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何必愁

坐下後,江教授看看我說道:“光顧着說這事了,居然忘了還有一件大事呢。”

我知道江教授說的這件大事指的是什麼,便笑着說道:“您說的是聖旨嗎?”

江教授略顯激動地點頭答道:“對,就是那張聖旨。”

我打開揹包,拿出牛皮筒,雙手捧上遞給江教授。

江教授顫抖着雙手接過牛皮筒,走到書桌前,帶上早已準備好的白手套,打開蓋子,取出兩個半張的聖旨,小心翼翼的在桌面上展開、拼合。

桌面上終於呈現出一張完整的大順永昌皇帝的聖旨。

江教授把聖旨上的內容從頭到尾讀了好幾遍,擡起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同樣內容的聖旨應該同時頒發了六份,是給大順國的六位侯爵將領。這一封是給谷大成的,他是大順國的蘄侯。還有五份應該也是給大順國的重要將領的。”說着,便打開了檯燈,拿過放大鏡,在聖旨的左下角仔細尋找,果然找到那兩句不知所云的詩:“銅鑄炭磨就,觀音座下生。”

江教授把這兩句詩仔細品讀了好幾遍,若有所思地說:“這兩句詩好像是在打啞謎,只是不知道怎麼破解,也不知道謎底的背後隱藏了什麼信息。我現在可以大膽的猜想,其他那五道聖旨上也有類似的詩句。只有把這六道聖旨全部找到,把詩句集合起來,才能破解謎語,找出線索。”

江教授繼續解釋這道聖旨當中隱藏的秘密:“這裡提到的莽山分兵,在史料上也有明確記載,那應該是永昌二年的事情。‘所遺各部資財’這六個字說明,當年在莽山分的不光是兵力,還有大順國的寶藏。至於這六個人每人分了多少,還剩多少,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當年李自成撤出北京城的時候,就帶走了超過一億兩的黃金白銀,還有其他珍寶。”

我聽罷點點頭,補充道:“永昌二年分錢分人馬,谷大成帶着分到的那一份來到了四川大渡河流域,到永昌十年收到這份聖旨的時候,也已經有八年了。八年時間,人吃馬喂,還要打仗,估計也花的差不多了。尤其是他修的那個地下藏兵洞和他的墓穴,那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肯定不會少花銀子。”

江教授點頭感嘆到:“說起這谷大成的墓葬,可真是個大手筆呀。橫穴崖洞墓裡面套着一個穹窿頂的豎穴墓,世所罕見。這要是被考古發掘了,可就是一個爆炸性的重大發現了。其實這豎穴墓的葬式是明清時期陝北的風俗。陝北的葬俗是豎穴土坑墓,用磚券砌出穹窿頂的墓室。谷大成硬生生地把他搬進了橫穴崖洞墓的裡面,他這是至死不忘自己是陝北人啊。”

感慨一番後,江教授又重回正題:“現在能確定的是,大順國的寶藏至少有一部分是隨着谷大成進入了四川,至於具體數目是多少,後世有沒有遺存,就先空着,以後要是有了新的線索證據再補進去。”

說罷,江教授看看我,問道:“下一步的野外調查研究從哪裡入手,你有方向了嗎?”

我略一思索回答道:“就從六侯的另外五個人入手。”

江教授笑了,反問我到:“你知道那五個人是誰嗎?就算你知道了那五個人是誰,你知道他把聖旨帶到哪裡了嗎?”

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

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到:“我還真不知道。”

江教授繼續對我說:“給你個建議,沿着李自成撤出北京城之後的行動路線再走一遍,注意收集有關的當地民間傳說等等線索。到莽山分兵是個節點,要彙總各種信息,到時候咱們再具體研究。現在我要確認另一個重大的發現。”

說着,江教授又拿起了放大鏡,低頭彎腰,在那枚玉璽的拓印上,仔細搜索着蛛絲馬跡,還拿過一把尺子量了量。

在確認一切特徵都符合自己的預期後,儘管之前已經有了多次的激動,但仍舊阻擋不了這一次的激動、興奮與顫抖,江教授雙脣抖動着,眼中噙着淚花,向我們宣佈最後的鑑定結果:“邊長93毫米,摺合秦制四寸,中間陽刻四列共八個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字體爲秦小篆,與現存其他李斯字體特徵一致,考慮到磨損因素,筆畫線條的粗細及相對比例與現存秦印一致,左下角有明顯拼接痕跡,與王莽黃金鑲白玉的史實和仿品的投擲試驗結果完全相符。因此可以認定:此拓印確爲秦皇傳國玉璽之拓印!以此與其他證據共同認定:秦皇傳國玉璽確已歸入李自成之手!”

