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家賊難防
“徐風暖離京了，去了北邊。”江清月一見到顧辭就是這麼一句，“她是不是去荒山找她師傅了？”
“可能是的。”顧辭一點兒都不驚訝，反而拉着她坐了下來，“不用着急。”
“她是不是想去和她師傅說什麼？比如不讓她救吳皇后之類的？”江清月也正是因爲想到了這個，才着急的。
“南疆花仙那人，是不會被旁人所左右的。她若是不想救，我去求她個十天十夜也沒什麼用。她若是想救，她所有弟子跪在她跟前阻攔也無法。我的人在徐風暖離京的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了，我並不擔心她做什麼。”
聽顧辭這麼說，江清月放了心。
她將江清楓方纔說的另外一件事告訴了顧辭：“京中近來的謠言是崔茖讓人散佈的，而且是受李凌南指使，李凌南爲什麼要聯繫崔茖？”
“這就是接下來我要讓你看到的一個消息了。”顧辭從書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江清月，“你看看。”
江清月接過來，掃了一眼，略微震驚。
“崔荇暴斃？”江清月皺着眉頭，又將這信重新看了一遍，她沒看錯。
之前是想到了崔荇會出事，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而且這上邊寫的……
是崔茖乾的。
“事情就發生在江清楓回來的那天晚上。”顧辭說，“江清楓和其它崔氏暗衛打鬥，兩敗俱傷，崔茖便藉着這個機會，對崔荇下了手，對外宣稱，是崔荇暴斃。”
江清月緩緩放下那張信紙，誠然道：“說實話，我以爲崔荇會死在盛天大軍對他討伐之時，但是竟然死在了自己族弟手中。”
“清河崔氏家大業大，崔荇一門是嫡系，崔茖是旁系。歷代尚文侯的爵位都在嫡系中相傳，旁系雖然表現得安分，但是不代表自己沒有野心。”顧辭緩緩將清河崔氏一門的關係給江清月道來，“崔茖會殺崔荇，無非也是因爲他坐的那個位置。這信上都寫了，在崔荇死的第二天，崔茖就成了新的清河王。”
崔荇不是沒有兒子，但是世子中庸實在難以擔當大任。
“我聽說崔茖和崔荇的關係很好啊，崔荇對自己這個族弟也很是倚仗。”江清月垂眸看着桌上那頁薄薄的信紙，“估計他至死都沒想到，會死在自己十分信賴的人手中。”
顧辭哼笑一聲：“若不是崔荇一直信賴儀仗的崔氏暗衛分崩離析，又怎會如此？若是江清楓還在崔荇身邊好好保護着他，崔茖又如何會有下手的機會？說到底，是崔荇自斷臂膀，給了小人可乘之機。”
“而且既然京中的謠言是李凌南讓崔茖傳的，證明崔茖早就和李凌南有了聯繫。說不定崔荇謀反，很大程度上就是這崔茖從中作梗，崔荇一直很聽崔茖的話，是因爲沒想到一族同宗，他會害自己。”江清月也不禁搖了搖頭，“說到底，家賊難防啊。”
說着，江清月又問：“皇上可是知道這個消息了？”
“應該還沒有，不過明日，怎麼也該知道了。”
果然，廣元帝在第二日早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很是愉悅，開懷大笑。
“此等亂臣賊子，這般下場也是罪有應得！”廣元帝將那摺子拍在案几上，鏗鏘道，“秦燃聽令！”
秦燃出列跪地。
“按照先前朕與你合計的，出兵清河城！”廣元帝洪鐘般的聲音在殿內迴響，“務必要將清河城重新奪回我盛天手中！”
秦燃立刻領命。
江清月去了護國將軍府，找江郴。
“皇上這次沒讓父親出兵，是覺得秦燃一人足矣，這也是給秦燃一個歷練的機會。”
江郴神情卻不似那般輕鬆：“清河城大大小小的城池加起來，駐兵不過二十餘萬，皇上給了秦燃足足四十萬兵馬，看樣子是夠了。但若是上齊反賊前來支援的話，就是另一說了。”
清河城大大小小各種城池呈南北分列狀態，最南邊的卓州緊挨着淮江，淮江過去就是上齊境內了。
若是上齊來兵馬渡過淮江支援崔家，也就是幾日的事情，但是就是到最北邊的清河主城，要多幾天。
“崔家既然已經歸順了上齊，那上齊就沒有置之不理的可能，他們是一定會來支援的。”江清月說，“皇上沒有將此事交給父親，便是有更重要的任務等着父親。”
江郴點頭：“是，皇上一直在與我說攻打上齊反賊之事，只是跨江作戰實屬不易，我們一時半會還沒有想到萬全的辦法。”
“兵部各位大人集思廣益，想必很快就會有對策的。”江清月轉了個話題，“若是弟弟和父親一起上戰場的話，他是否是個可用之才？”
一聽江清月這話，江郴愣了一下。
然後，就是一臉怒容：“就那混小子，我可不敢讓他上戰場，怕是我還沒戰死沙場呢，他就直接給我捅刀子了，不可不可！”
“單從清楓的自身條件來說，拋去個人恩怨。”
江郴一直都是個愛才之將，一聽江清月這麼說，也開始細細思量了。
“單從身手來說，是肯定沒問題的。兵法什麼的就算不懂也可以慢慢學，他要是肯上戰場，將來肯定大有所爲。”
“我回去問問他。”江清月說，“若是他願意的話，父親便收他一起吧。”
江郴還是對上次江清楓和自己的動手的事情有點兒耿耿於懷，但是怎麼着都是自己兒子，他要是想上進的話，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也願意看。
正和阮氏閒話的時候，雲妃派人來找了江清月，說是讓她進宮，有一隻香豬可以吃了。
江清月覺得雲妃在宮裡是真的埋沒了，要是在民間，遲早混成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廚。
進宮的路上，天突然陰了下來。烏雲擋得嚴嚴實實，狂風大作，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從宮門口下了馬車沒多久，雨點就直接落了下來。江清月從小太監手中接過了傘，說是自己走就好，讓他們回去。
她從甬道走過去雲霞宮，雨勢越來越大。
雨點落在地上濺了起來，打溼了她的裙襬，眼前的雨霧，讓一切場景都變得迷濛。
邁過一個門檻，旁邊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江清月還以爲是哪個在跑着躲雨的小宮女，就朝着一邊靠了靠。
卻不料那人，直接摔到在了她跟前。
看身上衣裝的複雜程度，不像是宮女。
摔到的人狼狽不堪地從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是身上沾了水溼重的衣服絆得她怎麼都起不來，江清月才認出了這人：“崔紫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