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動魄

23 動魄

23 動魄

在距離殘月閣大約半刻腳程的地方,有家久無人居住的宅院,一衆預備對付燕向南的高手們都已經聚集在這裡。各自佔着各自的庭院,各自抱成團,彼此瞧彼此不順眼,在剛搬進來的前些天他們幾乎只是眼神交流,而且都沒有善意。

相對於其他人,郭方的日子過得是非常辛苦的,四海堂只來了三個人,而他跟劉家兄弟卻是完全說不上話的,他們兩個人同進同出、同吃同食,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的。其他的,到底都是一家,還能彼此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像郭方這樣的,跟其他人鬥起來也是勢單力薄沒有底氣啊!

燕向南和燕午則是每天深居淺出,不過外面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殘月閣是他的地盤,難道還能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

莫獨賢、紅霸天等人已經在殘月閣附近佈置好了,就等最後一股“兵力”的到來。

接到莫獨賢的命令,他們不得已匯聚在一起培養所謂的默契,若是還像現在這樣一盤散沙,就算各自的本事再強,面對強敵燕向南他們連拖延的時間都沒有。那個叫霍堅的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的人帶來了一個戰得如□□般筆直的男人,說是由他大致訓練一下。

比他的死士們都要冷硬的男人,全身都充斥着紀律、殘酷,這是他給燕向南的第一印象,這種氣質他曾經在一個地方見過,如果估計正確,莫獨賢竟然跟朝廷上的人搭上邊了!也是,朝廷中也不乏想除掉他和哥哥的官員,從那裡下手在聰明不過了。

但是,江湖人和兵士總是不一樣的,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無拘無束甚至是不需要下跪行禮的,也不用整日整夜的操練,所以,矛盾不可避免地產生了。面對如此嚴厲乃至毫不留情的訓練過程及內容,大部分人都保持着憤怒和消極的情緒,直到紅霸天、莫獨賢、方振龍等人分別來了一次,關係總算是緩和了那麼一點。

燕向南算是其中一個異類,他每天出現的次數比起之前又減少了許多,當然也包括寸步不離的燕午,以至於有一段時間那個□□般的男人都不知道有這兩個人,直到莫獨賢特意把人介紹給他,示意他不要太過於嚴格,只需要把到時他們要怎麼做詳細地告知他們就可以了。

霍大人之前就交代過不需要用兵營裡的規矩來約束這些江湖人,所以他刻意無視了許多事情,包括每天弄清楚他們的人數,現在看來,他是過於放鬆了!

南宮凌在又一次沒有見到劉家兄弟的身影,被其他人表示不公平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大步流星走至房門前,一腳踹開了房門!這已經是很溫柔的做法了,通常他的士兵犯錯的時候他是一腳踹上他們的胸口!

燕向南正抱着一本書狀似很悠閒地躺在牀上,聞聲只是稍微扭了下頭,很是不贊同道:“南宮兄弟,我想進門之前先敲門是做人的基本禮節。”

南宮凌本着臉,長時間的兵營生涯讓他的臉無需刻意就面無表情,“劉威,即便莫堂主交代我對你們不用太過嚴格你也不能如此,趕快起來訓練!還有,你的弟弟呢?”南宮凌環視這個並不大的屋子,只有劉威一個人。

燕向南笑道:“五兒正是年少,自然不會成天憋在這院子裡,出去玩兒啦!”

南宮凌皺眉,“你!”

不想再與他廢話,南宮凌直接伸手拿人,不過使足了力氣也沒撼動他分毫,燕向南瞄着胳膊上的手似笑非笑,“既然霍堅大人讓你來訓練我們,想必你一定是身手不凡,不如我們來比試比試,倘若你贏了我們兄弟倆就乖乖地聽憑你的命令,不過要是你輸了……就不許再來騷擾我們。”

他是將士,不是武林高手,他擅長訓練士兵而不是與武林人士廝殺!不過眼前他若不應戰日後更不可能發號施令了,他收回手,踏着重重的腳步往門外走,“好,就照你說的,出來。”

“我說南宮兄弟,能不能說說你爲什麼要來訓練我們?爲了對付燕向南?”燕向南實在是很想知道,所以他也就不客氣地問了出來。

南宮凌腳步一頓,不帶一絲感情道:“我不知道什麼燕向南,只是聽從霍大人的命令。”

看着人消失在門外,燕向南扔掉書魚躍起來,活動活動腰板,嘴巴里輕吐出倆字:盲從。不過對於他的這種盲從他表示理解,因爲這就好比他閣裡的死士暗衛,也只要記住一個字:忠。不管主子讓他們去做什麼,是對是錯他們都不會去考慮,只要成功完成任務,那是連生死都拋諸腦後的。

被主子說去耍玩的燕午去哪兒了呢?他在晚上悄無聲息地潛去了殘月閣,見了主管原嘯,把燕向南的意思說與他聽,就在他要走的時候原嘯攔住了他,“燕午是吧,你不需要再回去了,閣主讓你留在閣裡。”

燕午眼裡的疑惑一閃而過,但他不會去質疑閣主的命令,“是,原主管,我需要做些什麼?”

“額,”忽然接到閣主的指令,原嘯還真不知道讓這死士去幹什麼,他甚至不明白閣主爲什麼要特意向他叮囑這名死士?他盯着這名死士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一點兒花來,“回小院吧,原地待命。”

燕午沒着沒落的回去了,閣主爲什麼突然讓他回來呢?這樣只有閣主一人留在那裡,對於劉武忽然消失他要如何迴應其他人的質疑呢?雖然人在閣裡,心思卻似乎還是留在閣主身邊,繼續着這月餘來他一直做的事……

肩膀上忽然落了一隻手,燕午回過神來去抓那隻手,左手肘已經狠狠地回擊,兩人在短時間內過了幾招,燕未嗚哩哇啦地叫起來,“停停!不打了!我可是要保存實力好好對付那些覬覦閣主位子的混蛋!揍死那幫作死的!”

