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扭身上樓去了,一步三回頭的盯着我們兩個,男主看她的眼神,有些忌憚,扯了扯我的衣袖,好像是不讓我看老闆娘。
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之後,我就對着他說,這件事情現在怎麼個情況,先不要聲張,你現在也說不出來話,索性就不要說了。
但是男主十分的着急,進了自己的房間,在牀鋪上看見了那個布偶,人一下就着急的不行。
那種驚懼從他的眼神中溜出來,就跟惡鬼一樣緊緊的纏繞着他已經十分脆弱的神經。
爲了避免讓他受到進一步的刺激,我將那個布偶拿起來,直接摔到走廊上去了。
那布偶嘭的一聲摔在了地板上,緊跟着那雙腳丫就出現了,我知道是那個鬼孩子來了。
就衝着外邊比劃了一陣子,鬼孩子大概是看懂了,拿上布偶就自己下樓去玩兒去了。
男主一看那腳丫子已經下樓去了,情緒也緩和了不少,這一次他能發出一些模糊的聲音。
但是喉嚨還是不清楚,咕嚕咕嚕的,像是被人生生的卡住了脖子。
男主尋思着不行給我寫在紙上,讓我看,我覺得這也是個辦法,於是就給他找來紙筆,擱置在他跟前,要他寫給我看。
但是男主的手剛剛握住了筆桿子,紙張都還沒按住,房間裡邊就起來了一陣妖風,這風一掃而過。
紙張飛走也就算了,男主卻起來了令人害怕的變化,他那頭嘎吱嘎吱的扭動起來。
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緊跟着就是脖子,扭動了扭動,直接就是三十五度角,之後我就聽到了一陣清脆的斷裂聲響。
這還沒完,之後就是順着下來,手腳,手指腳趾,全部都翻轉了一遍,整個人就窩到了一處,手腳被摺疊了起來,在地上滾動着嚎叫。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忙,只能在一邊着急的看着,不一會兒導演他們倒是回來了,進門一看,大家都有些唏噓。
摺疊成了這個樣子,硬邦邦的,別人也不好下手幫忙,一個不小心都會把他弄的骨折。
但是男主又在那邊哀叫連連的,叫的我們心裡邊蟲子咬了一樣,心驚膽戰。
導演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說人是老闆娘帶着回來的,回來只好就這樣了,而且也不能說話。
導演這個時候有些害怕了,把我叫到一邊,讓我講清楚當時的情況,我說沒啥好說的,當着大家的面,我都說完了。
老闆從外邊回來了,踩了一腳的泥巴,上樓的時候,是提着自己的鞋子上來的,可能是害怕泥巴弄髒了地板。
男主的房間跟前擠滿了人,他卻一閃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裡邊去。
要是擱在平時,他怎麼也要過來看一看,說幾句話的,今天這樣就有點反常了。
走到他房間門前,我敲了敲門,老闆在裡邊恩了一聲,迴應說自己在洗澡,要是有什麼事情,下去找老闆娘。
於是我又下樓去了,老闆娘正在院子裡邊曬一些豆乾,見我下來就問我,找她什麼事情。
我說你自己知道什麼事情,男主回來不正常了,她一定是知道原因的。
老闆娘笑臉依依的瞧着我,不急不慢的應聲,這我救人還有錯了,早知道啊,我就讓那個鬼
魂將他吃幹抹淨。
我一愣,身上都止不住哆嗦。
細問她也不肯告訴我真相,之後也就不搭理我了,自己在院子裡邊收了晾曬的被子,抱着進屋去了。
我跟在她的身後,她在臺階上回頭,看了一眼廳堂,好死不死的叮囑了一句,娘不在下邊,你要安靜點兒。
這讓我登時覺得,那鬼孩子就在我的身後,跟着我,我就好像是被他們夾在中間了一樣。
不管是前胸還是後背,都感覺涼颼颼的。
徹骨的寒涼!
