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六十七章國朝之患

喧鬧的城市,安靜的馬車,這本就是一個強烈的對比,但這樣的馬車在神都城中絕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是算在臨街棚子裡的,四周這樣的馬車還有好幾輛,要說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氣味,沒有尋常牲口棚子的氣味罷了。

誰也不會想到大宋的太子和宰執這般的尊貴人物居然會在這鬧市之中的車馬棚子裡,馬車是簡單的馬車,尋常人都不會去注意,馬車之中香茶碳盆舉杯,即便是冬日也不寒冷。

趙旭和范仲淹兩人就這樣坐在馬車之中看着外面紛紛擾擾的人羣享受着屬於自己的樂趣。

“殿下應該看出了國朝之內的不同,不知殿下覺得問題出自何處?”

趙旭笑了笑,他當然知道範仲淹的試探,這不光是試探,也是一種考校:“父皇曾經說過,作爲一國之君若是不能對自己掌控的王朝瞭若指掌,那距離崩潰也就是一步之遙!孤這段時間從大政之中發現了一些問題,尤其是三司財貿這一塊更是發現了不同尋常,一路索蹤之下,居然發現了一段舊事!”

范仲淹頗爲驚訝,他原本以爲趙旭這位太子儲君只是發現了一些小問題或是不恰當的地方,但卻沒想到居然被他抓住了要害。

爲趙旭斟茶後,范仲淹素手相邀道:“如此還請殿下爲老臣解惑!”

趙旭在這個時候渾身氣質一變,充滿了上位者的自信,端起茶杯輕輕吮了一口道:“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西北的吐蕃身上,是,他角廝羅確實是我朝大患。

可相對的父皇也同樣重視角廝羅和吐蕃,兵出高原是早晚的事情,但卻絕對不會是現在,父皇做事往往是羚羊掛角不可琢磨,既然此時巡幸蘭州移駕邊防,則國朝必有問題!”

這是一種反向思維,趙旭在趙禎的教育下早已跳出了常人的思維定式,而這一點范仲淹是極爲佩服的。

“殿下能看到這一點便是超越常人,還請殿下繼續。”

趙旭對范仲淹的誇獎已經習以爲常,自從他這位太子儲君總攬大政之後最少不得的便是與范仲淹這位宰執相互配合。

這麼多年下來,趙旭對范仲淹的瞭解不弱於旁人,這位宰執在他的面前更像是一位師長,諄諄教誨多過批評和指摘。

雖然趙旭已經總攬大政,可他身爲宰執的范仲淹地位依舊不弱於他,對他的尊重還只是停留在皇權上,而非是對他這個人的尊重。

趙旭自然能感覺到這一點,但他並不在意,最要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能力得到范仲淹的肯定,父皇當初也是故意這麼做的。

所以趙旭這段時間非常的努力,他在心中有所感覺的時候便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這種感覺,並且順着自己的這種感覺追查下去,果然他很快就分析出爲何父皇會去蘭州,爲何父皇要把大政交給自己。

“我大宋財貿增長迅速,國朝賦稅驚人,商稅已經佔據了絕大多數,雖未到全部,可十之八九來自商稅和其他雜稅。這些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並不是壞事,只要保證糧食夠吃,工廠的增加和商賈的增加只會使得我大宋賦稅增加,百姓的錢財增加,但有幾個地方卻不一樣。”

趙旭的分析讓范仲淹非常滿意,直到現在他都能看清楚問題所在。

“有幾家商號的問題尤爲明顯,比如石家的永信商號,宗室之中的皇佑商號,楊家的固誠商號等等,這些帶有將門或是宗室要麼便是大族的商號交稅多是多,但卻遠遠不及他們賺取錢財的應繳之稅,孤自然知道他們在避稅,這是許多商號在做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這些商號無一例外都用了一種避稅法門,便是減少產出!”

范仲淹頗爲震驚的望向趙旭,他沒想到年輕的太子連這些都能看得清楚,不禁有些期待的問到:“哦!減少產出他們就會賺的少,雖然是避稅了,可也少掙錢了啊!”

趙旭搖了搖頭:“他們很聰明,他們把眼睛釘在了朝廷減少稅收的地方,每每遇到戰事,朝廷必會對軍械的原料,軍資所需的東西進行減稅,比如鐵礦,比如布匹,棉花,糧食…………”

范仲淹笑了笑:“官家也曾說過,戰爭最是賺錢的好法門,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趙旭腦袋歪了一下,望向范仲淹道:“範相公難道就看不出其中的問題嗎?”

趙旭的眼神讓范仲淹有些尷尬,就像是在看待一個傻子,而范仲淹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範相公這是在考校孤,這些人要是在戰爭時期發些戰爭財就算了,可他們平時並不加大生產,而是就在等待戰爭的到來!

自從他們嚐到了甜頭之後就發現,這戰爭財太好賺了,朝廷一旦開戰就需要大量的物資,而他們手中就有,同時朝廷在佔據了土地之後他們同樣有商道。

根本就不需要利用往日的門戶高低來獲取,因爲他們有錢,有大宋最多的錢財,是大宋最強的商賈,除了他們之外,沒人能接手龐大的所需。

這些人就開始把控戰爭的物資和戰爭之後的各地建設。時間長了,他們就發現戰爭對他們的好處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於是乎…………”

范仲淹不再說話,看向趙旭的眼神充滿了欣慰,看來這位年輕的太子已經看透了問題但所在。

“殿下既然知道了,那不知殿下打算怎麼做?”范仲淹輕輕端起茶杯,品嚐了一口之後才緩緩開口問到。

趙旭同樣的動作也喝了一口茶,只不過茶杯在他手中漂亮的轉了一個圈:“孤打算什麼都不做,因爲已經做的事情都做了,孤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父皇發難,父皇身在蘭州的消息他們一定已經知道,這些人會不會覺得父皇秘巡蘭州是不是準備對吐蕃人動手呢?”

范仲淹雙手相交,對着趙旭一禮道:“太子大才,老臣歎服!既然請君入甕,那還請太子配合陛下演好這齣戲纔是!”

趙旭放下茶杯回了范仲淹一禮道:“這是自然!勞煩範相公出手了,這些人最近把重點放在了歐陽相公身上,眼下怕是要撐不住,如此父皇的文道改革怕是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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