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煙霧瀰漫的,但是從我房間撞出來一個人,我還是清楚的,那人就趁着煙霧大,朝着樓下去。
走廊上亂糟糟的,人聲鼎沸,我撥開人羣,往外邊一直擠出去,我就是想下去看看,下樓的那個人是誰。
從我房間出來的,還弄了那麼大的煙霧出來,到底是上我房間幹嘛去了?
難道是上我房間,找那些證據去的?
心裡擂鼓一樣的不安,但是走廊上的人太多,估計是剛纔我那一聲喊叫,全員都出動了。
剛下到樓梯口,就見剛纔下樓的那個人,順門口走了,我緊趕着要上前追着看,卻被人攔腰抱住。
抱住我的是那個畫家,我晃動了一下腰肢,就差沒一巴掌呼他臉上了,窮兇極惡的咒罵了一頓,他可算是將我鬆開了。
但是那人也已經跑的沒影了!
等我從院子裡邊出來一看,大路三四條,通往山上兩條,山下兩條,這後山上還有兩條小路,鬼知道他到底是跑哪兒去了?
悻悻的回到了旅店之中,樓上咋咋忽忽的下來了好些人,一看都是灰頭土臉的。
老闆夾在其中,更是黑的臉都要成炭火了,下來就是一頓臭罵,對着我劈頭蓋臉的。
導演看不下去了,就拉着老闆到一邊,可能是說了損失給照價賠償的話,老闆這下消停了下來。
只不過看我的眼神,還是惡狠狠的,那都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一嘴巴吃下去。
我也不興搭理他,順着樓道上去,那畫家又把我攔住了,說這說那的,我不勝其煩,冷臉從他身邊擠了過去。
畫家在我身後哎哎了幾聲,自覺無趣,就沒有再纏着我,我上了樓,就見那怪物,盤踞在走廊的天花板上。
屎粑粑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別提有多噁心了。
這東西今天怎麼沒好生關着,還由着他在走廊上四處跑動?
難道是剛纔那一陣糟亂,把這鬼東西給引出來的?
我朝着底下看了一眼,老闆臉朝着外邊,導演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在那兒吹牛。
估計他也不知道這怪物出來了,我尋思要不喊叫一聲,提醒一下?
但是房間的門忽然就開了,我看見男主從那裡邊出來,手裡還拿着那個娃娃。
眼神都不太對勁了,呆滯的瞅着我,脖子也扭到一邊,走路還歪歪斜斜的。
他是從我房間出來的?
我揉眼細看之下,發現那娃娃在衝着我笑,笑容可邪魅着呢。
娃娃那一笑,我身上可是沒少下冷汗。
娃娃的脖子嘎吱嘎吱的轉動着,三百六十度,到了背後去了,然後再後仰,結果那頭也是過了。
脖子和頭就剩下一點連接的,那頭眼看着就要掉下來。
血管壁在脖子根部顯露出來,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裡邊有成羣結隊的屍蟲。
那些黑色的屍蟲,在血管壁之中,穿插前進,密密麻麻的,很快就破壁而出,開始滴滴答答的掉在地板上。
我連忙無聲無息的,扭頭就朝着樓下走,儘量避免發出聲音,退到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我差點就撞在了畫家的身上。
原來他一直就站在這兒,想必剛纔我一直後退着下來,他也看見了吧。
現在那些個屍蟲都已經,朝
着下邊來了,在臺階之上一級一級的往下滾落。
速度不是很快,但是足夠讓人感受到威脅了,畫家也看見了蟲子,瞪圓了眼睛,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讓他不要出聲,跟着我下去就好了。
畫家不解,難道就任其發展下去?
這蟲子是哪兒來的,他問了我好幾遍,我說我不知道,我還能和他說是屍蟲嗎?
我敢肯定,我要是這樣說了,他肯定要嚇瘋掉,就這文縐縐的樣子,看着都娘,還能指望他多爺們了。
被吵的受不了了,我說可能是米蟲吧,到時候叫老闆處理一下就好了,他這才稍微消停了一會兒。
但是沒過了好久,他就又開始問我了,這蟲子要真是米蟲的話,那也不對啊,爲什麼能是這麼大一隻?