見老闆娘進來,劇組的人員就紛紛讓出一條道路來,老闆娘將自己手上的被子,一下悶在了男主的頭上。
緊跟着我們就只剩下目瞪口呆了,她居然坐在了被子上,橫豎的就是一頓打。
大家都看的呆住了,但是老闆娘一點不客氣,打了一頓之後,就將被子拉開了。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一看男主居然已經恢復了正常,手腳都鬆開了,除了脖子還有點歪之外,其他的就沒啥了。
老闆娘要出去的時候,一下就把我擋在門框上,俯身作勢要親吻我,大家的眼睛都差點掉在地板上。
她撐着手低聲的說,你現在可是欠我一條人命了,以後我要是要做交易,你可不許說不要啊。
見我愣神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她就摸了一下我的下巴,然後一路妖嬈的笑着走了。
男主好是好了,但是還是不能言語,並且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攝影師會接骨,也就給他整理了一下脖子的傷,然後包了繃帶,我叮囑他晚上要多看着點,可能還要出狀況。
回了房間那老闆娘卻等在我的房間,還坐在我的牀鋪上,好像這是她的房間一樣。
我急忙關上了門,她妖嬈一笑,問我緊張什麼,我是害怕被人看見,到時候傳出不好的話頭來。
老闆娘磨了磨自己的手指甲,擡眼看着我,問我這邊是不是收到了兩套官服,我詫異她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她從來不和我細說,只會說自己的計劃,或者直接說要我幹什麼。
她就是進來要官服的,但是今天官服已經丟失了,我上哪兒去給她拿官服。
老闆娘一聽,官服不見了,反應還挺大的,居然一下就扯住了我的衣領子,把我晃動的肋骨都要斷掉了。
緊跟着又把我摔在了地板上,揚長而去。
我就納悶了,這傢伙爲什麼要官服,這官服難道真是有什麼秘密。
只是現在官服又丟掉了,不知道是誰偷走的,我一天都感覺有人在暗地裡盯着我,我的一舉一動,好像就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等到晚上九點多,我才聽到走廊上有了動靜,在門口縫隙偷偷看了一眼,是蒙面人上來了。
不一會兒就看到老闆出來了,手裡邊還拿着手電筒,和蒙面人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話,然後就下樓去了。
在窗戶上望一眼,他們已經出了院子,朝着後山的方向去了,我急忙從樓上下來,跟了過去。
遠遠的瞧着就看見他們,站在前邊的小樹林等着人。
我這樣容易暴露,所以也就轉換個方向,躲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看着他們。
蒙面人都抽了好幾根菸,對方卻遲遲不見蹤影,老闆不免有些着急了,問了幾次蒙面人,催促他給對方打電話問問。
來還是不來給個準話,這深更半夜的,山上寒涼着呢,再不來,他可是要回去了。
蒙面人安撫了老闆幾句,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詢問,然後土着臉回來,告訴老闆交易已經取消了,要明晚才行。
老闆一聽有些不樂意了,問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買家?
蒙面人搖搖頭,這個買家都是好不容易聯繫上的,對方實力雄厚能給的起現金,找其他的買家,保不準家價錢就要被壓下來好些。
老闆於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不再說其他了,和蒙面人說幾句,然後把手上的東西掂量掂量,準備給蒙面人。
蒙面人都要伸手接過去了,他又臨時改變了主意,表示還是自己保管相對安全。
我急忙撤回了旅店,上次被他逮個正着,這一次不能再被他發現我跟蹤他們。
心裡擂鼓一樣的回到了房間,都還沒坐下,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就被對方扯了出去,我緩過神纔看見了對方的臉,是攝影師。
他慌里慌張的說男主發瘋了,在房間裡邊拿着刀子到處亂砍,要不是我叮囑他注意點,說不定他已經被砍死了。
攝影師也沒去通知導演,直接就過來找我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我這能管什麼事情。
於是我就又和攝影師去敲導演房間的門,但是敲了半天也沒人應聲,難道導演出去了?
大晚上的能上哪兒去了?
老闆也正好從樓下上來了,見我們站在導演的房間門口,就問我們出了什麼事情。
攝影師要說,我按住他的手,對着他搖頭,攝影師只好張口說沒事。
老闆就嗤笑一下,低聲的罵一句神經病,然後抱着那個袋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房間的門一開,就從裡邊泄出一串幽藍的光線,那光線一直穿過了走廊,直接打在了男主房間的門樑上。
光線之中有些粉塵在飛舞,攝影師看的有些愣神,我扯了他一下,讓他不要再看了。
他這才悻悻的回過神來,不過人的精神馬上就有點不好了,老闆房間的光線是怎麼來的?
之前我也不敢想的那麼多,但是一直到我擋住攝影師的視線,獨自面對那個已經走出來的血娃娃的時候,我才終於意識到我想的一點不多。
那光線就是血娃娃眼睛裡邊出來的,那矮小的身軀對直朝着我走了過來。
地板上發出轟轟轟的聲響,不大不小,把地板震盪的一顫一顫。
血娃娃是老闆之前養着的胚胎,這鬼胎居然還能長大,難道說今晚上?
聽說只要是剛好碰見月圓之夜,養着的胚胎就會變成鬼孩子,從那薄膜之中,破繭而出。
所以通常這樣的夜晚,就叫做血夜,而在血夜出現的鬼孩子,會有一對比殭屍還要鋒利的獠牙。
我們不是那麼剛好,碰上了血夜吧?
我已經是很難說清楚,我現在心裡邊的想法了,我只是很想保住劇組人員的性命,不管是誰死,我都不願意。
當然也不能是我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