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越走越近,身影也越來越清晰,正是之前我所見過的影流宗主,以及他身旁的兩個護衛。他們一直走到面前,方纔停下。
十三孃的身體瑟瑟發抖,她抱緊着我,把頭埋在我的胸口。我稍微用力抱緊着她,安慰了她一句,說會沒事的,隨後擡頭看向眼前的三個人。最後目光鎖定在中間那個人臉上,問:“爲什麼,爲什麼一定非要趕盡殺絕不可?”
他聲音冷淡,說:“因爲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她不配,這就是她必須死的理由。”
我心中覺得可笑,臉上也表現了出來,輕笑了一聲,問:“什麼東西?”
他凝視着我,簡單的說了一個字:“你!”
“我?”我笑的更歡了,覺得他特別滑稽,好笑的問:“我和你好像並不認識吧,你有什麼權利來決定我的自由,我願意和誰在一起,和你有關係嗎?今天我就實話告訴你,十三娘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碰她,我和你不死不休。”
他呵呵冷笑了一聲,說:“愚昧,她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掩飾,說:“我知道……可是那又怎樣?我樂意,你管的着嗎?”我氣焰囂張,言語針對,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再委曲求全,已經毫無意義。
他冷哼一聲,對我極爲不滿,直接令道:“拉走。”
他一聲令下,身旁的一個護衛開始強制想拉走我,這兩個護衛都化勁巔峰,憑我的實力,根本無從抵抗,我抱緊着十三娘,不願意放手,可是無濟於事,終歸還是被拉開了。
在我被擒住以後,十三娘臥躺在地,求饒說:“宗主,所有的錯都是屬下一個人的錯,是我勾.引的他,和他無關,還請你不要爲難他,剩下的,屬下知道該怎麼辦。”
影流的宗主寒聲道:“你放心,只要你一死,我自然不會爲難他。”
“謝過宗主!”
十三娘在說完這話以後,苦澀的看了我最後一眼,眼中含淚,撿起地上的一把軍刀,橫在她百褶的脖子上,淒涼的說:“來生再見!”
“不要!”
我大聲喝止,但是十三娘卻並沒有打算停下來,我瘋了一樣的掙扎着,奈何實力薄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十三娘自刎,我紅着眼,淚水劃過臉頰。
十三娘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對我淺淺的笑了一下,說:“在我死前,還能有個男人爲我流淚,此生足矣。”
“不要……”
我聲嘶力竭,撕心裂肺的想要阻止她,但是已經晚了,她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鋒利的刀刃劃過了她的玉.頸,血順着刀口流了出來,從她的脖子一直往下。
她死前嘴角還掛着一絲淺笑,沒有曾經的誘惑,卻多了一分質樸,我呆住了,眼睜睜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卻無能爲力,沒有人會懂當時我心中有多痛苦,彷彿千刀萬剮一般。
“十三娘……”我丟了神,低聲的叫道,十三娘躺在地上,眼睛尚未閉合,她還沒死,一定還有辦法救她,我天真的想着,頓時心中怒火叢生,咆哮一聲,道:“我殺了你們。”
我陷入了瘋狂,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飛刀在一瞬間射出,刮傷了旁邊抓着我的護衛,我趁亂睜開了他,接着又連續射出數把飛刀,直逼影流的宗主,站在另外一邊的護衛,立即組織防衛。
我見殺不了他們,放棄了搏殺,迅速衝到十三娘面前,將她攔腰抱起,她尚且還留着一口氣,言語不清的說:“別……管……我……走……”
“你別說話了,我是不會丟下你的,你可是我孫皓的女人。”我嗓音沙啞的說。
十三娘微微用力抓着我的衣服,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她眼睛一閉,失去了直覺,我害怕極了,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但就是沒有迴應。
與此同時,影流宗主身旁的兩大護衛,已經出現在前面,攔住了我的去路,我怒視着他們,怒喝了一聲說:“滾開!”
