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上甘嶺●英雄嶺(5)

5一夜搶修的各種野戰工事全部被摧毀,存放的幾十箱彈藥也被打得橫七豎八,有的還被土石埋沒。

蔡興海看到這一切,腦海裡跳出了一個意念:再用金城前線用過的辦法存放彈藥是不行了!於是,副班長蔡興海立即叫大家把皮帶紮好,把手榴彈插在腰際上,並指定戰士高學良、李元萬爲送彈手。蔡興海說:“這樣就做到了人不離槍,槍不離彈,彈不離身,能隨時打擊敵人!”

蔡興海還沒有說完,在外擔任觀察的***員、戰士韓道存腹部負傷,老戰士陶園林主動把他換了下來。

美軍的炮火仍在猛烈地轟擊。陶園林報告說:“人固定在這兒觀察,要增加傷亡,是不是把人……”

蔡興海立即回答說:“對!要出去快、觀察快、回來快。你現在撤回來在洞口繼續觀察!”

過了幾分鐘,陶園林報告:“前方山溝裡有汽車運動,敵人施放煙幕,詳細情況看不清。”

這時,美軍的炮火向四班的陣地後面延伸了,對面山上的美軍重機槍“噠噠噠”地向四班射擊。接着,美軍從山腳下打出了3發信號彈。

“敵人上來了!準備戰鬥!”班長沈金聲一聲令下,四班戰士迅速從防炮洞中出來,趴在彈坑內。蔡興海看到密密麻麻足有200個敵人還在200米處臥着,只有三四個人舉着黃、藍、白色的小旗子左右擺動,有的敵人只用機槍向上射擊。

敵人步兵爲啥不衝呀?

沈金聲突然覺得,“敵人可能是使用炮火假延伸的伎倆來誘騙自己。”想到這裡,沈金聲立即大聲喊道:“快,快進洞!”

陶園林邊走邊嘟囔:“敵人快上來了,爲啥要進洞?”

來不及回答了!他們剛進洞,美軍的炮彈真的如雨點般地跟着砸來,有的還是“空炸”。陣地上又是一片煙雲火海。

“好狡猾的敵人呀!”陶園林在洞口喊道。

大約又過了20分鐘,美軍炮火突然停止。陶園林剛出洞兩步就大喊:“副班長!敵人上來了,左前方還有4挺輕機槍。”

隨着陶園林的喊聲,四班除韓道存負傷外,其餘8名戰士全部衝出防炮洞,佔領各自的戰鬥位置。況厚勝首先投了一枚手榴彈。

從左邊進攻的美軍,不知道石崖下面有人,正想架上機槍,掩護其正面步兵衝擊。沈金聲和戰士向太金一連幾個手雷扔過去,把美軍連人帶機槍都給炸飛了。

在副班長蔡興海邊上的戰士安文成又接着迅速投出了幾枚手榴彈。安文成還興奮地喊道:“我打倒了幾個,我打倒了幾個!”

蔡興海大聲道:“敵人還多呢,趕快打!”

這時,安文成一高興,就從彈坑裡站起來投彈,姿勢高了,一顆子彈飛來,打在了安文海的右膀子裡。

蔡興海顧不得安文海了,前面的敵人太多太多了,蜂擁而來啊!蔡興海只好便拼命地向前面投手榴彈。

人一急,力無窮。蔡興海居高臨下,用力猛投手榴彈。沒曾想,手榴彈投過了頭,在一羣美軍的屁股後面爆炸了。這一下,美軍反而上得更快了。

蔡興海馬上改投了一枚大手榴彈,正好在敵羣中爆炸,怕死的美國兵搶着往彈坑裡隱蔽。蔡興海氣憤地喊道:“要找保命的地方,只有在美國不來,來到這裡就別想保命。”說完,蔡興海又高喊:“狠狠地打!立功的時候到了!”

況厚勝看到前面的美軍又多又擁擠,立即投了一根爆破筒。

只聽的一聲巨響,陣前的美軍被炸傷的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況厚勝同志打得好,大家向他學習!”蔡興海大聲喊着。

“爭取立功,爲祖國增光!”陶園林也喊起來。

“狠狠打呀!向慰問團報喜!”班長沈金聲那邊立刻呼應。

陣地上的口號聲此起彼落。事後,蔡興海回憶說,“這是在互相鼓勵,歡呼勝利!”

就這樣,四班經十來分鐘的激戰,擊潰了兩個連的美軍的第一次猛攻。

緊接着,美軍又開始了炮擊,四班撤回到防炮洞。

班長沈聲金根據上級要求,邊打邊研究,邊打邊提高,打一仗提高一步的指示,利用美軍還沒衝上來的短暫時間,組織大家總結經驗並研究下一步怎樣打得更好。

“今天敵人炮火不僅很兇,還來個假轉移,我差點吃了虧。”陶園林不管開什麼會,總是愛打頭炮。

“看樣子,敵人想先用炮火來整我們,他炮火兇,我們要避開,他的步兵‘慫包’,咱們要狠狠地揍。用四川人的話說,半夜吃柿子,揀軟的捏。”況厚勝不緊不慢地說着。

“還要身子低。”安文成緊接着說了一句。

“對頭!”李元萬這個四川新兵也接上了話。

“大家說得對。敵變我變,隨機應變,我們要採取靈活的打法。首先要掌握敵炮射擊規律,避開敵人炮火的優勢,狠打他的步兵。因此,除觀察時要做到‘三快’外,打步兵時還要做到‘三快一低’:出去快、打得快、回來快、姿勢低。具體打法上要近戰殲敵。先打近的敵人,後打遠的敵人。總之,先打對我威脅最大的……”

沈金聲班長還沒說完,美軍炮火停止,觀察員向太金報告:“班長,敵人又上來了!”

沈金聲立即命令:“各自進入戰鬥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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