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手段絕對是一等一的
崔紫芙臉頰上的肌肉動了動,正色看着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清月將蠟燭放到了窗邊,離崔紫芙稍微遠一點,問道:“你今日所知之事,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是你身邊那小宮女告訴你的吧?”
“是又怎麼了?”
“你孃親走得早些,但是你卻一直沒有得到消息,可見皇上不想讓你知道。現在你爹爹也走了,這消息一併傳入了你耳中,爲的就是讓你飽受打擊。你一傷心難過,首先保不住的,肯定就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崔紫芙臉上閃過一抹悽苦的神色,雙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小腹的位置。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裡會有一個生命的存在。
算算時間也是,她和燕稷成親的時間也不短了,而且感情還一直不錯,燕稷一直都留宿她房中,她有身孕是早晚的事情。
她之前見過姐姐有孕害喜,吃不吃東西都吐,一直都在吐。而她只是在用膳之後纔會噁心反胃,她被關在這裡之後,膳房送來的東西不是發黴的就是餿的,她不反胃纔怪,便沒有往身孕這上邊去想。
她看着帳頂,怔怔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冬春怎麼可能知道?”
“萬一她懂醫呢?”江清月反問道,“伺候你的時候摸摸你的脈相,不就知道了嗎?”
崔紫芙聞言一驚,不由自主握上了自己的手腕。
她吞了吞口水,壓下心底的一種莫名的心驚。
她關在慶元殿的這段時間,便是冬春伺候着她。在吃飯的時候,冬春的確和她說過不少次什麼東西性溫性涼,什麼東西可以吃什麼東西最好不要吃。她還感嘆過,冬春知道得真是多。
或許她真的是懂醫術的……
想到這裡,崔紫芙努力撐着牀,坐起身子,對着外邊揚聲喊了一聲:“冬春!”
聽到聲音的冬春,立刻跑了進來。
崔紫芙紅着眼睛,將手邊的玉帶枕朝着冬春砸了過去。
冬春見崔紫芙發怒,立刻跪地請罪。
“你知道我有身孕了,爲什麼不告訴我!”崔紫芙厲聲質問,“還將我爹孃逝去的消息告訴我,你安的是什麼心!”
冬春一臉驚慌失措地看着崔紫芙:“主子,您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啊!您自己都不知道您有身孕了,奴婢如何得知呢……”
崔紫芙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句順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清月動了動身子,出聲道:“冬春,方纔我與朱太醫問你太子妃情形的時候,你說的那席話,分明就是懂醫之人才會那麼說的,所以剛纔朱太醫也都覺得蹊蹺。”
冬春一怔,回想到自己方纔說了什麼,面色一白。
“所以你既然知道太子妃有孕,爲何不告訴她?爲何又在今日將崔家之事說與她聽,讓她悲痛至極從而小產?”
冬春還想否認,但是對上江清月這種看透一切的眼神,突然笑了。
“既然被您看出來了,奴婢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冬春道,“奴婢能來伺候太子妃,是齊王安排的。也是齊王不讓奴婢將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告訴她的,就是怕她仗着肚子裡的孩子去和皇上求情。崔家之事,也是齊王讓奴婢所說,就是想看太子妃一屍兩命。太子和齊王是死對頭,齊王自然不能允許太子的孩子平安降生。”
“你胡說!”崔紫芙指着冬春,一聲怒吼,“不可能是表哥,表哥怎麼可能害我!”
“太子妃,您是齊王表妹不假,但是您更是太子的妻子,這兩重關係比起來,哪個更親近一些呢?”冬春又道,“齊王對太子的厭惡已經蓋過了您這一層表親關係,太子妃,是您自己看不清而已!”
崔紫芙怔怔張着嘴,兩行清淚,又從她眼中掉落。
這怎麼可能呢……
剛纔還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表哥,竟然這麼恨她麼?
崔紫芙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黑了。
江清月手掌撐着臉,笑眯眯地看着這冬春:“齊王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你還真是聽齊王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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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春哼笑一:“齊王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謹記主子之令,萬死不辭!”
江清月“嘖”了一聲:“那你對齊王,還真是忠心耿耿啊,真是可敬可嘆。”
冬春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未再說話。
“可惜了。”江清月搖了搖頭,“冬春,你太心急了。”
冬春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什麼意思?”
“如果你對齊王真的忠心耿耿的話,爲何我一問你就將齊王招供出來了呢?你應該誓死也不會將齊王說出來纔對啊。”江清月眨眨眼,“我分析得對麼?”
冬春一愣。
“你咬住齊王不放,也是你背後真正的主子讓你這麼說的吧?”
聽到江清月這話,崔紫芙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睛看着江清月,一臉的迷濛。
冬春別過了眼:“隨您怎麼猜測,奴婢只說自己知道的。”
“你背後那主子啊,是真的厲害。”江清月感嘆一聲,“她最善用的手段,就是讓別人給她背鍋。不光是齊王,還有我,甚至還有其他許多人,都接到她甩過來的黑鍋。她的手段,那絕對是一等一的。”
冬春眼神四下飄忽,放在地上的手,忍不住摳住了地毯。
“徐風暖,是不是?”
這六個字一出,冬春臉上劃過了顯而易見的震驚。
這個表情已經印證了,江清月說的是沒錯的。
“你現在不說也沒關係,我會着人將你送去刑部。希望你是個硬骨頭,能受遍刑部的刑法還咬住齊王不放。”江清月緩聲道,“我能想到這一層,也不差你一個口供了,你不想要你自己這條命,我也沒必要替你留着了。”
話落,江清月拍了拍手,外邊涌進來幾名侍衛。
“送她去……”
“我說,郡主,我說!”冬春驚慌失措地打斷了江清月的話,拽住她的裙襬,連聲道,“我什麼都說!”
冬春知道刑部的刑法,那是說起來就會讓人毛骨悚然的。
若是死在裡邊就罷了,關鍵就是死不了,那種飽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她想想就怕。
牀上的崔紫芙怔怔搖了搖頭:“不會的,她和我關係很好的,她怎麼會害我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關係好那也是表面的。”江清月看了一眼崔紫芙震無法相信的表情,“就讓這位冬春,細細說給你聽,你就相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