他們面不改色,紋絲不動,自信十足,我自知是敵手,想要另尋出路,但是他們速度太快,我根本就無法逃脫他們的視線,我心中慌亂,不光是十三娘,落水現在也危在旦夕,無法再拖,可是現在這樣根本就走不掉,更別說是帶着兩個生死不明的傷者。
在洛水和十三娘之間,我似乎必須要丟下一個,但是丟下誰,我都於心不忍,而且現在就算是丟下了一個,也未必能帶着另外一個逃掉。
我陷入了兩難進地,但是我不能就這麼退縮了,我拼了命的想要逃,我也身負重傷,身體異樣的沉重,每走一步,都會有一陣鑽心的痛。
這兩大護衛追得緊,但就是一直沒有對我動手,好像是在故意逗我一樣,我心中惱怒,這兩個王八犢子,以後千萬別讓老子崛起了,不然我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我即將來到洛水跟前的時候,這兩大護衛終於動手了,他們身影如魅,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左右將我包圍,兩個人分工明確,一個對付我,另外一個劫持十三娘,對付我的那人,直接一招兇猛的掃在我的下盤,我腿腳一顫,身體往前一撲,另外一個人縱身一躍,將十三娘搶了過去,而且他竟然毫無人性的將十三娘仍在地上。
那一刻,我殺氣沸騰,怒罵了一句:“畜生!”
我話音剛落,這兩大護衛聯起手來,一起向我衝過來,他們來勢洶洶,我已經放棄了掙扎,坐以待斃,但是就在此時,十三娘突然醒了,她竟然站了起來,身體顫顫巍巍的,像是一陣風就能颳倒。
十三娘面無血色,無聲的說:“誰敢動他。”她聲音很小,小到完全無聲,她無懼生死,艱難的向前邁了一步。
我眼中淚已如雨下,失聲吶喊:“十三娘,別管我。”但是十三娘卻固執的繼續向前,可是一步兩步,第三步,她倒在了風中。
我眼神絕望,握緊着拳頭,殺氣四起,從地上爬了起來,怒視着這兩大護衛,咬牙說:“畜生,我要殺了你們。”說完,我一個箭步向前,率先射出飛刀,打亂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展開近戰,我打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勢,兇猛異常,他們貴爲化勁巔峰的高手,卻也難以從容應對,但是一對二,還是兩個化勁巔峰的高手,我顯的很吃力。
然而我卻一直隱隱佔着上風,因爲他們對我下手都留有餘地,看來是不想致我於死地,但是我卻想讓他們死,所以我拼了命的想要擊殺他們,他們最後也是束手無策,只能開始躲避,婦人之仁,像他們這樣的人,再遇到我這樣的人,就算再厲害,也得死。
雖說如此,可是我仍然傷不到他們,這讓我很是火大,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影流宗主,此時也已經沒了耐心,直接命令道:“無論用什麼辦法,今天一定要把他給我帶回去,哪怕是打殘廢了,也沒事。”
他這話一出,這兩大護衛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奮起反擊,打得我猝不及防,連連敗退,身體也開始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我越來越不值,最後當他們一拳搭在我腦門上,我眼前一黑,意識也變得模糊了。
我顫顫巍巍的站立着,不住的搖着頭,但腦袋昏沉沉的,身體又疼痛難忍,下一秒鐘,我已經再沒有作戰的能力,晃晃悠悠的走到十三娘旁邊,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側躺在她旁邊。
我無力的擡起手,撥弄着她凌亂的秀髮,她的側臉還是那麼嫵媚,她還沒有死,長長的眼睫毛微微跳動着,眼睛逐漸睜開一條細微的縫隙,嘴角輕微蠕動着,說:“小……皓……”
我淒涼的淺笑着,輕撫她的側臉,哽咽着說:“我在呢,休息吧,睡一覺就好了,就不會再痛了。”我泣不成聲,她漸漸閉上了眼睛,我摟着她,哭的傷心欲絕。
香消玉殞,一夜間,失去了我兩位摯愛,我恨自己,更恨所有和我對立的人,是他們造成了這一切的發生。
我絕望的仰頭看着黑夜,心中已如死灰一般,再無求生之念。
“誰?”
突然來的一聲驚喝,影流的這兩大護衛全部戒備起來,目視四方,等待着新的不速之客到來,這場遊戲還沒有結束。
“噗!”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兩大護衛其中一人被重創,而且只是在一瞬間,這巨大的轉變來的太突然,悄無聲息。
“誰?到底是誰?”另外一個護衛也開始驚恐不安起來,四處尋找着這神秘的殺手。
“敢傷我兄弟,去見閻王吧!”
這凌厲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耳熟,我意識不清楚,在黑夜中也難以捕捉他的蹤影,但是我知道希望來了。
“小皓!”
與此同時,在我耳邊又響起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努力的睜開眼,驚聲道:“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