯,他只是表明態度。

趙煦好像只是在隨口聊天,而後就詢問政事上的一些事情。

拋開政治立場來說,蘇頌履歷深厚,見識廣博,歷經四朝,是一個活化石,對於很多問題有着他自己的看法,見解不算獨到,但很有可取之處。

兩人慢慢說着,聊着,就出了宮門,沿着御街向南走。

這麼長時間,蘇頌見趙煦真的只是在詢問朝政上的事情,沒有提及兵部,樞密院聯合的‘軍隊改制方略’,心裡有些疑惑,又更加警惕。

兩人說着,就看到不遠處,一羣人吵吵嚷嚷,巡檢司對着圍觀的人羣推推搡搡,裡面更有人在激烈爭吵。

趙煦自然知道,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蘇頌若有所思,跟在一旁。

人羣裡,趙佶站在馬車上,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朱淺珍怒聲道:“錢已經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告訴你,把我惹火了,我抓你進皇城司,讓你這輩子再出不來!”

蔡攸已經知道趙煦過來,剛要過來見禮,聽着趙佶的話,差點一個跟頭摔倒在地。

蔡攸悄悄看了眼不遠從趙煦,臉色有些發白的快步過去,擡手道:“臣蔡攸見過官家。”

趙煦沒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趙佶表演。

朱淺珍被激怒了,鐵青着臉沉聲道:“我不管你是誰,今日你這般羞辱,我一定要討個說法!就算刑部怕你,我就不信官家也怕你,我待會兒就去敲登聞鼓!”

朱淺珍雖然是普通人,到底也曾經得過神宗皇帝的賞賜,擺出關係來,或許真的能敲到登聞鼓。

趙佶卻根本不信,或者不在乎,他更加憤怒,當即就對着馬車旁的禁衛道:“將他給我抓起來,送去皇城司,他要是不老實,就給我打到他老實!”

禁衛這次沒有聽話,他們負責看護這二位殿下,可不能做的太過。這位十一殿下今天發瘋,他們不能陪。

趙似早就覺得過了,不安的上前低聲道:“快回去吧,讓別人來處理,不然官家發現了就來不及了。”

趙佶野心勃勃的賺大錢計劃破產,滿心惱怒,倔強勁上來,哪肯罷休,道:“不行!你們不抓?好,我去找蔡攸,他不敢不聽我的話!”

當初蔡攸爲了巴結趙煦,偷偷給趙佶送過不少東西,辦了不少事。

蔡攸就站在趙煦身後,聽着眼神裡出現了絲絲畏懼,猶豫了下,要低聲解釋:“官家……”

趙煦卻豎起手,阻止了他說話,淡淡道:“陳皮,趙佶以往也這樣嗎?”

陳皮自是沒想到這十一殿下今天這麼彪悍,一副非要整死這家掌櫃不可模樣,不動聲色道:“小人沒見過。”

趙煦嗯了一聲,心裡怒意涌動。他大發善心的給這小混蛋放了一天假,卻沒想到給他整出了這麼一出!

蔡攸越發忐忑,恭謹的立着,心裡飛速的想着對策。

皇城司的地位本就敏感,他這個指揮使要是坐實結交‘宗室’,那就危險了!

蘇頌則紋絲不動,對於遂寧郡王的當街欺凌商戶,沒有什麼態度。

“蘇相公,你覺得,朕該怎麼處置趙佶?”趙煦突然轉向蘇頌問道。

蘇頌一怔,旋即就道:“這是陛下家事,臣不敢多言。”

“皇家事天下事,哪有什麼家事,蘇相公可以直言。”趙煦看着他說道。

‘皇家事天下事’,這自然沒有可說,只是,官家爲什麼問他呢?

上位者的問話不會是廢話,蘇頌心裡思索再三,道:“郡王殿下還小,可以從容教導,小懲大誡即可。”

“要是他二十歲了還這樣呢?”趙煦緊追着問道。

蘇頌眉頭皺起。

即便這位遂寧郡王二十歲了當街欺辱商戶,哪怕朝野口誅筆伐,依舊不算什麼大事,最多就是罰俸了事,再多就趕出京,還能怎麼樣?

但官家追問了三句,就不止是處置趙佶那麼簡單,或許裡面隱藏着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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