聽完江教授的宣佈,我和老何、馬建設、丁志堅四人也激動不已,一起鼓掌向江教授表示祝賀。

江教授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繼續說道:“李自成得到這枚傳國玉璽之後,並沒有把它當做收藏品,而是當做了日常使用的工具。要想找到這枚玉璽,首先就要找到李自成真實的最後歸宿地。這一條也可以列爲此次調查研究活動的目的之一。”

……

拜訪了江教授,成功的將老何、馬建設、丁志堅納入了項目組,也明確了下一步的行動方向:沿着李自成撤出北京城之後的行動路線再走一遍,第一站就確定去河北,因爲李自成撤出北京首先經過的就是河北,尤其是在定州的一場大敗還導致了大順政權高層的分裂,有許多傳說還是要去驗證的。

第二站去山西。在清朝,來自山西的晉商富甲天下,票號生意更是做到了匯通天下。有大量的傳言都提到:山西的商人得到了李自成的財寶,這纔有了開票號的資本。

不管傳言是真是假,到了那裡再慢慢打探。當然,去河北之前還得回一趟蘭州,把老何的兒子交給我父親。在等待江教授的項目啓動申請獲得批覆的這幾天,我和老何、馬建設、丁志堅這四個大男人帶着一個小孩子,遊玩了北京的各處景點,也吃了各種美食。老何的兒子狗兒,也沒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拘謹和膽怯,非常喜歡和我玩,總是在我身邊跳來跳去,問這問那。我也被孩子的天真、淳樸和善良感染,非常喜歡和疼愛這個孩子。

於是乎,我主動向老何提出收狗兒做乾兒子。老何欣然同意,孩子也高興的不得了。於是乎,我這個還沒結婚的人就有了兒子了。考慮到孩子馬上要上學了,不能再貓兒狗兒的叫了。於是乎,我給我的乾兒子取了個名字,叫——何必愁。

江教授的申請果然很順利的就批覆下來了。兩天後,項目啓動資金十萬元也到賬了。

告別了江教授,我們回到了蘭州。

何必愁乖巧伶俐,非常討人喜歡。父親和爺爺見家裡多了一個小孩子,都高興的說:家裡有了小孩子纔有了生氣,有了活力,纔像個家。何必愁比馬建設的兒子大一歲,比丁志堅的兒子大兩歲。三個小傢伙是見面熟,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這也像極了我和馬建設、丁志堅小時候的樣子。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準備前往河北。可這時候老何突然說要先做好準備工作。我問他都需要做哪些準備,老何遞給我一張紙條說:“按這個準備材料。”

我接過紙條,見上面寫着:

辰砂:用冰川融水飛水,再放置於深井之內靜置一年以上,以紅色瑪瑙瓶收納。可使躁動的乾屍、溼屍、殭屍平靜;

雄黃:用冰川融水飛水,用甘草水煮三天,製成乾燥粉末再置於烈日下暴曬三天,以杏黃色琉璃瓶收納,可解屍毒;

雌黃:用冰川融水飛水,用姜水煮三天,製成乾燥粉末再置於烈日下暴曬三天,以鵝黃色琉璃瓶收納,可解蛇蟲毒,也可驅蛇蟲;

陰沉木:必須是金絲楠陰沉木,必須用水沉木,不可用土沉木,自然乾透,銼爲細粉,以牛皮袋收納,用時捏出一小撮點燃,可將隱藏的污穢陰邪之氣引出。多用於先將污穢陰邪之氣引出,再以雄黃解之;

雷擊桃木:最好是產自山東肥城縣牛山的雷擊桃木,必須是經雷擊而沒有枯死的桃樹,砍伐後製成板,自然乾透。大材可製成腰牌、法器,至陰至邪之物不敢近身,若以之擊打幹屍、溼屍、殭屍,輕則癱倒,重則灰飛煙滅。若其上帶有雷擊造成的碳化部分則效果最佳,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小料銼爲細粉,以牛皮袋收納,用時用一竹製吹管吹向目標。

我看完之後驚異萬分地問老何:“這是哪來的?這些東西管用嗎?”