我心裡邊已經很煩悶了,他還揪着我問個不停,我就忍不住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結果全劇組的人包括了老闆在內,都在扭頭看着我們兩個,畫家倒是脾氣好,笑嘻嘻的擺手解釋說沒事。
畫家說蟲子大了不少,我就奇怪扭頭過去看,結果差點沒把我下巴整掉了。
那屍蟲真的一下大了很多,剛纔下來的時候,也就豌豆大小,現在倒是好,整個大了好幾圈,足足有足球那麼大了。
而且四肢健壯,獠牙清晰的,這要是滾下來的話,我看我們這些人,還不夠這屍蟲一頓搓的呢。
畫家還在那邊唧唧歪歪的,說那蟲子這那的,我拽上他就趕緊走,他還在那邊碎碎念,跟我較真,是不是米蟲。
我說命都要沒有了,還在那邊米蟲不米蟲的。
退到了四號桌子邊上,畫家一屁股就想往旁邊的凳子上坐。
我急忙就拽,老闆眼尖,連吼帶罵的,把畫家都給嚇傻了。
他趕緊往邊上挪了挪,我一把給塞在了五號桌的椅子上。
畫家的臉色灰了一大截,老闆也扭身看着我,我啥也沒說,指了指樓道。
肥碩碩的屍蟲已經滾到了,最後一級臺階上了,眼看着就要朝着我們這邊來了。
圓乎乎的四肢又很長,撐在地板上,動作緩慢的朝着這邊移動,大概是嗅到了人身上的氣味,那動作就加快了不少。
屍蟲是沒有眼睛的,但是嘴巴夠大,幾乎佔據了它身體的三分之二。
大家幾乎都看到了這東西,面面相覷了幾秒,無比集中的朝着外邊的院子奔逃。
只有老闆還愣在屋子裡邊,對着那屍蟲發憷,我們遙遙的看過去,都能看到他的手捏成了拳頭,在微微發抖。
“這是什麼鬼東西?”
老闆半晌之後,喊了這麼一句,竄跳着也出來了。
但是他出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抓住我的領子,顯然剛纔那句話是問我的。
扯到了緊邊上,他低聲的問我,但是言辭十分的銳利,問我那蟲子到底是哪兒來的。
我說是樓上的娃娃脖子裡邊掉出來的,而且現在怪物也在走廊上。
老闆的嘴角就詭異的起了一層波瀾,那波瀾看着有些滲得慌,看的出來,他又是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了。
不一會兒,他就鬆開了我,神情篤定悠閒,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一把笛子。
坐在院子的矮桌子上,就開始吹奏,聲音十分銳利
,就跟在鐵板上拉鋸子一個樣兒。
就這樣的聲音,保不齊都能把人內臟震傷,我捂着耳朵看着老闆的神情。
這笛子興許是操控那怪物的,剛纔聽到是怪物在走廊上,他就顯現出一幅很放心的表情。
現在看樣子,是在指揮那怪物作戰了?
老闆吹奏了一陣子,大概有個三分鐘左右的時間,大家在院子裡邊,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蹲着,還有少部分站着。
剛出來的時候,都跑的很着急,現在細細的回想了,基本都很震驚,紛紛討論那蟲子的事情。
納悶蟲子是哪兒來的,那獠牙陰森森的,看着都滲人,說不定就是屍蟲。
這話也不知道是誰先說起來的,後邊就跟着很多人附和,導演一看,這事情要是坐實了,那這旅店估計也住不下去了。
所以就罵了一頓,平息了謠言。
只有我知道那的確就是屍蟲,但是這個時候,我最好是不要說話,因爲我要是公然和導演擡槓。
那以後要有點什麼事情,老闆爲難我,導演可就不會再出手幫我了。
雖然他也時常盯着我,畢竟心腸沒有老闆那麼的狠毒,老闆爲難我的時候,他起碼還能稍微護着我點兒。
今天這事情有些奇怪了,最開始是有人上我房間去,不知道去幹啥的,放了煙霧溜走了。
緊跟着就是男主從那個房間出來,抱着個娃娃,那眼神看着就是被鬼上身了,娃娃的頭還要斷不斷的,出來了這屍蟲。
一切看起來就像是連環的,商量好的,這緊鑼密鼓之下,我想要回房間去看個究竟,都不能了。
事情可能比起我預料的還要糟糕許多,也許我房間裡邊的那些證據已經不在了。
要是剛纔那個人和老闆是一夥的,我相信我很快就要被殺人滅口。
我惴惴不安的一直在觀察着老闆,但是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屍蟲上邊,也不像是他主謀的。
可我心裡還是不能安定,現在出現的幾股勢力,隨便哪一個都是我惹不起的。
爲求自保,我只能足夠低調,足夠的低聲下氣,但是那些證據,是我好不容易收集回來的。
要是沒了的話,我以後就算是能出去,我就算是報警了,我也不能提供什麼,這對整個案件來說,就一點幫助也沒有。
我捉急想要回房間,查看那些東西,老闆是着急想把那屍蟲消滅了。
而大家更多的則是關心後續的發展,其實很多劇組的人員都想從這個旅店搬走,大家都覺得這旅店有問題。
但是導演是不可能會答應的,一直都是安撫爲先,力排衆議。
方圓幾百米之內,也的確是找不到第二家的旅店了,在這邊住着也只能算是將就吧。
忽然轟隆隆的幾聲響動,我一眼掃見那怪物的尾巴了,看來他是要下樓來,那屍蟲剛好是要爬到門口來了。
老闆眼疾手快,丟下笛子,就緊趕着幾步上前,將旅店的門給堵死了。
只聽見裡邊亂糟糟的一陣響動,噼裡啪啦的,沒多久卻又無比安靜了。
老闆眼神凝重的瞧着門板,額頭上的都滲透出汗液來了,看了看門板,手擡起來又緩慢的放下了。
導演問他現在能開門不,他一擺手,示意導演再等一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