燕午把他的手甩到一邊兒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回屋,燕未轉着眼珠跟上來,賊賊道:“我說燕午,剛纔我都碰到你了你才反應過來,反應變差了!是不是最近都沒有時間練功啊?我可是知道你這麼長時間都和閣主在一起,天啊,想想都好恐怖!閣主好相處嗎?”燕午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燕未纔敢說這玩笑話。

燕午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就在燕未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忽然低聲說:“其實……閣主並不難相處,只要不……”

最後幾個字聲如蚊子含在嘴裡,燕未使勁豎直了耳朵也沒聽清,他走到燕午身前彎下身,抿嘴觀察他的表情,嚴肅道:“你不對勁兒!”

“他不對勁兒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何需觀察那麼久?”嘲弄的聲音響起,來自於串門子的燕辰。他們這些死士這些天沒有任務全部聚集在一起待命,知道陪了閣主個把月的死士回來了都想過來看一眼。

燕午動了動腿,他來時刻意穿了寬鬆的衣裳,原主管都一點兒沒發現,希望他們也不要看出來吧!

“燕辰!你就要跟我作對是吧,你倒是說說你看出什麼來了?”燕未氣鼓鼓的。

“嗤,他腳步略顯虛浮,面色蠟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本來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們這些死士不少都是貧苦家庭出身,營養不良那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可是燕午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是……”閣主苛責了你的吃食?這話燕辰沒說出來,打死他也不敢背後妄論閣主。

“就這呀,我早看出來了!不過還有一樣你肯定沒看出來~”燕未得意地抱起雙臂,鄙視燕辰,想吊吊他的胃口,卻在不經意間把某人的心給吊到了喉嚨眼兒。

“哼,是什麼你說。”相貌沒變身高沒變也沒有受傷,還能有什麼?

“燕午的衣裳咋個變成俊逸小公子的了這你都沒看出來,平時都穿得勁裝不是?”一口氣把話說完,燕未張狂地大笑起來,明顯的調侃讓兩人是又氣又好笑,直接讓燕辰上腳踹在屁股上,這小子太欠揍了!

“吵吵嚷嚷什麼?”依然鏗鏘有力的聲音再次在門口響起,不大卻讓三名死士瞬間止住了所有的動作,端端正正地站着了。

來人正是燕癸,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眼前的三名死士,在經過燕未的時候別有深意地瞪了他一眼,看到他心虛地轉移了視線才繼續掃視,最後落在燕午身上,“就算閣主不在,死士守則也要時刻謹記,平時跟你們說的話全都當屁放了?!”說得死士們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燕癸一腳狠踹過來,那威力不是燕辰玩笑般的一腳都比的。

燕癸訓好了三人,這才道出來的目的,“燕午,跟我來。”

與此同時,一人隻身留在賊營的燕向南卻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煩悶,他只是爲了將劉威的蠻橫無理演到極致,這才尋釁南宮凌,把他打到趴在地上起不來,好好地挫了他的銳氣!誰想,被一院子各式各樣的江湖人看在眼裡他簡直就成了香餑餑,成天有人冒着被暗器扎脖子的危險上門找他切磋。他們能看出來,劉威跟南宮凌的比試根本沒有用上內力,純粹的拳腳功夫,江湖人,不用內力,還真不敢說能打得過一拳一腳練出血氣來的兵將,尤其是那氣勢!可劉威愣是將人打服了!

南宮凌現在也多了一件事,就是遊說劉威去參軍,他的拳腳功夫不用來訓練兵將太可惜了!

燕向南對於這武將的想法嗤之以鼻,直接不睬他,“省省吧,做個逍遙無忌的江湖人才是老子願意的,跑到那個地方被人管制纔是傻子呢!”

莫獨賢等人自然不會小院的風氣都被他看中的劉威染成什麼樣兒了,他們已經開始發動進攻了,無數人將殘月閣密密麻麻地包圍起來,勢必不會放走一個蒼蠅蚊子!弓箭手埋伏在他們有可能逃脫的地方,就等着將人射成馬蜂窩!此外,還有威風凜凜的皇城軍就鎮守在四周城鎮的交通要道,阻止可能會有的援軍。

反觀殘月閣內,原主管神情淡定地指揮者一衆侍衛刻意弄出些響動,讓外面的人以爲他們在嚴陣以待或者試圖逃脫。大部分地方卻都是安靜無聲的,殘月閣此時不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大勢力,倒像是人丁單薄的高門大戶。不過,這些事情圍在外面的那些人是絲毫不知道的。

在一個更加安靜的地方,燕午被那雙銳利的眼睛審視着,冷汗直流,恨不得下手把肚子按平了不讓人瞧出端倪,他真的沒有把握瞞得過燕癸的眼睛!

“你該知道自己是個死士,死士是什麼,以主子的命令爲天,命是主子的,感情、更是主子的,除了忠心,其他一切都不應該存在。否則,只死路一條。”過了半晌,燕癸淡淡開口,但說來的話卻讓燕午心驚,他知道了什麼?

“癸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爲什麼單獨把我叫來說這些?”抱存着一絲期望,燕午輕聲道。

“我燕癸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什麼事沒有見過,你以爲你能瞞得過我?”燕癸眼睛一瞪,手一伸,緩緩道,“手伸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字數足兒吧,剛寫好的,熱騰騰的,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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