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桑子的精神很萎靡,同時也變得自閉了,話明顯比以前少了。我每天傍晚下班回家,不是看見她圍着圍裙坐在院子裡發呆,就是坐在飯廳裡發呆。她會準時做好晚飯等我回來一起吃,但她的飯量大減,身體明顯虛弱,人也瘦了不少。可能是穆安的離開刺激了她,還不能很快從中解脫。
校園不遠處的一個郊區葡萄園成熟了,正在舉辦“摘葡萄”促銷活動。遊客清早就可以帶足一天的食物和水,進入葡萄園。在葡萄園裡可以玩上整整一天,葡萄隨便吃,但不能糟蹋,傍晚離開時,可以摘上一籃帶回家。
桑子喜歡紫色蔬果——茄子、紫豆角、李子、葡萄等。她整天悶在家裡,對身體和情緒都沒好處,我決定帶她去葡萄園散散心。
週六這天一起牀,我就開車帶桑子來到了葡萄園。園方發給我們每人一隻小竹籃。一進葡萄園,便像走進了伊甸園。祥和、神秘,一行行整齊的葡萄架一望無際。我估計了一下,繞着葡萄園走一週,起碼要花上一小時。
我和桑子牽着手,往葡萄園深處走去。桑子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感慨着成堆成串的露珠。葡萄葉毛茸茸的葉刺上、紫嘟嘟的葡萄串上、葡萄藤蔓的細須上、支撐着葡萄藤的竹杆上、地上雜草的莖葉上、歡欣雀躍的蚱蜢背上……一個個,一顆顆,靜靜懸着,等着風、小蟲子和人的到來。我和桑子的運動鞋和褲管都被打溼了,我們的身體打碎了近處的它們,遠處的它們又熱情地迎了上來。等我們走到對面的圍牆邊,太陽已經升起,露珠們開始紛紛消散。
“記得那兩句詩嗎?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桑子突然問我。
“朝露走了,太陽升起,不是又進入一個積極的輪迴?”我誘導她。
“你就是這一點好,天不怕地不怕的!”
“也怕,但不在你面前怕。”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她的眼睛又變成了一彎月亮。來遊園的人爲數不少,分散在葡萄園裡就顯得稀少了,四周根本看不到人影。我把一疊報紙攤在圍牆邊的草地上,準備坐下來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也有水果呀,葡萄!”她顯得快活了些,起身去摘了一串黑紫熟透的葡萄。
她半跪下來,摘下一隻最大的,剝開皮,露出了淡綠色透明的果肉,果肉裡的脈絡在清晨的陽光裡清晰可辨。
我陡然發現桑子今天的臉色,和這葡萄果肉有些相似,蒼白得發青,太陽囧處露出青藍色的血管。我又盯住她的眼睛,它們不再像從前那麼清晰了,兩排長睫毛似乎也不像從前那麼漆黑了。她的蒼白和衰弱,使我意識到,她身體裡一定有病,只有把病挖出來,她的臉才能變回本色的紅潤。
我張大嘴,把果肉吸進嘴裡,她手指上留下一層葡萄皮。我用同樣的方式喂她吃。她張嘴含住葡萄時,我體內便出現了一股異樣的衝動。她敏感地覺察到了,嘴脣抿着半個葡萄,不肯全吸進嘴裡。我把嘴輕輕湊上去,咬住了留在她脣外的那半個葡萄。
兩張嘴一把葡萄子吐出來,就又輕輕地堵在了一起。早上的陽光溫暖而清爽,兩雙眼睛閉上了,耳朵裡只有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蜜蜂嗡嗡聲,鼻子裡則全是植物和泥土的氣息。在這樣的天地裡,我的心變成了脫繮之馬。桑子的心,也一定和我的相似吧?
穆安走後,我和桑子除了睡覺時抱在一起,平時幾乎沒這麼親熱過。住在穆安的房子裡,怎麼說都是拘謹的、有壓力的。兩隻舌尖先是輕輕的,後又撒歡般相互攪動着。興奮很快從舌尖傳遍我的全身,桑子的身體也開始輕輕**起來。
“翎,我想要你了,很想……”她的嘴脣被我含着,輕輕呢喃。
“這裡恐怕不方便,我含含你的蜜桃吧?”我怕有遊客闖過來。
“我全身都想要。”
“怕被人看見……”
“就當這世界上只剩咱倆,好嗎?”
這句話使我顫慄一下,一股溫暖迅速流遍全身。我解kai了她的銀紫色散深紫小花的燈芯絨上衣,又不敢完全解kai,秋天的晨風還是有些涼意的。我吻住她的一隻蜜桃時,就用衣服緊緊掩住另一隻。她喘息着,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皮帶上。我怕她冷,忙扣住了她的上衣釦子,又把她的牛仔褲解kai,白色帶小花邊的棉布nei褲露了出來。我把她抱在懷裡,再把她的褲子脫到大腿處。
我開始舔她雙腿間的“羽毛”。她的腹部和大腿部位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光潔如玉,把“羽毛”襯托得漆黑髮亮。她喘息得太厲害了,可能是太久沒這麼親密接觸了,也可能是她的身體太虛弱。我的舌頭堅硬起來,伸進她的身體時,她的喘息變成了低叫,兩顆小小的淚花在眼角處積聚起來。
我害怕她的叫聲會引來遊客,就用嘴脣堵住了她的嘴。可能是我堵得太嚴了,也可能是她過於激動,漸漸地,快活的叫聲變成了痛苦的呻吟。我忙放開她,擡起頭,才發現她的臉色煞白,渾身已軟成一團,痛苦地閉着眼睛。我嚇得目瞪口呆,只覺得心在一點點下沉。趕緊把她的褲子整理好,讓她偎在我的胸前。
“你怎麼了?快告訴我!”我焦急地問。
“我頭暈得很……”
“怎麼個暈法?”
“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我調動腦子裡所有的醫學知識,判斷她可能是因爲身體虛弱,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我這纔想起來,兩個人都沒吃早餐,趕緊從包裡拿出一隻小蛋糕,逼着她全部吃下去。又開了一瓶果汁,叫她喝下去。她又閉着眼睛在我懷裡躺上一會兒,才漸漸恢復正常。
“你最近吃飯太成問題,爲我多吃點不好嗎?”我心疼地責備她。
“翎,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多久?”她突兀地問道。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我驚慌起來。
“小安哥走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就是想不通。”
“只要你願意,我會守着你一輩子啊!”
“一輩子有多長?”
“一輩子,就是陪你活到99歲!”我強笑着,心裡卻已經淚流成河。
“不可能。誰也陪不了誰一輩子。連小安哥都沒能陪我一輩子,何況是你呢?”
“不要拿你表哥和我比!給我機會,讓我一天天做給你看,好嗎?”
“你覺得我活到99歲有意義嗎?”她的淚流了出來。
“當然有意義!你活着,可以被愛,也可以愛人!”我哽咽了。
她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她的頭朝我懷裡緊靠了些,又閉上了眼睛。我太明白她的心,也太明白她的擔憂了。這是一直以來,最困擾她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使她瘦弱、憂鬱、眩暈……我不敢順着這個思路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