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棠睡的香甜之極,一覺睡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還是虛弱無力。
“孃親,孃親~~~!”一個小小子光腚光胳膊腿,身上幾片樹葉圍在腰間看不見小鳥兒而已。
烏黑的一寸長頭髮烏青色小臉,大眼睛雙眼皮,高鼻樑小薄脣。好漂亮的小男孩,可惜臉色不好。
小小子爬上牀來,扯楊玉棠的衣服:“孃親,孩兒要吃奶。”他一頭拱進楊玉棠懷裡抓住她的**要吃奶呢。
“小混蛋,誰是你孃親!”楊玉棠吃驚大力一甩,將小小子推下了牀去。那孩子咧開小嘴哇哇哭開了。
我明明在馬車上,咋到了這裡?楊玉棠打量這牀,木板上鋪了牀棉被而已,屋子倒更像洞裡,沒有窗戶,沒有房樑。一盞豆燈,鬼火樣亮着。照的小小子更像小鬼。
小小子的哭聲引的洞壁裡蹦出來十幾個小孩子,都穿紅紅綠綠的肚兜,“月郎,你孃親不肯餵你麼,我們來幫你~~!”他們嘰嘰喳喳嚷嚷着都爬上牀了,摁住楊玉棠的胳膊腿,扯開她的衣裳,露出飽滿的奶來。
叫着月郎的小小子咧嘴笑了,掛着淚蛋蛋的小臉樂開花了。他一蹦上牀,趴在楊玉棠懷裡美滋滋吃開奶了。
“啊~~~!!”楊玉棠尖叫,掙扎,無奈啊,十幾個小孩子摁的她動彈不了。
“狠心的婆娘,餵你兒子一口奶水你叫喚個啥?”
一塊污黑的簾子掀開處,進來了一個老婆婆。
這不是那個路邊乞討的老太婆麼?骯髒的衣衫,雪白的亂髮,枯枝般手爪,眯縫着的雙眼精光咋現。
什麼叫我兒子?
楊玉棠嚇的亂套,不明白自己咋來了這裡?這些孩子咋都小鬼樣啊?
我兒子~~!?
小小子跪於牀上,雙手捧着楊玉棠飽滿的**,貪婪吃奶,咂咂有聲,擡起眼簾看着楊玉棠。烏黑明亮的眸子滴溜溜轉動,翹長濃密的眼睫毛撲扇了一下,哦~~!楊玉棠只覺自己心裡柔軟如泥,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涌上心頭。小鬼們都蹦跳着離開楊玉棠了。
她雙手不由摟住了這孩子,讓他躺在自己臂彎里美美吃奶。
眼淚滴下,那孩子竟然鬆開吃奶的小嘴,伸舌頭舔去淚滴。
“孃親,月郎是你的孩兒,巫婆婆帶我來這裡的。”
小小子咧嘴笑,替他孃親抹淚花。
老巫婆坐牀邊咧嘴一樂,“看起來你還有一丁點良心麼,還肯爲你死去的孩兒掉幾滴眼淚,呵呵,這可比你的奶水更有用啊。”
“啊~~!他!?他是死孩子?!”一瞬間楊玉棠想起自己的孩子是死嬰來了。死命一推,讓那孩子離開了自己,忙忙掩好衣衫。
月郎沒有哭叫,烏黑明亮的眸子瞪着孃親。
楊玉棠真心嚇傻,這死孩子的眼睛像極王建的明眸,滴溜溜轉動時更加神似。
“這些孩子都是被狠心,或者粗心爹孃害死的,或者餵奶時嗆死,悶死,或者病了沒錢治丟棄。月郎麼,最慘,被你害死,親爹孃也沒有替他超度,洗澡,穿件衣服就埋葬了,唉,真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呀。”
都,都是死孩子?啊~~~!
楊玉棠心想那麼自己也是死人了,不然怎麼能看見死孩子。她擡起手,自己將手腕狠咬一口,痛啊。
“你沒死。你還要替我養育月郎呢,所以不用擔心我要你的命。”
“你是什麼人?你可知我是誰?我是少城主夫人,我爹是當朝丞相一品大員。這是什麼鬼地方?快放我走!”
楊玉棠只覺的毛骨悚然,她說小鬼?我替她養育月郎?
“你恨月郎的爹,可是害死的卻是月郎啊。你忘記了麼他也是你的孩子呢!狠心的婆娘!”
這老婆子罵我幾次狠心的婆娘了!
“你是什麼人都沒有用,你爹救不了你,你家少城主心裡沒有你,所以,你老老實實的替我養育月郎吧。等他成爲一個精靈般小鬼了,說不定替你報仇雪恨呢。”老巫婆子雙眼睜大,暗影裡看着幽光閃閃,“你別想逃,這裡是陰風嶺,是我僰人祖祖輩輩生活的隱秘地方。我麼是村寨裡最老的巫婆,呵呵,巫婆麼,自然是有巫術的。”
老巫婆說話間揮揮手,小鬼們伶俐的鑽進洞壁裡去了,一個也不見了。
一跤跌倒。楊玉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來到陰風嶺,餵養死嬰月郎~~!