老何見我有些不相信,便解釋道:“這個方子是從我一世祖那裡傳下來的。一世祖是太平天國強千歲豫王胡以晃手下的一名副將。太平天國兵敗後,一世祖便拜了河洛派的高人爲師,做起了倒鬥行,一直傳到我這一代是第六代,因此我也是河洛派的傳人。”

我聽着有些糊塗:“等等,等等,等等…我怎麼感覺有些亂。又是太平天國,又是強千歲豫王胡以晃,怎麼有些聽不明白呀?”

老何解釋到:“太平天國,封胡以晃爲豫王,人稱強千歲。這下聽明白了吧?”

“聽明白了。一直以爲你是獨行俠,沒想到你也有門派呀,只是這個門派沒聽說過。”

“河洛派的原則就是獨來獨往。正因爲一個人幹,就要求倒鬥行動乾脆利索,不拖泥帶水,動作精細,細緻入微,基本功要紮實,知識面要廣,還必須掌握使用藥物和法器。現在的倒鬥行已經越來越不適合單人操作了,因此好多同門都投身其他門派了。”

“這些東西你用過嗎?管用嗎?”

老何肯定地點點頭說:“用過,管用,關鍵時能救命。”

我聽老何如此說,再也不敢大意,又仔細看了看紙條的內容。

“我家就是開藥鋪的,這些都好辦,就是這辰砂要一年以後才能製成。陰沉木需要到四川採購,馬建設就採購過。雷擊桃木沒聽說過,是不是還得去趟山東啊?”

“對,是要去趟山東。那地方我去過,我可以帶大家去。”

……

於是,在去河北之前首先走了一趟山東。

肥城縣,牛山。

肥城縣有全世界最大的桃園,牛山上有全地球最神奇的桃樹。

山下種桃是爲了賞花、吃桃,山上種桃是爲了遭雷劈。

牛山,山不高,卻不知是何原因成爲一個雷暴多發之地,一年當中至少有五十天是強雷暴天氣。山坡和山頂上都種滿了桃樹,隨時準備接受天雷的狂轟亂炸。

我們來的時候正好是六月份雷暴多發的季節。來的時候天氣就陰沉沉的,說不定今天就能遇上雷暴。

一路上看見了山坡上和山頂無數奇奇怪怪的桃樹。樹都是老樹,應該是把山下淘汰的老樹又移種在了這裡。樹葉稀稀拉拉,彷彿進入了深秋。樹幹盤旋着,扭曲着。有的枝椏斷裂,像是被砍了手腳的人。有的樹身被從中劈開,鮮活的木刺如刀劍一般向外揸開,那樣子異常慘烈,讓人不忍直視。有的樹皮已經被燒成了黑炭,枝頭卻舒展着鮮活的綠葉。也有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全部都被燒成黑炭的。

老何這是要帶我們去半山腰的一座小木屋裡。據說這小木屋的主人也是世代在這山上種經營雷擊桃木的,每一代人都有被雷暴擊中的經歷。尤其是這一代的主人,曾在二十年內創造了被雷擊上百次而安然無恙的奇蹟。

主人每年都會把上一年經歷過雷擊,而今年又再次發芽的桃樹砍伐下來,製成木板,陰乾。而一旦遇到“虎膽料”,也就是被雷擊後高度碳化,但又沒有完全碳化的料,主人則會專門保管起來,留給合作多年的老主顧。而老何就是他曾經的老主顧之一。

走到小木屋的門前時,天色愈發的陰沉晦暗。起風了,風雖不大,但寒氣逼人。老何走到門口,伸出右手,重重的在木門上拍了三下,震得門框都咯吱亂動。

門開了,走出一位老者,光禿禿的頭頂泛着油光,古銅色的面龐瘦削無肉,鬆弛的皮膚堆起滿臉的褶皺,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塊又髒又舊的破抹布。上身穿着一件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跨欄背心,下身穿着一條肥大的綠色大褲衩,乾枯如柴的腳上穿着一雙已經發白的解放鞋。

看着面前頭髮雪白的老何,老人瞪着兩隻渾濁的眼睛,張着牙快掉光的嘴巴,似乎是在努力搜索着記憶。

過了許久,老人顫顫巍巍地問老何:“你是……何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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