巫術~~!報仇雪恨~~!?老巫婆說的話讓楊玉棠細細思量。接過老巫婆遞給她的藥丸,噴香撲鼻,吃下去頓覺自己渾身有了力氣。
……
王建和雪芙道別,說是田丞相和師傅都讓他找找楊玉棠去。
“無奈呀芙兒,想鬆快幾天好好陪陪你的,可是還是得去。而且這次需要帶白靈去,你麼自己注意安全,我讓上官雄保護你。”
“可是我很想跟你去。”雪芙撅嘴不樂意了。
“你現在沒有一絲靈力了,連如意劍也還給靈兒了,騎馬你會受不了的,去了,很可能是個累贅~!!”從來不騙雪芙的王建,不願意讓雪芙提心吊膽的擔憂自己,沒告訴她關於小鬼,陰風嶺這些事情。
累贅麼?雪芙當然不肯成爲建哥哥的累贅。
細細替建哥哥收拾了幾樣衣物,送他和白靈走了。
白靈還不能隨心所欲的御劍飛行,只得快馬加鞭趕路。
路過了二峨山,路過了酒鄉,還路過了翡翠長廊般的竹林,小九飛起空中,嚷嚷道:“建哥哥,到底往左還是往右我不敢確定啊。”
因爲翡翠長廊過去就是宜賓縣境外了。
天色快黑了,王建決定住店,順便問問當地人。
前面一個小地方,有集中的房屋,是個村鎮吧?兩人下馬牽着逛了一圈,沒有客棧!
連個像樣的酒館也沒有,到有個小館子開着門,卻沒有客人。
白靈進門,看見小二正掃地,將條凳放桌子上,顯然要準備關門。
“啊,客人來啦,想吃點什麼?”小二趕緊過來招呼,很是歡喜,看來生意不咋滴。
忙忙出來替王建栓好馬兒。討好巴結的笑容滿面看着王建。小二看出來王建是主子白靈是下人,問他幹啥呢。所以直接問王建了。
“有魚沒?弄個紅燒魚,弄點蔬菜,涼拌個雞絲,哦,牛肉!燉的燒的都行。酒!”
店小二點頭如雞啄米。忙忙弄菜去了。因爲王建看過店外的水池了,裡面幾尾活魚遊動的歡。當然要替白靈點牛肉的。
王建已經搞懂這巴蜀之地的小館子,涼拌雞絲是都會有的,而你要吃城裡吃過的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這樣的名菜,小館子做出來也面目全非不好吃。不如簡單幾樣將就吃吧。
小二手腳麻利先就將涼拌雞絲和蔬菜弄好送來,讓客人吃着,喝酒,然後宰魚洗滌紅燒。客人不至於乾等着嘛。
“小二,你這裡來往客人多,可聽說過陰風嶺麼?”王建吃魚,很是滿意這魚的味道。招呼小二過來賞了一兩銀子。隨和問道。
“啊~~~!!”誰知小二聽見陰風嶺卻嚇的啊了一聲,直往一個門處看。
王建納悶也看那門。門簾挑開出來一個漢子,拱手一楫。
“客人,你們敢去陰風嶺?”王建注意到這漢子左手沒了三根手指,只有拇指和食指。
“可憐我家小二從來沒人打賞過超過五紋賞錢,哎呀。多謝。”
“客人看見我的手指了?呵呵呵呵,不瞞你說,就是當年去陰風嶺時丟的。”
“哦。老闆請坐,給我們講講如何?”
原來這老闆竟然是當年去陰風嶺想搶個美女回來的土匪中的一名。
“我們老大如意算盤打錯了哇,根本見不到活人,就出來些個小孩子引的我們去了懸崖邊,媽呀,懸崖對面是更爲可怕的懸崖,一個個棺材懸掛岩石上,莫名其妙哇,然後,然後就有人嚇丟了魂掉下懸崖,還有人被不知什麼東西絆住腳,倒下就起不來了。我和老大身手好些跑了出來,我的手潰爛,他的腳潰爛,啥藥都治不好。最後還是冒險找僰人買了藥丸吃,才勉強保住了手腳。”
說話間老闆額頭冒汗,顯然還後怕。
“小二是我親戚,知道我怕提這陰風嶺,我勸客人你別去陰風嶺。你們去買藥?”老闆哇哇說了半天,一臉擔憂。
“啊~~!是!買藥,因爲我老婆老也沒生養,聽說這陰風嶺的藥丸特別靈驗,我想去多買點試試看。”
“那你等等唄,每天都會有僰人下山來賣藥的,你明天白天就能看見的,不必上山去。”
王建一聽,頓時有了想法,明天可以跟蹤來賣藥的人進山去!
主意打定。
白靈吃光了所有牛肉,打個飽嗝問道,“少爺,晚上咱們沒地方住啊?”
“老闆,咋個你們這地方沒有客棧啊?”
“因爲來往的客人都會趕路去住前面貢縣縣城,或者再往前住宜賓,中途住這裡的極少。少爺~~,若是不嫌棄,可以住本店,只是很麻煩要將桌椅搭成牀呢。”
“白靈付款五兩銀子,算麻煩老闆和小二了。”***白老闆要錢乾脆給他。
小二麻利鋪好桌椅搭成一張大牀,老闆抱來被子,王建和白靈就在這店裡住下了。待小二也進去睡下了,王建出門在院裡打坐。細想剛纔得到的信息,跟蹤賣藥的進山,也只能在夜裡呀,白天據說完全無人能靠近?
“無人靠近可以用狼靠近嘛~~!一隻狼竄進山裡在正常不過了。你帶狼崽子來不就派上用場了?”小九細細的聲音響起。
對呀,讓狼崽子竄進陰風嶺探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